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好 第67节
陈嘉卓声音温柔,“没有事,不要自己吓自己。”
姜好又问,“你怎么打的是电话呀,视频不可以吗,卡卡想看看你。”
这话不是毫无根据的,前两天他们打视频,卡卡就经常喜欢往屏幕前钻。
但他轻笑,持怀疑态度,“是卡卡想看我?”
那边理直气壮说对啊。
医生拿镊子的动作一顿,暗暗称奇,药水填进伤口不可能没感觉,不护疼就算了,竟然还笑得出来。
他离得近,听出对面是道女声。
陈懋听不见,但不妨碍他猜出陈嘉卓正在通话的人的身份。
这么多天,也就现在才看到他脸上露出点笑。
“我现在不太方便,晚点我再给你回个视频可以吗?”
“可以啊。”姜好估计他应该不在自己房间,“那现在先不说了,我们晚点再聊。”
陈嘉卓说好,“我过几天就回去了。”
“这么早吗?”姜好语气欣喜,她以为还要一段时间。
“嗯,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电话挂断,伤口也处理好,那处贴了块医用敷贴,血止住了,但仍有明显痛感。
医生收拾自己的器皿,一边同陈嘉卓讲些注意事项和忌口。
给完医嘱,他便拎上药箱准备离开。
陈嘉卓叫住他,“麻烦您去见一下罗娅婷,她可能需要接受心理辅导。”
他没忘交代,“不要说是我的意思。”
医生应下,被佣人带着出去了。
书房的门开了又合上,陈嘉卓没急着离开,仍坐在原位,用湿毛巾擦手指上凝固的血渍。
陈懋看在眼里。
“大哥那边用不了多久就要开庭,一审判决书下来后可以上诉,现在可以开始安排律师了。”
“不管他!”陈懋提起他又来了火气。
沉默一会儿,又开口:“乌烟瘴气,难怪你不愿意在这儿呆着。”
陈嘉卓没有应和。
老爷子到窗边站了许久,像是在与自己僵持,最后一摆手,“算了,随便你吧。”
这是他委婉的妥协。
-
三天后,陈嘉卓在夜里回了西城,回到家里时姜好已经睡着。
他洗过澡,躺到床上时不小心惊醒她。
姜好只愣了一秒,便撑坐起来拍亮壁灯。
“你回来了?”
“嗯。”
既然醒了,陈嘉卓便没再压抑,翻起身吻她。
不知道是不是他洗澡水温调高了,姜好的手碰到他皮肤,觉得很热。
这感觉在他进来的那一刻更明显。
她轻轻一颤,咬唇道:“你好烫……”
小别胜新婚,一点没错。
要不是抽屉里那盒只剩下两只,姜好这晚不一定能睡着。
结束后陈嘉卓带她去洗澡,从浴室出来,她沾上床便睡着了,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次日早晨,姜好半梦半醒中,才觉得身后抱着她睡觉的人不太对劲。
他身上太热了。
姜好翻个身,拿手背贴在他额头上试温。
她不确定地推醒他,“陈嘉卓,你好像发烧了。”
第57章
陈嘉卓醒了, 头有点痛,能感觉到自己在发烧。
他说没事,拿下姜好搭在他额头的手握住, 又闭上眼,声音沉哑又懒倦,“再睡一会儿。”
但姜好感觉这温度不太像没事的样子。
她起床去找体温计。
这体温计还是去年她感冒,陈嘉卓给她送药时一起买的,今天第一次拆开用。
拆完包装,她屈腿坐到床边看说明书。
电子体温计, 姜好按下开机键后塞到陈嘉卓手里,让他量一下`体温。
虽然刚刚说要睡觉, 但姜好让做什么他都配合,睁开眼接过来放到腋下。
见他随手一放, 姜好问他确定位置对吗。
她手上还拿着说明书在研究, 翻页时窸窸窣窣, “位置不对的话温度不准的。”
说着,越发觉得得自己确定一下,于是她趴到他身上, 伸手想调整体温计,陈嘉卓却忽地笑了, 抬手把她按在身上。
姜好挣扎两下没起得来,“干嘛呀?”
“别动, 抱一会儿。”
说抱一会儿,真的就一会儿。
三分钟不到提示音便响起,提醒温度测好了。
陈嘉卓没让她费心, 自觉拿出体温计,垂眼看显示屏上的数字, 姜好凑过去也看了一眼。
39.4c。
算是高烧了,她被吓到,再仔细看他眼底都红了,不知道发多久烧了。
姜好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担心照顾不好会迟迟不退烧。
她握着体温计,愁得眉头发皱,“我陪你去医院吧?”
“不用,吃药就够了。”
陈嘉卓怕她以为他很难受,没再躺,也起床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站起来时有点晕,但不算太严重,他去浴室洗漱,姜好亦步亦趋的跟着。
“真的不去吗,可我怕你不退烧。”
陈嘉卓站在盥洗台旁,先顺手给她的牙刷上挤上牙膏,他低头在笑,“不退烧我们再去医院好吗?”
姜好也想不到什么别的更好的办法,“那好吧。”
刷着牙,她没忘用手机买退烧药。
之前发烧吃过的药叫什么名字她还是清楚的,找了家最近的药房,点进感冒发烧的分类区,往购物车里加了一盒退烧贴和缓释胶囊。
漱完口准备付款时,姜好不放心,怕自己还漏掉什么,于是把手机递给陈嘉卓。
“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吗?”
陈嘉卓站在她身后侧,接过手机大致扫一眼,加了两盒昨晚用完的套。
手机再还到姜好手边,她拿到手便发现购物车里多出来什么。
她脸热,“让你加的是需要的药。”
陈嘉卓认真:“这个也需要。”
姜好又想起他昨晚那状态,一点也不像生病。
她边付款,边嘀咕:“昨晚你都不难受吗?”
他那时身上就挺热了,要是早点发现,今天估计也不会升到这么高。
陈嘉卓说:“还好。”
真的还好。
其实准确来说,陈嘉卓在返程的飞机上已经感觉到不适了,耳后有一阵一阵的钝痛。
他知道原因,过度用脑加上缺觉,身体超负荷了就会这样,几年前生过那场病之后,只要过劳了便出现这种症状。
但回家见到她,那点不舒服被好情绪取缔,好似无药而愈。
又或者,她是他不苦口的良药。
……
陈嘉卓洗漱完就被姜好催着回房间躺下,他无奈,说自己真的没什么大事。
她踮脚摸摸他额头,“还是好烫,我真怕你晕了。”
于是陈嘉卓又躺回去。
早餐吃的养生粥,粥馆的餐盒和买的退烧药一前一后送到。
听到外面门开关的响动,陈嘉卓去客厅找她。
他离开的时候是五月中,现在六月初,气温逐渐开始有了初夏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