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真理与知识之神的人间神国

  造物神国。
  尹神手里拿着镜子，身后梦境主宰希拉一只手按在石椅靠背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一旁一个褐发小女孩趴在扶手上，歪着头顶着尹神的胳膊，挤着看尹神手上镜子里的画面。
  看着古老的城市从黑暗里浮现，出现在沙海之上。
  妖精有些感叹。
  “真好！”
  “两亿五千万年前的城市啊，又再一次出现在人间了。”
  “上一个时代的人, 又有人能进入这个时代了。”
  曾经她问过尹神，下个时代还能留下上一个时代的影子吗？
  答案是，有的。
  头顶在尹神胳膊上的莎莉撅着嘴巴：“没有了巨怪的力量保护，肯定很快就会坏掉的。”
  “马上就垮了，变成沙子了。”
  这個很快，有待商榷。
  或许在这种生命体的眼中，一万年十万年, 也是很快。
  尹神：“那是别人的故乡和城市。”
  “而且那也不叫坏掉了, 只是新的人替代了旧的人，新的建筑替代了旧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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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渊之国。
  魔灵金字塔的因赛神殿由多座宫殿连接组成，在主殿和侧殿连接中，裸露在外面的走道上，一个奇特的魔灵人偶依靠在栏杆上正在看着一本书。
  太阳照射在魔灵人偶的身上，形成一个斜着投射在栏杆上的影子。
  魔灵人偶身上的衣袍很华丽, 但是却又披上了一层带有神秘花纹的披风。
  自从魔渊之国升上陆地之后。
  远方总是会有黄沙吹来，哪怕外层有着一层城墙, 但是依旧无法阻挡住这风沙。
  这给城内增添了不少烦恼, 据说魔灵国王和王后在计划着处理这件事情。
  但是至少现在，这个麻烦还没有解决。
  这也让斗篷, 成为了魔灵人偶们的标配物。
  不过。
  爱莲娜披着斗篷还有另外一重原因。
  爱莲娜手上的书，是外面的蛇人带进来的。
  书上记录的是一些传说、故事、异闻。
  爱莲娜也通过这些传说故事，来了解外面的世界和变化，了解这个全新的时代。
  “费雯成了腥红女神, 她真的依靠着斯图恩的鲁赫印, 活到了这一个时代。”
  “真理与知识之神阿赛，他也醒了吗？他不是绝望之中将自己封印了么？”
  “那么多人找他的影子, 都找不到他。”
  “还有肖, 这个叛徒竟然没有死，成了原罪邪神。”
  “他和他曾经的主人，一个模样。”
  视角落下，便看见声音明明传了出来，但是人偶爱莲娜却没有任何张口的动作。
  再靠近些，便发现说话的并不是人偶爱莲娜。
  爱莲娜的兜帽下，赫然有着一真一幻两张面孔；一个神之使徒的面孔从爱莲娜的人偶身躯里挤了出来，一半脸庞和她重叠在一起。
  她的身体里有两个自己。
  一个曾经的自己，一个现在的自己。
  说话的，正是兜帽里挤着的另一张虚幻面孔。
  塔灵爱莲娜。
  “这个时代变化真的很大，和我们那个时代完全不一样。”
  “太富饶了。”
  “竟然，遍地都是生命。”
  “陆地上全部都是植物，地面上还有动物。”
  塔灵爱莲娜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复杂，因为三叶人的时代，真的什么都没有。
  书上翻到了关于日出之地神明的记载，提着灯的古老神祇走入日出之地，照亮了东部的世界。
  “炼金与欲望之神伊瓦？”
  “大概，应该是……”
  “曾经的摆渡人！”
  塔灵爱莲娜很快就从记载之中, 知道了炼金之神伊瓦的存在；因为关于炼金之神伊瓦的传说之中, 就有着祂曾经带着苏因霍尔城邦的斯默克尔王一同游历梦幻星海的故事。
  而且这个时代不再有摆渡人的传说了, 只有神圣之舟。
  那么摆渡人哪里去了？伊瓦怎么能够进入造物神国？
  再加上他银色的外衣，提着灯的形象。
  在塔灵爱莲娜的面前，祂的身份不用多想便知道。
  人偶爱莲娜这个时候插了一句。
  “祂帮过我们，祂的使徒奥兰将我们送回来的。”
  “而且你能够成为魔灵金字塔的塔灵！”
  “是塔灵学派的奥义给了我一些灵感，至少给了我提了个醒；虽然塔灵学派的奥义很粗糙，光只有想法，但是眼界和理论还差得远。”
  “其实他们想象之中的塔灵，应该就是神话道具的弱化；能够在如此有限的力量和基础上，想象出关于神话的力量，已经是非常不俗了。”
  人偶爱莲娜说到这里，声音变得严肃了一些。
  “只是！”
  “神话道具的诞生我们至今还没有弄明白其原理，曾经安霍福斯到底是怎么造出瓶中小人的？”
