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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打秋风[穿书] 第19节

  可他一个糟老头子能吃多少粮食啊,江三爷眼睛一阵酸涩,他活了这么些年,也活够本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三叔,你这是说啥话哪,你会做木工活,又懂得多,咋会是拖累我们哪,你来我们组,我们正巴不得哪。”
  江有财虽然好吃懒做点,但心眼子不坏。
  “是啊,三爷爷你别多想。”
  “这……”
  江三爷看着有财他们,顿时红了眼眶,嘴颤动了几下,想说话,又说不出的样子。
  他和有财他们虽然都姓江,是一个族里的人,可却没有他那些侄子什么来的亲。
  可没想到,往日里那些面上和他走得近的侄子啥的,到最后竟然都比不上人有财一家。
  “咱们都别在着站着了,都去我家商量商量看这田咋种。”
  “珠说的对。”
  江珠牵着毛驴在前面走,沈秋风抱着几把锄头啥的,在后面摇摇晃晃地跟着。
  “珠珠,你和人沈知青换换,让他牵毛驴你来拿锄头。”
  张云看着沈知青抱着那些锄头十分吃力不说,脸色还煞白,这沈知青身子骨弱,要是把人给累坏这咋整。
  “婶子,不用,我还能坚持。”
  沈秋风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可手上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一副快撑到极限的样子。
  “别逞强了,你们文化人身子骨都弱,做不惯村子里这些卖力气的活也是正常的。”
  这孩子真懂事,明明都撑不住了还在硬撑,张云对面前这个长得十分出众的沈秋风,那是越看越顺眼了。
  江珠听到她妈的话,就停了下来,牵着毛驴在前面调头,来到沈秋风跟前。
  “妈,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行,那我拿着东西先回去了。”
  沈秋风见江珠她妈走了,立马挺直了背,把手中的锄头递了出去,一双桃花眼弯了起来。
  “麻烦你了,江同志。”
  江珠把锄头接了过来,扛在肩上,然后把毛驴扔给了那沈秋风,两个人离的很近,沈秋风身子向江珠那边微倾,江珠一个抬眼,便注意到了沈秋风褂子胸口口袋里的那只钢笔。
  万宝龙?
  江珠眨了下眼,又看了一眼钢笔上面的标志,这才确定。
  这竟然是一只万宝龙的钢笔,就那样随随便便被眼前这人随意地放在了口袋里。
  要知道江珠没有穿书前,万宝龙的钢笔价格不菲,更是达到了收藏级别,被人收藏。即使在如今的七零年代,这样一支万宝龙钢笔肯定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要是旁人得了这样的钢笔,肯定会小心翼翼地放在屋里收着,哪会像这个沈秋风这样随便地放在口袋里,也不怕弄丢了。
  想来这沈秋风家里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家。
  不过,原书中好像没有这个人啊,江珠回想着原书的剧情,实在想不起来书中有沈秋风这个人。
  就在江珠陷入沉思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道痛呼声,江珠连忙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那沈秋风——他被驴给踢了!
  “你没事吧?”
  江珠连忙丢下肩上的锄头,把人从地上搀起来。
  那踢了人的毛驴,甩了甩前蹄,撒开丫子跑了。
  不,它不是跑的,而是四只蹄子一起蹦的,一跳一跳的,在那大路上,它的两只驴耳朵支棱着高高的,驴尾巴也是上下跳动着,就像是一只傻狍子似的。
  江珠和沈秋风看着那只傻驴子,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啥那林队长要把这只驴给她们了。不仅是因为它不能耕地没啥用,恐怕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这只蠢驴蠢得没边了。
  沈秋风被踢伤了腿,江珠又不好直接把人给扔这半道上,她只好弯下腰,不顾沈秋风满脸的震惊与惊悚,把人用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然后去追那只蠢驴。
  那蠢驴要是跑丢了,她可没地哭去。
  “娘,快看,毛驴!”
  “啥毛驴,那是傻狍子,好大一只,狍子咋成精了!”
  张翠芬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回过神来,刚好和那狍子精看对眼,她吓得连忙拉着儿子跑了。
  扭头一看,那狍子精竟然追上来了,急的张翠芬,抱起儿子狂奔。
  我滴妈啊,这狍子精下山来吃人了!
  “傻毛驴,你给我站住。”
  江珠跑的气喘吁吁,把怀里的沈秋风往上颠了颠,又继续去追那蠢驴子去了。
  沈秋风的手紧紧地攒着江珠的衣裳,脸上满是无措的神色。
  终于,那蠢驴自己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被江珠堵了个正着,江珠把沈秋风放在一旁的地上,然后上前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在那撞墙的蠢驴的尾巴。
  江珠甚至怀疑,她要是不来抓它,这头驴会不会在这一直撞墙,直到把自己给撞死。
  蠢毛驴被抓住了尾巴,四只蹄子想跳,但跳不起来了。
  “这么蠢的驴,是咋这么大的?”
  江珠拉着它脖子上的绳子,见这蠢驴不老实,还一个劲地四只蹄子跳着蹦着去撞墙想逃跑,她连忙把这蠢驴给拉走了,远离那面墙。
  那毛驴不肯走,四只蹄子死死地按着地,江珠直接用蛮力,拉着绳子,生生地把那头驴拉了好远,驴子的四只蹄子一直没有抬起过,完全是在地上摩擦着。
  沈秋风看呆了,这要有多大里力气才能拉动一头犟驴啊?
