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 第21节
谁喝谁是傻的,莫说没有绝顶的轻功,就算有,谁知道萧狐狸在酒里下了什么东西,又有谁知道酒有多烈?这二两酒不过是给几人一个台阶下,护卫想通此处,跪地磕头,“属下确实不敢!”算是认了这罪。谁也不必搜查谁的府上。
眼看戏唱不下去,梁绍清也不慌不忙,直接摆烂,“哎呀,萧大人真是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还有家贼难防这一说?实则方才来的路上,我已吩咐人备了些薄礼,此番算是探望过二公子了。”一顿,她看向余宏光,“不劳烦余大人派府卫来祁国府了,待找到宝物,我们自会收拾这贼子。”
余宏光淡笑,“如此甚好。”
“但是,”梁绍清话锋一转,别有深意地看向萧蔚,笑得妩媚,“萧大人帮小女子逮住了贼人,查到了珍宝线索,小女子要如何感谢您呢,嗯?”
萧蔚漠然挪开视线,“不必客气。”
“诶?怎能不客气呢?”梁忠开了口,作纠结状,片刻后豁然,“这样吧,萧给事且在萧宅候着,老夫替小女送你一份大礼。”
萧蔚作诚惶诚恐状一句“不必”还未出口,梁忠已带着梁绍清转头离开。他预感不是太好,紧跟着和余宏光作别,匆匆赶回萧宅。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梁忠果然带着梁绍清上门,送来一礼。
梁绍清笑得比寻常都妖艳,妖艳中裹挟着几分缺德,“萧大人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又是余尚书的乘龙快婿,谁人不知小娘子嫁与你时带着能堵得长街水泄不通的嫁妆?您和小娘子都不是缺金短银的人,送什么俗物都显得不够重,小女诚挚感谢,思来想去,还是唯有这个,能让你和小娘子都合意。”
她的身子一侧,露出身后的“礼”来。
“属下阑珊见过大人。”一长身挺拔、面若桃花的男子拱手施礼,“阑珊自小学武,可作夫人的贴身护卫,亦可作夫人的暖帐面首。唯夫人之命是从。那日祁国府寿宴,属下已与夫人见过面了,大人请放心,夫人对在下很满意。倘若大人之后公务繁忙,无法陪伴夫人左右,便可交由属下相伴,但若是大人得空,属下也绝不会僭越打扰。”
萧蔚面色如常,只是紧盯着面前的绝色男子看了半晌,对梁绍清道,“梁小姐,你在挑拨在下和夫人的感情?”
梁绍清笑颜如花,“这可不只是小女子的主意,这也是父亲的主意。你不收,就是不把我父亲放在眼里。如今鄞江城风俗开放,养面首作护卫的大有人在,这就和男人明面上找奉茶侍女,实际三妻四妾没什么两样嘛,谁也别说谁。但小女子知道你洁身自好,又被余府紧盯着,是万万不敢有异心的,这才想着送夫人面首,她高兴,你也会开心的。你们都开心,自然会相处得更加和睦,怎么会是挑拨?”
不把端朝第一国公放在眼里的帽子扣下来,确实不能不收,更何况这两人是冲着还敬方才搜查余府被阻之仇而来,若不让他们称心,抚平这疙瘩,闹得不欢快了,欠的债是要从别的地方还的。
须臾,萧蔚拱手,但要作谢时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反道,“在下并不能为夫人作主,国公爷和梁小姐可待夫人归来,亲自问她可愿收下此礼。二位的好意,在下先谢过了。”
梁绍清又笑,“带都带来了,那么多人瞧着,岂有再收回的说法?小女子也说过了,这面首不仅是面首,还是一武功高强的护卫,若夫人不愿宠爱他,他自会成为你们萧宅中最得力的守护,如今明枪暗箭都朝着余、萧两家乱来,父亲真是怕你出事,才选了这么个人。这可是父亲对你的一片关心,萧大人不要再推辞了。”
这个理由着实无法再反驳。饶是萧蔚知道,这不仅是梁绍清为了离间他和余娴,更是梁忠为了在萧宅安插眼线,也只能收下,“如此解释的话,在下谢过了。”
拆人姻缘的感觉果然很好,梁绍清这心里,终于舒服了。他迫不及待想看戏,期待着小娘子早点回来。
“阑珊,你可要好好伺候夫人,若在夫人跟前受宠了,以后萧大人自会养你一辈子,专在他公务时负责讨夫人的欢心。”梁绍清走前还补一刀,“为萧大人分忧,是你应做的事,知道吗?”
