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死不足惜
云浅月看着前方,那四万兵马的营帐显然没有料到有军队从左右后方偷袭,提着大刀长矛衣衫不整地出来迎战,一时间乱作一团。
叶倩这第一步的确占到了先机,出其不意。
叶倩并没有加入战圈,而是在后方指挥,两万兵马显然训练有素,以一当二,又以三面包抄,血腥味蔓延开来。
“本公主是叶倩,南疆皇室嫡系传人,未来南疆女王,念尔等一时误入迷途,若愿意归降,本公主既往不咎!”叶倩对着迎战的士兵高喊。
“尔等速速投降,公主既往不咎,饶尔等反贼不死!”
“尔等速速投降,公主既往不咎,饶尔等反贼不死!”
……
叶倩身后保护的人跟着高喊。
一声接一声的高喊声在喊杀声中极具有穿透力,响彻整个汾水湾。
云浅月想着第二步扰乱敌方军心,叶倩也做到了。
“叶倩小儿,我是你叔叔!本王是叶霄,南疆王室嫡系传人。”一道灰袍的身影从里面出来,声音洪亮有力,大声喝道:“都不准听信她的话,本王认祖归宗,南疆王室百般阻挠,暗中要杀本王,才让本王逼不得已起兵!”
本来有些泄力的士兵见叶霄出来,面上的犹豫齐齐不见,顷刻间士气涨了一倍。
“认祖归宗?百年前叛变南疆,还有脸回来认祖归宗?”叶倩看着叶霄出来,他已经不是秦丞相的容貌,易了容,她冷笑地看着他,“三十年前你要认祖归宗,祖父看你们这一支流落在外心生仁慈,后来你化犬为虎,狼子野心,祖父才着了你的道被你所害,如今你还有脸踏入南疆的土地?”
“本王行得正坐得端,当年曾祖父一支归顺天圣顺应天理,天圣大一统,南疆后来还不是称臣为奴?叶倩小儿,你一个没长齐毛的丫头还能论出个道来?”叶霄喝怒,“三十年前之事不是我所为。”
“顺应天理也不该杀祖弑父,灭绝人性。百年前你们既然滚出了南疆就别回来!”叶倩也是大怒,“三十年前不是你所为是何人所为?本公主早就查清楚了,当年约出皇祖父的人就是你。”
叶霄忽然一把扯了面上的易容,露出秦丞相的样貌,大声喝道:“本王一直居于天圣,三十年前刚入朝为相,如何能来南疆害人?叶倩小儿,本王是南疆真正的血脉,留着南疆王室的血,而你呢?你则是前朝余孽!”
“秦丞相,你果然露出面目了吧?你口口声声自称本王,岂不可笑?南疆王室可没你这么个王爷!”叶倩眉峰竖起,大怒道:“本公主出身就是南疆王室的公主,多少双眼睛看着,你这反贼说本公主是前朝余孽?小心被天下人笑掉大牙!”
叶霄冷哼一声,“如今的南疆王后是前朝慕容氏的余孽,她生出的女儿,不是前朝余孽是什么?”
云浅月一怔,没想到秦丞相说出这番话来。
“你胡说八道!我母后是平民女子。”叶倩闻言更是大怒。
“你脖子上是不是佩戴着一个玉坠?玉坠上面雕刻了一个慕字?”叶霄盯着叶倩脖子。
叶倩面色微微一变,怒道:“没有!”