  而江珠拉着蠢驴,她严重怀疑,这毛驴之所以会这么蠢,没准就是撞墙撞傻了,她见它还不老实,就啪啪地给了它几下子,那巴掌拍在驴身上,声音很响,毛驴的膝盖啪的一下子被打弯了。
  它不敢置信地呆愣了一瞬,然后颤颤巍巍地又站直了,傻毛驴这才老实了下来,它瞅了一眼江珠,然后驴身一个劲地颤,往后缩,眼睛里弥漫着一股水汽,委屈的像是快哭似的。
  “沈知青,我拉着毛驴没法抱你,要不你就坐毛驴上面吧。”
  沈秋风听到江珠让他坐在这只蠢毛驴身上,被拉着走,他是一万个不愿意的,连忙摇了摇头,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说着他就站了起来,腿上的伤口,疼的他头上布满了冷汗。
  江珠最看不过磨磨唧唧的人了,她绷着脸,语气有些重。
  “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沈秋风看着一脸凶样的江珠,吓得身子颤了一下,他想起刚刚对方是怎么打那毛驴的,那毛驴的膝盖都弯了,瞧它被吓成了啥样子,那一巴掌要是落到人身上,肯定会被拍成肉饼,他连忙一言不发地乖乖走到江珠跟前。
  “你这腿伤了,也上不去,要不我抱你上去?”
  江珠嘴上说着询问的话,可她那紧皱的眉头,不容拒绝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秋风不说话,梗着脖子把头扭向了一边,就是不肯看江珠。
  江珠见他不愿意,她瞪大了眼睛,往空无一人的周围看了看,
  “这里没有人,我抱你上去没人看到,你放心。”
  沈秋风见对方越发凶地瞪他,他眼底满是挣扎,最后颤颤巍巍地张开了手。
  江珠把人抱到了毛驴身上,毛驴不安地甩着蹄子蹦跶拉起来。
  沈秋风连忙抓住了驴耳朵,这才没被甩下去。
  江珠想也不想的直接又给了毛驴一巴掌,啪的一声,毛驴安静了,沈秋风也安静了。
  “老实点。”
  毛驴垂着头,它是双眼皮,那又长又翘的睫毛耷拉着,此时,那眼里的委屈多的已经再也装不下了,那委屈化成了泪水,湿润了眼角,它哭了。
  “江同志,我很听你的话。”
  沈秋风突然冒出来一句无厘头的话,江珠没在意,点了点头,拉着毛驴走了。
  *
  “沈知青,这是咋了?”
  刚从有财家出来的老崔叔迎面撞见了拉着驴的江珠,那驴上坐着沈知青。
  “他被这头驴给踢了。”
  江珠提起这头蠢驴就来气。
  老崔叔问清是哪条腿后,卷起沈知青的裤腿,只见那腿上一片青紫,他按了按,看没有伤到骨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家里有膏药,待会我拿几贴过来,养几天就没事了。”
  说罢看了一眼惹祸的毛驴,脸上带着悔色。
  “早知道,就不应该图便宜,买下这头有毛病的驴,当初买这毛驴的时候,看这毛驴走路啥的都正常,然后从县城里回来的路上,一没拿住绳子让毛驴跑了,这才发现,这毛驴不会跑,只会蹦跶,等我们回头去找卖驴的人,那人早就没影了。
  这驴不是家养的,是野驴子,还很可能是和一群野狍子长大的驴,队里买了一头野驴子回来,也不敢声张,怕丢人,只好把它拴在棚里就那样养着,不过,平日里也能拉个东西啥的,你就别让它跑就行了,这家伙一跑就尽出洋相。”
  江珠这才知道这头毛驴的来历,她顿时说不出来话来了。
  和狍子在一起长大的毛驴,那还是毛驴吗?
  晚间,江有贵两口子躺在床上说着闲话。
  “珠她爸,你瞧出来没,那沈知青肯定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人,你说上边下放到咱村子里那么多知青,我就瞅着他和旁的知青不一样,到底哪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就感觉他浑身的气场和旁人不一样。
  别人都说那宋知青是高门大户家的子弟,可我看着感觉那沈知青比他更像是那样的家庭里出来的。你还记得不,当初这沈知青刚来咱村子的时候,顿顿都是去县里买着吃,并且来了有半年了,还不会洗自己的衣裳哪。”
  “记得,他这样的人,拿眼一看,就不是去地里刨食的人,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地里的农活没有一个能拿得起来的,瞧那身板也不是下地的料。
  不过就是可惜了,这样的人被下放,肯定是受了他家里成分的牵连,哎,他分到咱组里了,平日里能多照顾就照顾点,这孩子也是命苦啊,瞧着比咱家珠珠没大多少………”
  *
  第二天,江珠他们跑到半坡上,看到了那片分给他们的田。
  田里面都是石子,杂草,还有一些蔫头巴脑的庄稼苗,一眼望过去,那田里的杂草都快赶上庄稼苗多了。
  地里有草,又有石子,这庄稼那长好了才怪!
  江三爷忍不住叹气。
  江有财看着这烂摊子也一筹莫展,这田都旱成啥样了,那田里的草旱的都发枯,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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