“是,阑珊记住了。”他拱手再敬。
梁绍清终于走了,梁忠在马车里一直未下来过,马车起步行进,他才撩起帘子朝他示意了番,脸上挂着笑,一字未言,萧蔚却知道,他在向自己示威,他要玉匣。
转过头,阑珊高兴地朝他一笑,抱拳施礼,“大人,属下可是住夫人院中的耳房,以便之后贴身保护,随叫随到?”萧蔚面无表情,视线不动声色地从他脸上滑过,走进宅院,没搭理他。
阑珊自顾自跟上去,还不知萧蔚那一眼已将他的容貌细细打量过了:和梁绍清相似的美丽,明艳张扬,眉细,却浓如墨笔画,瞳灿如烨,羽睫深深,将一双鹰招子衬得深邃,鼻梁挺拔得像山脉,嘴唇红艳,笑起来同样能露出洁白的两排牙齿,和梁绍清一样招人厌,棱角更为硬朗,但笑起来时两颊的红晕似桃花盛开,平添柔顺之感。是有几分姿色。
“夫人的院子便是我的院子,我与她并不分房。”萧蔚站定,转头睨着他,“同理,夫人的床榻便是我的床榻,我有洁癖,你不许进我的卧房,更不能碰那张床榻。”
阑珊笑得憨厚,“好,若是夫人宠幸属下,属下一定另寻一室。”
萧蔚冷漠道,“她睡不惯别的床。”
阑珊思忖片刻,抱拳敬道,“那属下这就照着卧房的床榻,上街去买一张一模一样的来。”
萧蔚乜着他,“她睡觉时,是要哄着的,并非床榻之故。”
阑珊倒吸一口气,“那大人将哄睡之法教给属下,属下好为您分忧。”
萧蔚挑眉,“你很自信,她会宠幸你?”
阑珊想了想,“不自信。但小姐说了,夫人好美色,属下总要不遗余力地试试。”
萧蔚掉头就走,淡然道,“无须你分忧,当好你的护卫即可。”
阑珊亦挑了挑眉,继续跟着,“大人,您是不是怕夫人独宠属下,担心夫人移情?”
萧蔚心道这小子是个愣头青,知道什么,他是为了玉匣,若失去了余娴的心,怎么让她敞开心扉将所有消息告诉他。更何况,这愣头青是梁忠为了玉匣安插在他身边的人,若是和余娴拉近了关系,得到玉匣的线索捷足先登,那一切就功亏一篑。
“大人放心,属下只会在大人公务繁忙,无法陪伴夫人时出现,只要夫人喜欢属下的侍奉,属下就心满意足了,不会奢求夫人的真心。”阑珊又谨慎地低声说道,“就算有幸得到夫人垂青,也只会让夫人舒服,绝不会让她怀有……”
“你想得美。”萧蔚脚步猛地一顿,转过头盯住他,沉眸厉色,“收起你的龌龊心思,不许碰她。”
阑珊摆手,上道地回,“放心吧大人,属下绝不会碰夫人,只会等夫人碰属下。给予您二人充分的尊重。”
这人故意听不懂人话这点,不用想也知道是梁绍清教的。萧蔚看着他,怎么看怎么膈应,心道或许是因为他和梁绍清长相相似的缘故,才会让自己的厌恶之心作祟。他压着这股异样,片刻后消解了去。
谁知阑珊又貌似天真地补了一句,“大人若是嫌属下烦,除了将属下发卖以外,自可随意处罚属下,毕竟您是主子,属下只是面首。”
萧蔚抿紧唇忍了忍,没忍住,“你是护卫,不是面首。不准做她的面首。”
阑珊笑呵呵道,“总之都是奴才,大人不必宽慰属下,其实属下宁愿做夫人的面首,夫人是鄞江城有名的美人,能够得到夫人的一眼青睐,简直三生有幸。”
萧蔚听不下去了。谁宽慰他了?这话的意思分明是为了不让他扰乱自己的计划,阻止他接近余娴,窃听线索,提点他勤勤恳恳做个萧宅护卫罢了。
阑珊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对了,夫人什么时候回来?既然是做面首了,届时需要属下沐浴迎接吗?”
