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只是,这手感……软的?
她抬头望去,哦,天国的妈妈!
她干了什么?!
手中的剃须刀什么时候变成……
“还不松手!!”
隐忍的愤怒吼声在头顶响起,阮萌萌赶紧松开。
她爬起来,心慌慌的也不敢喊疼,甚至不用看何意阳的脸色,单从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中,就害怕不安。
她低着头怯懦道:“意阳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来……”
“我知道你从小暗恋我,这是得不到就要废了我吗?”
何意阳疼得脸色惨白,一手撑在洗漱台,一手捂着下面。
“我没有啊,”阮萌萌慌张的摇头摆手,语无伦次道,“我不是故意的,也没有,我,你,只是哥哥,对不起……”
“滚!”
何意阳现在只觉得自己狼狈得不像话,加上是男人都不能忍的疼痛,脾气蹭蹭蹭的往上涨。
“意阳哥哥?”阮萌萌难以置信的杏眼圆睁。
“走开,以后离我三米远!”
阮萌萌揪着裙子,眼眶通红,眼泪唰的一下像打开的水龙头,无声的抽咽着哭泣。
她怔怔的盯着那双嫌弃的愠怒眼睛,扭头咬着手背上的肉肉,忍住碍人烦的哭声,走了。
何意阳缓了好一会儿,捡起地上的盒子,恼道:“见鬼的剃须刀,砸得好疼。”
啪的一声,他反手不解气的仍在地上。眼角余光瞄见地板上的点点红渍,和微不可见的小石子……
何意阳脊背一僵,猛的冲到对面。
“阮萌萌,你开门!阮萌萌!”
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声,他掏出手机准备拨号,脑海里想起几分钟前自己干的事,和阮萌萌无辜杏眼里的泪水,怎么也没勇气按下。
他狠狠的砸了一下大门,“该死!”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小可爱小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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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分之想
华雅花园小区的社区医院,杨医生戴着老花镜,用镊子钳住最后一颗小石子, “好啦好啦,萌萌,不哭了啊。”
阮萌萌胡乱的擦了一把眼睛,看了看小坑点点的膝盖。
杨医生边上碘伏边问:“我们小区搬来新的住户了?你从哪磕的这些马赛克用的小石子?”
阮萌萌疼得抽气,咬着下嘴唇也忍不住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包上纱布就好了啊,咱们萌萌要坚强,”杨医生不忍心追问,叮嘱道,“天气热,不洗澡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尽量少动,不要发炎留疤,隔天就过来换药,听见没。”
“恩。”一声软糯的哭音。
她吸着鼻子点头,眼泪一颗一颗落在裙子上,浸湿了一大块。
何意阳忍不住担心,急匆匆的赶过来,就看到阮萌萌一抽一抽的坐在凳子上哭。一张白嫩的小圆脸,眼睛红成了兔子,小鼻头小嘴唇也粉兮兮的,可怜的样子让他心脏一紧。
“萌萌。”
他走过去,并不知自己声音压得很低,透漏着不可思议的温柔呵护。
阮萌萌抬头,泪眼婆娑的看了一会儿,委屈和疼痛一下子放大。
她嘴巴一瘪,哭道:“呜呜呜,意阳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萌萌别哭,”何意阳半蹲下来,轻柔地抚掉她的泪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看着触目惊心的膝盖,他宁愿再被剃须刀砸一下,也不想阮萌萌磕破一点伤。
何意阳心疼又懊恼,皱着两条好看的眉毛,眼神在她哭花了的圆脸和膝盖来回游移,有点不知怎么办。
“你是萌萌的哥哥?”杨医生惊讶道。
“我……”
何意阳没来得及解释,杨医生又接着道:“看你和阮大海不像呀!远方亲戚吧,呐,这是云南白药,纱布和棉签,萌萌洗完澡后就给她涂上,后天上午再来我这里看看。”
“……好。”
何意阳左手提着医药袋,右手揽着阮萌萌的肩膀。他缩小步伐配合她,两人谁也不说话,氛围窒闷尴尬。
到了走廊,阮萌萌伸出手去拿医药袋,发现拿不动,她抬头看向何意阳,她没有松手的意思。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阮萌萌低头说:“谢谢,我到家了。”
何意阳不满的蹙起眉头,想解释不是真心骂她滚,话头在舌尖转了两圈怎么也吐不出。
阮萌萌一个用力,医药袋揪在手里。
她打开自家大门,站在玄关处,回头对何意阳笑了笑,“不管你信不信,我除了把你当哥哥,没有其他非分之想,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惹……”
话未完,阮萌萌又想哭了。
她和何意阳认识十年了,除了爸爸她没有其他亲人,小时候跟着他屁股后头玩,是真心崇拜和喜欢这个哥哥的,现在知道是她单方面多情,一时真的很难接受。
阮萌萌坐在自家沙发抽抽噎噎的想,拿何意阳当家人却让她滚,好委屈。
想不通脚还疼,天气又热,只能拿一支可爱多压压惊了。
门外的何意阳双手插兜,俊脸冷淡,细看下,紧紧攒起的眉头和心烦意乱的眼神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没有非分之想’是什么意思?阮萌萌不是从小就喜欢自己吗?
