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良人 第186节
萧家人彻底无语了，尤其是年轻一辈的这几个，什么叫好像挺值钱的，血龙就挺值钱的，关键后面还带个王字呢，至于在国际赛事上获过奖的赛鸽，那价格……他们实在不敢往下想了。就这人家骂几句还不乐意了，如果换作他们，估计要抄家伙拼命了。
汤淼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这次萧竽不敢接了，后来直接把手机关机了，她没檀玄那么大的心脏，承受不住对方那滔天的怒火。
萧竽朝着檀玄挑起了大拇指，发自内心的感慨道：“你太牛了，我对你佩服的实在是五体投地。”
“呵呵……”檀玄傻笑回应着，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感谢一下汤淼，至少用另一种方式证明了自己没有说谎，打消了萧竽和王国伟的质疑。
一旁的萧老爷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檀玄身上，见檀玄又恢复了恭谨的姿态，他朝着檀玄伸出了手，“小子，你那个护身符可以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檀玄立刻将檀木珠子从脖子上摘下来，双手递给了萧老爷子。
萧老爷子接过珠子后眼神就是一亮，然后目光灼灼的看着檀玄问道：“这个珠子是什么人给你的？”
檀玄没有隐瞒，老实地回答道：“这是我自小戴着的，听我师父说，他当初收留我的时候，我身上就戴着这个檀木珠子。”
“哈哈……”萧老爷子大声笑了起来，打量檀玄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慈祥，继续问道：“你是你师父养大的，你师父是不是姓关呀？”
檀玄惊讶的站了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萧老爷子，“你，你认识我师父？”
萧老爷子将檀木珠子还给了檀玄，屈指敲了敲桌子，慢悠悠的说道：“地暗天昏，暮兴夜沉……”
“呃……”檀玄彻底的愣住了，他没想过要隐瞒萧家什么，但是他完全没想到萧家把他的老底调查的如此彻底。
不仅是檀玄，连萧笛都懵了，她非常她爷爷嘴里说出来的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檀玄朝着萧老爷子抱拳行礼，左手食指上翘，右手小拇指指向自己，“晚辈……”
萧老爷子伸手压在了檀玄的双手之上，打断了檀玄的话，依旧笑容满面的说道：“年轻人哪来的这么多老礼，赶紧坐下，我们吃饭吧。”
“您……”
“我见过你师父，也见过你，只是当初你还小，所以你不记得我，我也没认出你来。如果不是看到你这珠子，我还真认不出你来，没想到多年以后竟然能见到故人之后，真是缘分啊，一会儿咱们爷俩儿一定要喝上几杯。”
“我，我不会喝酒。”檀玄表情很是尴尬的说道。
萧笛在一旁紧忙帮腔道：“是啊，爷爷，他喝一点酒就多，而且喝醉以后耍酒疯，你还是别让他喝了，不然我怕咱们这顿饭吃不好。”
“不喝酒？”萧老爷子看着檀玄摇了摇头，“你师父那么一个爱酒的人竟然教了一个不会喝酒的徒弟，这可真让我意外呀。那行啊，来大家吃饭吧。”
一段算不上插曲的插曲过后，众人终于动筷了，只是檀玄想象中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场面并没有出现，一桌子人简单的聊了几句家常后便开始闷头吃饭，没有过多的交谈，不知道是不是子吃饭前就已经把将该聊的都聊过了，整个气氛不是很活跃，不过檀玄倒是很喜欢。
萧老爷子吃饭很快，跟打仗似的，不到十分钟就吃饱离席了。
“我在这儿，你们都不敢说话，现在我回书房了，你们聊你们的吧。”萧老爷子背着手往餐厅外走去，到了门口回头看了眼檀玄，“檀小子，你就被在那如坐针毡了，既然心思不在饭菜上，就陪我下楼喝杯茶吧。”