叶霄怒哼,“叶倩小儿,你别不承认,那个玉坠就是慕容氏的遗传之物,是皇室的公主坠。你母后才不是什么平民女子,而是慕容氏的余孽。”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今日本公主不代替历代南疆王室列祖列宗处置了你这个叛徒的话,本公主愧疚这个叶字。”叶倩再不与他废话,一团黑雾袭向叶霄。
叶霄哈哈大笑,“既然你不尊我这个叔叔,我也就对你不客气了,让你见识见识南疆王室真正的咒术。”话落,他一扬手,同样一团黑雾袭向叶倩。
两人的黑雾不是纯粹的黑雾,而是黑雾中都掺杂着黑色颗粒状的东西。
云浅月骑在马上,端坐在叶倩身边看着二人,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叶倩的脖颈,那里的确隐隐约约有一颗玉坠。她曾经和叶倩共睡一床,也见到过那个玉坠,不过当时没太注意而已。若是上面真刻了个“慕”字的话,那么叶霄的话*不离十是对的。
想起那日墨菊找来的关于南疆国舅的资料,记载着二十年前南疆国舅携带两个妹妹在天女山与南疆王以及南梁王相遇,之后经过一番纠葛,两个妹妹一个嫁给了南疆王,一个嫁给了南梁王。但不知他们身份来历,至今也是谜团。若他们是前朝慕容氏遗孤的话,那么……
两圈黑雾撞到一起,“砰”地一声,发出“嗤嗤嗤”数声爆响。
云浅月的思绪被打断,见叶霄倒退了一步,叶倩倒退了两步。
叶倩倒退两步后,再次出手,这一次比刚刚气势更为凌厉,同样是黑雾,黑雾中不再是黑色的颗粒,而是褐色的颗粒。
叶霄也再次出手,气势同样比刚刚更厉,黑雾中不再是黑色的颗粒,而是红色的颗粒。
两图黑雾在半空中交汇,同样发出“嗤嗤嗤”数声爆响,但这回并未一碰即爆开,而是拉锯战一般你进我退你退我进,片刻后,黑雾中间升起火焰,一时间这一处火光冲天,照得极亮。
云浅月静静地观看二人对打,与此同时观望着战局,这么半天依然未见秦玉凝出来,两方士兵打得激烈,血腥味不停地转浓。
这时汾水城方向传来一声高喊,“拥护公主,打败反贼,护南疆国土!”
“拥护公主,打败反贼,护南疆国土!”
“拥护公主,打败反贼,护南疆国土!”
……
一声高过一声,似一*海浪打来,顿时战鼓大响,喊声震天,似乎有上万兵马向汾水弯杀来,马蹄声踏得大地都震了震。
云浅月顺着声音看去,隐隐看到汾水城城门大开,黑压压一片人马向这方围剿而来。显然与叶倩带来的两万兵马形成夹击之势。
叶倩见云暮寒从汾水城出兵,紧抿的唇露出一丝笑意,随即,笑意化为凌厉,似乎全身顷刻间暴涨了一倍能量,一下子将叶霄打得后退了数步。
叶霄虽然面色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化为狠戾,忽然从袖中甩出两个火红的东西扔向叶倩。
叶倩也不甘示弱,从袖中同样甩出两条火红的东西扔下叶霄。
云浅月清楚地看到是两个巨大的红蝎子和两条红蜈蚣。
红蝎子和红蜈蚣对上,发出两声爆响,同归于尽。
叶霄口中忽然念了一句什么,地上断裂的尸体残身似乎活了一般,齐齐飞向叶倩。
叶倩面色不变,口中同样念了一句什么,地上的扔着的刀剑兵器顷刻间也如被活物一般,飞向叶霄。
断裂的尸体残身和刀剑樱枪相遇,一时间在二人中间噼里啪啦打成一团,响声不断。
云浅月蒙着面纱,鲜血的味道依然冲入口鼻,她冷静地看着。
只见汾水城的队伍刚要冲入营地,忽然前排的人发出数声惨叫,马和人齐齐栽倒。第二波上前的人,也发生同样的事情,还没靠近,就再次惨叫栽倒。
云浅月眯起眼睛,看着那处,那处有些浓雾,看不甚清。
“楚夫人,你过去迎接暮寒!”叶倩听见了来夹击的兵马发出的惨叫,对云浅月喊道。
云浅月端坐在马上不动,淡淡道:“你不用担心,不过是小小的阵而已,云驸马应付得来。”
叶倩似乎想想也对,不再说话。
云浅月目光看向那处,只听惨叫声不断,并没有过去。就冲早先在南疆皇宫喝酒时叶倩说的一番话,尤其是那句“我如今对其他人再无念想,清楚地知道自己该要的是什么。我和我的驸马,会是细水长流,日久生情。否则没有爱情的两个人过一辈子的话,就太凄惨了。我用尽全力,也得爱上他。”,就冲这一句话,她也要为了云暮寒保护好叶倩,给她在这里护法,不能让秦丞相得逞。
“都退后!”云暮寒传来一声高喊。
士兵们齐齐退后,片刻后,那一处再无惨叫声传来。
云浅月挥手驱散了眼前缭绕的黑雾看去,只见前方清晰了一些,隐隐看到云暮寒冷峻的面容看着前方士兵们刚刚衰落马惨叫的地方,那一处地方坐着个朦胧的蓝影,她眯了眯眼睛。
“蓝家主,本家主刚来就看见你坐在阵里,是念佛吗?”风烬邪魅的声音传来,须臾,从后面打马走上前,来到云暮寒身边,挑眉道:“不想贪念红尘了想出家了?可是你想出家也不该坐在这里,应该去的地方是尼姑庵吧?”
