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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前夫每天来求娶 第8节

  整整一百只呢,怕是整个国公府都吃不完。
  “我有用处。”低头思忖一番,曲筝吩咐,“把这一百只烧鹅送到大厨房,就说给府里的下人加餐,怎么分让他们自己定,但护府侍卫最辛苦,每人半只烧鹅。”
  绣杏带着烧鹅去了。
  曲府一向待下人很好,赏钱赏物并不稀奇,只是绣杏没想到,这件事搁到大名鼎鼎的镇国公府竟能引起这么大的震荡。
  回听雪堂后,她一点都不夸张的描述,“有的人都哭了,拿着烧鹅不舍得吃,还有的人要来给姑娘磕头,被我拦住了。”
  织桃稀奇道,“真的呀,怎么说的好像他们这辈子都没吃过烧鹅一样。”
  曲筝倒不觉得奇怪,镇国公府外人听着威风,其实就是一个花架子,大长公主和谢将军死后,皇帝收回所有的殷封,连公主府都没放过,偌大的镇国公府仅靠城郊的几处庄子和沈老太太一品诰命的俸禄维持日常用度,很是拮据。
  其实若是精打细算,几处田庄的收成和沈老太太的俸禄也够阖府吃喝了,可惜谢家并没有这样的人才,都只顾着寄生吸血,最后抹不平账单,只能借债度日,而债务越滚越大,一辈子都难还清。
  这样的国公府,主子自己尚不能随意吃喝,哪里顾得上仆人,不过是给口饭管饱罢了。
  这忽然能吃上肉,心中自然感动。
  曲筝吩咐,“明日再送一百只。”
  *
  谢衍上职后一直没有回府,花妈妈坐不住了,曲筝笑着告诉他谢衍休沐才回来。
  他不回来,曲筝的日子还自在些,有时间慢慢盘算自己的事。
  连着给大厨房送了三日的烧鹅,她终于等来了想要的人。
  吴常在外求见。
  曲筝请他进来。
  一进门吴常就径直跪下,双手握拳洪声道,“请少夫人高抬贵手,搭救我和兄弟们。”
  他原本是长公主的侍卫长,长公主去世后和兄弟们仍留在谢家讨口饭吃,平日吃糠咽菜俸禄几近于无也就算了,最近不知道谢二爷是不是穷疯了,嫌他们吃的多,竟带了人牙子来,准备把他们当苦力卖掉。
  可恨他们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力反抗,因为身籍都在谢二爷手上。
  据这几天送烧鹅来看,少夫人不仅有银子,还出手大方,又待他们这帮侍卫同别人不同,这里也许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为了和兄弟们生存下去,不管成不成,他都要来听雪堂搏一搏。
  曲筝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吴常,惊讶自己现在竟然一点都不恨他。
  上一世当她看到自己供养了五年的侍卫成为谢衍的爪牙,去保护陆秋云的时候,她心里是绝望的,即便后来吴常亲自为她放行也无法抚平她的心寒。
  因而虽然早知他的困境,她也没直接出手救他,而是逼他来求自己,她以为见了面,最起码要先折腾他一番,好好出口恶气才能善罢甘休。
  可是见到人她才发现,她早就没气了。
  从对谢衍的感情中抽离,再看吴常保护陆秋云这件事,不过是他的职责所在。
  排除这些别扭心里,吴常绝对是个可用之人,他和他的手下各个武艺高强又忠诚可靠,上一世谢衍有了他们,犹如猛虎添翼。
  曲筝以前是温室里的花朵,从不需要图谋什么,现在却要为自己和曲家打算。
  她问吴常:“如果我买下你和你兄弟的身籍,你们能为我做什么?”