“好的。”檀玄紧忙放下筷子，和在座的人说了声抱歉便跟着萧老爷子下楼了，相比于别人对萧老爷子的畏惧，檀玄更不敢和萧笛父母的目光对视。
楼上是一楼，楼下还是一楼，原来这房子前后有落差，如果从楼上的客厅往外看就会发现那里是二楼，下面还有一个院子，只是檀玄刚才“面试”的时候没注意到这些，到了楼下才看到这里有些不同。
萧老爷子的书房不大，尤其是摆上了书架后更是显得紧凑，估计刚才老爷子和他姑爷在这里进行过长谈，一进门就有一股呛人的烟味。
萧老爷子往那老旧的沙发上一靠，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坐吧，既然和小笛确定关系了，就别拿自己当外人，随便点儿，你太客气了，大家也都别扭。”
“这个……”檀玄没想到这老爷子说话竟然如此直接，多少有些招架不住，尬笑着侧身坐在了萧老爷子的旁边。
“您老知道我和小笛的关系了？”
“废话，我又不瞎，你以为你们干过什么好事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如果连这点眼里都没有，我这一辈子警察白干了。”
萧老爷子拿起一根烟，檀玄立刻掏出火机给点上了，既然话都挑明了，檀玄哪还敢装什么了，作为未来的孙女女婿，他想装孙子人家也不让啊。
萧老爷子抽了一口烟，透过烟气打量着檀玄，“抽就自己拿，不用装着守规矩，你师父就不是个守规矩的人，能教出什么守规矩的徒弟，要是守规矩你和萧笛也不能住到一起去。”
“呃……”檀玄差点坐到地上去，不能任由老头多说了，否则他在这个屋里坐不下去了，立刻转移话题道：“老爷子，您和我师父和熟吗？我怎么没听我师父提过您呢？”
萧老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当初我还在工作岗位上的时候，你师父帮我破获了几个案子，所以有过接触。我和他不是太熟，倒是因为案子和你们的姚局长经常有合作。”
“你还认识花姨？”檀玄又是吃了一惊。
萧老爷子不满的瞪了檀玄一眼，“前些年和你们良人局对接的人一直是我，知道点你们的情况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不但认识你们局长，我还认出小笛身上戴的那个玉坠是你们铁长老的东西呢，虽然不完整，但是如果不是看到你戴的那颗珠子，我还以为你是铁长老的徒弟呢，看来铁长老对你不错呀。”
“呵呵，那是前些日子陪小笛去燕京参加她同学的婚礼，三长老给小笛的防身之物。”檀玄干笑着回答道，能说出三长老的姓，而且说出那个法器不完整，他已经相信这老爷子对良人局确实有所了解。
“既然是关老夫子的徒弟，那你在局里的名号也不小吧，你对外叫什么名字？”
“断魂。”檀玄小声的回答道。
“你是断魂，神魔乱世，良人断魂的那个杀神？”这回轮到萧老爷子惊讶了，皱着眉头打量了檀玄半天后摇了摇头，“也对，你小的时候你一身戾气，有此凶名倒也不是什么意外。”
“呵呵……”檀玄又是一阵干笑，这种听不出褒贬的话，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干脆就当好话听吧。
“你一个良人局的骨干跑江州来干什么来了？是这里有什么任务吗？”萧老爷子又问道，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严肃。
“不是。”檀玄苦笑着摇了摇头，“我退出良人局了，现在回江州就是定居生活的。”
“你从良人局退出了？为什么呀？”老爷子很是意外。
檀玄点了点头，笑容变得有些凄惨，“我师父在两年前突然消失了，我一气之下和几个长老大打出手，被开除了，然后我就回到江州开网约车了。”
萧老爷子叹了口气，目光再次变得柔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在江州被你师父收养的吧。你在这里开车，也是为了等你师父吧？”
“算是吧，我师父留言让我回江州，所以我就回来了。”