“本家主喜欢这里坐着喝茶没什么不好,风家主要不要进来喝一杯?”蓝漪声音响起。
“既然蓝家主相邀,本家主怎么也要赏你个面子,毕竟你我曾经是未婚人。”风烬邪魅地一笑,忽然弃马,飞身入了阵中。
他刚入阵中,那一处忽然弥漫起黑雾。
“呵,原来这阵里不止蓝家主一个人在喝茶,还有秦小姐!”风烬笑声从阵中传来,对外面喊,“国舅大人,你是不是也进来喝一杯?虽然秦小姐是反贼的女儿,但总归是南疆人,你是不是进来认认亲?”
“认亲倒不必了!除乱还差不多!”南疆国舅声音响起,从后方飞身奔向阵里,与此同时,他将一个人向云浅月的方向丢来,“楚夫人,你的人,接住了!”
云浅月看向对她扔来的人是沈昭,她轻轻挥手,将他拖住,稳稳地端坐在了她的马后。
沈昭似乎被扔得有些眩晕,好一阵才适应过来,连忙从后面抓住云浅月的手臂,急声问道:“楚姑娘,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还好吧?”
云浅月听出他语气的关心,回转头对他温和一笑,“我很好,没事。”
“你没事儿就好,那日将我吓坏了。”叶霄松了一口气。
云浅月对他一笑,看了打得激烈的叶倩和叶霄一眼,本来她以为叶霄有多厉害,叶倩咒术不及他,但是如今看来叶倩这个南疆公主总归不是吃干饭的,二人明显是半斤八两,虽然叶倩没站上风,但也没败落下风。她对沈昭道:“你不是一直念着那位奇人的遗言吗?如今试试,帮助叶倩出手,杀了他,你也算对那位奇人有了交代。”
沈昭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瓶水,将水掉在手心,指腹在手心上点出古怪的符号,他刚点出来对准叶霄,忽然对云浅月道:“不对,楚姑娘,这个人不是叶霄。”
叶倩一怔,看向沈昭,“他不是叶霄?”
“不是,他和你前日让我找的人以及我前日与之交手的人不是一人。”沈昭摇头。
云浅月闻言面色凝重起来,看着沈昭,冷静地问,“你确定?”
沈昭看了一眼与叶倩交手打得激烈的叶霄,肯定地点点头,“确定,不是那个人!我的水术对着他没有那日熟悉的感觉,很是陌生。绝对不是一个人。”
云浅月眯起眼睛,她刚刚就疑惑觉得叶霄不应该是如此废物,连容景都说他会南疆几门失传的禁术,而叶倩不会,可是如今看来二人斗法,他没显出比叶倩多厉害来。她立即道:“用你的水术立即找出他落脚之处来。”
沈昭点点头,一手摊开,一手在手心处指指点点,有水滴凝聚而成的古怪的符号忽然从和叶倩打斗的叶霄身上转移,向着汾水河而去。片刻后,沈昭道:“楚姑娘,不好,他在汾水河上做法。”
“走,我带着你过去!”云浅月知道假叶霄奈何不得叶倩,便不再保护她,拉着沈昭飞身而起,向汾水河施展轻功而去。
这片战场本来就在汾水湾,所以距离汾水河不过是几百米远。片刻后,二人就来到了汾水河边。
云浅月刚拉着沈昭飘身而落,汾水河的堤坝忽然崩塌,河水顷刻间四下涌出,向着数万人打斗的战场涌去。
云浅月心下一寒,想着叶霄好毒,他这是用假的以假乱真迷惑叶倩,而真正自己则在汾水河做法打算水淹七军,连他自己的人都不要了,就是要毁了叶倩和这些南疆士兵。数万条人命。她顿时大怒,忽然挥手,指尖凝聚了一小团灵气,对着指尖默念,“水若有魂,听我之言,停!”
