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没怀疑许司昂话里的真实性，毕竟以许司昂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这么做不是没可能，他问：“上哪儿去捡？”
  贺炀微顿，目光复杂地在金逸身上停顿了一秒。一个敢说，一个敢信。也难怪许司昂和这小孩玩得好了。
  弹幕都在哈哈哈哈哈哈。
  许司昂莞尔，不逗他了：“不捡垃圾，卖唱。”
  金逸反应过来，环顾了一圈，但周围既没麦克风，又没音响，就连他们唯一能用来播放的手机都被节目组没收了，怎么唱？
  秦安之拉着他，好心指道：“那个钢琴！”
  金逸恍然。
  钢琴是架木质立式钢琴。贺炀掀开琴盖，弹了几个音，发现音色还行。他让开位置，对许司昂说：“你试试。”
  许司昂把每个音试了一下，差不多知道是哪几个键有问题。
  他懒懒地掰了下指节，指节错位发出令人酸麻的咔吱声，漂亮修长的手指放上琴键，下一秒《花海》的旋律从他指尖流泻出来。
  金逸瞪圆眼睛。弹幕都在刷——卧槽，真的会弹？！
  作为作曲者本人的贺炀更是在心底赞叹不已。弹得不仅好，还把那几个无法弹奏的音换了键。流畅得让人根本意识不到旋律有填补的痕迹。
  许司昂只弹了一个小节便停下来了。
  金逸感觉自己就像误入高手世界的小白，没听过瘾，傻乎乎地问：“怎么不弹了？”
  许司昂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贺炀：“没版权啊。”
  贺炀挑眉：“你弹吧。”
  “你说的啊。”许司昂抻了抻手，又活动了下脖颈，似乎有大干一场的意思。
  这次弹是从前奏开始弹起。看来是打算弹首完整的。贺炀看着许司昂那张帅得没边的俊脸，唇角轻勾。
  低沉性感的嗓音在进入正曲时突然响起，许司昂一点都不意外，慢悠悠地抬眸扫了眼，和贺炀视线在空中无声相撞。微顿，许司昂不动声色地垂眸，继续弹下去。
  轻快活泼的旋律和性感的男低音不知不觉中引来不少路人驻足欣赏。
  虽然语言不通，但音乐无国界。路人们听得如痴如醉。
  同一时间，许司昂和贺炀的直播间都在过年——
  贺炀直播间：
  【呜呜呜，现场啊啊啊啊！】
  【太太太好听了！钢琴版怎么这么好听啊啊啊啊啊！】
  【老公唱歌的亚子好绝！】
  【配合好默契啊，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边流了下来】
  【姐妹那是眼泪吗？分明是口水】
  【我的老公和我的老公合奏了，我好幸福】
  ……
  许司昂直播间：
  【我崽弹钢琴的亚子好像小王子啊！】
  【弹得好好啊！我崽出息了！！！】
  【谁再说我崽是废物美人，我就把这段视频丢到他脸上！】
  【弹钢琴的许司昂好亮眼啊！果然人做自己擅长的事就会熠熠生辉，这不比在舞台上跳机械舞好看？！】
  【这有什么稀奇的？给我两天，我也能速成《花海》，粉丝们别吹了！】
  ……
  随着一曲结束，周围响起一阵阵掌声。
  许司昂和贺炀向路人微笑致谢。
  金逸和秦安之回过神，两人鼓掌称赞。
  “哥，你钢琴弹得好好啊！”金逸问，“学了几年？”
  “忘了。”记不起来究竟学了多久。他音感好，刚接触乐器的时候，他家老头子为了挖掘他的潜力，让他把各种乐器都学了一阵，后来发现他拉大提琴有天赋，才让他主攻大提琴。但其实他家老头子搞错了，不是大提琴选择了他，是他选择了大提琴。
  他从接触乐器开始，他就意识到自己是个音乐天才。不需要加什么“可能、或许”这些不确定的限定词，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音乐上的才能。他是个天才。嗯，为音乐而生的天才。
  “不管学了多久，哥你能把这个破钢琴弹得跟正常钢琴一样好，水平肯定不一般！”
  金逸的话一下子点醒了直播间的所有人。
  【对哦，我差点忘了这个钢琴好几个琴键弹不了？！！】
  【用我十二年弹钢琴的经验打赌，许司昂一定是个钢琴高手！】
  ……
  许司昂点到为止：“行了，别吹了。赶紧把这个琴搬到附近广场上吧。挣钱要紧。”
  众人回神，确实，挣钱才是第一大事！这可关系到中午能不能吃上饭呢！
  就在金逸和秦安之跃跃欲试搬钢琴的时候，许司昂绕着那堆装修垃圾转了一圈，贺炀看到，问：“在找什么？”
  “碗。”许司昂专心致志说道。
  “？”
  “放钱。”
  “……”
  不过还真让他从那堆垃圾里扒拉出来一个碗，虽然那个碗磕破了一个口，但能用。
  金逸：“……讨饭的即视感越来越强烈了。”
  许司昂：“不养闲人啊。”
  金逸默默地闭上了嘴。
  四人刚合力把钢琴搬到广场上，就听到一阵富有节奏感的紧密鼓声从广场中央传来，那里密密麻麻地围着一群人。
  金逸没有半点危机意识，还在那儿感叹：“哇，居然还有人跟我们一样街头卖艺。”
  许司昂却从这鼓声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他看向贺炀：“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