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失败者
顾立言环视二楼的栏杆，若有所思。
陆先立和陆曲伟的矛盾越来越大，陆曲伟也已经开始要撕陆先立的伤疤。这节奏太慢，看得顾立言都想睡觉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陈松上前做点什么。
陈松明白，拿起手中一个文件夹，上前道：“这是壹零贰捌的失事者名单，从两位其中一位的保险柜里找出来的，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两位其中一位，光是这六个字，就已经足够掀起两人之间的猜忌。
本来他们俩已经完全不信任对方，再加上陈松这一把火，双方都是恨不得要烧死对方。
陆曲伟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他往前一步，站出来开口道：“当初壹零贰捌空难，我可以证明是陆先立找人解决了这个麻烦。那个公关我见过，并且从他的手上看过名单。这件事陆南也可以作证，他是知情的！如果你们非要说，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陆先立干的！”
陆先立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怒火之后，反而是说不出的平静。
原因很简单，他见到了不远处陆南的双眼。那双眼睛虽然平静，但是依旧是在隐藏自己的情绪。
伤心、难过、质疑。
陆先立这才回过神来，陆南早就知道这些事了。
他突然轻松了。
在继续在这里僵持下去，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陆先立站在顾家人面前，疯狂地诉说着陆先立的过错，不管是壹零贰捌空难，还是现在南方集团账单作假的问题。所有都是因为陆先立，他才被迫这么做的。
而陆先立，只是和陆南平静地对视。终于，陆南点了点头，像是答应了什么一样。
陆先立松了一口气。
他的家庭，他的事业，这两个东西是他这一生都在奋斗的东西，好像到了最后，他好像一个都没留住。
陆南的母亲离开后，他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新欢，结婚生女，看似儿女双全，实际上陆南很不喜欢这个后母。而后母妹妹的小孩，也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的公司。
南方集团是他白手起家有的今天，经历了太多波折。壹零贰捌空难的时候，他以为熬不过来了。没想到是一个公关找到了他，花了大价钱搞定这一切。
他以为自己守住了公司，守住了家庭，却见到自己儿子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陆南更是不听他的安排，自己远赴欧洲，开始自己的事业。
哪怕回国后，自己创立了柯瑞设计，都不会考虑回到南方集团。
陆先立不明白，自己为了家庭为了公司付出这么多，为什么没有人理解。
这一瞬间，陆先立突然觉得自己是失败的。
“老爷子。”陆先立往前一迈步，站直了身子看着顾清鹤道。
顾清鹤眼神慵懒地抬起来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陆曲伟的话停了下来，顾立言和陈松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包括宋晗。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个罪魁祸首身上，更是想要听听他会说出什么借口。
“既然老爷子和顾总都已经找到这么多理由，我也没必要继续狡辩。这么多证据都指向了我，我还有什么需要狡辩的呢？就算能狡辩，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陆先立语气平静。
顾清鹤收回目光，自言自语道：“是吗？”
顾立言抬起头，用极其高傲的目光看着陆先立。
他要的结果，好像正在朝着他慢慢靠近。
“壹零贰捌空难，的确是因为燃烧能源不充分所以倒置的器械鼓掌，我找人帮我做了手脚，但是现在看来，纸永远都包不住火。你们要如何处理我，我都接受。”
陆先立的这话，说得太轻松了。
陆曲伟长出一口气， 没想到自己的王牌就这么被用了。虽然游戏不服，但是他自己也想不出有更好的办法了。
陆曲伟知道，陆先立即将下地狱，但是他选择拉上自己一起。
演出厅一片安心，所有人听到这个答案，都是不一样的心情。有人是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有些人是得到这个答案来不及痛苦，有人是彻底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人这个动物，真是太奇怪了。
宋晗眼神淡然地看着陆先立，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是心里没有一丝恨意，反而是一种终于知道真相的轻松。
她终于知道父母去世的真相了。
“我该原谅他们吗？”她问道。
林嬴客愣了愣神，过了半天才回到道：“这是你的选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果没有他们，我现在应该是另外一副模样了吧？如果父母还在，我可能……这辈子都遇不到顾立言，也许会和门当户对的家庭结婚生子，不会有现在的生活，对吧。”宋晗自言自语道。
她真的是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悲哀了。
顾立言站起身来，打了一个响指，艺术间，二楼的栏杆瞬间站起不少人。他们的手上清一色拿着摄像机，配合着长焦镜头。
陆先立环顾四周，语气平静地说道：“的确有顾家人的作风，所有的证据都在你的手上，所有的安排都是顺着你早就安排好的路再走。顾总，的确年轻有为啊。”
对于这种夸奖，顾立言听太多了。极高的自我修养使得他微微点头，礼貌地回答道：“谢谢。”
“既然顾总你想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那还有什么需要我自己坦白的吗？”陆先立继续问道。
“名字。”顾立言淡淡开口道。
这是他最不明白的一件事，他费尽心思去寻找那名公关的名字，可是就算是到了最后，他什么都没找到。
那个公关的名字，生平，做法， 他，顾立言，什么都没找到。
这不是一件正常事。
顾立言很好奇，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和他的手段较量。
“我和他见面的次数不多，是他主动找到我的。价格也没有多周旋，就答应了下来。自从那件事情后，我也再也没有见过他。至于名字，我记得，是叫贾深照。”
听到这个名字，顾清鹤和顾立言的眼神同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