云浅月话落,汹涌澎湃而出的大水忽然停了。
沈昭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骇然地看着云浅月,“楚……楚姑娘你……”
“快找夜宵!”云浅月凝聚着指尖的灵气沉声命令。
沈昭闻言再不敢耽搁,依照刚刚的方法,水珠凝聚的鬼怪音符向河对岸飘去,他立即道:“他在河对岸那株老槐树下。”
云浅月点头,手心凝聚的灵力向着堤坝轰塌之处一指,轻声念叨:“堆叠,筑堤!”
只见轰塌的堤坝碎石顷刻间聚拢在一起,一块块凝聚堆叠,不出片刻,便堆叠成一方堤坝,虽然不如原貌,但已经阻住了水不会再汹涌外泄。
沈昭脸色惨白如纸,亲眼所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浅月放下手,再不多言,拉着惊骇成雕塑的沈昭飞身而起,踏着河面上的水草浮木施展轻功飞向对岸。这一条河虽然宽,但她轻功极高,数个起落就到达了河对岸。
老槐树下,正一站一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陌生的老者,一个是苍亭。
二人均看着顷刻间被阻住的河水,不敢置信,面上不约而同露出震惊之色。
“沈昭,用你所能,杀!”云浅月沉声对沈昭吩咐。
沈昭闻言顿时惊醒,认出这个人就是真正的叶霄,他手心的水术顷刻间指向叶霄,大声念道:“水载仙魂,尊吾先师,射杀国贼,平息余恨。杀!”
他话落,他身后的粉水河中忽然冲出一道水线,如利剑一般越过他直直刺向坐在老槐树下的叶霄。
叶霄此时也惊醒,在桌面上画了一个水圈,也一道水线冲向沈昭。
云浅月忽然默默对叶霄点着指尖念了一声,“停!”
叶霄的水顷刻间骤停,他一惊,面上还没退去的惊异再次席上眼睛,顷刻间惊异变为惊骇,须臾变成惊恐,之后他似乎要说什么,沈昭的水已经冲破了他的防护,将他包裹,只听“嗤嗤嗤”数声类似于刀剑刺破的声响。
苍亭此时也惊醒,面色一变,就要出手去救叶霄。
“苍少主,别来无恙!”云浅月此时出声,目光清冷沉静地看着苍亭。
苍亭瞬间止步,看向云浅月,一时间没说话。
“苍少主想要救人可要想好了,别为了帮一个反贼而赔了性命。”云浅月再次道。
苍亭眼睛忽然眯了眯,盯着云浅月,眸光凌厉,“原来是楚夫人!在深山里催动那些毒物咬伤我的人是楚夫人?”
“苍少主只看想到我催动毒物咬伤了你,怎么就不想到是我放了你一马?”云浅月挑眉,冷清地道:“若是我不停手,苍少主可以想象一下当时的后果。”
苍亭面色一沉,“这样说来本少主该谢谢楚夫人手下留情了?”
“苍少主是该谢谢我!若不是本夫人念在我夫君是十大世家楚家之人,我也算是楚家之人,而又因红阁和七大世家的渊源,对于苍少主,本夫人不会手下留情。”云浅月淡淡道。
“楚夫人好生厉害,竟然有如此本事!”苍亭面色沉静下来。
云浅月不置可否。
二人说话间,“嗤嗤”的响声一直打在叶霄的身上不断,被水柱围住的他像是蚕蛹一般,沈昭的手一直指着叶霄,脸色苍白,但神色坚毅。
云浅月丝毫不怀疑,此时叶霄正在被无数把刀剑凌迟,被她阻挡,如今对于没武功只有水术的沈昭,他也没有半分还手之力。
苍亭不再说话,薄唇抿成一线,并未再有救叶霄的打算。或许他知道,此时即便他出手也是无用。
片刻后,云浅月清声道:“沈昭,撤手吧!”
