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
他有点郑重承诺的语气,让我心里很感动,而且暖暖的。我笑着站了起来:“这些话,你应该和她说啊。”
何萧摇了摇头:“和她说,我开不了口。我先走了,定下婚期通知你。”
到了下午三点,我先托王阿姨帮忙接走了豆包,说晚上临时有事,需要她帮忙带一个晚上,她应了下来。
然后我对着镜子想补个妆,但是照镜子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头发有点长了。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就打电话约了一个理发然后走下楼去。
我做好头发以后,看看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
我上车打开导航,输入了段景琛定的地址,导航显示需要开一个小时十分钟。我看看方位,是在西边,一片部队大院中间。
段景琛在我心里,一直都是纯爷们儿,而且还是特别直的那种。他有话都是直接问,直接说。你的拒绝要是太委婉了,他都是听不懂的那种人。
这一次,他约的地点还是和他一样直,是一个军人俱乐部。
大概因为不是周末的原因,停车场上就只有我这一辆车。我走下车去,看到大门上的字,地址没错。
可是,透过窗子看过去,里面似乎没开灯。
北京的秋天很短,现在树叶虽然还没落光,但晚上已经很冷了,并且天黑得也早了。现在是晚上八点半,这里没灯,看着真的有点慎人。
我给段景琛打了个电话,他没接。我又给何萧打了个电话,他倒是接了。听到我说找到一个黑灯瞎火的地方,他哦了一声,然后突然惊道:“段景琛会不会出事儿啊,他上个月出去维和了,会不会得罪了国际恐怖组织。”
事后,我想了想何萧的话,确实很扯淡。这里可是军人俱乐部,但当时听到这样的话,我一下就紧张起来。
“那我要怎么办?”我不知所措,“我要报警吗?”
“别,你先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没人,然后在门口打个电话,要是里面有响动,你再报警。”何萧给我出了主意。
女人对于危险的感知能力很差,所以在这种吓得失了魂的时候,我真的是一句一字都听何萧的指挥。
我轻轻的走到窗前,然后小心的打了段景琛的电话。
这一次电话接通了,我隔着玻璃还看到了手机屏幕在里面亮起来了。
我站了起来,准备拨退就跑。
就在这时,整个俱乐部里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这是八十年代的老建筑,高大的木质门窗,大大的玻璃窗,外面是铺了青石方砖的大广场。
里面每隔五米就吊了一盏大水晶灯,现在灯光齐开,真的是差一点把我晃到眼瞎。
等我适应在灯光,被眼前的情形震晕了。
这种俱乐部不比私人办的那些,这里面地方巨大,是在里面进行文艺汇演的。在我能看到的地方,铺满了鲜花。
大门缓缓找开,段景琛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因为逆光,只能看出来挺拨的身姿是他,却看不清楚他的脸。
“陶然。”他走到我面前,对我伸出手来。
他温柔的语气吓得我退后了一步,对他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借白天别人的结婚现场来请客啊。”
他呼吸一滞,对我道:“进来吧。”
我跟着他走了进去,七窍里吸进去的都是花的香气。
这个俱乐部真的是繁华似锦,我看得眼睛都不够用了。
“何萧呢?”我问,“他说今天晚上一起聚一聚的?怎么不见他的影子?”
“他没来,我打他电话打不通。”段景琛说。
我打量着这满屋子的鲜花,真心觉得眼睛不够用了。但是,即便到了此时,我依然不相信段景琛会布置这么梦幻的场景。
“喜欢吗?”他问。
“喜欢啊,你也知道我最初的梦想是做一个花艺师,后来贫穷让我认清了现实,更改了理想。”我坐下来对他说。
就在这个时候,他拉着我的手单膝跪下了。
他的举动让我全身都僵硬起来。好歹我也是经历过一场婚姻和一场爱情的成熟女人,要是到这会儿还不知道他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那也是笨出天际了。
“段景琛,你……”我的话没说完,因为他开口了。
他拿出一枚戒指递到我面前,脸上有笑,更多的是害羞:“陶然,你愿意让我做你儿子的爸爸吗?”
