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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第一次一起吃饭

  放学的铃声响起,白里香快速地收拾好书包,就匆匆走出教室。
  夜未泽和江宴在教室门口拦住白里香,想一起吃晚饭,白里香告诉他们今天家里有事,无法一起吃饭,就不让夜未泽送她了,她自己回家就可以。
  “你家里能有什么事啊?”江宴问白里香,“还是一起吃饭吧。我和泽都等了你这么长时间了,你要不去太不给面子了,”
  江宴不愿意让白里香再挨打,宁愿让她和自己一起出去吃饭。
  “是啊,阿香,我和江宴都说好了,一起去吧。”
  “真的不要了,刚才家里来信息啊,说有很重要的事,让放学就赶紧回去。”白里香也不知道什么事,她想可能是熊美玲的家人又打她了,所以白里香必须回去看看。
  江宴和夜未泽见拦不住她,只好放她回去了,夜未泽丢下江宴,“阿香,我送你吧。”
  “真的不用,我自己能行的。”白里香怕夜未泽看见什么。
  “送到巷口,我不进去,真的不进。”
  “我和你一起。”江宴和夜未泽还是把白里香送到她家巷口,白里香急急忙忙的下车了。
  “阿香,”夜未泽叫住白里香,“阿香,有事情记得打我电话,我在这里等你。”
  “你们快走吧,你们要是不走,我会恨你们的。”白里香露出一个他们从没见过的表情,江宴拍了拍夜未泽的肩膀。
  “走吧,泽!”
  夜未泽开车离开了,车上江宴说,“不我想她恨我们,与其无能为力,不如顺其自然。”
  白里香还没有走进家门口,就闻到家里飘出了饭菜的香味,白里香很是奇怪是不是家里今天有客人啊?怎么会有这么香的味道啊?
  白里香打开门,看到熊美玲穿着紫红色的厚长裙,外面套了一个蓝色的围裙,没有喝酒,餐桌上摆两荤两素很简单的菜肴。
  熊美玲看到白里香回来,微笑着说道:“阿香,我今天给你做了几个简单的小菜,很多年了,我们俩很多年没有一起吃过饭了,我脾气也不好,经常打你,其实每次打完,我都很后悔,可是我总是管不住我自己“说完,熊美玲的眼睛有点湿润。
  “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白里香很是小心的问着。
  “阿香,没有什么事,就是我觉得我们该好好吃个饭,你不要想多了,就是吃个饭而已“熊美玲点燃了一只香烟继续说道:”我也从你这个年龄走过,我虽然经常打你,但你还是比我幸福,至少,你没有被自己的至亲伤害过,我在你这个年纪 的时候,天天就想着,给家人赚钱,于是,我养着自己家人这么多年,我从他们哪里,从来没有感受过什么是亲情?“
  “还是不要想以前的事情,会伤感。”白里香简单的回了一句。
  白里香就站在客厅旁边静静地听着熊美玲诉说着自己心中的苦闷。
  “阿香,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虽然我没有什么文化,但是我也会心痛,你知道吗?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吗?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问我自己,这么多年我活的这么累,谁理解过我的感受吗?“熊美玲眼睛中的泪水慢慢地滑落到脸颊。
  白里香站在那里抠着自己的手指甲,“都不容易的,只要好好的活着就行。”
  “阿香,你看你还小,我不该给你说这个,可是,我就是想给你说声对不起,来我们一起吃饭吧“熊美玲用手胡乱地擦了下眼睛,走到白里香身边,把白里香拉到餐桌前让白里香坐下。
  “嗯,”白里香很久没和熊美玲这样独自做着吃饭了,她有点害怕,怕熊美玲打她,她不想因为一顿饭又挨一顿打,所以显得小心翼翼的。
  “阿香,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胡乱地做了几个菜,来……“说着熊美玲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白里香的碗里。
  “谢谢”白里香很客气的接受了。
  “阿香,你尝尝,我已经很久没有做个饭了,感觉这么多年我活着就是一局行尸走肉,以后,我尽量不喝酒,这样我就不会打你了,快吃吧“熊美玲示意白里香吃饭。
