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的眉眼舒展开来，将纸袋递给你。
  “是海鲜烩饭和蜂蜜水，我起晚了，错过了旅馆提供餐点的时间，这是在外面买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海鲜烩饭是昨晚你和他在酒馆闲聊时提到的自己喜欢的食物，蜂蜜水则是醒酒的。
  ……真体贴啊，要不是昨晚他刚开始的动作相当青涩，你简直要怀疑这个人是情场老手，和别人约出熟练度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不关你的事。
  “谢了，不用这么麻烦，随便买点面包和啤酒就行……哎哟！”
  话音未落，你的头遭遇了他的“突然袭击”。
  “不行。”他态度温和却不容反驳：“昨天晚上已经喝高了，现在还想着喝酒吗？胃会受不了的。”
  你瞪着一脸风轻云淡的山本武，忽然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这算什么啊？为什么这家伙能一脸没事人一样？难道真的是自己太不成熟了吗？
  “你回来干嘛？”你没有接过他买的饭，反而皱眉问道。“有东西忘带了？”
  “什么？”似是没料到你会这么问，山本武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诧异。
  “就是说，你完全可以不用管我，工作也好喝酒也罢，干你该干的事情去。”想着睡也睡到手，反正过了明天就见不到了，你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性格，大大咧咧地背靠着床坐在地毯上，从风衣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烟盒皱巴巴的，被雨淋湿过，希望里面的烟没有上潮。
  这也算是//事//后//烟吧。
  你感觉到山本武在你身旁坐了下来。你说过，他不笑的时候会给人很深的压迫感，就像现在。
  他沉默半响，用异常认真的语气问道：“你生气是以为我已经离开了吗？”
  所以难道他刚刚居然是在思考你为什么生气吗？
  不，真不是……好吧，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是这个原因。
  这人到底有没有//炮//友//的自觉啊？
  “所以说——”
  你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后知后觉从相遇到现在，眼前的人似乎总是在影响着你的情绪，如果只是昨晚的一时//激//情//你还能认为是//荷//尔//蒙作祟，可现在还是如此。这对一个杀手来说不是好的现象。
  错误还是早点结束吧。
  你点燃了烟，深深吸了一口——
  “你不用做这些事，我会误会的。大家就当做什么都没——”
  “萨摩！”山本武大声打断你的话，若有所思道：“萨摩你觉得，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那还用说吗？只见过一次面就上床的陌生人。
  难道他不是这么想得？
  你试探着反问：“你认为呢？”
  “炮友？”
  “恋人。”
  糟糕，真糟糕。
  整间屋子仿佛被密不透风的网围住，让人喘不过气来，而这一切好像都要归功于你的那句『炮友』。
  你收回前言，山本武笑起来明明更加恐怖了。
  为什么生气还要笑啊？！
  “你还记得昨晚拉住我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救命，别让你再回想了。
  ……你记得是——
  “我，我喜欢你？”你的声音弱了下来，有些心虚，不敢看他。
  “嗯。”你看不到山本武的表情，只能从声音里推测他的情绪。
  “我把它当成了告白，我接受了。”
  不知为何，明明是轻松上扬的语调，你却听得寒毛直竖。
  不对，你后面不是还有一句“见色起意”吗怎么不说，难不成这家伙想以色侍人？
  “萨摩觉得，我是那种会随随便便答应女性邀约的男人吗？”
  表情和语气是在笑着，身上的气势却超级可怕。
  你咽了咽口水。这种答错一个字就会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
  “别说了！”你羞愤地截住他的话。
  “那我换个问法，萨摩讨厌我？”他从善如流。
  “……不讨厌。”
  “那就是喜欢咯？”
  “既然相互喜欢，交往又有什么不对吗？”
  好一记直球，打得你头晕目眩。
  你咬着烟蒂，心中是抑制不住的罪恶感。
  不就是睡了个男人嘛？多大点事，而且他的逻辑也有不对吧，就算是在交往，有哪对恋人一上来就上本垒的啊？顺序明显错误了吧？
  你在心里反复自我催眠。
  山本武忽然凑近，你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气息——是雨水的味道。
  你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心里防线顷刻间被摧毁的渣都不剩。脸颊和耳朵愈发燃烧起来。
  “嘛，总之还是先吃点东西，你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其他的事可以等会再说。”他的手抚上你的额头，似在担忧，毕竟你的脸色确实很差。
  ……这家伙明明就还在生气！
  唉！你撑不下去了。
  你不知第几次叹气道：“……我骗你的。醒来的时候没看见你，我以为你只是玩玩，已经离开了，所以有点生气。”
  “刚刚只是想报复一下，抱歉。”
  “……”
  一只带着些许茧子的手轻轻扳过你的下巴，另一只手取下你嘴里的烟。
  温暖柔软的触感在唇上肆意着，你闭上眼，同他交换了一个充满烟味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