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

  “曾经的记忆，曾经愚蠢的想要摆脱掉，想要忘记掉，可是，命运不光给你了年龄，不光给你了岁月，不光给你了沉重，更将沉甸甸不可挪移的记忆抛给了你，真的好累，我都累了....走了那么多年，行走在人间恍然四十二年，纵然容貌仍然停留在当年的豆蔻年华，可是内心早就已经老了....少女一样的面容，花一样的笑容又能怎么样呢？”小焉回过头来，指着自己空洞而深邃的媚眼：“你看看.....这眼神老了，情感老了...心里老了，不再是从前的你我，虽然记忆仍旧还存在着，虽然竭力想要留住曾经的青春年华，可是，星星在挪移，岁月在沧桑.......耿天，这种孤独，你察觉得到吗？”
  “我与你，同样的。”
  耿天黯然：小焉这是第一次与他说了那么多的话，十年来的第一次，曾经的叶小焉那么爱他，曾经的叶小焉又恨他入骨，如今剩下的，却都只有漠然的感叹了。感叹着——岁月的沧桑，年轮的腐朽。
  “岁月把我们消磨的什么都不剩了，只剩下一副苦老的皮囊，尽管表面仍旧存在着光鲜美丽，然而....一切都这样虚幻，摸不到，自己看着，也不过时寻求一些安慰罢了。”小焉苦笑，看着耿天的黑发中的花白头发，心中苦涩：“师弟，你老了.....”
  你...不应该叫我师弟的.....
  耿天心中黯然：难道自己真的已经在小焉的心中死去了吗？曾经那个敢爱敢恨的小焉心中的爱人已经又变成了师弟了么？仙境九不回中见证了小焉和耿天的爱情，无数的生命都在祈祷着他们，当初的小焉和耿天是那么的幸福，曾经的山盟海誓，终究还是抵不过....命运的挣扎。
  命运的挣扎....
  “小焉.....你仍然在逃避着什么吗？”耿天黯然：“我们之间.....就只有师姐师弟的感情了吗？”
  “你说呢？”
  小焉冷冷的抬起头，与耿天的眼神对视：“该经历过的我们都已经经历了，该是厌倦了的时候了吧？众神审判之后，我们天人会迎来下一个轮回，所有的人都将要得到洗脱，精神的洗脱，我们下辈子，应该还会换一种方式相遇吧....或许是曾经素不相识的人在一起成了朋友，或许还是师姐师弟...或许是亲生兄妹——总之，你我的缘分当中，已经不存在曾经的爱情了....”
  小焉黯然：对不起....耿天....对不起....
  “不存在？....”耿天一怔，不知道小焉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为什么不存在呢？！我们为什么不会成为爱人呢？！今生是，来生也是！曾经.....曾经的情和爱，你难道忘记了么？”
  “沉甸甸的记忆....是永远放不下去的。而那，只是些记忆而已。”
  “记忆...”耿天苦笑：“这种痛苦的记忆....为什么？小焉.....难道你不希望再重新来过了么？...我们.....我们能否...再恢复成为爱人？”
  “下辈子，我轮不到你的爱人。”小焉心中想：这可能也是天意吧....她，和你，那种爱情这样的不易，最后仍然没有什么好的结局，情缘将一世的爱情让给你们....或许，这是你们两个，最美丽的结局吧....
  “我不管。”
  耿天不晓得小焉在说什么，仿佛小焉已经知道今后的事情了一样，而耿天就在这个时候，轻轻的搂住了小焉！小焉一怔，这个男人的温暖，她已经有十年没有感触得到了....那种令人陶醉的感觉却仍旧存在着。
  这或许就是小焉爱上这个男人的原因了吧？耿天有那么多的爱人，却没有一个女人说他花心，说他多情.....这也许都是上天注定的，天地间注定这几个女人要爱上耿天这一个男人，她们一个个的离开了耿天，一个一个的死去，一个又一个都没有好下场，只有小焉.....
