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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啊 第66节

  桑逾自然而然地接过来,小声嘀咕道:“我不知道要睡哪里,又不能一直睡在哥哥怀里。”
  江憬闻言眉梢微微扬起,笑着说:“你这么聪明不会叫醒我吗?”
  桑逾乖巧地说:“哥哥都没有中途叫醒我,我也不想打扰哥哥睡觉。”
  江憬笑意更浓,跟她说了几句话,人也清醒了:“下来吧。能自己下来吗?”
  好像不能。
  桑逾一手握着杯子,一手拿着书,一时不知道手里的东西往哪里搁。
  搁在上面的台阶她怕一会儿拿不下来,搁在下面的台阶又怕挡到路,下去的时候不小心踢到。
  都拿在手里吧,她又不能扶扶手了。
  而且刚才上来得很顺利,这会儿准备下去了,她忽然觉得这把梯子的坡度有些大,朝下一望,不禁令她胆战心惊。
  江憬见状对她说:“你先把水喝了,空杯给我,书也给我,哥哥抱你下来。”
  这话本身是没什么毛病,但桑逾默默在心底琢磨过和他同处一室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听在耳朵里瞬间衍生出许多遐想。
  她气管细,灌水灌得又急,还想着这么多有的没的,不出意外地呛到了。
  水呛进鼻子和气管里,鼻腔和喉咙都泛起又辣又疼的感觉,她不禁咳嗽不止。
  江憬想给她顺气又够不着她的背,一时间啼笑皆非:“我又没有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催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桑逾也没想过要怪他,但是他既然没事找事,她也不打算善罢甘休了,开始娇嗔地胡搅蛮缠:“不怨你怨谁?要不是你倒了这杯水让我喝,我又怎会被呛到?”
  “是啊,都怪我。”江憬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淡过,朝她伸出手,“来,杯子和书给我。”
  桑逾本来不生气的,一装模作样,竟弄假成真,真把自己说生气了,把杯子和书递给他时用的力道都大了不少,觉得他此刻为她做什么都理所应当。
  可当江憬长开双臂要抱她的时候,她又陷入了纠结犹豫,扭扭捏捏地说:“我最近胖了好多。”
  江憬保持着伸着手臂的动作不动,四两拨千斤地跟她调笑:“是吗?我抱一下估估看。”
  桑逾扒着扶手说:“你又不是称,也不知道我之前有多重,如何估得准?”
  江憬原本就是在同她说笑,不是认真的,闻言也不再和她理论得不到结果的话题,微曲着并在一起的食指和中指在扶手下的栏杆上敲了敲:“松手,别紧张,我不会摔到你的,相信我。”
  说实在的,她自己慢慢爬下来都没他在下面接着来得恐怖。
  起码她自己下来心里有底,把自己全权交给他心里没底,这不是简单的下梯子的问题,而是一场信任的考验。
  江憬没给她太多犹豫的时间,她的手稍微一松他就连跨几级台阶,一脚踩在地面上,一脚踏在地五级台阶的木板上,伸手捞过她,通过重心的转移,将她稳稳当当地抱了下来。
  在桑逾的视角里,她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平安落在了地面上。
  只不过有一只脚虚踩在了他的脚上,触感明显,她低头一看,顿时把脚收了回来,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哥哥。”
  “没事。”
  江憬毫不在意,这句“没事”说得相当漫不经心。
  桑逾知道接下来就到了江憬给她安排床铺的环节了,忙不迭对江憬说:“哥哥,我想和你睡。”
  她自从“鸠占鹊巢”后萌生多了恃宠而骄的底气。
  从前她不愿让他为难,是因为觉得江憬就在那里,长了腿也不会跑,但自从他在海边那次忍心绝尘而去,她就对三思而后行有了抵触情绪,觉得有些事情如果没有及时争取,很有可能就会失去。
  即便她知道他的确有他的苦衷,然而不论他拿出什么说得过去的理由,她都变得草木皆兵。
  因为一度失去过,所以害怕下一次的失去无可挽回。
  她说得朦胧含蓄,可本质上还是露骨的东西。
  江憬心知肚明,却和她打起哈哈,笑着搪塞道:“好啊,你睡我床上,我打地铺。”
  桑逾何尝不知道自己就算说得再明白也没有用,只是不好再明目张胆地点破了。
  俄顷,她眼睁睁看着江憬措置裕如地找出了备用被褥铺在地上,衣冠楚楚地问她:“你是要穿着身上这身睡,还是换上我宽松的干净衣服睡?”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后者。
  桑逾明确地表示:“你的。”
  于是江憬就从衣柜里给她找出了一套亲肤的t裇和宽大的沙滩短裤。
  都是洗过晒过的,上面还残留着太阳的味道。
  桑逾领到换洗衣服,便去浴室洗漱更衣,随后回到卧室,上了他的床。
  这天夜里似乎什么也没发生,江憬一觉睡到天蒙蒙亮,一醒就察觉今天要比往常要热一点,旋即发现自己身旁紧贴着一个温热柔软的女孩。
  桑逾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他怀里,睡在了他旁边。
  作者有话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71章 蜜桃(五) 假期。
  江憬是在两性关系里占据优势的一方。他不对桑逾做什么, 就不用担心桑逾对他做什么。
  但是他还是很想问她怎么会钻进他的被窝里。
  原本他是想直接问出口的,可桑逾这块温香软玉此刻安安静静地以一种非常依赖他的姿势蜷缩在他怀里,他的心已然软绵绵地塌陷下来, 生不起任何色心。
  他先前只是害怕他会忍不住对她做出禽兽的事情, 眼下发现自己满心都是温馨,就随她吧。
  昨夜突降大雨, 气温虽然降了一点,但不至于冷到要靠依偎取暖, 小姑娘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他,也不会跟他靠这么近。
  他醒以后, 桑逾也有转醒的征兆,他便伸手轻轻在她后背上拍了拍,像哄襁褓里的婴儿一样再度将她哄睡。
  休息日的清晨是最舒服的,可以百无聊赖地做任何事情,惬意地消磨时光。
  有了伴侣以后,更能专享平静安逸的二人世界。
  江憬习惯早睡早起, 但有了桑逾以后,他便一心只想迁就她,不想她为了适应他的生活节奏而做出任何改变。
  他睁着眼在桑逾旁边一动不动地守了一个小时, 心想这个点差不多该吃早饭了,还不醒吗?