沈昭闻言立即撤回手,围裹着叶霄的水顷刻间撤离,带起一片血气,返回河里,将河水染红了一片。
叶霄本来坐着的身子此时已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浑身是血,身上无数道口,连他的脸上也是,整个人变成了一个血人,已经看不出模样。
沈昭身子晃了晃,就要向地上倒去。
云浅月伸手在他后背扶了一把,手心的灵力顺着他穴道传送了些微,沈昭站稳身子,本来要闭上的眼睛睁开,白着脸转头看向云浅月,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云浅月声音温和。
沈昭摇摇头,见云浅月看着他,片刻后,有些哑地出声道:“刚刚是有一些,不过如今好多了。”
云浅月点点头,放下手,看向苍亭,眉眼清冷,“苍少主如今还留在这里不离开?”
苍亭不答反道:“楚夫人倒是与我认识的一个人有个共同点,无论在哪里,都不缺少男人。”话落,他看了沈昭一眼,笑道:“楚家主如此放心楚夫人,真让本少主佩服楚家主的胸襟。”
“夫君是君子,自然不会有小人之心!”云浅月冷冷地看着苍亭,提醒道:“苍少主若是再不去救蓝家主的话,今日的南疆土地会多埋一条芳魂。”
“本少主是否该谢楚夫人今日又放了我一马?”苍亭挑眉。
“难道苍少主也想要今日埋骨南疆?本夫人可以成全你。”云浅月也挑眉。
苍亭忽然笑了,伸手弹了弹衣服上被打伤的水渍,深深地看了云浅月一眼,“楚夫人,后会有期!”话落,他足尖轻点,向对岸的那一处方阵飘去。
云浅月转回头,就见苍亭身影踏着水走在水面上,衣袂飘飞,轻功俊逸。
“楚姑娘,你……你就这样放了他?不是放虎归山?他是与这个卖国贼是一路的人。”沈昭看着苍亭离开,对云浅月道。
云浅月收回视线,淡淡道:“十年前,总归是因为我的介入他的爷爷死了。算是欠了他一命,这回就当还了吧!”话落,她补充道:“况且十大世家还没到你死我活血流成河的地步,今日死的人够多了,就算了。”
沈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云浅月站在原地不动,目光沉静地看着苍亭飞过了河对岸进入阵中。而另一边叶倩正用剑抵住了假叶霄,似乎发现了此叶霄非彼叶霄,怒喝问:“真正的叶霄呢?在哪里?”
那人一句话也答不出来。
“叶倩,真正的叶霄在这里,已经被沈昭为师报仇杀了!”云浅月清冷的声音喊了一声。她的声音凝聚了内力,穿透过了河对岸,不止传到了叶倩耳中,也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叶倩似乎这才发现云浅月在河对岸,她扬声问,“果真?”
“果真!”云浅月答复。
叶倩手腕一抖,假叶霄顷刻间被砍掉了脑袋,她端坐在马上,扬声高喊,“叶霄反贼已死,尔等此时投降,本公主赦免尔等无罪!若是不投降者,一律当诛!”
叶倩的声音也是凝聚了内力,整个战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叶霄带领的四万人马本来已经去了一小半,此时见叶霄已死,都没了战意,互相对看一眼,齐齐扔了兵器,呼啦啦跪倒一大片。
紧接着,战场内各处战斗的人接连跪倒在地。
局势顷刻间逆转向叶倩。
此时那处布置的方阵也瓦解,苍亭抱着蓝漪出了方阵,看了一眼河对岸的云浅月,飞身离开。须臾,南疆国舅和风烬出了方阵,二人并没有追苍亭,而是向河对岸而来。
两人都轻功极好,踩着河面的水草和浮木,十多个起落来到了对岸。
二人先后飘身而落,站稳脚跟,南疆国舅走向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叶霄,看了一眼道:“不错,这是真的叶霄。”话落,他抬起头看向沈昭,赞道:“小子,你杀了叶霄,从今以后,这个天下有你一席之地。你扬名天下了!”
