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一众学子猛的齐齐胸口一闷,眼角微抽,脸呢?
  “脸皮果然厚实!”那个学子抱着东西的手青筋冒了下。
  沈落点了点头,进屋一看,再看了眼满地东西,这一位是不屑跟她一舍,所以搬了?
  甲院不远处,一堆人站着。
  “于祭酒,这是何意?就他那样,直接放甲班?那些学子,不气坏了?”
  为首的老人摸着胡子:“御史台的意思,况且老夫觉得这群孩子,缺个人来挫挫锐气。”
  一个个心气傲的,不挫挫,将来出去,一遇事,保准被立马垮了,然后回归昔日纨绔样。
  “我看着那小家伙倒是很有灵气,挺可爱的。”至少,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扒皇帝的。
  一众人:“……”
  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
  “各位教习,以后要辛苦了。”于祭酒捶捶老腰就往回走。
  “无妨,不就是一毛头小儿吗?”
  “教化一下,总是可以的。”
  一群人立马恭送着人离开,看着人走远,回头,心疼着,他们精心教的学生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对了。”沈落从屋内探出个脑袋,看着外面一堆人即将出门。
  “你们,缺钱吗?”
  一众学子回头,看着人笑的温暖和煦如春风,有种要拐卖的感觉?
  “你们,兼职吗?”
  一众学子转身走人。
  “爷,小人怎么觉得他们不太友好?”老管家听着钟声响起,估计他们该上课了。
  沈落折扇晃悠着,看了眼外头成群结队身子挺拔的天之骄子们,叹着口气。
  “一锅上好粥里,掉进一颗老鼠屎,换你,你乐意?”
  老管家眼眸微抬,他居然能这么清晰认识自己?
  “你家爷,我被伤到了。”
  老管家退了两步:“所以?”
  “想出去逛逛。”沈落望着不远处高墙。
  老管家:“……”
  “赶紧抄完,赶紧溜出去。”某人说完,立刻铺纸,迅速写着那二十遍,写完带着纸,就去找那卓助教。
  “你这什么狗爬字?重新写!”一声怒吼响彻那一片,刚刚带人的张德瞄了眼外头,接着听他的课。
  卓教习出了名的爱好书法,没把字写入他的眼,那就都不算字,所以,二十遍,那一个估计抄个一年才能抄好。
  “哗啦”的一声,沈落抄的那二十遍砸了回来,沈落茫然的打开,看着自己的字,算不上顶好,那也算得上工整吧?
  “没抄到皇上那水准,你就别来交了!”
  沈落被赶了出来,望着外面阳光,她有种她今天溜不出去的错觉?
  沈落咬了咬牙,跟着老管家搬着桌子就回了大门口,对着霍萧的字开始临摹。
  霍萧看着外面夕阳西下,有点无聊?
  “宁洛舟什么时候回来?”
  严辞愣了下:“皇上,您忘了,半年才休一次!”
  霍萧:“……”
  忘了。
  也好,半年看不到人,可以清净下。
  那边被念叨的人,从上午直接抄到了下午,然后到了晚上,依旧被卓教习扔了回来。
  沈落抖着手,怀疑人生,她没死御史台那帮人手上,这是要死在一助教的罚抄下?
  老管家默默地又给人点了根蜡烛,上百遍了,所以,平常没事,别多嘴。
  沈落看着手下的字,她已经不认识那些字了,毛笔一扔,背靠椅背,仰头望着天空一轮圆月。
  “这么抄,不是办法啊。”
  老管家无奈的捡起笔:“爷,除了抄,还有什么办法?”
  沈落望着人一张老脸:“你家爷我回趟宫。”
  老管家:“!!!”
  霍萧正睡着,某人一路拿着一玉佩,畅通无阻,回了宫,直奔霍萧寝殿,瞄了眼寝殿外守着的太监,巡逻的侍卫,偷偷摸摸撬了霍萧的窗,再偷偷摸摸爬进去。
  “皇上!”
  “您说过要呵护臣的,对吧?”
  她掀开床帐,盯着那张睡脸,再在被窝下掏了掏,摸到某只骨节分明的手,掏出来,握的紧紧的。
  霍萧朦胧睁眼,某张脸正含泪望着他,两只白嫩的手还死死握着他的。
  霍萧翻了个身,接着睡,他怎么又梦到了?