  白里香吃了一口红烧肉忍不住地说:“谢谢,很好吃“。
  “阿香,我没什么工作能力,也没有什么过多的钱财,只能给你做这个,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用酒精麻醉自己,以为醉了就心就不会痛了,可是,醒来后才知道,原来醉了比醒着更痛苦,我最不应该这么多年放手让你一个人自生自灭,我简直就不像人,很对不起,阿香“说完熊美玲小声地哭了起来,
  “你,是不是又被他们打了?你可以不用理他们的“白里香以为熊美玲又被他的弟弟和妈妈打了。
  “没有,就是心里难过,突然间觉得自己对你做的事情,很愧疚,就是想你陪我一起吃个饭,没有别的事,我现在身边只剩下你了,如果没有你,我就更孤单了“说完熊美玲哭了起来,她终于把自己这么多年的委屈哭了出来。
  白里香看到大哭的熊美玲,心里反复地问自己,你还能做到不在打我吗?能吗?明天你喝酒后,又会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的白里香觉得,算了,还是不想了,什么样的日子,她都习惯了,习惯了,也接受了。
  熊美玲见白里香不说话,知道这孩子是被她打怕了,心里还是对自己有阴阳的,也是,好好的孩子被打了这么多年,肯定要有心里阴阳的。
  “阿香,你是不是怕我啊?”熊美玲擦了一下眼泪问白里香。
  “没有,我只是不太习惯。”白里香不敢在动筷子。
  “阿香,你快吃,不要放筷子,”熊美玲看得出来,白里香还是很怕她的, 她想安抚一下又不知道怎么去开口,只得让白里香吃饭。
  “嗯,”白里香又拿起筷子来。
  “阿香,你恨我吗?”熊美玲看着在惊恐中吃饭的阿香,“你要是恨我你告诉我,我改,这次一定改。”
  “没有,我只是感觉老天对我们太不公平了,”白里香对熊美玲的爱早就没有了,留下的可能只是因为爸爸突然离去的歉意。
  白里香要替爸爸补偿熊美玲,但是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补偿,她只能在熊美玲打她的时候不发一声,任由她把自己打的皮开肉绽不去做任何讨饶的请求,这都是白里香觉得自己家欠熊美玲的。
  为了这份歉意,白里香挨了很多年的打,也不让人知道,她想,也有一天自己厌倦的时候,或许会反驳吧,可她不恨熊美玲,她恨不起这个天天打她又让她充满阴影的人。
  “阿香,以后就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你以后是我的女儿,我是你的妈妈,我会努力的改掉以前的毛病,”熊美玲说的自己开始哽咽了,“我会让我们一家人好好的。”
  白里香低着头,她不知道熊美玲是不是真的能改掉毛病,不过她对这些都不期望,更不敢奢求,毕竟这些对自己来说都遥不可及,而白里香更是不相信熊美玲能戒掉酒和打她。
  白里香低着头一直吃饭,她不敢看熊美玲的眼睛,她怕哪一个环节出错了,在挨打。
  “你还是怕我,或者是恨我,阿香,我也恨自己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也不想这样的”熊美玲再次哽咽,“我真的想像平常人家那样,可是阿香,我们的家在哪里啊?有时候,我这真的很想你爸爸!”
  熊美玲提到白里香的爸爸时,白里香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滴在碗里,吃到嘴了,白里香还是没有抬头。
  白里香不想让熊美玲看到她的眼泪,“爸爸再也看不见了。”
  “阿香,你爸爸会看见的,”熊美玲也低声哭着。
  “嗯,”白里香擦了一把眼泪,继续低头听着熊美玲诉说心里的话,和熊美玲的家人,她很无奈,也很难过,她帮不了熊美玲,更帮不了自己。
  今天这顿饭,两人吃了很长时间,诉说和倾听,白里香甚至祈求不要让时间流过,她想停留在此刻,毕竟这样的熊美玲没有暴力,自己也不用挨打。
  饭吃最后,熊美玲控制好情绪,“阿香,明天,我以后会多出去走走,也许到出去对我们都好。”
  “好的,”白里香答应了一声,不敢在说话了。
  熊美玲看的出来,白里香还是很害怕她,不过这次饭吃的还算成功,毕竟阿香没有太排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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