萧蔚跨着大步走,高声唤了句,“管家。”大爷很快出现,他吩咐道,“给他寻间房。离我和阿鲤的卧房远些。”
大爷打量了下阑珊,立刻领悟了深意,拱手回是。
阑珊也领会了,自言自语道,“也是,届时夫人宠幸属下时或许会有几分激烈,离得远些以免打扰到大人公务。不可扰家主正事,在当面首的册子里有写,属下背得滚瓜烂熟。哦,方才大人所唤是夫人的小名?也不知以后夫人可愿意施舍属下唤一次……”
大爷笑出了声,揣着双手看乐子。萧蔚神色淡然,指了指马厩的方向,“给他安排点活。”
第31章 萧蔚羞窘:你怎么什么都看!
然则, 后头宅中发生的事传话人未道尽,良阿嬷只知祁国公先去了余府,后去了萧宅, 却不知阑珊一事。几日后替余娴传信的护卫来去一趟并未见到那远在马厩刷马的面首,回来时禀报余娴信已带到,另传话问她何时归去。
难得的冬日晴好天,余娴正趴在贵妃椅上晒太阳,因养着腰背的伤,不方便见客, 一切都由春溪听传。听完后余娴算了算日子,自离开鄞江, 至今方有半月。本就为了躲他而来,一封信寄过去弄得她更难堪, 谁要那么快回去?余娴绕着指尖绢帕, “莫理他,不回去。”稍作一顿,她把头埋在小方枕中, 挡住泛红的脸颊, 声音闷闷的,“他还说什么了?”
春溪作为中间人, 听话时难免有纰漏, 回想了一番, 肃然道,“传信人说姑爷才是真正的‘十万火急, 性命攸关’, 说这话时传信人一脸高深莫测,但奴婢细问他, 他却道,姑爷只问了您何时归,旁的没说。”
高深莫测的神情,和寥寥三字“何时归”,就显得另有深意了。余娴抬起头,脸上神情变了。她想起良阿嬷说余府、萧宅前后被祁国府闹上门的事,担忧道,“他们不会打了萧蔚吧?”
“手段倒也不会这般直白,再如何,姑爷也是朝廷命官。关心则乱,小姐您先冷静。”春溪思考一阵,“不过,祁国公被姑爷气退,没准忌恨在心,私下找人给了姑爷点厉害。”
余娴从贵妃椅上坐了起来,“我就是这么想的。话本子里地痞无赖不都是这样,麻袋给人一套,邦邦几下,打得人内伤,须得用药吊着半条命,衣物不除,旁人瞧不见淤痕,没处说理。”
“啊?”春溪捂住嘴,惊叹道,“若真是这样,姑爷确实不好直言。可一切只是猜测……”
“这已是最好的猜测了。”余娴蹙眉,“旁的性命攸关、十万火急,我都不敢细想。”她匆匆起身捋好头发衣物,“不行,我要回去。”现下顾不得见面尴尬了,若再晚些,她或许都见不了萧蔚最后一面。
春溪也被她煽动得急躁起来,生怕自家小姐守寡,“那奴婢这就去禀报良阿嬷。”
不消多时,余娴已经自己收拾好了衣物,良阿嬷进来看见,“小姐,奴婢没听说姑爷受伤了,兴许是春溪丫头听岔了传错话?”