萧老爷子拍了拍檀玄的肩膀，“离开良人局也好，你还年轻，总面对那些没人性的东西，心性总会收到影响。不要为你师父担心，他的名号对于一些人来说那就是传说，一定不会有事的。”
“当当当……”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敲门声，萧笛推门走了进来。
萧笛手里拿着檀玄带来的那包茶叶，笑嘻嘻的说道：“爷爷，你们喝茶吗？檀玄给你拿了包茶叶，说市面上没有，我给你们泡一壶尝尝吧？”
萧老爷子哼笑道：“你真的是来给我们泡茶吗？我看你是怕我把你男朋友吃了吧？”
萧笛的脸一下子就彻底红透了，一脸娇羞的扭捏道：“讨厌，爷爷你说什么呢？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呢。”
“真的吗？”萧老爷子表情玩味的看着萧笛，看得萧笛不敢抬头。
檀玄的脸上再次有了笑容，拉住萧笛的手说道：“不用害羞了，咱们的关系你家里应该都知道了，咱们两个今天就是在掩耳盗铃呢。”
“什么？”萧笛瞪大了眼睛，一阵羞涩后羞恼的攥起来拳头，“一定是秦姐告的密，她太过分了。”
萧老爷子瞪了萧笛一眼，“你少瞎赖，你自己有什么变化自己不清楚吗？你不是说要给我泡茶么，茶呢？拿来让我看看这个拐骗了我宝贝孙女的臭小子拿什么破茶糊弄我来了。如果不好，我亲手把我赶出去。”
第250章 有了支持者
看到茶包上的印记，萧老爷子立刻站了起来，从萧笛的手里抢过了茶包，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又将茶包拿到鼻子前深嗅了两口后，眼神变得十分火热。
“这茶是庆云观的青云展？”萧老爷子望着檀玄不太确定的问道。
檀玄微微一笑，“青云展那么普通的我哪好意思拿来送给您老啊，这是青竹老道藏起来的碧云天，您老尝尝，如果不喜欢我回去找他算账去，可别那老道给忽悠了。”
“啊！”萧老爷子脸皮一抖，摇头说道：“青竹道长怎么可能忽悠你小子呢，小笛，赶紧烧水洗杯子，我现在就要好好品一品这未曾一见的碧云天。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你笨手笨脚的被糟践了好东西。”
萧老爷子像是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揭开了茶包，从包里拿出一张扑克牌大小的符纸，端详了一番后又放回了茶包之中，然后从中捏了一捏茶放到茶碗之中。倒入开水，一片片茶叶渐渐舒展开来，清脆的茶叶铺满了茶碗，一股沁鼻的清香立刻溢满了书房。
“不亏是碧云天。”萧老爷子赞叹了一句后，端起茶碗试了下水温后轻呷了一口，闭上眼睛好一阵陶醉满足，“香馨爽口，回味无穷，果然是茶中极品。”
稍待了一会儿后，萧老爷子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惊喜之情。
“妙！妙！以前以为青云展就已经是茶中极品，现在才知道云外才是天啊。”
萧老爷子端起茶碗将剩余的茶一饮而尽，续上一杯后又是独自喝了，丝毫没有和那两个晚辈分享的意思。等三泡以后茶的味道淡了，他才放下茶碗，但是却又立刻将茶包重新包好，宝贝似的放到了书架上，放好了以后似乎又嫌位置不好，挪了又挪，最后放到了最显眼的位置。
萧笛在一旁不解的说道：“爷爷，你至于这样吗？不就是一包茶么，你要是喜欢的话让檀玄帮你再找那青竹道人再要就是了。”
萧老爷子像看傻子似的看了自己的孙女一眼，“这可是茶中极品，你认为极品的东西会有很多吗？不说别的，就那张聚气的符箓单独拿出来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我猜这茶庆云观都未必还有两包，我当然要宝贝着了。以这小子不知道怎么和青竹道长那弄来的呢，还想要，那不是要了青竹的命么，我可没那么多奢望。”
“真服了你了，弄的想你没见过世面似的。”
