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早是天下第一 第114节
第96章 天下第一
虞落烟去了天机阁, 正好遇上赶回来的辛狸。
辛狸一眼看出她要离开,微肿的眼眶再次红起来。
同门师姐师兄们来去匆匆,路过辛狸时都要躬身道一句“阁主”。辛霍已去, 辛狸即位名正言顺, 她却忽觉原来称呼也可以如此刺耳。
将要夺出眼眶的泪水被辛狸憋回,她问:“不能再待几天吗?”
虞落烟摇摇头。
她张开双臂,扬起一个笑容,朦胧的夕阳光照披在她身上,与辛狸从小到大在脑内偷偷描绘的母亲形象别无二致。哪怕这不是属于她原本的相貌,却也美得不可方物。
辛狸疾步上前, 一头扎进她怀里。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拥抱。
她收拢双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辛狸用脸蹭了蹭她,就像是小猫撒娇。她问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问题:“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于人而言,只有一生。
就像辛霍一直坚信的:人的性格和习惯都是由他的记忆组成,如果记忆不同,便不能算作是一个人。
轮回与否, 对辛狸来说并不重要。她深刻又清晰地认识到,死亡就是一个人存在的终结。可她又难免期盼,期盼再见故人。
她其实只是想问, 虞落烟还有没有转世。
曾经她在姻缘牌上窥见他们的因缘只有八世, 想来这便是了。可她又不确定, 这一次夺舍之后她离开能否入轮回道。
虞落烟轻笑一声, 安抚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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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落烟离开后, 被夺舍了近一月的女弟子因灵力低微晕厥过去。
辛狸带她回了屋,唤来医师为她诊治。
做完这些, 她忽然有些迷茫。
诺大的天机阁,她竟不知何去何从。
“阿狸!”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辛狸回过头去, 来人正是桓悦竹。
......身后还跟了个烦人的容锦蘅。
桓悦竹三步并两步上前,握住她的手上上下下检查。确定她没有受伤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辛狸一边乖乖站着任由桓悦竹检查,一边满脸诧异:“你怎么在这?”
“他能来,我凭什么不能来?”容锦蘅说着,扯了一把身边人的袖子。
荧惑始料未及,被他从门后带了出来,尴尬地笑了笑,抬起手对着辛狸挥了挥:“你好啊。”
辛狸转头看向桓悦竹,眼睛里写满了问号。
桓悦竹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她言简意赅:“一个是狗皮膏药,另一个是孤立无援。”
孤立无援她能理解,毕竟荧惑是她从始安城的湖底一手捞上来的。这容锦蘅......?
察觉到辛狸的目光,容锦蘅抬起手,两掌合并,作出口型:拜托。
辛狸:?
容锦蘅抬手,隔空指了指桓悦竹。
桓悦竹背对着他,却像是脑后有一双眼睛,猛然回过头看着他,向来冷若冰山的面容上竟然出现了一丝不耐烦。
容锦蘅立刻直起身放下手,下巴微抬,端出了自己矜傲不可一世的架子。
桓悦竹无语地回过身。
看着这一幕,辛狸恍然大悟,原来他对自己师姐有意思呀。
可是她没记错的话,那个明竹,也对桓悦竹有点意思吧?
有好戏看了。
她忽然清了清嗓:“罢了,你们都留下来吧。”
一直忐忑低着头的荧惑猛然抬头,眼中闪烁的光芒比星星还亮。
辛狸受不了这种目光,她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脑袋,眼神四处飘散。
容锦蘅则是抬手抱拳,揶揄道:“谢阁主。”
说到阁主......
辛狸反握住桓悦竹的手:“师姐,有件事我要拜托你。”
**
当晚,一条震撼修真界的消息传出:天机阁阁主之位易了主,却并非辛狸,而是大师姐桓悦竹。
本以为这就结束了,未曾想不过是清水入油锅。
隔天,又一条重磅消息传出:鹿天门掌门宋长修携棍仙祝紫罗退隐江湖,掌门之位由无垠剑仙即位。
司商陆一夜之间从长老收徒变成掌门关门弟子,内心震惊无法言说。他来回踱步,最后还是按耐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直接跑向须穆修的宅院。
他一把推开木门,吱呀声无比刺耳,却被他惊天动地的呼喊盖住:“须!穆!修——!”
