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比她好看的姑娘了,不由有些脸红。
  “我路上坐过站了,所以来晚了,你别介意啊!”
  “你应该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坐错站很正常的,倒是我还要麻烦你过来接我,是我该不好意思的”,于胧笑道。
  于向学忙摆了摆手。
  转了次车后,于向学带着于胧进了一栋居民楼。
  “向学哥,待会进家里我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于胧提早问道。
  “没什么要注意的,家里人都好相处的,就是我妹刚刚插队回来,脾气有点不好,你多担待一点,还有我们没跟爷爷说我小叔去世的消息,只说他有国家分派的重要任务,暂时不能回家”,于向学解释道。
  “妈,我们回来了”,到门前后,他敲了下门。
  门开后,不大的客厅里四五个人,显得很拥挤,屋内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她大伯夫妻两,大姑夫妻,还有她爷。
  于胧挨个叫了一遍这些陌生的亲戚,看到于老爷子之后,于胧第一时间想到了那副名叫父亲的油画。
  老爷子面容黝黑干瘦,上面布满了深刻的褶皱。
  她第一时间就把自己买的水果糖给递了过去,看到水果糖后,于大伯母对她的态度明显热情了几分。
  于大伯埋怨道:“来就来,买什么水果糖,一斤水果糖几块钱,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于胧笑了会。
  “爸,这孩子就是斯礼的女儿,你看看和斯礼长得像不像”,于修宜在老爷子耳边大声说道。
  “你不用说这么大声,我听得到”,老爷子同样大声喊道,看着中气还算比较足。
  于家人也细细地打量着这漂亮得不像话的姑娘,从她的眉眼还是能看出于斯礼的一两分俊秀模样,只是姑娘面容的精致程度完全超越了她的父母,可以说青出于蓝更盛于蓝。
  于修宜前段时间去到乡下,知道他弟弟英年早逝,只留下了个女儿后,就对这个侄女异常心疼,也不免生出几分好奇。
  直到见到小姑娘后,他才发觉他弟弟是把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这个女儿身上。
  “好学,你堂妹过来了,你出来跟人家打声招呼,别一天到晚就躲屋里”,于大伯母敲响了其中一间的门,对里面喊到。
  “我学习呢!别烦我!”里面传出了不耐烦的声音。
  “你又不着急这一天,一天到晚也没见你学出个什么名堂出来”,大伯母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怒意。
  房内传来几声哐当声,房门被大力拉开,“我出来了,行了吧!”
  然后又哐当一声把门给甩上了。
  “于胧,你别在意,好学这孩子她不是针对你,她就这臭脾气!”于大伯安抚道。
  于胧笑了笑,表示自己不在意的。
  “我听你妈说,你现在在部队里当兵是吗?”于大伯问道。
  “嗯,我今年刚进去的。”
  “那你学习怎么办?”于向学忍不住问道。
  在他的意识里,学习比天大,尤其是全国恢复高考后,他当年就参加了高考,只可惜没考上,后来又考了两次,这才考上的。
  “我小学毕业就没读了”,于胧笑道。
  于向学看她的眼神又不由多了几分同情。
  “少读点书也好,读书多了遭罪受”,一直没说话的于老爷子突然蹦出了一句话。
  “爷爷,现在时代不一样了,知识改变命运”,于向学反驳了一句。
  “向学,怎么跟你爷爷说话的呢!”于大伯呵斥了一声。
  于向学则悻悻闭了嘴。
  和于家人说了会话,于修宜又让于向学带于胧去楼下小区逛逛的。
  于家住的是学校分配的职工住宅,所以隔着一面围墙就是大学,也是于向学现在读的学校。
  “向学哥,我之前听你说好学姐刚刚从乡下插队回来是吗?”于胧问道。
  “对啊!她以前脾气其实没现在这么差的,但从乡下回来后,就成现在这样了。”
  “她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于向学叹了一口气,“其实她是偷偷跑回来的,之前在乡下的时候结过婚了,不过她那不是自愿,是被人逼婚的,前段时间那男人找上门来,在家里闹,我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当初她初中毕业的时候,家里就劝她装病躲了插队,她非不听话,现场闹成这样子,要不是前段时间那男人回乡下没再闹了,我们也不敢让你上门。”
  “所以你在农村长大也挺好,不用遇上这些破事”,于向学又说了一句。
  于胧笑了起来,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问,而是打量了起这八十年代的学校。
  因为现在还是暑假,学校里的学生不是很多。
