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人娘补完手册 第395节
“嗯。”
米哈伊尔点了点头,认同了钩吻的说法,随后又看了一眼远处那捂着自己小腹原地出恭的麒麟种,看着他恨恨的眼神,米哈伊尔便知道对方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两个了。
这个世界的生物都很强大,即使是眼前这些阶位在十三十四的生灵都远超过西伯利亚风公司所设计的武器的极限,让人怀疑这个世界的生物到底是不是碳基生物了,更别说米迦勒那样的神话种生物。
米哈伊尔揉了揉自己怀中的那只眼睛,似乎正在思考要不要将那东西嵌入自己空空如也的眼眶之中。
“来了,米哈伊尔先生!”
但此刻的思考已然显得多余,就在下一秒,身旁钩吻的脸色忽而一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旁边的米哈伊尔却反应慢了不止一拍。
被彻底激怒的那麒麟种眼瞳猛地一缩,侧身举着那一柄铁锏,极端用力的模样将他化成残影的身影拉扯得扭曲,转瞬间就来到了钩吻和米哈伊尔的身前。
躲闪来不及了,钩吻的脸色一沉,似乎当场就要被那铁锏给击中。
就在此时,从那麒麟种的后上方旋转着一柄落叶便破风而来,他还以为是什么暗器,中途举锏的动作也猛然一滞,却来也不及地眼睁睁感受着那暗器飘入自己的衣服内……
嗯?
飘?
那麒麟种微微一愣,身后摸了摸自己的甲胄,却只在那缝隙之中摸到了一片叶子。
叶子?
“费舍尔?!你来了!”
眼前的钩吻脸色一喜,看着天空上好几位张开巨翼的凤凰种朝着这边飞来,他的同伴费舍尔也待在其中一位凤凰的肩膀上。
但还没欢喜一秒,令在场所有人都震撼的一幕便发生了。
或许就连涅可利亚都疑惑,为什么那个人类要将一片树叶扔进对方的衣物之中,难道只是为了吸引注意力吗?
很快,她便想错了。
只见她身旁的费舍尔在半空中冷着脸打了一个响指,随着一种在场所有人都没见识过的诡异波动传递开来,那呆愣在原地的麒麟种身上猛地迸发出了好几十道狂风,将他身上的衣物、甲胄、内衣全部都炸裂开来,露出了他毛绒绒而柔软的肚皮和爪子来。
那在万年之后频繁被人使用的魔法引起的世界回响在此时此刻却显得那样恐怖,那天夜晚,因为死亡规则的剧烈波动,唐泽明日香刻下的魔法便泯然于其中了,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规则被世界回响所引动、扭曲。
“妖术!妖术!这是妖术!”
那赤着身子的麒麟种竟然直接被远处的费舍尔一个响指吓得抱着头蹲在了原地,身后那如鹿尾一样的白色长尾也在地上不安地一扫一扫起来,他尖叫着回头看向了身后的黑蛇种们,却没料到她们也纷纷退后,不敢上前。
浮在半空中的涅可利亚也诧异地看了一眼费舍尔,让他自己都有些不太自然起来了。
不是,这不就是一个低环魔法吗?
对应阶位甚至都还没到超凡阶,你们怎么就吓成这样了?
费舍尔只是不清楚,树大陆的生灵受世界树的影响大多对命运极其敏感,而除开精灵之外,凤凰种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由此,他们隐隐约约都感受到了魔法运行原理的恐怖,用不被诸神所注视的灵界力量撬动世界的回响以改变规则,这让他们都感到了骇然。
“别愣着了,他们不动是最好了,我们先下去再说。”
“……嗯。”
涅可利亚那因为惊疑不定而破碎的寒冷脸庞一点点复原,随着魔法气息的一点点平息,她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如此回应了一句。
费舍尔被凤凰背着一点点下降的场景一点点远去,同时出现在了极其遥远的、正处于黑夜之中的大陆的某处极深的覆水深渊表面。
池边站立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她看着水渊之中投射而出的费舍尔降落的画面,在看到画面之中只有他与一众非神话阶位的存在之后,那身影稍稍露出了一点笑容,
“oh,l’ange qui dérangeaitétait enfin absent(法语:那碍事的天使终于不在了)……”
随着那身影缓慢地向着那投射出费舍尔身影的水渊伸出手来,水渊之下,某样闪烁着极其闪耀的淡金色命运光彩愈发浓重了,整个大地微微震颤了起来,在那命运光芒的驱使下,万古不变的死亡规则第一次有了主观的变化,如洪水猛兽一般倾巢而出,朝着那被死亡追逐的倒霉蛋而去。
费舍尔!
