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痕 第34节
他今晚第一次中招。
赵丞笑骂:“你这问的什么破问题,还不如问我们渡爷初.夜什么时候呢。”
“省省吧,阿渡今儿才十.八,说不定初.夜就在今晚哦~”
贱兮兮的。
这腔调好像在哪听过。
周雨晚撩一眼,发现孙靖不知什么时候竟也加进来了,估计是下了晚自习才赶过来。
商渡咬着烟,散漫地笑:“所以回答哪个?”
“随便,”赵丞说,“就初吻吧。”
“初吻啊……”商渡拿下烟,缓缓呼出一个漂亮的烟圈,眼睛半眯着,像在回忆。
周雨晚朝他看,在他眸光隔着烟雾落过来的瞬间,略有些混沌的大脑,忽而警铃大作,她腾地坐直,原本懒眯着的眼,现在无比清亮。
然后他说:
“幼儿园,中班。”
作者有话说:
1hillsong young & free《w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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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 雨痕
◎你确定,没伸舌头吗?◎
大概四五岁的时候。
现场静默一秒, 像是给所有人一个缓冲的时间。
“草!”词穷到只会用这个字表达惊讶的第一人出现了。
紧接着,每个被酒水灌得昏昏然的人,神经被刺.激着, 亢奋着, 清醒了大半。
“那个时候,大家都在干嘛?”
“吃饭睡觉玩泥巴。”
“那我比你牛, 我在玩ball。”
“就是咯, 大家打ball, 你打啵,”赵丞用扑克牌把茶几抽得啪啪响,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我他.妈那会儿纯得要死,老师让排队牵手手, 我连人姑娘的衣角都不好意思牵,你居然直接上嘴了。”
商渡挪过烟灰缸,指尖轻弹香烟,眼睫垂下去, 蓝色灯光扫过,拓出根根分明的影子, 嘴角勾着笑, 嘲谑道:
“她比我牛,年纪小小,流.氓一个。”
孙靖冷不丁被烟呛到, 拿开了, 边咳边笑, 烟气冒出来:“别搞, 你还能是被强吻的那个?”
“这是第二个问题。”周雨晚冷声打断, 催促道,“要玩快点玩,别拖。”
“急什么?”孙靖没管她,身体侧向商渡,追着要他展开来说。
周雨晚:“现在不早了,大家不是有门禁么?”
“谁有门禁?”赵丞指着其中一个男生,“你帮忙送一下。”
基本都是女生赶着回去,但这八卦听到一半,不听完全,总觉心有不甘。
所有人都催着商渡快说,他咬着烟,没搭理,大手拿过酒瓶一转。
瓶口转速由快到慢,即将指到周雨晚的时候,她屏息,凝眸,精神高度集中在一处。
昏暗中,有人忽然起身,跟那男生离场返校,腿不小心擦撞到茶几,空瓶一骨碌,竟转到了殷璇那儿。
众人意味深长地“哦”一声,几个眼神交换,传递着暧.昧。
周雨晚悄然松一口气。
“要问什么?”殷璇落落大方。
她今晚也喝了点酒,不多,但脸红得很快,从脖子根漫上来,眼神有些迷离,荡漾着一种说不清却勾.人的风情。
“没什么想问的。”商渡把烟蒂摁进烟灰缸里。
殷璇抿了抿唇,“大冒险也行。”
“哦~”这次,大伙的反应更大,起哄意图明显。
酒喝到后边,口干,发苦,周雨晚伸手端过果盘,吃着所剩无几的水果。
而后,听到商渡说:“再切点水果过来吧。”
“不是吧……”众人被高高吊起的好奇心,因他轻轻抛下的这句,而“啪”一下摔了个稀碎,“这样就没了?”
和他们相比,殷璇保持惯来的平和:“好。”
她离席进厨房洗切水果,顾紫琼过去帮忙。
“渡爷,这么好的机会呢。”一男生替他感到惋惜。
商渡斜他一眼。
“嘘!”赵丞一巴掌拍他脑瓜上,“就你话多。”
“只是普通朋友。”商渡开口,手机响了一声,屏幕亮光打出来。
周雨晚发现,今晚他手机好像就没停过,消息不断,估计大多是庆贺他生日的。
他背靠沙发瘫着,挑着消息回复。
殷璇和顾紫琼动作挺快,没几分钟,就端着橙子过来,摆茶几上。
“殷璇,轮到你转了。”顾紫琼提醒她。
殷璇坐回原位,深吸一口气,闭眼那两秒,眼睫轻颤着,很难不怀疑她在期许些什么,
然后,睁眼,一鼓作气伸手捏住瓶身,转动。
瓶口笔直指向周雨晚时,她双手掐着一瓣橙子,正歪头撕咬酸甜可口的果肉。
汁水迸溅,弹进右眼,她条件反射地闭上,左眼还睁着,目光穿透瓶口,直达玻璃瓶底,望到对面商渡的身影。
他坐沙发,她坐地毯,绝妙的高度差,使得她视线与他敞着的腿齐平。
记忆闪回到拍摄私房照那天。
都说短突长顺。
她这才发现,原来他安静时,规模也如此可观。
难怪能赌回赵丞那台黑色兰博基尼。
大牛果然得配大牛。
“啊,抱歉。”殷璇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没想转到她的,试探着问,“那……你是回答问题,还是大冒险?”
“都可以。”周雨晚一口吃掉果肉,橙子皮掷进商渡手边的烟灰缸里,眼睛缓过来了,睁开。
听到她声音,商渡在这时候抬眼,顺着瓶子,看到她,手机熄屏在掌心一翻,屏幕扣下去。
“你初吻……是什么时候?”
殷璇问得很轻,却惊起一片夸张的起哄声。
孙靖和赵丞难得安静,余光一直往商渡身上瞄,商渡则一瞬不瞬地睨着她。
看她抽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手,再拿过一旁的手机,查找着什么,语气冷淡,藏着欲盖弥彰的心虚:
“网上说,初吻是指人发育时或青春期及以后,第一次与爱慕者——”
“跑题了。”商渡截住她的话。
“咔。”
手机落锁,周雨晚扬着脸,对上他的眼,眼神直白,不爽,“我觉得那不算初吻。”
“网上也有人说,嘴对嘴叫亲,伸舌头才叫吻。”
他偏要同她杠,忽而俯身前倾,左肘抵膝,右手手机支在玻璃茶几上,本就不宽阔的距离在骤然间拉至咫尺,沉声质问:
“你确定,没伸舌头吗?”
*
如果那天,不是余曼生日,不是他受命来叫她到他家吃晚饭,还顺手捎了罐牛奶和一把牛奶糖,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不会做饭,我妈妈也不会做饭,我们家都是阿姨做饭的。”
周雨晚同他们争执着,瓷白小脸涨得通红,樱桃唇高高撅起,两腮气得胀鼓鼓。
过家家用的塑料玩具堆在小桌子上,明黄玫红苹果绿,颜色鲜亮。
“胡说,在家里都是妈妈做饭的!”
“对,都是妈妈做的!”
“你们才胡说,就是阿姨做的!”
周雨晚这小暴脾气,双手叉腰,腾地站起来,不满地瞪着他们。
“我是妈妈,我说了算!”
见商渡单手插兜,嘬着罐旺仔牛奶,慢悠悠地晃过来,她嘴巴一瘪,拉他进阵营:
“商渡,在家明明是阿姨做饭的,对不对?”
“嗯。”他敷衍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