房内空空如也。
司商陆:?
他立刻掐诀,在闲置了许久的群组内传音。
于是,一道穿云裂石的男声贯入众人耳中:须穆修!!!!!!
一石激起千层浪。
长孙品轩:我草,吓我一跳,你有病啊!
辛狸:他有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桓悦竹:嗯。
明竹:嗯。
司商陆无语凝噎片刻,继续道:须穆修人呢?
须穆修:我在......啊,这是哪来着?
辛狸的声音从他那边传来:始安城,白家庄。
须穆修:哦,对,我在白家庄。
司商陆:你去那干嘛?
辛狸:处理几个人,顺便找找我的剑。
明柳:雷筠剑?
辛狸:嗯。
司商陆:鹿天门这么多事要忙,你就撒手走人了?
须穆修:陪辛狸就是我最大的要事。
司商陆:我跟你们这些谈情说爱的人拼了!
长孙品轩:你先别拼,这里有一个喜讯提前透露给大家。我们美丽可爱善良的明柳决定给我两年的考察期,当然,我是如此专一又深情的男人。不出意外的话,两年后大家就能参加我们的婚宴了。
辛狸还记着白家庄总让人献祭的事,刚刚摆足了架子一脚踢开庄主的门,耳边就传来这样一段话。她额角抽了抽,顿了片刻才从容不迫地提起庄主的领子把他甩到屋外。
显然,被长孙品轩尬住的不止她一个人。
很长一段时间,群组内都无人说话。
过了半晌,还是尤九玥觉得气氛太过古怪,出来缓解尴尬:既然是两年之后,为何要这么早说?
她不说还好,一说更尴尬了。
明柳趴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羞耻到想立刻冲去沧海洞把长孙品轩暴打一顿。
群组内再无人接话。
辛狸耳边终于清净了。她从容不迫地走到庄主面前,垂眸看着他,眉头微皱。白家庄主看出她法力高深,心中惊恐万分,却还是虚张声势:“胆敢这样对我,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了。”辛狸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一直倚着木桩的的须穆修脚步轻快地走过来:“你认识荧惑吗?”
白家庄主的面上闪过一刻的空白,然后是迷茫。
辛狸蹲下身,掰着手指将自己知道的被献祭者的名字一个个道出:“刘东、宋枉、丁萋萋、白文萧......”
听到“白文萧”,白家庄主忽然想起了什么——这是他的侄女,被庄中巫祝选中的“祭品”。在联合前面那些有些耳熟的名字,白家庄主顷刻间知道辛狸是来做什么的。
他尖叫一声,抱着头瑟瑟发抖:“不是我,不是我!是巫祝1,是巫祝说只要将祭品献祭就能保庄内一年平安的,我都是为了庄内的人!”
须穆修:“巫祝?”
白家庄主自以为抓住了希望,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她就住在我对面!”
“行。”
辛狸点着头,转身要离去。在白家庄主松了一口气时,她打了个响指,细小的雷电像蛇一般灵活地缠上他的脖颈,慢慢收紧。
弥留之际,他听见少女的声音:“听说被勒死的窒息感和溺水很像,你自己感受一下吧。”
来到对面,巫祝还跪在地上念念有词。见她神叨叨的,辛狸也不废话,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
须穆修发现,自从他们经历过千万年前那一遭,辛狸揍人的方式就越来越粗暴了。他能想象到巫祝一会儿挨打时的惨状,啧啧叹着别过头去。
然而过了许久都没有声音传来。
他疑惑地回过头,看见辛狸也满脸无语。再看向她的手中,那分明是一顶假发。
须穆修没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