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可荒霸吐要做什么呢？
  祂，作为这个世界仅剩的神明，要对中原中也做什么呢？
  荒霸吐其实没有太大的想法，只是刚好今天是祭典，又刚好中原中也来到了这里。所以想给他一份礼物。
  祂看着中原中也长大，刚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穿着脏兮兮、不和尺寸的军服，连面包是什么都不认识，到现在神采飞扬打着篮球，还有了心爱的人。祂目睹过他所有的经历，不管是喜悦还是惨痛，他们是最亲近的彼此。
  荒霸吐在这个世界太孤独了，找不到任何有联系的存在。高天原的神明都已经搬走，去了另外一个维度生存。只有作为战败者的祂，被遗忘在了青森这个地方，然后被军方的人抓走，成为军工武器的一部分。他们拿青森的百姓威胁祂，祂不可能无动于衷，只能沦落为他们的实验品。
  神明的力量难以掌控，祂自己也不知道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到底伤害了多少生灵，直到遇到中原中也。
  当时年纪尚小的中原中也，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坚韧，承受住了力量过分庞大的自己。他们融合成了一体，“污浊了的忧伤之中”，是祂对这孩子的认可。
  终于……可以不害人了。
  在实验成功的那一刻，重新得到自由的祂，撕毁了身边所有肮脏的存在。
  只有中原中也，是祂认可的。
  祂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中原中也，只有对方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神明的力量太过强大，人体承受不住就会崩溃死去，好在还有一个太宰治，可以用人间失格唤回中原中也的理智。
  对于这两个孩子的事情，荒霸吐是油然感到高兴的。这样……就可以不用担心哪天自己会害死中也。
  荒霸吐，其实是一个性格非常好的神明，不然也不会在战败之后，依旧受到青森百姓们的器重。
  祂是宽容的。
  祂现出了人形，一个飘渺的影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荒霸吐的个子很高，穿着铠甲，拿着战丨枪，煞是威武的样子。
  “中也，这是你的理想身高吧。”许是抱着活不下去就一起殉情的想法，太宰治的表情十分胆大，“不过我听竹下医生说，你的骨骺线已经闭合了，以后都只有一米六。”
  中原中也猛地瞪向他，这人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提这种事情？
  太宰治另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小蛞蝓不长高也没关系，以后被我抱在怀里刚刚好。”
  中原中也踩了他一脚：“说的好像你能长到一米八一样！”
  “那个……”荒霸吐打断他们，“中也，你把酒喝了吧。”
  “这是什么酒？”
  “黄粱一梦，黄粱酒。”荒霸吐温柔地看着他，“你不是一直想做梦吗？我想送你一场梦。”
  中原中也的呼吸变了，太宰治的表情也很凝重。
  他们二人对情绪很敏感，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但是费尽心思让他们过来，居然只是想让中也做梦吗？
  中原中也不会做梦！最开始的时候没有察觉，等察觉了就开始怀疑自己，虽然太宰治每次都很肯定，但也没法让他做梦。上次宇智波泉奈用顶级幻术月读做出来的效果，其实只是帮中也回忆过去。真正能让他做梦的，还得是人类做不到的力量。
  这个力量，荒霸吐有。
  可是荒霸吐为什么要这么做？真的只是因为慈和吗？还是有其他目的？比方说争抢中也身体控制权。
  荒霸吐也知道自己没法这么容易就取信于人，可祂也不知道怎么说。神明跟人类的交流很少，大多数时候只要聆听就可，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于是氛围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太宰治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说：“我先用人间失格碰一下酒，没有问题的话中也你就喝吧。我会在这里看着你的。”
  从刚才的表现就知道，荒霸吐也怕“人间失格”。
  这座神社破败了太久，荒霸吐又一直没来过，哪怕出现了松鼠侍从，也是对方用神力幻化的。并且小心躲避着他的触碰。
  而对方的神力十不存一，并不可能拿来其他地方的东西。赤司之前给他算过这些，知道距离是最大的限制。所以这东西要么是荒霸吐虚化出来的，要么是这里就有的。
  如果黄粱酒是虚化而出，如果酒里面掺杂了其他的术法，都躲不过他人间失格的威力，无一例外会被消除。
  实在不行，他也可以将荒霸吐逼回中也的体内。
  总归是安全的。
  “好！”中原中也点了点头。那碗黄粱酒，真的对他特别有吸引力，不仅仅是因为可以做梦。
  中原中也从旁观的松鼠侍从的手里接过两碗酒，再让太宰治蘸了点酒液，确定没问题后一饮而尽，剩下一个空杯和一碗酒。
  酒的效果很快就上来了，中原中也睡倒在太宰治怀里。
  荒霸吐站在原地不动，示意太宰治看酒杯里的液体：“他梦里的事情，会在这里投射出来。”原本是不需要准备两杯的，但是太宰治也在这里。再加上其他的一点法术，就可以让声音也传递出来。
  他跟中原中也是那样的关系，需要一视同仁对待。
  “嗯。”太宰治沉声应了。一边抱着小蛞蝓给他调整姿势，一边目不转睛盯着那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