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

  第81章 种马文原配(完)
  二公子瞧着两人的反应,不但没有被司马冲天撞破的尴尬和羞愧,反而托着下巴,目光不停地在两人中间打转。他把香儿歇斯底里的尖叫和恐慌纳入眼底,藏在心底已久的疑惑又冒了出来。
  香儿自以为自己做得隐秘,但她忘了,她住在王府,身边伺候的全是王府的下人眼线,沐浴更衣的时候,她有什么东西早被人搜了个遍。但一直没有找到过她那所谓的药丸,这东西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上位者多疑,二公子早猜疑香儿那所谓的药有问题了。因为这几次涉及的病都是公认的治不好的病,可香儿一粒所谓的药丸就解决了这事,服下药第二天就生龙活虎了,说是神药也不为过。
  而香儿,有这种药,却还是要受制于王府,说明她手里除了这种药也没其他手段,这跟一个抱着黄金在街上行走的三岁稚子有什么区别?空有金山却无守护的能力,这金山反倒成了催命的祸害,偏偏她不自知,还一次又一次的暴露,引人觊觎。
  看着司马冲天扑上去,对着香儿一顿拳打脚踢,差点将香儿打得吐血,二公子才慢悠悠地开了口:“将他拖开!”
  两个下人立即上前,将司马冲天拖开。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弄死这个毒妇……”司马冲天像滩烂泥一样半躺在地上,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珠子恶狠狠地瞪着香儿,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给撕碎了。香儿非常害怕,捂住胸口爬到二公子的身后,戒备地盯着司马冲天。
  因为司马冲天实在太狠了。他虽然武功被废了,但到底是习武之人,对人体的穴位和弱点了解得非常清楚,刚才暴怒之下,他就扑在香儿身上,将香儿压在身上一顿胖揍,专挑易受伤的地方打。
  香儿现在胸口都还疼得厉害。她完全没想到司马冲天这种怜香惜玉的性子也会对女人大打出手,暴力相向。现在想起他那几欲要弄死她的眼神,她都还心有余悸。
  “听我说两句。”二公子拍了拍手,目光翛地定格在香儿脸上,似笑非笑的,“再给我一颗药,我就帮你解决了他!”
  从本心上来说,香儿当然想解决掉司马冲天。这个人是她前世今生痛苦的源头,现在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当然是弄死他最是一劳永逸,可看着自己-90的积分,香儿只有一个想法,她得活下去。司马冲天一旦死了,她就永远完不成任务,没法去往系统所说的更好的世界,变得更强,而且以后也拿不出药来,宁王府也不会放过她。
  “不,别杀他!”香儿急忙拦住了二公子。
  这下别说二公子,连司马冲天也吃惊地看着她,眼神里像是淬满了毒液一样:“你这恶妇,又想干什么?”
  二公子端详了香儿片刻,挑了挑右边眉毛:“过来!”
  他把香儿带到了隔壁的房间,并将下人都屏退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二公子慢悠悠地眼神在香儿身上打转,忽地抛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你这药跟司马冲天有关?”
  香儿吓得浑身都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眼神惊恐地望着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过。
  香儿这激动的反应证实了二公子的猜测。他轻笑着摇头:“不必惊慌,知道这件事,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相反我会帮你的!”
  香儿可不相信他会那么好心,她咬住下唇,对他的猜测矢口否认:“这么荒谬的事,怎么可能,二公子想多了?”
  “是吗?”二公子皮笑肉不笑地说,“既如此,那他便没存在的价值了。来人,司马冲天殴打二夫人,以下犯上,罪不可赦,拖出去乱棍打死!”
  他这话一出,香儿顿时花容失色,立马叫住了他:“慢着!”
  二公子笑盈盈地看着香儿,问道:“夫人这是不满意?那就把他剁碎了喂狗吧,左右不过是个废人,这也算废物利用了!”
  香儿被她逼得没办法,气恼地说:“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你猜得不错,他不能死,我承认还不行吗?”
