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室宜婚 第60节
第29章 宜室29
宋宜禾下意识后退一步, 看到他这反应,才明白过来贺境时今晚到底为什么拒绝。
停滞的思绪终于清明,睫毛微颤, 她忍不住小声道:“是你自己要求的呀。”
“是。”贺境时呼吸沉沉,无奈地扯了下唇角,“那我这不是自讨苦吃了吗。”
两人的距离依旧很近。
被贺境时紧紧握住的手腕滚烫烧起, 带着无法忽视的热度,强烈至极的提醒着宋宜禾,几秒前看到的画面。
连着她自己也战栗了起来。
宋宜禾不想也知道他难受,热着脸小声催促:“你快点松开我。”
盯着她脸红耳赤的模样,贺境时眼神有些暗, 无意识地蹭了下宋宜禾的腕侧软肉:“跑什么, 我又不会吃了你。”
“……”
宋宜禾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抖了下,肩头瑟缩, 条件反射地想要抽手。
好在这次贺境时没再继续作祟,顺势松开桎梏,任由宋宜禾慌不择路地跑进洗手间。
等到她背影消失。贺境时自以为如常的反应瞬间消失,喉间溢出一道灼热的叹息。
他郁闷地垂下头, 忍不住想:
这下真把人惹生气了。
以前听朋友说恋爱期间的生理反应,他只觉得对方龌龊,可现在真轮到自己, 才发现有的情况实在是难以控制。
而之前冠冕堂皇的那些话,现在也如同一道狠狠的耳光,打向他的自不量力。
另一边。
宋宜禾匆匆进入洗手间,站在镜子前, 直愣愣地看了会儿酡红的脸,伸手捂了捂。
手心下的温度还不及贺境时的呼吸。
眼前晃过他拉过被子前一秒看到的, 与病号服同色系的裤子根本挡不住,猖狂又张牙舞爪地像只野兽,清晰地暴露在她眼前。
宋宜禾本以为会觉得恶心的。
可不知怎么的,回想起贺境时克制隐忍的模样,心底忍不住地抽了下。
突然缓过劲后的疲惫接踵而至,宋宜禾放下马桶盖子,规矩地并拢双膝坐到上面。
手机放在沙发上,此时她没有其他能转移注意力的物件,只能任由脑间画面翻飞。
直到十分钟后。
宋宜禾觉得贺境时应该也已经调整好,心不在焉地起身,走到洗手池边,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扑了扑,试图再给自己降降温。
走出洗手间,她没敢朝床上去看,虽然并不觉得冒犯,可尴尬多少还隐晦存在着。
而贺境时也没吭声,室内彻底空寂。
宋宜禾弯腰将沙发收拾了下,面朝着墙壁站了会儿,迟疑回头:“要休息吗?”
闻声,贺境时撩起眼皮,闷闷地嗯了声。
注意到他情绪低迷,宋宜禾挠了挠头,忍不住去回想,总不能是自己那反应伤害到贺境时那颗脆弱的自尊心了吧。
思及此,她的心里倏然涌起淡淡不安。
思索两秒,宋宜禾也没能想出解决办法。于是走到门口关了灯,走到床边,想着先让贺境时睡下,可谁知刚伸手,胳膊被抓住。
她这次倒没太大反应:“怎么了?”
贺境时半仰着头,顶端那颗纽扣解开,露出微微泛着红的锁骨与皮肤。微微倾身,端详了她片刻,低声问:“生气了吗?”
宋宜禾摇摇头。
看他这样,心中那丝惴惴倒是松了几分。
她迟疑着回握住贺境时的指尖:“我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没生气。”
贺境时的眼神仍然放在她身上,极其直白地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出口是心非的证据。
被这眼神看得实在煎熬。
宋宜禾回视过去,面色如常地开口:“躺下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
但贺境时没松开她:“一起吧。”
宋宜禾一怔:“什么?”