  “但是我们知道如何制造幽魂的理论，以你的力量，再加上我这具身体为节点，至少运转魔灵金字塔问题不大了。”
  塔灵爱莲娜看完了整本书，直到人偶将书页合上了之后。
  她才接着说道。
  “你想要制造出神话道具？”
  “现在这一切，仅仅只是一个过渡。”
  爱莲娜看向了塔灵爱莲娜：“是你想，然后传递给了我。”
  塔灵爱莲娜点了点头：“当它成为神话道具的时候，或许魔灵便可以走出这座城市了。”
  “可能大多数人不愿意离开。”
  那一张虚幻的脸，看向了黄沙包裹之中的神秘古城。
  “但是不愿意离开，和不能离开。”
  “是不同的。”
  人偶爱莲娜问塔灵爱莲娜：“我感受到了你的想法，但是我不明白。”
  “这有什么根据？”
  “为什么成为神话道具之后，就可以走出这座城市了？”
  塔灵爱莲娜曾经是桑德安的学生，接受过最正统的真理圣殿传承，还在真理圣殿当过很多代的导师，教授过大量的学生和弟子。
  “梦界也被称之为灵界。”
  “它可以无视空间的距离，将力量传递到任何一处。”
  “当成为神话的时候，我们可以将塔灵领域直接连接入梦界，然后以梦界为媒介，让所有魔灵人偶的活动范围扩大到这座城市之外。”
  “塔灵领域会直接连接梦界，让魔灵可以离开这座城市，只要梦界能够影响到的地方，他们就可以前往。”
  “就好像那些半神和他们的信徒，不论信徒在哪里，半神都可以沟通上这些信徒，信徒也可以通过仪式向半神祈祷。”
  神话可以打开梦界的大门，可以将自己的国度安置在梦界之中，这早就成为了有目共睹的事情。
  人偶爱莲娜：“怎么才能将魔灵金字塔，炼制成为神话道具？”
  塔灵爱莲娜：“安霍福斯肯定是知道得最清楚的。”
  这不必说，安霍福斯就是第一个制造神话道具的人；而现在塔灵爱莲娜口中这个安霍福斯的名字，也指向了真理与知识之神阿赛。
  但是人偶爱莲娜沉默了，没有说话。
  她知道，塔灵爱莲娜有些抵触安霍福斯这个名字。
  安霍福斯是哈鲁的学生，但是他就是直接导致哈鲁疯狂的重要因素，也是制造出瓶中小人的祸首。
  虽然说阿赛并不是安霍福斯，但是这两个名字之间的关系，比塔灵爱莲娜和人偶爱莲娜之间的关系还要更深一层。
  在常人看来，他们就和一个人没区别。
  人偶爱莲娜：“还有人知道吗？”
  紧接着，爱莲娜又说出了一个名字。
  “肖也肯定知道。”
  肖几乎知道瓶中小人的一切秘密，他掠夺了安霍福斯、瓶中小人、蓝恩的所有知识，最后开创出了智慧之路。
  但是也不必说。
  爱莲娜怎么也不可能去求他。
  所以，最后一个名字才是关键：“除此之外，摆渡人伊瓦也可能知道。”
  人偶爱莲娜点头：“我想办法去联系上，炼金与欲望之神伊瓦。”
  “看看能否从他那里得到这部分知识。”
  人偶爱莲娜立刻利用起了，最近才知道的讯息。
  “这个时代，有一种名为诸神信使的存在。”
  “我们可以写一封信，然后让那个还没有离开的蛇人，替我们投入彩虹树的树洞之中。”
  但是人偶爱莲娜并不确定：“炼金之神伊瓦会帮助我们吗？”
  塔灵爱莲娜也不清楚：“先试一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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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渊之国重新出现在世界上，除了在凡人的世界留下了种种传闻和故事之外。
  在那些古老的存在，人间的半神眼中，也是一件非常值得关注的事情。
  奇迹天空花园。
  伊瓦神站在彩虹树下，从树洞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站在这里的时候。
  祂莫名的想起了一段时间以前，某个提着皮箱很喜欢抿着嘴笑的身影，当时被塞在这个树洞里给堵住的样子。
  伊瓦神又接到了一封由林中仙女送过来的信，署名魔渊王国爱莲娜。
  伊瓦神的妻子黄金女王从欲望之杯的花海中走来，问祂。
  “伊瓦神！”
  “是谁寄来的信？”
  通过彩虹树寄信这种事情，并不是随便就可以了；你可以寄出去，别人收不收是另外一回事。
  尤其是给神明寄信这种事情，拥有给伊瓦寄信权限的人并不多。
  所以哪怕是伊瓦的妻子，她也很少见到有人寄信给这位神明。
  伊瓦神穿着银色的罩袍，和金发的黄金女王一金一银刚好形成对称。
  “不久前。”
  “耶赛尔城重现于世，爱莲娜带着魔渊之民们以另一种形态归来了。”
  “爱莲娜女士希望能够从我这里得到智慧之路，将魔灵金字塔炼制成一件神话道具。”
  “她在信中说，愿意为此付出代价。”
  伊瓦神：“我该要些什么呢？”
  伊瓦虽然和之前比起来好多了，但是大多时候，祂依旧不会去想太多复杂的东西。