很快,随着她远程的动作,远处树大陆的地面猛然剧烈摇晃起来,天灾一般的地动山摇之中,死亡的规则再一次变化,而那身影却毫不在意,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水渊中费舍尔的身影。
一两秒后,她恳求一般地低声对着遥远彼岸的某个人说道,
“et le tuer(杀了他)……”
停顿片刻,那边忽而传来了一个男声。
“……嗯,玛格丽特。”
第51章 伪修罗场
树大陆,凤凰驻地外,就在费舍尔和涅可利亚他们一起下降的时候,整个大地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仿佛是要将整个大陆给掀翻一样,周遭的树也纷纷摇晃起来,从链接大地的位置猛地散出了一条条细密的裂纹来。
“又地震了?!”
地面之上,那被费舍尔一叶子给吹散衣服的麒麟种也愣愣地抬起头来看向四周,随着大地的剧烈摇晃,远处的山林之中密密麻麻地升起了一片片不知名字的鸟类,尖啸着朝着四面八方逃窜而去。
同时,那种让费舍尔极端恐惧的心悸感也再次涌上心头,激得他身后寒毛倒立而起。
“嗡嗡嗡!”
他的耳边忽而传来了一声极其尖锐的、足以将其他所有声音都完全覆盖的耳鸣声,而同时同刻,费舍尔的视线也一点点变黑,仿佛那缠绕在他身周的死亡都要变作实质化一样。
“小心!!”
而同时同刻,被费舍尔搭乘的涅可利亚的兄长翅膀猛地一颤,原来是旁边一棵巨树迎面朝着这边倒塌而来,随后就像是为了证明费舍尔的运气到底有多差一样,他飞到那里,哪里的树木都纷纷倒塌向他,连带着身边极其紊乱的死亡规则,费舍尔心知再待在这位凤凰种的身上真的会连累他的。
“让我下去,你去帮其他人!”
“哎?”
他瓮声瓮气地回头,却只看见了面容冷峻的费舍尔,下一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费舍尔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展开了手中的流体剑从他的身上一跃而下,朝着森林的另外一头冲了过去。
他想要确认一下,那死亡变动的目标是不是真的是自己。
“那些奴隶!”
整个凤凰种驻地前都因为那剧烈摇晃的地震而乱作一团,钩吻也带着身后的米哈伊尔躲避起了四周塌陷的地面与树木,但米哈伊尔刚刚要准备和他离开便眼尖地看到了在那些王都使者后面被捆在一起没办法自由活动的奴隶们。
王都的使者纷纷亡魂大冒地四散逃开,这种时候当然也没人去管那些如蝼蚁一样的奴隶。
眼看着那些被锁链捆住的奴隶在原地无论如何尖叫和逃避都躲不开地震的余波,米哈伊尔忽而扭头朝着那边冲了过去。
“米哈伊尔!”
钩吻出声呼唤,同时也看到了那边陷入危机的一群奴隶,原本要跑走的他咬了咬牙也转头跟上了米哈伊尔的步伐,朝着那边而去。
“轰隆隆!”
