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 第50节
王培清脸埋她肩膀上:“我不喜欢跟别人一样,钱同元和他都这么叫你,你现在还让我这么叫你,你什么意思?”
房间里温度高,两人又贴着,安平觉得有点热,但还是贴着他,说:“你要是不高兴了,你就说出来。但我希望你吃的是小醋,你要是真介意我跟他之前的事,我们可能需要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
王培清抬起脸看她:“我哪里说介意两个字了。”
安平咯咯笑:“那你现在在干嘛?”
“我表达的不清楚?”他皱眉,“都分开了,就不要叫那么亲密。”
“ok,”安平手指圈出个圈,“我会跟他提一下意见的。”
王培清深深看了她一眼,拎起地上的包过去放到书桌上,然后换了衣服坐下掏出手机点外卖。安平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她问王培清:“你有新的浴巾吗?给我一条,我想先洗个澡再睡。”
“给你买了新的,在浴室。”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倒希望她撒泼打滚,斥责他,再不济,无理取闹一通。可她现在这样,他更难受。连吃个醋,都不敢放肆。
安平进浴室一看,给她准备的东西不光有浴巾,还有牙刷,浴室用的拖鞋,这是她发现的,她从浴室伸出脑袋,对坐在沙发上的人讲话:“我又不在你这常住,你准备这么多干嘛?”
“也不多。”他答非所问。
安平摇摇头,还是希望他能从自己的情绪里快点走出来,她多少觉得有点不畅快。
洗完澡,她把自己弄干,爬他床上去睡觉了。王培清站在卧室门口没进来,看着她,安平躺着,视线落在他身上,说:“饭来了叫我。”
“嗯。”
她瞌睡得很,进入梦乡也快。梦也光怪陆离,接连几个人都出现在她梦里,三年像是一个节点,他们又踏上了各自的征程,她也是。
王培清半蹲在床边看安平睡觉,她的眼睛、鼻子还有嘴巴都近在咫尺,他伸手轻轻碰了下她鼻尖,心里像是长了一片雾蒙蒙的雨林,跌落的水珠让人凉快,可是淡淡的潮湿就是无法散去。
他掌心贴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想知道她皱眉的时候是梦见什么了,他迫切地想抚平她生活里的疙瘩,但是她想要的又好像不是这些。
他没忍住在她嘴唇上贴了帖,安平迷迷瞪瞪睁开眼,看见他在边上,她下意识舔唇,舌尖却碰到了王培清的唇,变成了一种邀请。不,其实她也有点想他。
年少时的爱人,带着经年累月磨损的印记,停靠她面前,她刚才梦里的彷徨好像变得遥远。
王培清唇没有离开安平,他跪趴在床上,安平双腿被他夹在中间,他刚刚洗完澡的身体还没有彻底热起来,带着薄薄的凉意。
安平身上的衣服被他掀起来,她手顺着他腰线摸,越摸越凉,一身冷汗。
安平抬眸去看他,王培清额头有大颗的汗珠往下滚,她摸了把他额头,很冰,她问:“你怎么了?”
王培清偏过头去,无法直视她,他一碰到她的身体心里就会浮起一堆刺,就会想到她身体里流过的血,无法进行下去。他没看安平,隐忍着各种情绪:“我歇会。”
他躺到安平的边上,包扎起来的那只手挡在眼前,心里有点恐惧。另一只手伸到被子里有点着急地去鞭策下面的老二,他可不想给安平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安平有点不知所措,她张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眼珠子小心翼翼转到他那边去看他,正好跟他四目相对,尴尬的是她,觉得难堪的是他。
安平想起身,把空间留给他。她刚坐起来,王培清就压住她手,有点急切,恳求:“你稍微等一下。”
“不着急,你慢慢来。”安平脱口而出安慰他。
王培清不松手,掰过她肩膀,眼神幽幽的,吻随即落下。安平手扶着他腰,这回她很快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滚烫,烈火般,连带着将她的肌肤也烧红了。
他滑落的也不是冷汗了,而是酣畅的汗水。
结束后他在边上检查套子,安平拿脚蹬了他一下:“我刚差点以为你不行了。”
第57章 chapter57 .那年冬夜的结局
王培清闻言转头无奈看她一眼,把她一条腿夹在手臂和腰腹中间,一只手在她脚底板挠了挠。安平被突然袭击,没有防备,大笑跟止不住的咳嗽一样从喉咙里溢出来,她脚又被抓住了,动弹不得。另一只伸出去踢王培清,他索性将她两条腿都夹住,安平彻底像一只被捏住尾巴的鱼,只有上半身在扑腾。
她放狠话:“王培清你放开我,不然我等会起来让你......咳......吃不了兜着走。”
王培清看她笑得有点咳了,手松开她腿,身体沉下去,附在她胸前,很高兴,但是这份快乐总裹着一层酸涩,他还没法彻底摆脱这种心境:“你永远都不要放过我,好吗?”