“没见过世面？哪个见过世面的能在市面上见到这个呀，不错，这小子看着挺楞的，倒是会研究人的心思，不错。”
不但是吃人家的嘴短，喝了人家的也是如此，萧老爷子小子对檀玄倒是不吝夸奖了，比刚才谈论故人的时候还要高兴不少。
“当当当……”
就在老爷子高兴得笑不拢嘴的时候，又有人敲门了，不过这次敲门的没像萧笛那样直接进来了，直到老爷子喊了声“进来”，门外的人才推门进来。
敲门的是王国伟，进来后看到里面的人脸上都是笑容，他也是嘿嘿一笑，“姥爷，我筝哥回来了。”
萧老爷子瞥了眼王国伟，脸上立刻晴转多云，“回来就回来呗，怎么的，还让我们去夹道欢迎啊？”
王国伟继续嬉皮笑脸的凑到萧老爷子跟前，又是捶胳膊又是捏肩的，十足的一副奴才像。
“不是，怎么能让您老去迎接呢，您刚才不是念叨我筝哥没回来么，他一回来我就告诉您来了。”
“我看你也是来看热闹的。”萧老爷子伸手在王国伟的额头上点了点，“什么热闹都想凑，我看你就是肉皮作紧了。你刚才不是问檀玄会不会功夫吗？一会儿让他带你去院子里练练你就知道他会不会功夫了。”
“别，别！”王国伟慌乱的摆了摆手，“姥爷，我这身子骨就算了吧，你看他那体型，不管会不会功夫，我也不敢跟他较量啊。”
一旁的檀玄却为之一愣，眉头微微皱起。
萧老爷子推开了王国伟的手，“那就把你那点小心思放正了，明明胆小怕事，却偏偏鬼心眼子多，回头小笛收拾你都不冤。”
说完王国伟，萧老爷子又拍了拍檀玄的肩膀，“是不是很惊讶我为什么知道你们刚才的对话呀？”
檀玄点了点头，他确实在因为这个疑惑。
萧老爷子拿起书桌上的平板让檀玄看了看，只见屏幕中竟是实时监控的视频，不仅有楼上那个书房的画面，还有客厅以及餐厅里的画面。
萧老爷子笑呵呵的说道：“其实你一进门我就一直在关注着你呢，就是想看看你有什么表现，你不会因为这个心生不满吧？”
檀玄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生气呢，现在我倒是知道小笛的爱好是遗传自谁了。”
“嗯？”萧老爷子瞪了檀玄一眼，“你这小子，倒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不过也好，对一个人忍让就足够了，如果处处忍让，那就是冤大头了。那样的话，我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我都不会让我的宝贝孙女和你在一起的。”
“爷爷！”萧笛害羞的抓住萧老爷子的胳膊晃了晃，虽然在外面她足够彪悍，在长辈面前她还是很会撒娇的，用檀玄的话说，她就是一个小鸟依人的啄木鸟。
“真是女生外向，说还说不得了。”萧老爷一脸宠溺的揉了揉萧笛的脑袋，然后朝着檀玄摆了摆手，“好了，你们上楼去吧，正好萧筝也回来了，你们一起玩去吧。小笛给我泡杯茶再走，说是给我泡茶来了，不能什么都没干就走了。”
“知道了。”萧笛撇了撇嘴，拿起了桌上的紫砂壶。
等房门关上，萧老爷子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看着笨手笨脚的萧笛说道：“你真的看好那小子了？”
“嗯！”萧笛点了点头。
“你对他了解吗？”萧老爷子点燃一根烟，烟雾中他的脸色有些惆怅。
“了解一些，但是没有了解全部，剩下的慢慢了解呗。”萧笛一边泡茶一边说道，既然她和檀玄的关系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她也就没有继续扭扭捏捏的必要了。
“你倒是真的心大，到时候你后悔也晚了，你还这么洒脱吗？”萧老爷子看了眼自己的孙女，见她根本没听进去自己的话，又继续问道：“你见过良人局的那些人了，那你知道良人断魂代表的是什么吗？”
萧笛歪头想了想，说道：“我知道断魂是檀玄的外号，好像在他们那行名头很大，有的鬼怪听到他的名字就吓跑了，根本不敢和他为敌。我想应该就是檀玄对鬼怪太过强势，所以才会有这么个听着就霸气的名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