  逛了一会后,于胧就跟于向学回去了,在于家吃了中饭,因为怕下午回去太晚不安全,而且也怕没有车,所以于胧三四点钟就离开了于家,还是于向学送她回去。
  ——
  一间比较阴暗狭小的房间里,两个男人蹲在窗边。
  “哥,那个女人就没单独出过门,咱们一直守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瘦猴男人道。
  “老子就不信她能一辈子待在家里不出来”,旁边的马脸男人呸了一声。
  “大哥你看,那个是不是你那个娘们她哥,”男人忽然指着外面道,“他旁边那女人也太漂亮了。”
  马脸男人也在直勾勾地盯着少女,目光里的淫邪半点未曾掩饰。
  当初他们村子里来了几个知青,他一眼就相中了白白净净比村里姑娘都好看的于好学,后来他直接摸到她房里,把人给强了,又逼迫她嫁给自己。
  没想到她竟然趁他不注意跑回了城里,这次把她揪回去,看他不打断她的腿。
  “这小子真有艳福。”猴嘴男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就差没流哈喇子。
  “哥,上次知青都让给你了,这次这个留给我行不行。”
  “你想得美,这女人老子看上了,我就要她了,那个臭娘们你要想要,就给你好了。”
  马脸男人吸溜了口口水,这女人光看脸就让人硬.得不行,要是脱了衣服……
  “待会等她出来跟上她,等人落单了再动手。”
  ——
  于向学陪着于胧向车站走去。
  “向学哥,你把我送到车站就好了,走过一次,我已经认识路了,不然你到时候回来就该没车了”,于胧道。
  公交车停得比较早,下午六点左右就停了。
  于向学要是把她送回去,回来估计就没车了。于向学也没坚持送她,“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捡人多的地方走,别图快走偏僻的小道。”
  “好!”于胧对他挥了挥手,跳上了渐渐平稳的公交车。
  直到看她坐得车开远,于向学才离开了车站。
  马脸猴嘴的两个男人站在车站站牌处,猴嘴男人道:“哥,咱们还追不追呢?”
  “追你妈呢!没看到车都开走了吗?”
  “那怎么办?”
  马脸男人看着车开走的方向仍旧心有不甘。
  “等下次那个臭娘们落单,问问她这个女人什么情况?看能不能把她钓出来。”
  于胧下车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红云被划出一条道来。
  “靳阳,你喜欢那姑娘回来了”,林定安指着车站方向道。
  靳阳不需要他提醒,已然站起身,向外走去,招呼都没跟他打一声。
  有异性,没人性,林定安不由嘀咕了一声。
  于胧向着她们营区大门方向走走去,她似乎是察觉了什么,忽然转了个身。
  他就站在不远处。
  “你还没回家吗?”于胧笑道。
  她其实折腾了他几天,出了气,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毕竟她和他也不过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她不给他脸色看了,但也不回应他的追求,用她的话说是玩腻了,没兴趣了。这让靳阳更觉难过,他倒是宁愿她不给他好脸色,这样至少让他觉得他在她心里的分量是不一样的。
  “你回家还是去营区啊!”于胧又问道。
  “你去哪,我就去哪!”他道。
  于胧眼睛一弯,“那就走走吧!”
  天越发黑了下来,走在营区的林荫大道上,“你之前喜欢的人,现在还喜欢吗?”
  靳阳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重回十年前,他有时候自己想想,都觉得荒唐,她会不会觉得他得了失心疯,亦或是耍她玩。
  无论是哪种,都不是什么好印象,所以他有些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和她坦白。
  于胧见他久久没有回话,“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你心里有没有惦记其他人,我也不在乎。”
  他沉吟一声,道:“胧胧,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于胧忽然回头看着他,他为什么忽然会问自己这种问题。
  如果是前世,有个人跑到她面前跟她说什么前世今生,于胧绝对会对对方嗤之以鼻,这种骗三岁孩子的话还想拿到她面前秀智商,当她是傻子不成。
  但放到现在,有自己穿书在前,这种事就由不得她不信了。
  她隐约觉得自己可能在某些关键的节点上判断失误,导致她之前猜测的一系列事情都偏离了事情本身。
  “我信,”她笑道,“所以你想跟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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