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表姨,这里头的是什么?”
  苏锦霓咽了口里的食物,舔了舔小嘴唇,认真地说:“不是鬼鬼!”
  夏映浅一个绝倒。
  他叹了口气,气笑了:“谢谢你告诉我啊!”
  他当然知道不是鬼了。
  所以到底是啥嘛?
  本来以为他表姨会知道的,敢情她是一点理论知识都不知道呀!
  红茵凑头看了一眼,提议道:“要不你问问土地或者相熟的鬼差?”
  这吊死鬼也太看得起他了!
  道士确实是不仅能驱鬼,也能与那边联络。
  但还是从他师父那辈儿起,符纸烧了无数,与那边的联络却始终不通。
  夏映浅沉默着,并不出声。
  苏锦霓见他为难,兴冲冲地主动请缨:“表外甥,你想找谁呀,我的声音可大可大了,我可以帮你叫~”
  第19章 鬼差 大可不必!
  苏锦霓的声音真的超大。
  今天她在街口叫林北北,只叫了一声,都快走到街尾的林北北都听到啦!
  苏锦霓很认真地做好了准备,还用手做成了喇叭状,就等着表外甥说叫谁。
  夏映浅觉得跟苏锦霓一块儿,每天都能被她乐死。
  还是又气又乐那种。
  他本来应该要生气的,但上扬的嘴角已经出卖了他。
  他逗她:“好,我要找鬼差,你叫吧!”
  苏锦霓偏了偏小脑袋,疑惑地问:“鬼差没有名字吗?”
  夏映浅点了点头。
  不是没有,而是他不知道。
  红茵张了下嘴,忽然又将头别向了一边,欲言又止。
  苏锦霓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行吧,那我试一试!”
  她从凳子上跳了下来,特地找了一块松软的土地,跺了跺脚喊:“喂,有没有路过的鬼差呀?”
  她连续喊了三遍。
  不知道为什么,夏映浅居然屏住了呼吸。
  可三遍喊完,寂静的小院还是这么的寂静!
  两人两鬼对视了一遍,面面相觑。
  夏映浅笑出了声。
  这不就是预料到的结果嘛!
  要跟这个结果不一样的话,那才叫吓人呢!
  就像今天他表姨一直叫地官儿,还偏偏从地官儿的身上射过来一道月光,正好就罩住了那黄子滨。
  夏映浅当时还以为是地官儿真显灵了,后来他悄悄去看了,其实就是主殿后头的那扇窗户被风给吹开了,然后月上柳梢头,刚好照进来一束月光而已。
  有时候,巧合的让人惊叹。
  苏锦霓撅了撅小嘴儿,不太高兴地说:“你要是有名字的话,我就能把他叫来。”
  她怕他不信,还强调:“你看,我今天叫地官,他都答应了。”
  夏映浅当然以为她是在吹大气。
  他只笑不语。
  苏锦霓不想认输。
  一转身,她又奶声奶气地喊:“鬼差……有没有鬼差呀?”
  “有!有!”
  忽地一下,院子里冒出了一股白雾。
  一个穿着无常衣,手拿无常帽的鬼差,气喘吁吁地站在白雾里。
  “方才,我在百里之外,已经是尽了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
  这是个好脾气的鬼差!
  夏映浅有点怀疑自己的天眼。
  不是没看见,而是看得很清楚。
  白色的无常衣是地府统一的款式,师父留下的书里画的有。
  这里,不得不再一次赞叹哪位老祖的画功,简直惟妙惟肖!
  夏映浅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着自己的声音。
  “你……好……”
  “啊,你也好!”
  无常戴好了无常帽,顺便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无常衣,又问他:“我这样还好吗?你害不害怕?”
  活人没几个喜欢无常的。
  没办法,谁让他们无常干的就是勾人魂魄的事情。
  夏映浅机械地摇了摇头。
  白雾散去,小院里就剩下夏映浅和苏锦霓。
  红茵和范阶就在无常来的那一瞬间,嗖的一下全都不见了。
  虽说无常拿他俩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他俩是地府备过案的在修鬼仙。
  但死鬼,也没几个喜欢无常的!
  就好比占道经营的,有几个会喜欢城管。
  至于什么叫在修鬼仙呢?
  也可以叫鬼仙预备役。
  当然,就好比当了太子不一定能当皇帝一样,当了鬼仙预备役,也不一定真的能当鬼仙。
  这就跟唐僧取经,得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一样,干啥都不容易。
  首先,想当鬼先预备役,一般得是枉死的亡魂或者是少亡人。
  因为这样的魂魄怨气很重,能够稳住心神,刻苦修炼。
  鬼仙预备役,又分厉鬼,恶鬼,鬼王三个等级。
  这里的厉鬼、恶鬼,可不是说厉鬼他就厉害,恶鬼他就恶毒,就好像老婆饼里没有老婆是一个道理。
  鬼是好是坏,和人一样,全看心性。
  不过真的修成鬼王,离成仙也就只有半步的距离。
  可红茵都修了一百多年,才是个厉鬼。
  范阶倒是厉害一点,也就是个恶鬼,离鬼王的境界,还很遥远。
  眼下,两个鬼全都靠不住。
  人还得靠自己。
  夏映浅深吸了一口气,客客气气地行了道士礼。
  “敢问鬼差大哥尊姓大名?”
  那无常回他一礼,文绉绉地答:“鄙姓谢!”
  “谢……必安?!”
  夏映浅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以为他表姨叫来的就是一个小鬼差,没想到真把白无常谢必安给叫来了?
  无常也是分着等级的,最有名的就是白无常谢必安,黑无常范无救,算是无常界的大统领。
  那无常笑了一下,纠正道:“非也!鄙人只是跟谢大人同姓,又撞了一个字,鄙人谢宁安!”
  管你谢什么安!
  只要不是谢必安就好。
  夏映浅的心稍稍安定,“谢大人,我有事要通禀……”
  他这辈子都没有说过如此狗腿的话语。
  嗨,鬼差嘛,还真得打好关系。
  夏映浅得吧得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又讲到了他前一阵子遇见的食泪兽,最后才把佛牌拿了出来。
  那佛牌到了谢宁安的手里,血色的光华顿时暗淡了不少。
  谢宁安只看了一眼,便道:“玉缚灵!”
  夏映浅倒是听过地缚灵,玉缚灵还是头一回听说,但估计两者之间区别不大,都是被困住的亡灵。
  怪不得那小东西从玉佩里出来,不就近找一个可以附身的,却偏偏要去找黄子滨,人家其实是在找玉,实在撑不住了,才钻进了黄子滨的身体里。
  答案是有了,但鬼怪频繁出现的原因还是不明。
  谢宁安打着哈哈道:“小浅,你放心,等我回去一定一五一十地禀告谢必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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