  只会本本分分的去想，老老实实的去做。
  就好像。
  祂曾经答应过梦境主宰摆渡梦境，就守着那片星海一个纪元一样。
  黄金女王：“智慧之路对于您来说重要吗？”
  “只有您一个人拥有吗？”
  伊瓦神摇了摇头，他都已经给过好几个使徒了；这种成神秘术当然是非常珍贵的东西，但是对于真正的神话来说，又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珍贵。
  而拥有这种秘术的，并不止伊瓦神一个。
  真理与知识之神阿赛、原罪邪神肖都拥有，除此以外翼人一族的天空使杜玛，以及阿赛和伊瓦在人间的信徒都有人得到授予。
  黄金女王：“那么为什么要去用一个交换不到什么重要东西的东西，去消耗和另一位预定神话的友谊呢？”
  “关键时刻对方的一个回应和帮助，远比你现在得到的某样东西要重要的多。”
  伊瓦神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
  白塔炼金联盟。
  炼金之神的使徒奥兰接到了神谕，准备再度前往一次无尽沙海。
  他要前往最近出现在无尽沙海之中的神秘国度和城市，不过伊瓦神并没有告诉他，他要去做什么。
  日渐兴盛的日出之地，越来越热闹的白塔学院之中。
  奥兰出发之前。
  他听人说起了关于无尽沙海中的城市新的故事，和之前的故事不一样。
  这一次不再是有人看见那座城市的，而是有人进入了那座城市的，进去的人甚至和那座城市之中的居民有了交谈。
  虽然，他们听不懂那些居民的语言。
  但是那座城市的居民都是权能者，可以通过心灵沟通。
  消息是几个从雷霆沼泽过来的商队带过来的，城内闹得沸沸扬扬，白塔学院的不少学生也在讨论这件事情。
  “魔渊之国，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魔渊？听起来像是海里的深沟的意思，不是无尽沙海之中的国度吗？我觉得黄沙之国更符合啊！”
  “说不定，现在的陆地，以前就是大海和海沟呢！”
  总有一些学生提出一些滑稽至极的猜想，立刻迎来了许多人的嘲笑。
  等到那学生退场之后，话题继续。
  “活着的金属人偶？这感觉，怎么好像和曾经的奥兰院长很像啊？”
  “这个世界神奇的地方太多了，以后我毕业了，一定要出外面去看看。”
  “还是不要乱跑了吧，日出之地多好，外面挺危险的。”
  谷籫
  听着学院学生和老师们的议论，再结合神谕奥兰就了然了一切。
  “爱莲娜女士活过来了？”
  “那可真的是太好了。”
  奥兰有些期待，再次和爱莲娜女士的会面。
  他很好奇这一场会面是什么样的，很好奇爱莲娜女士想要做的事情有没有做成，很好奇那座古老的城市到底是什么样的。
  当时他只能在风暴之中远远的一瞥，根本无法看清它的原貌。
  奥兰最近炼制了几件道具，其中一件便有飞行道具，一具可以飞行在天空之中的毯子。
  奥兰乘坐着这副飞行魔毯出发，前往遥远的无尽沙海。
  他没有直接从雷霆沼泽那条最近的路线过去，因为雷霆沼泽也属于死亡禁地，而且和无尽沙海不一样，雷霆沼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天空。
  奥兰沿着海岸线一路前往北方，来到了无尽沙海。
  却发现。
  在无尽沙海的外层、南方和东方多出了一座座村镇。
  这些人，很多都是从日出之地逃出来的。
  那些曾经长老议会的家族带着整个家族和领地的人来到了这里，一切重新开始。
  奥兰注意到了这些，却也没有做什么；这些人不愿意留在白塔炼金联盟，也是他们的一种选择，他们双方毕竟只是理念之争，还没有到那种要赶尽杀绝的地步。
  奥兰开始寻找黄沙之中的魔渊之国。
  那座城市位置是不断变换的，就好像一座漂在沙海上的巨舟。
  上一次。
  他为了寻找这座城市，花了几个月的时间。
  但是不知道是冥冥之中由神在指引着他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足够幸运。
  深入无尽沙海的第三天，他就看到了这座城市。
  奥兰提着灯，乘坐着魔毯从天空降临。
  城市的最高处的巨塔上，有人为他指引方向，让他直接降向王宫前。
  奥兰注意到了，那是一个金属人偶。
  和他曾经的模样很像，或者说轮廓几乎一模一样。
  飞行魔毯穿过巨塔之下，穿过一层层高大古老的石头建筑，绕过层层桥梁和廊道。
  “这城市。”
  “太令人震撼了。”
  落下的时候，奥兰说了这样一句话。
  从远处看的时候，这座就已经足够宏伟。
  但是真正落入其中的时候，就更加不一样了；这不像是一座城市，更像是一座层层叠叠的迷宫。
  一座座巨型建筑耸立而起，一层层的吊桥、廊道、索桥相互连接。
  人置身于其中的时候，感觉自己都彻底迷失了，完全找不到方向。