叶霄扯了扯嘴角,却没扯出一个笑来,看了云浅月一眼,摇摇头,低声道:“是楚姑娘帮我,否则我杀不了叶霄。楚姑娘比我厉害多了。”
“人是你杀的,我不过是将你送来河对岸给你护法而已。”云浅月知道早先她用灵术控制住了水且筑了堤,让沈昭惊到了,但是这件事情只能终止于她和沈昭心里,这个功劳必须是他的,当时苍亭在河对岸,堤坝崩塌和恢复上那些变化不过顷刻之间,他不见得就确定是她动的手。
沈昭本就聪明,立即就明白了云浅月的意思,低声道:“幸好不负那位奇人所托!”
南疆国舅走过来拍拍沈昭的肩膀,“前途无量啊!”
沈昭微低着头,不再说话。
风烬看了云浅月一眼,眸光有些沉,但也没说话。
“秦玉凝呢?死了?”云浅月对南疆国舅询问。
南疆国舅的脸沉了一沉,摇摇头,“那个秦玉凝也是假的,根本就不是真的。”
云浅月眯起眼睛,“秦玉凝也是假的?”
“嗯!”南疆国舅点点头,“我也被她给迷惑了,杀了她才发现是假的。用术追踪,却追踪不到,大约是不在汾水城了。”话落,他对沈昭道:“你追踪试试。”
沈昭点头,手心牵引手术化为符咒,片刻后,他放下手,摇摇头,“是不在汾水城。”
“没想到这父女二人都有这般本事,偷梁换柱找了替身。”云浅月倒是意料之外了。
“应该是早就培养的替身,否则不会如此精通南疆咒术,以假乱真到这种地步。”南疆国舅看着地上死去的叶霄道:“不过叶霄死了也算是成了一大功,这四万兵马死了万人,其余都被倩儿收服,叶灵歌一个小丫头,翻不出大天来。”
“她会不会去了南疆京城?毕竟叶公主在这里,万一她去了南疆京城,恐怕不好……”沈昭道。
南疆国舅闻言想着南疆京城的方向看了一眼,点点头道:“也说不准。一会儿倩儿打扫完战场,清点兵力后,立即回京。叶霄已死,四万兵马死一万三万都被收服,京城有丞相、将军带领的十万兵马,她一个小丫头,短时间内还祸乱不到什么。”
沈昭不再说话。
“走,我们去对岸!将这个老东西的尸体给倩儿送去,拿回去南疆祖嗣祭奠亡灵。”南疆国舅挥手劈了一颗树,将叶霄的尸体放在了树木上,挥手将木头用内力托着,向河对岸施展轻功回去。
云浅月伸手去拉沈昭的手,却被风烬先一步将他拽到他身边,对他冷声道:“别忘了你是有夫之妇,与人牵扯成什么样子?”话落,他拽着沈昭足尖轻点,跟随国舅身后施展轻功也向对岸。
云浅月想着风烬又怒了,但当时情况危急才使用了灵术,她不能让汾水河水淹数万兵马造成如此大的杀生,这样的话,她辛苦来南疆的意义何在?她看着风烬拽着身影僵硬的沈昭,有些头疼,她什么时候成了有夫之妇了?别人不知道,他风烬应该最清楚不过。足尖轻点,跟在二人身后。
片刻后,三人都过了河,南疆国舅扔了叶霄的尸体,风烬嫌恶地甩开了沈昭。
沈昭身子不稳,向地上栽去,云浅月随后来到挥手用真气扶住沈昭,对风烬瞪了一眼,风烬冷哼一声,沈昭的脸红了又白,回转头,低声道:“谢谢楚姑娘……”
“别理他的话!”云浅月宽慰了沈昭一句。
沈昭看了风烬一眼,沉默地点点头。
叶倩此时已经和云暮寒站在一起,吩咐人清点兵马人数,收拾战场,见几人从河对岸回来,二人连忙走了过来。
“倩儿,这是叶霄!”南疆国舅指了指地上的叶霄尸体道:“被沈昭杀的!虽然他的女儿跑了,但这个老东西死了也算一大功。”
叶倩看了叶霄的尸体一眼,点点头,“的确是他,死不足惜!”话落,她眸光冷厉地向南疆京城方向看了一眼,冷声道:“秦玉凝早晚也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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