  吴常正是为此事而来,他们是长公主的旧部,公主生前待他不薄,他和兄弟们这些年之所以留在镇国公府受气,其中一个原因是想保护小公爷平安长大。
  只可恨长公主走的时候小公爷还小,谢二爷趁乱收了他们的身籍,这么多年只能暗中保护小公爷,不敢认主。
  如今小公爷娶了妻,夫妻一体,他们跟了少夫人就等于跟着小公爷,郑重的拜了个长揖,他铮铮然道,“我和手下的弟兄们愿终生跟随少夫人,效犬马之劳,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曲筝倒不需要终生那么久,只需她在国公府这段时间帮她打探一些事情即可,而等她离开的时候,自会给他们自由。
  她先转脸对绣杏道,“明日你找个人扮成人牙子,买下他们的身籍。”
  而后才看着吴常淡淡开口,“你去帮我打听一下,谢二爷平时都在哪里消遣。”
  *
  转眼就到了谢衍休沐的日子,花妈妈一早就严阵以待,命人扫床、焚香迎接姑爷。到了晚间又规定,姑爷没回来所有人不许睡。
  她点着绣杏的脑瓜子责备,“姑爷累这么多天回来,进屋黑灯瞎火的,自然窝气,他气不顺了,能对咱们姑娘好么?”
  绣杏小声嘟囔,“姑爷子时才回呢。”
  花妈妈瞪眼,“子时又如何,男人能熬得住,咱们还能熬不住?”
  曲筝知道花妈妈一心为她好,虽然这好心用错了地方,也不忍苛责,温声同她商量,“花妈妈,你看这样好不好,在等的这段时间,我先去浴室泡个澡?”
  没想到直接被花妈妈拒绝,“你知道夫君为什么又叫夫主么?就是因为他是主,你是次,等姑爷回来洗完了你再洗。”
  这句话上一世曲筝也听说过,而且奉为圭臬,她事事以谢衍为主,心甘情愿做他身后贤惠的妻子,彻底迷失了自我。
  现在想来不禁摇头,女子大可不必把最美好的年华耗在男人身上,哪怕那人是你的夫君。
  只是花妈妈年纪大了,和她说这些无异于疯话,即使面对母亲,曲筝也有所保留,待到她顺利离开国公府再慢慢劝说她们吧。
  既然不能睡觉,曲筝让绣杏取来账本看。
  绣杏笑道,“自从成亲后,这账本您已经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真成小财迷了。”
  曲筝淡笑不语。
  谢衍回府后,先去了望北书斋,才写好两篇檄文,就到子时,他提笔欲再写一篇,突然想到答应妻子的事,放下笔,对文童道,“把这些文书带回西书房。”
  娶这个妻子,非他本意,他的生命中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完成,没有多余的精力分给一个热忱的妻子。
  但她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麻烦,婚前对他的热诚,更像是一种错觉,她对这份婚姻似乎比他还要冷淡。
  如此也好。
  她安安分分的做她的少夫人,倘若他大难不死,必会容她在国公府养老。
  至于去中公账房一事,是他有错在先,明日就陪她走一趟。
  此后他们两清,他也不会再允许她的事影响他的情绪。
  望北书斋和听雪堂离的不远,很快就走到了,谢衍脚刚踏入院子,就见与往常不同,屋子里灯火通明。
  进了屋,一眼就看到曲筝盘膝坐在炕榻上,低垂着头看手里的账本,旁边的两个婢女都歪在桌上昏昏欲睡,而她眼睛依然透亮,额上的一丝碎发垂下来,轻轻扫着唇角。
  “姑爷回来了?