“您听得的消息都是好几日前,咱们刚离开鄞江发生的事了,谁晓得后头姑爷遭了什么罪?”春溪据理力争,“奴婢是刚听得的消息,不信把那护卫叫进院子里问。”
于是几人把护卫传来,良阿嬷上前仔细盘问一阵,护卫见这场面,不敢作倜笑状,又重复了一遍萧蔚问归的话,另带到“十万火急”四字。
春溪一拍手,“您看。”
本想着劝余娴再多等几日,昨儿个为禀报她们被截杀的事情,已经又有传信人去鄞江了,不日便要回来,届时可再问清姑爷的情况,但瞧着余娴这幅担忧的神情,怕是一刻都等不了。良阿嬷想着反正她也要追查玉匣到底,既然不惧前路,又何必硬扣留此地,随即松了口,“那等奴婢收拾好,明儿一早出发。”
谁晓得余娴泫然若泣,硬拗道,“现在就出发。”春溪也满脸死了姑爷的模样,“就让小姐去见最后一面吧。”
良阿嬷皱起眉,心说哪至于,但拿她俩没办法,“好好好,你们去跟老家主请好。奴婢收拾完立马着人牵马去,另叫个跑得快的先咱们一步知会夫人一声。”
一切说定,又如当初离开鄞江时般麻利,只半个时辰内,三人坐进了马车。待出发时,陈雄犹豫再三,仍是多叮嘱了一句,“拨了些护卫随行,若是萧宅和余府缺人手,便留在那处吧。”
良阿嬷垂眸一笑,郑重点头,“您的好意,奴婢会传达给夫人。”
“谁关心她。”陈雄怒道,“我是怕她守不住事。”
良阿嬷不反驳,摇摇头,唤马夫,“走吧。”
陈雄怕余娴腰背淤青硌着难受,早吩咐人加紧给马车内壁都铺了一层绒垫。但路途颠簸,免不了遭罪,余娴忍着疼也不吭声,只惦念着萧蔚的伤势。
春溪已经开始演习葬礼上如何哭丧了,眼泪流个不停,余娴被她带得眼眶通红,本来只是怀疑萧蔚被揍,现下不知怎的就默认他快没了,心情郁结,饶是入夜也睡不着,但转过头见春溪却睡得很好,春溪这人该哭哭该睡睡,还是拎得清的。
若不是良阿嬷劝余娴歇息,说她伤处受不了,她甚至想连夜赶路。最终被良阿嬷掐灭了念头,“胡扯,这样宽敞的客栈睡得精神抖擞了,快马加鞭赶路也是一样的。你若熬坏了身子,最终还得停下马车休养,反倒吃亏。”
好在余娴是个听劝的,规规矩矩地睡了。最终没熬坏身子,用了五六日的时间赶回了鄞江。
事先有快脚的来报过了,萧蔚知道她回来。下朝后他不知怎么来了兴致,一直在前院溜达赏花……嗯,冬日没得花了,赏叶……嗯,树也秃了,赏风。这风吹白气真是有意思,就是吹得他脑子好像不太清楚,一个劲地浮现门后亲吻时、镜前互啄时余娴那张娇红的脸。
搞得自己的耳梢也泛起红来。静心,静心,萧蔚心想,当务之急,是想出一个让他们都不再为此事窘迫的对策,以免自己被疏远。若无其事地跟她打招呼?或是装作波澜不惊,先疏远她,以退为进?
他踱步思索一阵,余光却瞥见斜道里的人影。阑珊一脸憨样,拿着马刷就跑出来,“听说夫人快回来啦?”
萧蔚的脸色微沉,还没开口,阑珊自顾自跑了,“属下这就去沐浴更衣接待!”