  还好,这回这个不睡他。
  第42章 被叼了
  沈落见人又闭了回去, 还翻了个身, 心头酸着,低头看了眼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手, 因某人转身,以诡异的弧度弯着。
  她抬头看了眼背对着自己的人,又低头看了下那只手,轻轻拽了下。
  霍萧猛的被带回来了,茫然睁眼, 看着头顶龙帐, 再垂下眸,心头跳了下,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你……不会是真的吧?”
  大半夜的他想干嘛!
  “皇上!”沈落仰起头, 眉眼温柔如春风,“要呵护下臣吗?”
  霍萧左手下拢了拢微散开的明黄寝衣,身子往床里侧缩了下:“朕暂时不打算呵护你。”说完,就要抽回自己的手。
  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他慌!
  抽了抽,又抽了抽,沈落握的死死的,霍萧心头又多跳了下,一股熟悉的恐慌瞬间弥漫全身,猛的一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一不小心连人一块拽上了龙床, “砰”的一声,身上多了个重物压着。
  霍萧心尖颤了下,左手死死揪着自己的衣领,他要完了吗?
  沈落半趴在霍萧身上,就留了对脚丫子露在帐子外:“皇……”
  “有刺客!”外面一声惊呼,里面两人还没反应过来。
  大门“砰”的一声打开,一堆带刀侍卫拔剑而入,冰凉的剑在黑夜中泛着冷光,沈落还没从有刺客的惊吓中回神,一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床帐,直搁她脖子。
  沈落:“!!!!”
  严辞急步走入,太监服翻飞着,声音冷的如冬日冷冽寒风:“大胆贼人!连皇上也敢……”
  “全部退下!”霍萧威严的声音传出,沈落抖着只手掀开床帐,再在严辞等人的灯笼中露出张惨白的脸来。
  “是我……”
  “哗啦”的几声,几个看到破窗,误以为皇上遇刺,焦心而入要表忠心的小太监小宫女最后因人生阅历不足,灯笼没拿稳,齐齐掉地了。
  严辞回头对着那几个眼眸微眯,那几个立马拾起灯笼站好,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心头乱跳着,大脑“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世子趴在他们皇上身上的模样。
  他们……要干啥?
  严辞回身,深吸了几口气,嘴角凭借多年经验强行微笑着:“世子,深夜潜入宫中,造访龙床,所谓……何事!”
  “何事”二字被咬的及重,沈落觉得他想宰了她!
  “那个……本世子找……找皇上...…”沈落下意识的想往床内缩,脖子上冰凉的东西在告诉她别轻举妄动,她抬眸看向该收剑的侍卫,发现人握着剑,傻了,仿佛人生信仰在此刻破碎。
  沈落:“???”
  好像有点可怜?
  严辞老脸黑了下,僵硬的唇角快挂不住了,半夜找皇上?他找皇上想干嘛!
  满殿诡异了下,小风从大开的大门跟着破掉小窗在殿内来回吹着。
  一众人微不可闻的到抽了几口气,深更半夜,从远在郊外的国子监,不辞辛苦的回宫,还偷偷摸摸破窗爬龙床?
  他们自己脑补是一回事,但当事人说出来,那又是另一回事。
  这得多肖想他们皇上啊?
  “还不把剑放下!”霍萧冷着声音道,持剑的侍卫长立马从震惊中回神,收剑单膝下跪。
  “请皇上恕罪!”
  沈落瞄到了,那侍卫表情还是懵着的。
  “出去!”霍萧呵斥着。
  “是!”一群侍卫连带着宫人急急忙忙往外撤,外面夜风吹着,一众人打了个哆嗦,脑子清醒了。
  皇上在生气?
  没因为他们护了他的清白龙体而嘉奖他们,反而想打他们一顿?
  严辞视线扫了圈,冷声威胁着:“今晚之事,谁都不准说出去!”
  “是!”
  一群人战战兢兢当做什么也没看到般的走回原来岗位,仰了个头看着皎洁明月,他们打扰皇上好事,明天会被算账吗?
  几个宫人又看向侍卫长,这一个一剑差点抹了世子,会不会死得更惨?
  侍卫长身躯颤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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