安平手原本落在他肩膀上,想要大力把人推开,但是他看起来真伤心,她手上的力道又变轻了,搂住他。
“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么脆弱的一面,总觉得你像根弹簧,只往你自己想使力的方向弹。想去广州读书就去了,想开公司就开了。是我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相信你,所以你觉得挫败吗?”
王培清右手顺着她肩膀滑下去,摸到她手,握住:“我喜欢跟你斗嘴,那不代表我真的小气。”他没抬头,脸紧紧贴在她胸前,眼眶有湿意。要是王老师看到他这副德行,估计觉得王家先人的脸都被他丢完了。
蒋艳是允许他难过哭闹的,但是王老师不允许。可在他漫长的成长过程中,尤其是教育上,蒋艳不太能说得上话,毕竟她有个头衔是全国名师的老公。
“你呢?你用了多久才缓过来的。”他问。
安平不想在这事上跟他打马虎眼:“我忘了,应该很久。不想就过去了,偶尔想起还是觉得有点难过。但也只有一点点啦,更多的其实是觉得我们那时候好像太年轻,太冲动了,有点傻。”
王培清把她手又握紧了几分:“安平,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安平觉得他有点疯,她捏了下他耳朵:“我的饭来了没,我好饿。”
王培清按住她欲撑起的身子,视线划过她下巴,看进她眼睛里:“你真的挺坏的,安平。”他叫她名字的时候不像正常说话那样,会故意放低音调,听得人神经酥软。他脸又埋下去,手扣住她胸膛,“你都不隐藏的,喜欢不喜欢都疾风骤雨一样。你这样坦荡的真,会让我有种更不真实的错觉。”
他承认他开始不安,甚至理解很久之前邹喻的眼泪。那时候他和安平已经有点暧昧了,但当时他并不能体会邹喻的难受。
安平当然觉得二人运动后的聊天甚至更容易让人触碰到这段感情的高潮,她也希望能跟对方有更深入的交流,但是这人就是流氓。
安平拍他放在她身上的手:“那你抓我胸干嘛?”
她底下也没穿内衣,让人怪难受的。
王培清缓缓抬起眸子,看了眼安平,又看了眼他的手,挪开:“噢,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么坏气氛干嘛?”
他起身,坐在床边后,一把将安平拽起来:“先吃饭,吃完饭再做。”
两人之前虽然谈的时间少,但是也没少做。他是在做爱的时候几乎不讲话,闷头干的人。安平觉得诧异,脸有点烧。她拍了拍脸,口里囫囵道:“嗯。”
她的牛肉饭已经来了一会,又凉了。王培清放微波炉里加热,端出来放餐桌上,他点了份跟安平一样的。
安平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他热好饭,又倒了水给两人,她说:“谢谢,明天换我做饭给你吃。”
王培清原本平整的表情,又被撞出了些沟壑,他无语:“你是不是想着分的清清楚楚,之后好跑路。那你要不要算算避孕套多少钱,也一人一半好了。”
安平端着牛肉饭往嘴巴里塞了一口,被他的话噎到了,她喝了口水:“你这么激动干嘛,这就是我跟人相处的方式啊,你不喜欢?”
她好像还真在讨论相处模式的问题,他是有火都发不出来:“没有不喜欢,我只是不认可。”
他觉得相爱且要长久走下去的爱人,是各方面都融合的,不需要计算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心要拧在一处。
安平耸肩,无奈:“每个人面对世界的时候摆出的姿态都是不一样的,有的内向,有的尖利,有的直白,有的胆怯,你也看到了我的方式就是这样。但我保证,没有跑路的意思,我只是不想挑战人性。你让我舒服了,我也会让你舒服的。”
王培清肉到嘴边,越听这话越不对劲,思维有点发散。他看安平:“抓紧吃你饭吧!”