  命运能够考验的不是人生，更不是什么狗屁不通的爱情，考验的却是一个人信守的记忆。
  别忘了。
  莫忘了。
  不要忘了——那永恒的记忆。
  深处记忆。
  “别忘了...我们曾经的记忆....小焉，别忘了...我爱你的记忆，我们早已经成为了世间中的一场绝恋故事，我恋着谁，爱着谁，不应该是天道所要决定的.....就像十多年前，我逆天寻得五灵神剑闯妖界寻妖月——就算妖月死了....她的灵魂，却仍旧在我的心里——就算云月的下一个辈子与魔尊风殇有一段爱情....她的灵魂，却仍然在我心里.....还有那个女人，我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她让我有一种熟悉和温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久违了的爱人一般，她死了，我的心好痛...所以，小焉，我爱的女人都死了....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不要抛弃我，不要抛弃我....就算，下一个辈子，我们形同陌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那么....从今天，到明天....就让我们，再做两天的爱人，再做两天的夫妻....好吗？”
  这句话。
  刺透了年轮....
  刺透了轮回。
  流淌的鲜红。
  鲜红...
  第八十七章 心和魂
  第八十七章　心和魂
  惶然间，有种意料之外的感伤。
  不晓得是对是错，不晓得自己现在又在哪里，更不晓得——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方向。
  你，是谁？
  你有是谁？
  你究竟是谁？
  千万种种的疑问幽怨从自己的内心中传递过来，传递到自己的梦境之中，传递到，自己的——记忆深处。
  记忆，什么是记忆？什么东西又是值得去记忆的？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还值得我们去回味，去铭记永生永世么？鬼界轮回的孟婆汤不曾泯灭掉的深刻回忆，强大的结界不曾摧残掉的深刻回忆，就算是永恒的爱，也不能够淡忘掉的——那深刻回忆。
  那回忆....真可怕，真沉重。
  就像一串异常坚固异常沉重的锁链一般将柒菲牢牢地拷住，意识深海之中的柒菲难以自拔，但她的嘴角中却露着幸福的微笑在洋溢着——为什么？即便是这样痛苦的回忆，这样痛苦的疼痛，却总让她感觉到了幸福呢？天知道。
  真的只有天才知道。
  这一切，都是命运给与他们的玩偶，在操纵着自己的傀儡身躯甚至是内心的灵魂，自己，完完全全都不是自己的了....只能这样痛苦的挣扎，最后，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了吧。
  可怕吧。
  狞笑吧。
  柒菲，迷茫了。
  云海之中的那层迷雾背后的面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柒菲想知道，却又不敢知道，她害怕着什么，顾忌着什么——若是....若是醒来的时候，真的是物是人非了，那样，自己，心烬，能接受得了吗？
  ‘柒菲....勇敢的面对，与其逃避，不如面对。’
  ‘柒菲，你有自己的选择，你有自己的选择权利。’
  ‘你应该知道...谁，才是你最真正的爱！’
  爱？
  爱是什么？
  爱是欲望，是可怕的欲望，男男女女之间的感情似乎并不怎么可靠，却是世间最最强大的力量之一——是人，是人的欲望，有欲望作为先驱，为了欲望，人可以为了实现它而不惜一切代价，包括自己的生命，别人生命，世界的生命....
  萤火虫的火焰，能够燃烧得了月亮太阳星星么？看似这样渺小的事情，看似这样可笑的事情——一个人的欲望，渺小的欲望，如同萤火虫一般的欲望，一旦真正的释放出来，又该是多么的可怕？！
  哈哈....
  这丑陋的人性。
  柒菲，你是时候....了解自己内心中封闭的自我，了解内心中的另一个自己了——了解那个...存在在那个男人心中的柒菲，另一个的柒菲.....身为他爱人的柒菲，前世的柒菲....