小时候跟在他屁股后面求着他带她玩。
长大一点,求着他加了扣扣号,求着他每个月视频,后来有了微信,也是求着他要的号码。
现在,他气急下的一句‘滚’,就让她否认那些实打实的追求了?
何意阳盯着阮萌萌家的大门看,半晌,得出一个结论:女子,口是心非。
嘴里说着没有非分之想,说不得已经日夜想他想得不行。
什么当哥哥,都是套路!就想借着名头接近自己,他看透了。
不过……今天也是他过激了,下次买点吃的哄哄吧,好歹小胖子喜欢自己那么多年,还摔伤了。
何意阳对着大门深沉的点了点头。
“阮萌萌,你会被打脸打得很疼的。”
他耸了耸肩,一副‘我知道你的内心os但我不说’的傲娇表情回家了。
*
这几天何意阳和阮萌萌都没有见面,虽然住在同一层楼,但两人好像不约而同的都需要静静。
很快,何意阳到一中办理好转学手续,高二学生提前一周上课了。而阮萌萌是高一新生,悲催的要军训。
一中的高一新生要在老校区的黄泥土足球场军训三天,太阳暴晒后风一吹,恍如置身黄土高坡。
短短两天下来,阮萌萌白嫩的小脸晒脱了皮,一块红一块黑,简直不能看。
今日是最后一天,学校领导会过来看训练成果。按照往常惯例,下午该是放假的,却突然说要拉练,徒步走15公里。
操场上哀嚎声一片:惨无人道,泯灭人性,天气预报白日气温39c好不好。
阮萌萌磕伤的膝盖本来快要愈合,因为接连几天站军姿和步伐训练,包在密不透气的迷彩服里,伤口不仅化脓,杨医生还惋惜的告诉她,好了也会留下伤疤。
休整半小时,阮萌萌坐在树荫下,卷上裤管,察看伤口情况。
“萌萌,还疼吗?”陈琳嘉跑过来,蹲在她身边。
阮萌萌换了一块新的创口贴,笑道:“不疼了,创口贴上有消炎药,以防感染。”
“你以后可要小心点,别总是冒冒失失的,”陈琳嘉拉阮萌萌起来,“呐,给你买的水,快喝点,等会就要集合了。”
她笑了笑点头道谢。阮萌萌没告诉陈琳嘉实情,敷衍说走路绊倒的,那天实在太囧,对谁都说不出口。
陈琳嘉是她楼上的邻居,也是初中的同班同学,两人感情不一般好。
“这鬼天气太热了。”
陈琳嘉抱怨的取下帽子,一头暗红色秀发飘落下来,明媚姣好的五官被衬得更加精致。加上窈窕身段,和大方开朗的性格,还没开学,已经是公认的高一级花。
“嘉嘉,头发不染回来吗?老师会说的。”阮萌萌问。
陈琳嘉双手梳弄头发,“本来准备下午去的,谁知道……”
“得了吧,陈琳嘉,”旁边休息区的一个女孩捏酸插嘴,“风骚也卖弄完了,还不过瘾吗?”
“黎曼乐,输了就是输了,别丢份儿。”
陈琳嘉重新戴好帽子,一脸毫不掩饰的讥讽神情。
“你别不要脸,”黎曼乐气急,“好好的一个军歌比赛,就你边唱边跳的爱现,恶不恶心人。”
阮萌萌小声道:“边唱边跳更难吧,还有春晚里唱军歌的演唱家也有伴舞啊,嘉嘉唱军歌为什么不能跳舞?”
“哈哈哈,”陈琳嘉乐得把手搭在阮萌萌肩上,“还是我们家萌萌有见识,别和蠢货瞎逼逼,我们走。”
“站住!”
黎曼乐被怼得飙火,可阮萌萌和陈琳嘉头也没回,剩她一人郁结于胸。
哨音响起,高一新生八个班,排成一溜好长的队伍离开了老校区。
徒步拉练到一半,已经上午十一点,太阳进入一天之中最烈的时候。
陆陆续续晕倒很多人,队伍越走越慢,虽然校方早有准备,两辆医务车跟在后面,也还是有人不停中暑晕倒。
教官和带队的老师商量,中途改了路线,绕道去新校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