  他胃不好,早上起来胃里有气,往往感觉不到饥饿, 所以才会强迫自己养成规律的饮食习惯。
  他抬起下巴看了看透过窗帘隐约照进来的天光,听着叽喳吵嚷的鸟鸣, 又原封不动地靠回了枕头上。
  以往这个时间他早就拉开窗帘去晨练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 桑逾还在睡。
  他顿时警醒地怀疑桑逾是不是生病发烧了, 连忙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这一摸,桑逾醒了。
  她刚睡醒,神志还不清醒,没意识到她醒来就在江憬怀里是件多么惊悚的事情,还往他怀里亲昵地拱了拱,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随即伸手搂住了江憬的脖子,哼哼唧唧地说:“哥哥,抱抱。”
  江憬笑意融融地说:“你不已经在我怀里了吗?”
  桑逾刚睡醒,浑身上下没有什么力气,不想和他废话,便抓着他的手放到背后,示意他将自己环住。
  江憬在她后背摸了一层薄汗,失笑道:“热不热啊。快起床了小懒虫,我用热毛巾给你擦擦汗。”
  桑逾自从上大学以后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懒床,困起来的时候理想也不管用,还长了不少起床气。
  听到江憬喊她起床,瓮声瓮气地撒起娇:“我长床上了动不了。”
  江憬闻言便下床将她打横抱起,抱到浴室里去。
  桑逾脸也是江憬伺候着洗的,牙也是江憬伺候着刷的,等她意识清醒以后,该做的不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尴尬也晚了。
  差一分钟就九点了,九点之后再吃早餐其实已经不利于营养吸收了,但江憬还是简单热了点粗粮和桑逾一起吃。
  桑逾将热腾腾的鸡蛋、玉米、红薯、豆浆摆得整整齐齐,然后举起手机拍照片和视频。
  江憬见了问:“这也要拍?”
  桑逾点点头,放下手机,愉悦地合掌:“沉浸式体验工程师江憬的周末假期。”
  江憬忍俊不禁:“吃吧,吃完我要去理发店理个头发。跟理发师约好了,十点过去。你要不要换个新发型?”
  桑逾长这么大,每次去理发店都只是让理发师简单修理一个最基础的发型,不是高马尾就是低马尾,了不起天气热了把头发盘起来。
  “可以吗?”她闻言期待望着他,双手合十,腼腆地问,“我想烫个卷发,然后染成浅浅的棕色,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江憬笑着说,“虽然会损伤发质,但是年轻有造作的资本,开心就好了。”
  “那我们早点出发吧,别迟到了。”桑逾顿时来了精神,三下五除二把她最不情愿吃的粗粮吃了个精光。
  临近出发桑逾才想起自己身上穿着的是江憬的衣服,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她想着洗了也不好晾干,就索性没有洗,只能穿脏衣服出门了。
  谁知江憬直接把她的脏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甩干后晾起,振振有词道:“这么好的阳光别浪费了。”
  雨后初晴,阳光愈发明媚,确实不好辜负了。
  可她出门穿什么呀?
  江憬不紧不慢地找了一套接近中性的衣服给她当oversize风格的穿,出门前又将自己的鸭嘴帽罩在了她头上。
  甜妹顿时变酷妹,颠覆了桑逾一贯的风格,但又a又飒,洋溢着蓬勃的青春朝气,让她整个人看起都更自信,摇身一变成了一枚元气少女。
  桑逾照了照镜子,回头问江憬:“好看吗?”
  “好看啊。”
  桑逾问完就发觉自己问的不对了。
  他自己搭配的,能自己评价自己的审美吗?
  肯定是称赞自己的眼光啊。
  不过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打扮是满意的。
  精神抖擞,好极了。
  江憬带桑逾去的理发店是他自己经常惠顾的规模超大的理发店,一家店里十几个专业发型设计师,连寸头都能给理得很有范。
  江憬是跟他的御用理发师兼店长约的,见他带来的小姑娘生得标致,剪得好无疑是一块行走的广告牌,马上安排了一个口碑最佳的理发师给桑逾做头发。
  桑逾在洗头的时候就把自己的要求对理发师说了。
  要卷出层次感,要染得很日常,发型要能修饰她的脸型,不要将她的头发剪得和原本的长度差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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