  “很简单,我需要药的时候你给我,与之相对应的,我会提供给你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其他合理的要求,我也能满足你。而且今天这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二公子抛出了他的目的。
  他之所以拆穿香儿,也是为了抓住她的把柄,以要求更多,这种救命的药丸,可以拉拢很多人,对他父王的大业大有助益。
  香儿心乱如麻,咬住下唇:“我……我也想答应你,但你今天把这一切都给破坏了。司马冲天现在厌恶我得很,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二公子从香儿的话,还有先前香儿那一系列诡异的操作,猜到了些大概,这些药恐怕跟司马冲天对香儿的好感度有关。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对伤害自己,割掉自己命根子的女人再产生好感和感激呢?除非这世界上有失忆药。
  “你有能封闭他今天这段记忆的药吗?”二公子问香儿。
  香儿不做声,默默跟系统沟通。无所不能的系统当然有让人失忆的药,但这些药都贵得离谱,最好的一种,是让人终生不能忆起往事,需要五十积分,还有一种有效期在十年的,需要二十积分,有效期在一年的需要十积分,最差的一种,只需要五积分,但效果只有一个月。
  一个月就一个月吧!香儿没得选。
  她忍着心痛,兑换了有效期一个月的药丸,递给了二公子。
  二公子掂量着手里的药,感叹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话诚不欺我也!”
  想想这药也神奇,依靠个人的好感度而生,有包治百病之效,甚至能篡改人的记忆。想到这里,二公子更是志在必得,若能得到这东西,不但能治病救命,还可以用失忆这事给自己弄一批忠心耿耿的死士。
  他让人把药丸硬塞到了司马冲天的嘴巴里,将他打晕之后,带着人走了。
  等司马冲天醒来,看到的便是坐在床榻旁边不停抹眼泪的香儿,他脑子中一片空白,茫然地看着香儿:“你……你是谁,我又是谁?”
  “司马哥哥,我是香儿啊!”香儿抱着他大哭,然后把他说成自己青梅竹马的情哥哥,两人从小到大感情甚笃,本来约好等她及笄,就托人上门提亲的。可最后香儿却被一恶霸看上了,强娶入府,司马冲天为了救她,闯进来,想带她走,最后被恶霸发现,带着人暴打了一顿。
  司马冲天摸着自己额头上缠着的那一圈白纱布,心里一片茫然,对她所说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他还发现了另外一件让他惊恐的事,他下面好像没有了男人的命根子,司马冲天想问香儿,可看着香儿梨花带雨的泪颜,又问不出口,总觉得问个女子不是很好。
  “司马哥哥,喝口水吧!”香儿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过来,递到他面前,这一动,便露出了她的一截皓月似小臂。只是令人触目惊心的是,白得像瓷器一样的胳膊上有好几条两寸长的红痕,像是被人鞭打出来的。
  司马冲天刻在谷子里的怜香惜玉哪怕是失忆了也没有消失,他一把撩起香儿的袖子,香儿的两条胳膊上全是这种红痕。司马冲天愤怒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香儿用手帕按住鼻子,伤心地说:“他……他打的,因为你来找我,我想把你留下!”
  凭借着身上的伤,香儿获得了司马冲天的同情,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恶霸强抢又不珍惜的可怜女人。哪怕失忆,一个人镌刻在骨子里的本性是不会变的,司马冲天听了果然对香儿怜惜至极。
  初步建立了好感,香儿又不停地卖惨,然后不着痕迹地向司马冲天暗示,她有多爱他,为他都做了些什么。
  失去记忆,惶惶不可终日的司马冲天很快就相信了自己跟香儿是一对被拆散的苦命鸳鸯,对香儿的感情也在不断地增加。
  快到一个月之期时,香儿-90积分,已经变成了-10,只差十分就能回归正数。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哪怕香儿使出了浑身解数,这积分就是不动。
  香儿急得脑袋都大了,她按捺不住,问系统:司马冲天失忆后,他这个月对我的好感度已经增加到了80,给我补了80积分,为何现在却不动了?他明明已经对我情根深种,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只差二十啊,只要司马冲天对她能够死心塌地,好感度就能冲到一百,她的任务就完成了。这样,她就能离开这鬼地方,再也不用跟二公子那个阴险小人周旋了,也不用天天忍着恶心去讨好司马冲天了,可这二十分就是怎么都不涨。
  系统:司马冲天已经失忆,你看到的真心未必是完全的真心。失忆的人脑子里有一道自我防御系统,让他对周围的一切都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他不可能完全对你敞开心扉!
  香儿差点被气得吐血:你这么说,我永远完不成任务了!
