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蛇妈 第238节
陈小年皱起眉——方婷不在群里回消息给许清月发什么?
她点进去,发来的消息早被撤回了。最近的一条消息是方婷在说:【小月儿,你醒没啊,来聊聊天呗,我无聊死了!】
这句话的下面便是两行铅灰色的小字【对方已撤回】。
“那是月月的手机,怎么老看见你拿?”
方巧迷惑望着陈小年。
陈小年骤然回神,她把屏幕一关,笑着说:“我怕月月的妈妈给她发消息,发消息不回肯定会担心呀,到时候问起来就不好说了。”
她把手机放回柜子上,继续说:“刚才月月让我给她妈妈打电话,我刚打,她又说不打了。月月也是怕她妈妈担心。”
方巧“哦”了一声,“还是少看吧,毕竟是月月的手机,不好。”
陈小年点头答应:“好。现在月月醒了,让她自己给妈妈打电话说,我不看啦。”
说话间,朱朵单已经在旁边的小床上睡着了。
陈小年说:“她这几天累呀,今晚就让她一个人睡床,我俩在沙发上将就一下。”
方巧说:“可以。”
两人把沙发上的东西收一收。
方婷在群里回信息了:【便秘了,烦。】
【张韵梅是吧?等会我问问。】
陈小年被她逗笑了,和方婷在群里聊了两句,转身去卫生间简单地洗漱了,和方巧一人一头地睡在沙发上。
半夜的时候,许清月惊醒了。
她侧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弯月,怔怔发呆。身后是陈小年三人熟睡的呼吸声。
许清月听着熟悉的呼吸声,感受到蒙在脑海里的浓雾,随着时间的前行,逐渐驱散了,散得干干净净。
神经清晰了,脑海干净了,那些丧失过的记忆全部回来了。
睡前的看过的方婷的私信也回了笼。
长卷的蜜色睫毛颤了颤,许清月蓦然回神。她转身,探手拿过手机,点开屏幕,睡前方婷给她发的私信不见了,被人看了。
她望着睡在沙发上的陈小年,昏暗的夜色将她罩得模模糊糊,不太辨得清。
就像她是不是陈小年,也不太辨认得清。
许清月放回手机。
目光触及到柜子上的插在玻璃瓶的水芙蓉。
水芙蓉有些开过了,微微枯卷着边,发了黄。深绿的梗变得青白里泛淡黄,是要死了。
她认识这捧花,在小镇的医院里,她从警局里捞出童暖暖和朱朵单之后的每一天,她都会收到这么一捧水芙蓉,单单的一朵,用精美昂贵的彩纸包裹着。
每次收到,小蛇便会塞进马桶冲走,语重心长地告诉她:“坏人的东西,我们不要。”
有时恰逢小森蚺没有睡觉,便会在旁边点点头,附和:“弟弟说得对。”
想起小蛇和小森蚺,许清月笑了笑。
昏暗里,那双自从睡醒便空空洞洞的瞳孔散发出柔柔的光彩。
第105章
陈小年醒来时,发现许清月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她心下有点慌,起身问:“醒这么早呀?”
许清月抬头笑道:“有一只鸟在外面叫,睡不着。”
陈小年说:“这家医院的环境挺好的,现在好少地方能听见鸟叫了。”
许清月“嗯”了一声,低头继续玩手机。
陈小年走过去,看见她在玩消消乐,蓝色的水晶“嘭嘭”撞击,消了一大片。
“想起什么了吗?”她问。
许清月摇摇头,“不太记得清。连你也不怎么记得,但能感觉我们是很熟悉的好朋友。”
“好朋友”三个出口,许清月抬起头来,望着陈小年笑,“对吗?”
陈小年愣了半响,后知后觉地点头,“对。”
许清月笑着看她,陈小年被看得手足无措、脑袋空白,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做什么。好在许清月没有看太久,消消乐的屏幕弹出金色的大字——【恭喜通关】。许清月低下头去,把奖励领了,说:“我饿了。”
陈小年忙忙问:“想吃什么,我出去帮你买。”
许清月说:“玉米粥。”
陈小年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拿起手机直奔出门。病房的门合上,许清月又玩了一轮消消乐,护士来查房,问她的情况。方巧合朱朵单也醒了,坐在旁边看她。
等护士检查完了,方巧狐疑地问她:“真的不记得了啊?”
许清月说:“不太清晰。”
方巧问:“那你记得什么啊?”