  尤其是当这座城市非常空旷的时候，更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座被岁月吞噬的城市里，如果不抬头看天上的苍穹，都感觉自己可能永远要出不来了。
  飞行魔毯落在了王宫前，带着王冠的魔灵国王和魔灵王后走了出来。
  “欢迎！”
  “伊瓦神的使徒。”
  奥兰立刻回礼，在对方的引导下朝着倒金字塔深处走去。
  奥兰进入到了因赛神殿之中，
  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古老的神殿，供奉着因赛神的神殿，和第二纪元的神庙完全不一样；他精神有些恍惚的看着那形象模糊不清的神像，直到一个人影从深处走来。
  他看到了爱莲娜。
  这位古老的使徒她变成了一个人偶，但是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奥兰却看到了两张虚实不一的面孔。
  人偶爱莲娜开口喊出了他的名字：“奥兰！”
  而那个虚幻的爱莲娜，则静静的看着奥兰。
  平淡的目光里，给了奥兰很大的压力。
  奥兰还没有开口应答。
  突然间，一股不可阻挡和抵抗的意志，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奥兰的模样扭曲，变换。
  变成了另外一个充满了神性和光辉的模样，他的衣服变成了银色的罩袍，浑身上下散发着神话的光芒。
  伊瓦神通过奥兰的躯壳，降临在了这座城市之中。
  伊瓦先是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耶赛尔城啊！”
  第一纪元的人，不论是谁来到这里，都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不论是耶赛尔这个名字，还是这座城市。
  都有着太多太多的故事和曾经。
  然后，他才扭头看向了爱莲娜：“爱莲娜女士，伊瓦应邀前来。”
  爱莲娜面对这位半神，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而且她刚好有求于人。
  伊瓦神开口：“叫我伊瓦便可以。”
  爱莲娜：“伊瓦，欢迎你的到来。”
  之后。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半天都没有人开口。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伊瓦神很明显不是一个会讲什么客套的人，祂亲自到场，不过是因为面前这人的身份不一般，需要亲自过来一趟表示重视。
  但是接下来的什么客套话，祂就不会说了。
  所以面对尴尬。
  祂很直接的，就将《智慧之路》拿了出来。
  那是一部铜壳秘典书籍。
  “爱莲娜女士，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爱莲娜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东西来得这么容易，来得这么快。
  她伸手接住了这部通往神话之路的秘典，张开嘴巴半天，
  和伊瓦有些相似，爱莲娜也很明显是一个不太会用言语和他人交流的人，话语生硬而直接。
  “我需要……付出什么？”
  不过这样，反而更适合两个人说话的节奏。
  伊瓦摇了摇头：“无需！”
  “就算没有我，你用不了多久也会得到它。”
  “从上一个时代留下来的人不多了，我也希望爱莲娜女士这样的同一时代的人，能够多上几个。”
  爱莲娜：“我会记住伊瓦你的这份恩情。”
  伊瓦：“希望下一次，爱莲娜女士能够来我的国度做客。”
  “我的妻子听说了伱的故事后，非常敬佩你。”
  “她说。”
  “她非常期待能够见到您。”
  爱莲娜看起来不再那么僵硬了，认真的说道。
  “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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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兰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神殿之外了。
  人偶爱莲娜正在送他。
  不过她身上的那个挤在一起的虚幻脸庞，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连同她手上握着的那本铜壳书籍。
  对方好像带着那本通往神话之路的秘典，前往了另一个世界。
  “爱莲娜女士！”