“床很大,我想和你一起睡。”贺境时看着她的眼,“不然我今晚会睡不着。”
不明白这未卜先知的能力从哪儿来,但联想到他眼下微妙的试探,总觉得在这事上,贺境时的反应比她还要大得多。
宋宜禾想告诉他这真的没什么。
但贺境时又说:“还是你真在生气?”
宋宜禾:“……”
虽然她的性格始终是温温吞吞的,但激将法也不是真的毫无用处。
正想反驳他。
宋宜禾转眼对上贺境时的脸,眉心蹙着,一向总是似笑非笑的那双眼睛,此时背着身后柔光,隐匿在微微耷落的睫毛阴影下。
像真的在为刚才的行径而感到抱歉。
已经太多次了,宋宜禾一直不懂贺境时为什么总是这样小心翼翼,在他自认为她不开心的那个范畴里,执着的想得到一份答案。
双目相对,她心口忽然就软了。
那种酸涩感好比幼年时期在校门口等待一个归属,可每每都无法得偿所愿。
可宋宜禾不想看到他这样。
藏在隐晦深处的情动撩拨着理智,不清楚是因他的眼神,还是在明白情意后的连环效应。她抿了抿唇,吻上了他的嘴角。
“……”
贺境时瞳孔微张,浅浅愕然。
注意到他的惊讶反应,垂落在身侧的另一只手被宋宜禾抬起,生疏地扶在他耳根下。
这个吻青涩又纯情。
两人唇贴着唇,一概没有多余的动作。
傍晚乔新兰临走前,贴心地将窗户只留下一道窄窄的缝隙。
室内空气甜腻又闷灼,越来越多的暧昧气流无处容身,便开始喧嚣着试图从窗缝往出挤,扇动着窗帘微微晃荡。
短暂几秒后。
宋宜禾慢慢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低垂着的睫毛不住颤抖,却忍着羞耻,目光躲闪地看向贺境时的眼:“现在知道了吗?”
“……”
灯光昏暗,小姑娘眼底星星点点的闪烁衬得她整张脸美得如梦似幻。
那双摄人心魄的澄双眸宛若带了勾子,死死拽着贺境时的心脏,而面对宋宜禾向来游刃有余的男人,头一次尝到被吃死的滋味。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
过了好半晌,才又低又哑地嗯了声。
……
这张床如贺境时所说,的确很大。
宋宜禾躺下后,扫过两人间的距离,在心里默默地肯定了他这说法。
刚刚耽搁了阵子,时间已经不早了。
想到明早还有两个部门例会,由她展示的那部分策划案,也只是在下班前写好,甚至为了早点到医院,连检查都没有。
宋宜禾低低叹了口气。
幸好唐瑜不在。
只是脑间突然闪过这个人,宋宜禾看了眼面朝她侧躺的男人:“唐副主编那里,是因为你帮我做了什么吗?”
不然的话,她最近怎么一反常态。
但贺境时似是在走神,没听清这话,宋宜禾有些担心地碰了碰他放在被子外的手。他有些心神不定地撩起眼皮:“怎么了?”
宋宜禾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贺境时不假思索:“没有。”
“喔。”宋宜禾点点头,“她最近没有找我麻烦,我还以为是因为你。”
贺境时:“可能是因为良心未泯。”
“这样吗?”宋宜禾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形容,眨了眨眼睛,“睡觉吧。”
谁知话音刚落,腰间忽地落下一只手。
掌心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还没等宋宜禾有所反应,整个人已经陷入贺境时怀里。
紧接着,他强势地低下了头。
脖颈处的呼吸扇着浅浅的热气,宋宜禾轻轻缩了下,不太确定地问:“你怎么了?”
“宋宜禾。”
“嗯?”
贺境时深吸了口气,仿若酝酿许久,而刚才的走神也是为此,气息沉沉。
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有发闷。
而落入宋宜禾的耳朵里,又带上了另一种他毫不知情的撩人。
他收紧手臂,捁得宋宜禾肋骨酸疼。停了两秒,才低低出声:“你刚才为什么亲我?”
“……”
宋宜禾的呼吸微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