他轻功好,跑得快,萧蔚没得阻止,抿紧唇兀自不悦,盯着高处阑珊消失的残影处,这样卓绝的轻功,上房窃听也是不在话下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还在出神思索,忽然一声急切切的“萧蔚”传进耳中,让他阴沉的心思骤如被游丝扫荡转晴,他一怔,转过头来,就见余娴提着裙子朝他跑来,满面清泪浑如梨花带雨。
娇小的女子一把抱住他,扑进他怀中,分明不是很重的力道,却让他被撞得心口都在震颤,萧蔚好半晌僵着身子没作反应,手敞着,回抱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一心只注意着她委屈的哭声,“对不起,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在鄞江,独自去避难。你受的伤严重吗?”
“我……”萧蔚思绪狂转,避难?受伤?严重吗?片段似的涌进脑海,他竟然想不透何意,只能感觉到她娇软的身体紧贴自己,让他的脸烫得发疼,暖流在心口淌过,竟说不出话,只好缓缓低头看向她。
她哭起来,甚美。有些不太妙的想法自个儿涌进脑海,萧蔚倏地移开视线,抬起一只握拳的手抵住唇角掩饰尴尬,心中却感到可耻。不慎对上了门口良阿嬷打量的视线,萧蔚更加心虚了些。
哭得上了头的余娴失去理智,以为他是不愿让自己担忧,才没说话,难道已经遍体鳞伤到不知从何说起了?她哭得更大声了,“怎么办啊萧蔚?”
她的哭泣声让萧蔚不知所措,谁知道怎么办呢,他想了下,终于反应过来可以调用手臂安抚,于是红着脸回抱住她,方一抱上,还没施力呢,就听得余娴嘤咛,感觉到她僵硬反抗,他又无措地松开,“抱歉,我……”
余娴皱起眉,正要解释腰背有伤,还没开口,耳边传来高昂一声“夫人”。这声音有些耳熟,她想不起是谁,待要转头时,却觉得身体一沉,眼前的人说倒就倒了。
“娘子我头有些疼……”萧蔚也不知怎么想的,顺着余娴的杆儿爬了去,顿作虚弱状,“可否与我回房歇息片刻?”
余娴当然说好,春溪连忙吩咐小厮上前搀扶,解释道,“小姐背后还有伤……”
萧蔚一怔,低头看向余娴,她却醍醐灌顶,“对,我带回来的伤药都很好,兴许用得着。”说着她直接拿过春溪背的包袱,着急忙慌地跟上萧蔚。
“诶?夫人?”阑珊也待要跟上去,被良阿嬷拦住盘问是谁,他一笑,露出皓齿,“属下是祁国公送来萧宅的护卫和面首,见过嬷嬷。”
“面首?”春溪打量他,“谁的面首?”
“当然是夫人的了。”
这下换良阿嬷懵了,叉着腰好一阵上下打量,肤白貌美,确然有几分面首的俊俏模样,但是……她连行装都来不及收拾,“春溪,你去把管家一齐叫过来,给我把来历说清楚了。”
阑珊却毫不怯场,笑盈盈点头。
这厢萧蔚和余娴回到房中,前者的头也不疼了,问她怎么受伤了。余娴将自己遇刺的事与他细讲,又红起眼眶,“我知道,这与你在鄞江受的伤比起来不算什么,你是为了我阿爹才得罪了祁国公,是我害了你。”
没了方才心乱如麻之感,萧蔚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原来她这么难过是因为愧疚,遂安抚她,“我并未受伤,你误会了。”
“可送信人说你问我何时归,还说你有十万火急,性命攸关?”余娴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发懵的神色格外可爱。
萧蔚垂眸,耳梢红透了才哑声回,“你不也给我传了十万火急、性命攸关的信吗?”
话音一落,余娴霎时像虾子熟透,想转移话题,扶着腰“哎呀”了一声,“我腰背疼起来了,既然你没事,那帮我把春溪喊来,我要上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