  在欲望中，寻求渴望的，那个自己。
  梦境中，浓浓的云海仙雾沉浮着。
  那影子——红袍旧影，依稀的浮现在眼前。
  他？是谁？
  “你...是谁？”
  柒菲问道。
  “只有你自己知道。”
  红袍赤发的男子回答的平淡：“你可以接近我，看看我的样子的...如今，我的样子在你的记忆当中已经存在了一定的轮廓，不再像上次那样，看到正面仍旧是一个背影了。你可以真真切切的看着我，然而——我不会强求你，因为：我是你内心当中的那个潜在的记忆，我是你对那个人的记忆，我是.....你们之间浓浓深沉的爱。”
  “不要...不要再说下去！”柒菲捂住耳朵：“我爱的人！只有心烬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我不能够背叛他！我不能够！不能够！不能够！”
  “你不存在背叛的问题——因为那只是你前世的记忆，然而他实在是太深刻，深刻的流血流泪，所以你才不能够将他完完全全的忘了，不怪你，不怪任何人，因为，你们之间的爱，实在是太深，太深了....”
  柒菲....你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面对吧....面对吧。
  不要逃避，逃避是永远解决不了一切问题的。
  柒菲，勇敢些。
  面对一切。
  面对一切吧。
  一切....都需要面对。
  面对面的面对。
  这丑陋的欲望。
  心烬....心烬，我爱你...我却也不由自主的爱着另一个人....我不知道该以如何的心情表达我现在的现状，当我鼓起勇气想要开启曾经的记忆的时候——我却总是想到了你，总是放不下你....心烬，我们之间的感情，可能不如我和那个人的感情深刻永恒....我却知道，我是真真正正的：爱着你。
  “好吧....面对....面对....面对！”
  柒菲靠近了那个赤袍男人，云海漂浮，虚无飘渺的人生浮现出来那重重的前景，柒菲用颤抖的声音道：“你.....转过头来好么？”
  “.....”
  赤袍男人，转过身来。
  赫然.....
  是血帝的面孔。
  柒菲的泪，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
  果然.....和自己想象当中的，一摸一样。
  就是那身为第三灭世界神灵的血帝！不死邪神！
  “怎么？柒菲.....你，还认得这张面孔么？”血帝悠扬的淡淡一笑：“还记得吗？是不是心中疯狂的跳动着？记忆深处像是要被打开了一样呢？望仙城内的景象，那千千万万年永恒的爱情，是不是就像不可抵挡的飞蛾一般扑过来了呢？”
  “跟想象当中的.....差不许多。”
  柒菲用颤抖的指尖，轻轻的抚摸着血帝的脸.....如同触电一般的记忆涌来：望仙城内.....永恒的爱情，让人生叹的爱情......
  可怕的记忆。
  “我们曾经......是否就是从这个云海中相认的呢？”
  柒菲一笑，却是流着泪的笑，那种唯美而凄凉的感觉涌上心头，可怕的记忆疯狂的被唤醒着，她身边的血帝微笑着：“不错....你既然心中想要知道这样的一切一切，不放我们....再去回味一下曾经的时刻吧....”
  “曾经的时刻....”柒菲黯然：曾经的时刻，曾经那些遥远沧桑的时刻，真的就要浮现开来了么？她的内心是无比的复杂的，她不想知道，却又止不住自己内心中对那深刻记忆的渴望，不多一会儿，云海升腾起来，柒菲的意识迷茫了，她渐渐的淡化了自己的自我，深深的跌入进了梦中之梦，融入了这个世界....融入了当年。当年的回忆......
  回忆，当年.....
  “柒菲。”
  “血帝。”
  望仙城内，这两个人，让所有的生灵都嫉妒的神仙伴侣漫步在云海之中，清爽的风儿吹拂着柒菲绝色的容颜...血帝赤色的头发，还有那温柔的目光....两个人心目中全是无比的幸福与甜蜜，这种甜蜜，是只有这两个人才能够体会得到的。
  天界望仙城内，无数的神仙，无数的凄美...清凉的风儿在低语着六界的一个唯美传说：六界中，两个女子的容貌是整个世界时空无法比拟的，她们拥有让所有女人都感到嫉妒的绝色容颜，她们如同姐妹，她们，都生活在这个望仙城内，一个是妖月....而另一个，就是柒菲。
  “我拥有你这样全六界最最漂亮的女人...我这辈子，还贪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