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这么点时间,穆丽蓉态度大变。
不用想,问题肯定出在贺欢眠身上。
沈莲一改之前对贺欢眠有些端着的俯视态度,小意亲近起来。
“眠眠,你看你,有什么不喜欢就跟表姨说,表姨陪着你挑到满意的为止,怎么说走就走呢?”
“对了,之前我去找设计师的时候,还在grace的珠宝店看到了对特好看的耳环,我现在给你拿出来。”
沈莲忍痛让人拿出耳坠,这本来是她给贺漪准备的。
贺欢眠的礼服压根没花什么钱,十几万都花在这副耳坠上了。
现在要拿出来,跟软刀子割她的肉,没什么区别。
贺欢眠漫不经心地挑起这对蓝宝石耳坠,轻飘飘地带出点笑。
“谢谢表姨,果然还是表姨对我最好了。”
沈莲艰难地挤出笑容:“你喜欢就好,你只要知道,表姨什么都想着你的……”
她一心在贺欢眠身上使劲,想让穆丽蓉看到她没有私心。
殊不知她越是这样,就越坐实了穆丽蓉的猜测。
她真的想抢眠眠!
穆丽蓉再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了了:“够了!你别以为用点小恩小惠就能骗得了谁!”
“这耳环你要送就送,就当是弥补那十几万打了水漂的垃圾礼服。”
“你以后不要再来贺家了!我们家不欢迎你!”
这话不可谓不重。
沈莲甚至以为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能想到的就是,刚刚和穆丽蓉独处的贺欢眠。
只有那个时间……
沈莲将狐疑的目光投向贺欢眠。
谁知贺欢眠似乎比她还激动。
“你怎么能这么说表姨?表姨人美心善,说话还好听!你不学学她我也不说你什么,但是你还要针对她,就太不对了吧!”
我不对……
我还要学学她?
被比较的穆丽蓉,打心底升起了股委屈,凭什么?
穆丽蓉还来不及分辨。
贺欢眠瞅她:“你说了这么过分的话,难道不应该跟表姨道个歉?”
“我还要跟她道歉?”
穆丽蓉瞪大眼,一脸不可置信。
贺欢眠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叹了口气,转头对沈莲道:“这事确实是她不对,我代她跟你表示歉意,你别把她话放在心上,好吗?”
沈莲:“啊、啊……好。”
这是什么情况?
贺欢眠居然是向着她的?难道她误会了,不是贺欢眠说了什么?
事情发生得太快,沈莲还在状况外,只迷茫地应了一句好。
她哪里错了?
凭什么要道歉?
穆丽蓉从没受过这种委屈,偏偏沈莲面子功夫做得好。
她哑巴吃黄连,有苦无处说。
直到两人走出店铺,穆丽蓉才憋不住道:“我没有错,你不知道你表姨,她心思太重,我……”
贺欢眠随意地点点头:“啊对对对,反正这件事就算翻篇了,你以后多注意,别再犯这样的错就好了。”
穆丽蓉突然语塞。
因为这话她再熟悉不过。
这是每一次贺欢眠闯了祸后,她对她说的。
她总觉得,她对这个女儿很好。
每次她闯了祸,她都会耐心地跟她收拾烂摊子,替她道歉。
也从未对她说过半句重话。
可是当事情发生在她身上,自己成了那个“闯祸”的对象。
一肚子委屈却没人真正想听时。
她突然就读懂了,眠眠曾经像小狼一样愤怒又倔强的眼神。
她以为的“顽劣”背后,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穆丽蓉心猛地颤动起来。
她忍不住看向贺欢眠,她正在朝离开她的方向走。
迎着阳光,步履轻快又自在。
穆丽蓉难以抑制地感到心慌,张嘴正要喊。
“哦,对了。”
贺欢眠突然停住脚步。
穆丽蓉下意识摆出最柔和亲昵的姿态:“眠眠……”
贺欢眠将那耳坠盒子扔还给她。
她伸手接住,有些发懵:“这不是沈莲给你的吗?”
“太累赘了,不喜欢。”
贺欢眠懒洋洋道。
穆丽蓉想也不想便道:“那你喜欢什么?你喜欢什么妈妈都给你。”
贺欢眠惊到了,差点脱口而出。
阿姨,你没事吧?
她硬生生地将话憋了回去。
琢磨着果然以后还是别这么搞了,怪吓人的。
生日宴会是在b市最大的酒店举办的,排场很大。
精心打扮过的贺漪,步履优雅地走上台致辞。
不出意外的,成为全场的焦点。
“那就是贺家的大女儿?长得确实挺漂亮的。”
“人家不光是长得好,那琴也弹得好,这不才又拿了个什么奖吗?”
“就是可惜了不是亲生的……”
“不是亲生的又怎么了?贺家一家上下照样疼她,亲生那个差这个不知差到哪儿去……”
时阔越听越不舒服。
贺欢眠的确和贺漪有很大不同,但是说谁比谁差多少,这又是无稽之谈了。
他刚忍不住要插话,突然一道声音从后面冒出来。
“时阔?你怎么会在这儿?”
时阔回头看见郁楚宴,张了张嘴:“哥……”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十八汪
时阔和郁楚宴是亲生兄弟。
父母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了婚。
年纪尚幼的时阔跟了母亲,郁楚宴作为长子,则留给了父亲。
又因为当年的离婚,闹得很是难看,离婚后,双方几乎没有了往来。
这也致使,本应该亲密无间的兄弟俩,如今关系只是泛泛。
郁楚宴上次看到时阔,还是在过年给长辈拜年的时候,意外撞到了。
他没想到时阔也会来这,便奇怪地问出来。
时阔倒是想到会见到郁楚宴,但没想到这么快,出现了短暂的慌乱。
但这点慌乱被他很快掩饰下来。
“学校的一个学妹……”
剩下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就被周围倒抽冷气的声音打断——
台上的贺漪已经结束致辞,开始弹奏起了难度颇高钢琴曲。
为了合时宜,她还选了一首优雅活力,需要饱满情绪的春日曲。
就在她弹到正动情处,二楼出现了抹人影。
一个明艳娇丽到足以让钢琴曲中春日失色的女人,着袭红色长裙,步履随意轻快地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