  “我很感谢您之前对我的帮助，如果没有您的话，我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
  爱莲娜却说：“有的时候，你在帮助别人，也是在帮助自己。”
  “你在受别人恩惠的时候，别人也在受着你的恩惠。”
  “不用感谢我。”
  “这就是缘分，或许你们更喜欢称之为命运。”
  奥兰说出了感谢的话，轻松了许多。
  他告别了对方，又乘坐着魔毯逛了一圈这座城市，还和城内的不少居民聊了天。
  曾经身为人偶的他，对于这些人偶形态的奇异生灵感觉非常亲切。
  他购买了一些奇迹造物，便离开了这座城市。
  飞行魔毯盘旋在天空，奥兰回头望向倒金字塔的方向。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爱莲娜的时候，对方身体里的那个，看上去气势冷冽的虚幻身影。
  “那个灵体？”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为何，奥兰突然想起了塔灵学派的终极奥义。
  塔灵奥义。
  奥兰一路离开无尽沙漠的时候，在抵达沙漠的边缘之时。
  他突然看见了零零散散、陆陆续续的有着强大的翼魔、石魔、火魔从远方而来。
  朝着沙海的深处而去，向着同一个方向。
  这很不寻常。
  好像在那里有着什么东西，不可抑止的吸引着他们。
  它们都是魔怪之中的佼佼者，不仅仅是力量，同样也是因为它们已经诞生了初步的智慧，才能够感觉到这股力量对于自己的召唤。
  奥兰不明白：“它们在干什么？”
  但是他隐隐猜测可能和神谕让他前往魔渊之国有关，虽然他不知道神明究竟和爱莲娜谈了什么。
  但是他的神明和爱莲娜刚刚见面之后，就发生了这样的异象，这不能不让他将二者联系起来。
  这些魔怪一路奔向了魔渊之国，但是在魔渊之国的城外停下了。
  因为根据誓约，魔怪根本不可能进入这座城市。
  它们必须经过一层转化，才能进入它们渴求无比的地方。
  魔渊之国的城墙上，魔灵们为它们打开了城门。
  “进来吧！”人偶们大喊着。
  人偶们还回头，朝着城内喊。
  “又有人来了。”
  “今天来了好几个。”
  一个石魔进入了高大的城门，魔灵金字塔散发出璀璨的光芒，掠过它的身躯。
  它的身体结构开始出现变化，在石头结构的身躯内，生出了一圈特殊的回路。
  智慧回路。
  石魔从城门的另一头进来的时候，还是一个高大的石头怪物；等到从另一头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矮小的人形陶偶。
  看上去不再笨重粗糙，也不再恐怖。
  显得精致小巧，还带这些可爱。
  等候在城内的金属人偶魔灵，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
  “新的魔灵诞生了。”
  “第八千一百二十八个，第八千一百二十八个诞生了。”
  “还有，外面还有。”
  这新诞生的不仅仅是一个新的，不一样的魔灵。
  也是未来和希望。
  紧接着，一只火魔也从城门走了进来。
  它没有形状，就这样扭曲着飘了下来，身形时而膨胀到极致，时而缩小到不可见。
  进入城中的时候。
  火魔变成了一个头上顶着玻璃罩的玻璃人，玻璃罩上有着神秘的回路，里面涌动着火焰。
  一个金属人偶魔灵上来，将衣服披在了它的身上，向他表示欢迎。
  “欢迎来到……”
  “魔渊之国。”
  不论是刚刚的石魔，还是火魔，都愣愣的看着这里的一切。
  他们就好像新生的幼儿一样，走入了这座城市之中。
  但是他们看着朝着它们鼓掌欢迎的魔灵，感觉自己好像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彻底变了。
  他们拥有了真正的高等智慧。
  不再和那些野兽、鱼虾混为一体。
  不再混沌不明。
  身为智慧种的他们，却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智慧。
  而此刻。
  一扇新的大门为它们打开了。
  他们可以学习、可以成长。
  甚至可以建立自己的势力、国家，以及文明。
  一个又一个觉醒了意识的魔怪从远方奔赴这里，它们穿过沼泽，穿过荒原，穿过冰封的山脉。
  它们在漫天黄沙之中，寻找到他们的归宿和终点。
  它们从蒙昧混沌之中解脱，成为真正拥有智慧的一族。
  而魔灵金字塔的力量也在这种变化之中，开始慢慢变强。
  直到有一天。
  魔灵金字塔将会变成一件，真正的神话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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