许清月说:“零零碎碎的片段,我在读书、放假回家之类的。”
病房里安静下来,护士把药放在柜子上,笑道:“车祸后是这样的,过几天就好啦,不要勉强。”
许清月笑着说:“谢谢。”
护士走了,陈小年提着四份早餐回来。一人一碗粥,配着小菜和馒头包子。
方婷打视频来问她们吃什么。陈小年转动镜头给她看,方婷“嗤”笑:“你们搞不搞笑啊,住着大几千一天的vvvip病房,吃稀饭啃馒头啊。”
正说着,护士送早餐来,吃惊道:“你们吃上了呀。”
陈小年接过早餐放在桌板上,说:“她饿了,先吃几口。”她把康复餐推到许清月面前。
许清月看见餐盘里全是她爱吃的早点,露出笑来,“全是我爱吃的。”
护士说:“对啊,你朋友在餐本上写了你的喜好和忌口呀。我们医院很尊重病人的。”
许清月随口问:“哪个朋友呀?”
护士去看那捧着粥喝的三个女孩,三个女孩抬起头来,也迷惑地望着她,等待她说。护士惊讶:“不是你们呀?我还以为是你们。”
陈小年顿了顿,回头和许清月说:“也许是暖暖,前几天她在这里照顾你。”
许清月不太在意,点点头,慢吞吞地喝粥。护士把药放在柜子上,说:“今天的药,饭后吃哦。”
许清月应了一声:“好。”
护士刚出去两分钟,又来了一个人——李正抱着一捧花进来,水芙蓉微微开着,幽香淡淡。
“听说你醒了。”
李正把花放到柜子上,瞧见插在花瓶里的水芙蓉将将开谢。只觉得巧了,送花也一趟赶一趟的。
许清月困惑地看他,“请问你是谁?认识吗?”
李正猝然从花瓶里收回神,疑惑地去看陈小年几人。陈小年“啊”一声,对许清月说:“我忘记告诉你了,他是交警队的李警官,前几天来看过你。这花也是他送的。”
许清月“嗯”一声,“谢谢警官。”
李正说:“你的家长呢?还没来?”
许清月抿嘴,她放下筷子和碗,说:“他们在国外,不太方便回来。”
李正心底“啧”了一声,更觉得这女孩可怜,这么大的车祸,差点就没命了,当父母的再忙也该来瞧瞧,国外又不是航空,坐个飞机能要几个小时!
想到这里,李正忽然顿住,他问:“你真联系家长了?”他有点怀疑,很多人,特别是学生和小孩,在外面出了事都不敢告诉家长。
许清月翻开微信给他看,小姑的聊天框里赤白白地显示着对方的回信:【在意大利。】【最近忙。】【你忙完了自己先回去。】
许清月给他瞧一眼,收回手机。
李正愣了许久,问:“你怎么不跟你爸妈说?”
话音刚落,病床上的女生低垂眉眼,神情寡欢,像是被人戳到了伤心事。李正立刻补脑难道是父母离异了,她跟着小姑的。
当即更觉得许清月可怜了。
“那……”
李正迟疑地开口。
“你们的案子谁去派出所处理?还有别的亲戚吗?”
许清月点点头,“有的。会去派出所处理。”
李正这才放心了。
许清月说:“麻烦李警官亲自跑一趟,还买花。”
李正摆摆手,说:“是我舅舅买的。”
见她疑惑,李正恍惚觉得自己这句话不对,他急忙纠正:“我才从实习转正,工资不高……我舅舅帮我付的钱……”他不太好意思地咳了一声,“我舅舅说看病人送花好,容易稳定情绪。”
许清月浅浅地笑起来,眼睛是那种有趣的笑,并没有对他付不起一束花钱而看不起。
“你舅舅是谁呀?”
她好奇地问。
说到这个,李正可骄傲了,说:“公安局局长,徐震中。”
话音落地,病房一阵寂静。
李正低头便看见病房里的四个女生惊呆了。他略微思忖一下,就知道,这个身份把她们吓到了。
李正忙解释:“我舅舅人很好的。”他指指花瓶里的花,“这束花也是舅舅帮忙选的。”
他说:“我还没给女孩子买过花。”
许清月抿了抿嘴,语气淡淡地说:“谢谢。”
李正一下子听出她不想多说这个,便停下了嘴。站在一旁,病房里一片安静,五人五张脸,十目相对。
李正尴尬得脚趾挠地,他支支吾吾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你们有我电话,有事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