身为人类的米哈伊尔在这样的天灾面前看起来都太过于渺小,即使是向前奔跑都会不由自主地向旁边歪斜,他的眼神微寒,机械右臂已然完全充能,随着精神阈值条的上涨,那右手上积攒的能量也越来越危险。
在他生活的年代,新俄罗斯最大的军火公司新西伯利亚风便是以制造这种高能粒子武器而出名的,而作为新西伯利亚风前工程师的米哈伊尔更是对如何使用这种兵器了如指掌,但他需要微型计算机的辅助。
看着那群尖叫着的奴隶,米哈伊尔终于不再犹豫,伸手探入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枚义眼,而后立刻塞入了他空洞的眼眶。
“滋滋滋!”
【新西伯利亚风仿生微型计算机已接入系统,未链接到互联网以及城市局域网,现已启动离线模式】
【警告,你的精神阈值已经逼近危险线,请立刻使用阻断剂以避免类精神疾病的发生】
随着那一枚微型计算机完全连入大脑,米哈伊尔的视线也闪烁起了似乎是信号不良的雪花白紊乱来,耳边的嗡嗡声不断作响,但链接了计算机的右臂终于能完全发挥它的功能了。
“哈……”
米哈伊尔不再向前奔跑,只是猛地举起了右臂,对准了前方即将崩塌的树木之下的那群奴隶,种种超乎于人脑想象的计算过程在米哈伊尔脑内炸响,就如同一柄钢锥刺入他的脑子里旋转一样。
但下一秒,他的右臂便变得愈发明亮,手中迸发出的极其危险的光亮仿佛被赋予了智慧了一样,猛地一下散开,精准地打击在了无数根已经被检测到危险的树木和束缚他们活动的链条之上。
“滋滋滋!”
“能动了!我们能动了!”
上空的涅可利亚诧异地看了一眼米哈伊尔,随后立刻嘱托身旁的兄弟说道,
“兄长,去帮帮那些奴隶。”
“嗯。”
她今天见识到的意外之物已经够多了……
这帮从圣域来的使者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厉害啊,米哈伊尔先生!你有这么厉害的东西之前为什么不……”
看着那极其壮观的景象,钩吻啧啧赞叹地拍了拍米哈伊尔的肩膀,但忽然触碰之下,他才发现米哈伊尔的全身好像都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
“米哈伊尔?”
钩吻脸色一变,看向那还举起右手悬在半空中的米哈伊尔,却见他的表情僵硬,双眼仿佛都突破了人类极限一样不断在眼眶之中跳跃着,从中迸发出了钩吻看不懂的种种文字。
而在米哈伊尔的视线之中,那从他成年以来就植入他体内的种种义体带来的虚幻提示文字正在抓紧消失,眼前动荡的树大陆、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好像全部都被他的大脑所忽略了一样……
他僵持着抬起自己的右手,却见眼前的景象一点点被灰白色所覆盖,从天空上星星点点地垂落下仿佛如鹅毛一样、带着机油臭味的霜雪,那不知道有没有夹杂着核放射性元素的霜雪在新莫斯科城外是看不见的,但不知为何,他总是记忆这样深刻。
新圣彼得堡又下雪了。
他如此想。
【警告!警告!】
【精神阈值已提高至危险水准,请立刻注射阻断剂!】
……
……
再将目光放回那独自一人朝着森林的另外一个方向跑动的费舍尔身上,随着他在树丛之中快速的跑动,身周好像已经有了形体的死亡便如影随形地跟上了他,虎视眈眈地注视之中,好像是要将他给彻底吞噬一般。
为什么死亡会突然针对自己产生变异呢?
在这样携带思考的狂奔之中,他丝毫没发现,四周在地震中微微摇晃的参天大树之上开始缓慢地生长出了一朵朵深紫色的花朵,那花朵仿佛是要钻透四周的树木一样,使得那紫色的光彩一点点在树木之中蔓延,随后又从那紫色的光彩之中一点点迸发出了无形的、带着某种极淡花香的烟雾来。
淡淡的花香被地震的恐怖感所掩盖,无声无息地朝着费舍尔蔓延而去,将他团团包裹起来,而他却毫无自觉。
直到他的步伐缓缓地停留在林子之中,他才忽而发现四周竟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就连地震都停止了。
“结束了?”
他皱起了眉头,那种心悸感也一点点消散,让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一次这么轻松就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