安平不说了,开始往嘴里扒饭。牛肉真的太好吃了,洋葱简直是牛肉的官配。
王培清电话响,他看了眼,按了免提,放在一边:“嗯。”
看来不是公事,安平也瞥见了,是他妈。她吃东西的声音自动放小,悄摸摸地挪了阵地,端着她的牛肉饭到阳台边去吃了,看着外面的夜景,吃着东西也很舒服,她也要给马兰娟打个电话了。
她有两个礼拜没回过家了,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怎么样。
王培清瞥她一眼,继续讲电话:“具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还是注意点,出门戴口罩。”
蒋艳躺在沙发上,无聊:“你在干嘛?不会还在工作。”
王培清看了眼背对着他享受美食的安平:“没,在吃饭。”
“在家里自己做还是又在外面?”蒋艳问。
王培清坦言:“在家里,和女朋友一起吃。”
电话那边的蒋艳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先喊了王老师。安平满脸黑线转头看王培清,嘴里的饭不上不下。王培清也看她,一脸有什么问题嘛的表情。
王崇礼被蒋艳喊过来,知道人姑娘在,也不好直接问太多,便说:“吃完饭早点送人家回家。”
“哦。”王培清对他老子一直都这态度,不咸不淡。
王崇礼上火:“你这什么态度?”
王培清强调:“我开的免提,她就在我边上。”
那边不出声了,换蒋艳接了电话,她说:“打视频吧,我跟你爸跟你的女朋友打个招呼。”
王培清转头看安平一脸惊吓的,说:“下次吧,今天也太突然了。”
蒋艳觉得王培清小气,但是她也没那么着急:“好吧,我们正好计划你爸过几天放寒假了来看你。”
“嗯,来跟我提前说一下。”
“切,知道了。”蒋艳觉得她儿子肯定不是那么听他爸话的人,她提醒,“注意安全。”
王培清心里一沉,想她妈也是挺会精准打击的。
挂了电话,安平又从阳台边挪过来,端着碗表情滑稽。
王培清吃自己的饭,把沙拉推到她跟前:“吃点蔬菜,别光吃肉。”
安平筷子头点住他手背:“你现在跟家里讲会不会有点太早。”
“我 27 了,”他一脸坦然,“又不是早恋,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不会是不想跟家里说吧?”
安平不跟他争了:“我哥不是知道了么?”
“你妈不知道。”他一本正经。
安平放下腿,凑近他说:“我们两也有可能谈一段时间又谈崩了,所以我觉得还是先缓缓,不着急跟家里说。”
王培清握着筷子的手不动了,眸子盯着她看:“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年代留下来的废料,还有,能不能想点好的。”
安平吃了一口蔬菜,里面有苦苣,她不喜欢,吐了下舌头:“我不喜欢吃苦苣,下次别点这个。”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刚才的话,手里的碗就被拿走,不过也吃差不多了。王培清把她拖进卧室,还没到床边便开始吻。
他舌尖从唇瓣里钻进去,裹着她的舌尖,又吸又咬。一会才放开,看着她:“要崩你自己崩,我正上头了。”
安平把他推床上,压着他,找毛病:“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上头,将来会下头喽?”
“你管我。”王培清随她在他身上扭来扭去的,找合适的姿势。
安平垂眸看他,感觉他的眼睛像一只性感的嘴巴,在一口一口将她嚼碎,然后吞掉。她不动了,俯下身,贴在他胸前,棉质的睡衣布料让她暖烘烘的。
以前有一起的生意伙伴跟他说男人没有女人就没法活了,那时候他还不信这套论调。此时此刻,他觉得说的真他妈对。他脑子里面现在就剩下一个念头,跟她睡。
他翻身压住安平,宽大的手掌贴在她腿心,往上,弄她。唇又寻到她的唇,一点一点的吞咬。气温攀升,周身的氧气都变得稀缺。
他又往下,唇瓣含住他之前抓握过数次的地方。安平没忍住叫了声,她急急道:“你哪里学来的这些?”
他们两做一直都是很单一的姿势,上次安平在上面弄了一次,还是情绪上头,又顾忌他的手伤才做的。
王培清从她胸前抬起头,眼神已经变得扑朔:“你不喜欢?”嗓音也带上了暗哑的调性,安平觉得她已经要高潮了。
她脸埋进枕头:“我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