这个求婚词真的很别致了,可我不能答应。
他依然在笑,我却有点笑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有一群人打着节拍大声吼道:“嫁给他,嫁给他!”
我抬眼望去,看到五人一组五人一组,在每一个大的花丛后面都有人,穿着整整齐齐的军装,声音也是齐得不得了。
他搞了这么大的阵仗,原来是想求婚。
围观的人应该是他的属下,或者他的同事。在这种场合,我要怎么拒绝才不会伤他的面子。
“陶然,你不同意?”他声音很缓慢的问。
“不不……”我忙摇头。
我是成年人,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旁人什么样的面子。他办了这么大的仗势,就是不想我拒绝。如果我真的拒绝了,他的脸面就彻底扫地了。
“那你同意了?”他眼神一热,看了过来。
我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这时,有士兵在一旁喊道:“首长,嫂子害羞了,你快戴戒指啊。”
他对于这件事,大概是没经验的,别人一起哄,他就拉着我的手把戒指戴了上来。
我和司建连离婚时,摘下了婚戒,如今又被重新套上了。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喜不自胜,一只手搂住我的肩,对大家道:“开喝开喝,今天我请客。”
会场里一片热闹的欢呼声,靠墙堆着的酒被打开了,大家喝了起来。我站在他身边,有络绎不绝的人过来敬酒,他来者不拒,都是一口见底儿。
这个喝法,真的太吓人了。
我粗略算了一下,从他喝第一杯酒到现在才十分钟,他至少灌下了大半瓶了,而且是白酒。
“别喝那么多了,对身体不好。”我伸手拦住了他。
段景琛对我笑了笑:“没事,我高兴的时候千杯不醉。今天,大概是我人生中第二高兴的一天了。”
他的话让我不上好奇了,问:“那第一高兴的一天呢?”
“那一天留着,是和你结婚的一天。”段景琛说。
谁说直男纯爷们儿不会说情话,这种刺辣辣的情话听到耳朵里确实不容拒绝,而且就像吃了一碗劲辣的担担面一样,让人感动得想涕泪横流。
他呵呵笑着,又有人来敬酒了,他依然是一饮而尽。
我站在他身边,真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但是,转念一想,我想到了何萧上午的表情,马上意识到他提前知道这一切。
“这件事何萧知道?”我低声问。
“嗯,他帮我一起策划的,他说原本是他自己准备用的,现在好像用不到了。”段景琛说。
何萧,你真好!
一边说着我是你的自己人,一连把我卖得连渣都不剩?!
我站在段景琛身边,恨得牙痒痒。如果他能提前告诉我,我直接找个理由不来了。现在,事情搞到这一步,真的骑虎难下了。
我成全了段景琛的面子,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此刻,我想甩自己两个大耳光。
狂奔的犀牛 说:
何萧是故意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质问何萧
段景琛和他的这些下属,既年轻又精力旺盛,一连喝一边唱,特别是看到段景琛求婚成功,都很高兴,一闹就到了晚上十一点半。
最后段景琛看了看时间,敛起了笑道:“时间不早了,都给我回去睡觉。”
这句话一出口,一百来人迅速就安静下来,不到十分钟,俱乐部里走的干干净净,基本连空酒瓶和垃圾也都带走了。
我对他笑笑,轻声道:“出去吹吹风,醒醒酒?”
他略一颔首,握上了我的手。
可能是因为喝酒太多的原因,他的手心又热又湿。我觉得有点不适,甩开了他说:“你怎么出了那么多的手汗?”
“紧张的。”段景琛笑了笑。
“哦,那我该回去了,豆包还在别人家,我得去接回来。”我说。
他一笑道:“我还觉得奇怪,你怎么没带豆包过来。那这样,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