  系统:那也未必,如果司马冲天恢复了记忆还能原谅你,你还是有机会的,宿主加油,我相信你!
  相信个屁!香儿气得想骂脏话。司马冲天恢复了记忆会相信她才怪了,不恨死她就算好的了,好在,即便司马冲天对她恨意滔天,这得到的积分也不会还回去,算是这件事中唯一的安慰吧。
  果然,一月之期一过,司马冲天的记忆就回笼了,他不止记起了先前的事,最近这一个月的记忆也没有流失。想到自己这一个月像个傻子一样被香儿耍得团团转,对她是又怜又爱的,被人愚弄的愤怒涌上心头,司马冲天恨不得生吞了香儿。
  香儿没辙,只能又兑了颗失忆药给他服下。
  两人就这么周而复始地重复失忆,想方设法,伏低做小获取好感这个过程,但每次,到了临界点,司马冲天都没办法对香儿死心塌地,两人就这么不断地重复这个过程。几次下来,香儿都有些崩溃了,甚至对做这个任务绝望了!
  司马冲天更是愤怒恶心,因为每次记忆一恢复,就是他最恶心的时候,因为他又一次被香儿这个恶毒的女人给骗了,屡次被这么个阴险恶毒的女人耍得团团转,不知被她看了多少笑话,一想到这点,司马冲天就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痛快。
  香儿也想过给司马冲天服一枚永久失忆的药。但系统说过,失忆的人有自我保护的本能,几乎不可能对人完全敞开心扉。万一真用了永久失忆药,还是没办法让司马冲天对她情根深种,深信不疑,那这药岂不是白兑换了,而且以后还不能刷分了。
  不能刷分就意味着她没办法给二公子提供药物了,不能提供药物,她哪还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不被二公子切片研究都是好的!香儿不想死,只能这么日复一日地憋着,绞尽脑汁就为了获得司马冲天的好感。
  可不知人的脑子是不是也有“抗药性”,同样的事情经历多了,司马冲天感动,进而对香儿敞开心扉的难度也大多了,失忆两回,他就开始质疑香儿的真心,对香儿的话也是半信半疑。看着一直不涨的积分,香儿就明白,司马冲天越来越不好搞,甚至在失忆的时候都对她产生了防心。任务一次比一次难,香儿急得头都秃了。
  不过短短半年,她看上去就老了十来岁,心力交瘁,头上还出现了白发。而这种日子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她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张木然没有丝毫表情的脸,心想,她这一生可能也就这样了。求生不得,求死又没有勇气,只能这样不断地重复这个让她厌恶的过程,也许等有一天,她实在是太累,彻底放弃了挣扎,也就得到了解脱!
  ——
  过完了春节,春暖花开,草长莺飞,勃勃生机从枝头、小草上冒了出来,像一副水墨画一样,一点一点地妆点着这个色彩单调的世界,描绘出一副花红柳绿的妍丽美景。
  冰雪消融,阳春时节,正是出发的好时机。
  雪莲、琯琯、小鱼依依不舍地将沈容送出了门。
  沈容笑看着她们:“都回去吧,今天不是有贵客上门要求你们给她家姑娘绣嫁衣吗?去忙吧,不用送我了。”
  雪莲拽着沈容的衣服,泪眼婆娑,好半晌才松开了手,对旁边的雪雪说:“你要好好照顾小姐!”
  “要你说,顾好你自己吧,别傻乎乎的又为了个男人欺骗背叛自己的姐妹了!”雪雪的眼眶也有点红。她虽然也曾生过雪莲的气,可小姐说得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也不是雪莲一个人的问题。大家从小一块儿长大,这份姐妹情谊,弥足珍贵,尤其是此次一别,或许终身都不得再相见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偷偷抹了把眼泪,雪雪和哭得两只眼睛红通通的思思将沈容扶上了马车。
  马车晃悠悠地行驶在青石板路面上,愈行愈远,只留下一串踏踏踏的马蹄声。
  琯琯收回了目光,凶巴巴地招呼两人:“别哭了,今天大主顾就要来了,能不能打响咱们绣铺的名声就看今天了,走吧,去洗把脸,打起精神干活!”
