Chapter 07 狂风暴雨(6)

  医院的长廊里。
  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及急促的脚步声不断传来，夏雨芊与夏母二人跟随着医护人员，紧紧地守在夏子晨的身边。
  夏子晨躺在担架车上，被戴上了氧气睪，她一脸的煞白，毫无任何的血色可言，手腕上依旧止不住的鲜血，不断地滴落地面，划出了好一段的红色轨跡。
  夏雨芊紧紧地握着姐姐的手，不理会被沾的满身鲜血，在口中不断地呼唤着：「姐姐……你醒醒……」然而，夏子晨却依然没有一丝的气息。
  车子很快地被推进了急诊室──
  夏雨芊与母亲坐在急诊室外的一排椅子上。
  夏母双目通红地耷拉着脑袋，双手从未如此慌张地颤抖着，目光中只闪烁着万分的不安。夏雨芊时不时地站起身来，在急诊室门外来回踱步，眼泪不断地从她的眼眶中涌出，止也止不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像是终于禁不住，她抽噎地问着夏母，盼望能找到姐姐自杀的线索，帮上一点点的忙……
  然而夏母的目光却始终定在依然满是血的地面上，不吭半响。
  「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夏雨芊见状，有点激动地拉扯着夏母的胳膊，苦苦地哀求着。
  至少……
  至少要知道姐姐这么做的原因。
  「是我的错，是我这个做妈妈的不好……」倏然，夏母的眼眶开始湿润，她的声音哽咽而沙哑。
  闻言，夏雨芊怔住了，她好像料到了，姐姐会这么做的原因……
  ……
  沉寂的睡房里，夏雨芊侧身躺着，她双手抱胸，鼓着腮帮子生着闷气。
  纱质窗帘静静地随风飘逸。
  夏子晨坐在床边，蹙着眉摇了她好几次，「小芊你起来，打个电话跟妈说声对不起……」但夏雨芊却仍然不为之所动。
  就在十分鐘以前，夏母气冲冲地拎着一袋衣服走了出来，对着雨芊的房门，怒火滔滔地骂了一句：「你去问问，有谁会穿着一身黑漆漆的衣服去自己奶奶寿宴？」
  话音刚落，夏雨芊猛地跑出门外来，大声朝着夏母大吼了一句：「我就是不穿你挑的衣服！我就是要跟你作对！」此话一出，夏母立马被气得暴跳如雷，她挽起衣袖，正想上前去教训夏雨芊一番，然而在这个时候，夏雨芊却朝她做了个鬼脸。
  嘭──
  她大胆地请夏母吃了个闭门羹。
  「我现在要出去办点事情，你无论如何，也给我劝好夏雨芊！听到了没！」
  尖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用脚丫子想也知道，夏母又要姐姐夏子晨干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没过半晌，果然，房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姐姐夏子晨缓缓地走了进来。
  见罢，夏雨芊立马耍起了无赖，一个劲儿的扑到床上去，背对着姐姐，不管姐姐说些什么，她就是不听。
  「你就别要我为难了……」此刻，夏子晨绕到妹妹的面前，蹲在床边，摆出一副痛苦的神情。
  「我讨厌她……」一阵囁嚅的声音从夏雨芊的口中传来，她静静地凝视着姐姐：「我知道，不可以穿着一身的黑衣服去奶奶的寿宴，可是我就是不喜欢，被她控制的感觉……」
  「妈也是为你好……」闻言，夏子晨握起妹妹的手，语重心长地吐出一句。
  「她像个魔鬼……一直想要操控别人，也不晓得为什么姐姐总是那么听她的话，她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连以前她叫你和心爱的男生分手……」夏雨芊愈说愈激动，激动到忘了留意别人的感受，还没有讲完，只见姐姐的脸，早己板得深深的……
  这才知道踩到了别人的底线，夏雨芊一骨碌地坐了起身，连声跟姐姐道歉。她甚至在心中大声地责骂自己，是个冒失鬼，明明知道提及那个男生，会令姐姐伤心……
  但是出奇意料地是姐姐却没有半分怪罪的思，她重新站起来，坐在床沿，微微地朝夏雨芊笑了笑：「虽然我一直很介怀这件事，可是妈那么做，是有原因的……」
  听到这边，夏雨芊疑惑，仿佛是姐姐打开了话匣子，而姐姐正正知道些什么自己不晓得的秘密一般，夏雨芊好奇地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把身子凑近姐姐，问了一句：「什么原因？」
  这是她此生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听见有关于夏母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