  丽嘉”花妈妈刚从寝屋出来,看见谢衍赶紧行了礼,心里不禁懊恼,她刚不在一会,这些人就把姑爷晾在门口。
  曲筝应声抬头,先看到花妈妈,望着她那恨铁不成钢的脸才合上账本,从炕上下来,遥遥的冲谢衍福身,“公爷回来了。”
  声音淡淡的,还没花妈妈热情。
  谢衍若有似无的点了一下头,长腿一迈,朝浴房走去。
  花妈妈忙给曲筝示意,见她无动于衷,才干笑道,“少夫人这就来伺候姑爷洗澡。”
  谢衍脚步略一迟疑,肃声道,“我不习惯被人伺候。”
  闻言曲筝吁了一口气,又坐回炕上。
  等谢衍洗完澡出来,曲筝才进了浴室,她也困了,略在木桶中泡了一会就出来了。
  穿着宽松的蚕丝睡袍,习惯性朝碧纱橱走,刚掉转了脚尖,还没迈步,腰后突然多了一股力量,不由分说推着她朝主屋的大床走。
  “姑爷好不容易回来,姑娘这是想干什么?”话一说完,花妈妈拉开床帐,将曲筝推了进去。
  谢衍正准备入睡,床帐突然打开,她的妻子闯了进来。
  刚出浴的美人,皮肤上沾着水气,乌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水渍在真丝睡袍上洇散,透出里面的肌肤,白如凝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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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歉意◎男人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声音沉沉的,“先把头发绞干。”
  曲筝这才发现睡袍的前襟被打湿,薄薄的贴在身上,忙从床头的柜子里抽出一条布巾,背转身子坐在床沿上擦头发。
  谢衍朝床里侧让了让,躺下,闭眼,却怎么都睡不着。
  脑中总是浮现出妻子背对着他绞发的画面,也是在这张床,她却穿着不同的寝衣,臻首低垂,脖颈白皙,突然画面中出现一个男人的手,从她手中接过布巾,扔在床尾,修长的十指插进她的乌发,探入寝衣,向下剥开...他猛然坐起身,睁开眼,将那些荒谬的画面从脑海中挥去。
  曲筝听到动静,停下擦头发的动作,转身问,“我是不是吵着公爷了?”
  谢衍白着脸,摇手,“不是。”
  曲筝又转过身去,继续擦头发。
  还不知她要擦到多久,他微微蹙眉,长臂越过她的肩头,抓住面巾,声音不耐:“我来帮你。”
  “不用。”曲筝侧身,本能的避开他的胳膊,朝床尾挪了几步,而那块棉巾也像抓不住的流水,轻飘飘从他掌心划过。
  谢衍半握的手在半空顿了一瞬,抬起眼来,只见那姑娘已经和他拉开了半身长的距离,嘴唇微微抿着,长睫半敛,避之不及的态度昭然若揭。
  他双眸轻闭,俊美的五官在昏昧的光线中显出锋利的棱角,半晌气息缓缓一沉,背过身重新躺下。
  曲筝见谢衍睡下,才开始轻手轻脚的绞头发。
  等头发全干,她看了一眼谢衍,他睡态一向很好,不翻身,不打鼾,除了清浅的呼吸声,没有别的动静,同床共枕也没任何存在感,她安心躺下,合上眼睛,很快睡着,一夜无梦。
  次日,曲筝一起床,花妈妈就走过来,拉开她的袖子,看到守宫砂,面色一暗,忍不住嘀咕,“姑爷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小姐昨夜那副模样,别说男人,她一个老太婆看了都心动,楚楚可人,雨打后的娇花一样,姑爷却还是碰都不碰,除了身体上的原因,她想不出别的缘由。
  曲筝不想任由花妈妈胡思乱想,拉着她的手,温声道,“姑爷的身体康健,妈妈就别操心了,至于我们的相处,或许有他忙的原因,也或许因着我们彼此不熟悉,没道理一成亲两个不熟的人非要强行亲密,妈妈就放宽心,于其强扭生瓜,不如等一个水到渠成。”
  绣杏在旁边连连点头,“姑爷也不是能强扭的人啊,听文童说昨夜姑爷是带着文书回来的,应该是想早晨在西书房办公务,再陪小姐一同去账房,谁知起床后,他又让文童抱着文书去书斋了。”
  花妈妈一惊,细细想来,昨天似乎有点操之过急了,又愧又恼,“姑爷会不会一生气,不陪姑娘去账房了?”
  曲筝摇头,“不会的,咱们走之前派人去书斋通知他一声就行。”
  谢衍答应的事,从不食言。
  花妈妈这才放心,“还是姑娘想的周全,我老糊涂了,本想着来帮你,哪知一着急差点坏事。”
  曲筝安慰她,“妈妈的经验自然比我多,不过是爱之深责之切,这份真情我会永远记得。”
  重活一世,她才知道像花妈妈这种不以血缘维系的真心有多难得。
  花妈妈眼圈一热,脸上露出欣慰的笑,“不过才成亲三天,姑娘成熟了好多,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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