  ——
  马车穿过北大街,一路向南,出了南边的城门,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翠绿原野,马车踏踏踏地前行,原野里已经有了辛苦劳作的农民和踏青的年轻人。
  雪雪把窗帘拉了起来,往外望去,笑着说:“小姐,你看,那边的野花开了,好漂亮!”
  星星点点的白色、紫色的野花点缀在如碧毯一样的原野上,看得人心情大好。马车在官道上走了好几里,雪雪看得有些腻了,正要放下帘子,忽地瞅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忙对沈容说:“小姐,你看,那是不是张大人?”
  沈容偏过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在官道旁的十里亭中看到了穿着灰色长袍,站在那里的张衡。
  “大家停下,休息一会儿。”沈容对车夫说道。
  等车停了,她下了马车,走进亭子里,朝张衡一笑:“大人别来无恙,莫不是来为我送行的?”
  张衡一侧身,比了个请的手势:“坐下说。”
  奉玉马上拎着一个三层食盒,将里面的几样小菜和一小壶美酒拿了出来,一一摆在桌上,然后退出了亭子,将空间留给沈容和张衡。
  沈容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心道,这似乎很像古诗中描绘的场景啊,文人雅士送别,大醉一番,再做两句诗,等酒醒已经不知去了何处!不过这一般都是文人的爱好,沈容可没这即兴作诗的才能。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张衡已经给她斟满了酒,递到她面前:“今日一别,应是后会无期了。沈小姐,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沈小姐指点!”
  他将一封信放在石桌上,推到了沈容面前。
  沈容不看也知道,这是她写好,今早托人送到张衡府上的那封信。张衡每天上午都会去王府当值,应是不在家,按照常理,他看到这封信至少应该到中午了才对,就是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让他提前看到了这封信。
  沈容不动,对张衡说:“大人和老太太帮我良多,有事但讲无妨!”
  张衡转着放在桌上的酒杯,道:“最近两日,王府里发生了一桩奇事。二夫人似乎是疯了,胡言乱语,说宁王府会被抄家灭门!”
  此话一出,沈容就明白,张衡为何会这么着急地出城,先一步在十里亭等着她了。因为她在信里写了一句话“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提醒张衡,暗示他早早抽身,离开宁王府这团漩涡。
  如果香儿没说这番话,可能张衡还不会这么快就反应过来。结合香儿的异常,她所说的话,不会被当成风言风语,定会引起宁王府的重视。
  这香儿也真是作死,这种话也敢说出口!
  容低头拿起那封信拆开,取出里面那张纸,扬了扬,问张衡:“那大人是信还是不信呢?”
  只这一句话,张衡便明白了沈容的意思,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一把夺过沈容手里的那张纸,擦燃了火折子,点燃将信烧掉了!
  沈容看着他做的这一幕,心里微微触动,真心实意地劝道:“大人,老太太留恋故里,你何不跟她一道归乡,做个田舍翁,平平淡淡,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张衡有才,但他身上已经打上了浓厚的宁王府烙印,不可能再投效其他人,除非宁王登基,否则,他这辈子注定官途不畅。而且等皇子回归后,宁王府遭打压,张衡的日子也会变得难过起来。还不如急流勇退,趁着形势大好的时候,离开,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但张衡显然不愿,他朝沈容拱了拱手:“多谢沈小姐提醒,宁王对在下有知遇之恩,衡不能忘!”
  沈容不知道说什么好,古代的文人风骨大抵就是这样吧,明知前路多艰,可能是条断头路,但为了所谓的恩义,也要继续前行。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司马冲天娶了小郡主一二十年,小郡主都还是郡主,既没被封为公主,也没被撸去郡主之位,这说明,至少前面一二十年,宁王府虽然遭受打压,但还是安全无虞的。
  一二十年以后,张老太太很可能也归西了。张衡没了牵挂,想必更能从容放心地去追求他心中的大义。这种在现代人看来很迂腐的行为,但他也算是求仁得仁,旁人没什么好置喙的。
  “既如此,那我便敬大人一杯,祝大人顺遂平安!”沈容含笑举起了酒杯。
  张衡也举起了酒杯,轻轻跟沈容一碰,笑道:“多谢,你也多保重!”
  他一举手,奉玉便捧着一只篮子上前,张衡把篮子递给了沈容:“这是家母做的合桃酥,她听说我要来送你,托我转交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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