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偷灵草养你 第14节
沈玥:“这剑怎么卖?”
老板:“不贵不贵,今日售价900灵石。”
沈玥:“……”
她赶紧把剑放回去了。
老板见多了这种场景,并不奇怪,笑着带沈玥却看另一把剑。
“这剑名唤鸠泸,也是难得的好剑,比起溪棠,售价要低一些,只600灵石即可。”
沈玥只看了一眼,溪棠和鸠泸就高下立现,说实话,鸠泸并不差,但因为溪棠的对比,已经全然入不了沈玥的心了。
但溪棠的价格也实在是贵。
就在她犹豫之时,店里来了新的客人。
老板连忙去招呼对方,留下沈玥一个人纠结。
和沈玥不同,刚进来的那人似乎对古剑更感兴趣一些,也不知道这些收藏品都是什么天价,只听老板介绍古剑历史,不听老板喊出价格。
沈玥在质量和价格之间纠结不已,耳边却飘来几个熟悉的字眼,“丽国”、“靳国”。
她忍不住把目光投过去,这时才惊讶发现,走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谢长钧。
她本想喊一句师父,但泗水镇行人多了,难免也会有天门的弟子,只好开口叫了一句,“殿下?”
老板一怔,“你们认识?”
谢长钧微微颔首。
老板:“那就更好了,这位小道友正在纠结要哪一把剑,不妨您也来参谋参谋。”
谢长钧倒是没有拒绝,他只淡淡扫了一眼,便道:“帮她装贵的那个,溪棠剑。”
老板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公子好眼力,只一眼便能道出剑名,鸠泸可有许多把,但这溪棠剑,世上仅此一把。”
看着灵石如流水般出去,沈玥差点哭了。
但她终于还是没有阻止老板,毕竟在她心里,她也是更喜欢那把溪棠的。
贵的东西除了贵,没有别的缺点了。
捧着剑盒走出去时,沈玥没有一刻不觉得自己心在滴血。
心疼完了,她才想起来问谢长钧为什么也突然下山来,不会真的只是为她剁手助一臂之力吧?
刚一转头,只听街道上传来一阵喧闹。
有人高声呼喊:“快来人,快来人,泗水河出人命了!”
听到这呼声,原本秩序井然的街道上突然躁动起来。
有胆小者听到人命案立刻往家赶的,也有胆子大的赶着去泗水河边看热闹的。
沈玥胆子小,正准备赶紧回天门,却被谢长钧一把拦住,“不想试试你的新剑?”
沈玥:“?”
两人走到泗水河边时,官差正在驱散看热闹的民众,远远的围了一圈,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沈玥正踮着脚看向前方,问了一句周围的大娘,“大娘,发生什么了啊?”
大娘:“你说奇怪不奇怪,竟然有女子白日里出来放河灯,放的还是七瓣河灯,这七瓣河灯本就是未出阁女子用来祈愿姻缘的,可听人说,那来放河灯的女子早已为人妇,连孩子都生了。”
谢长钧也在旁边挤着,但沈玥却有种奇怪的感觉,明明都在人群中,他却显得没有那么狼狈,在他身边的人好像总会不约而同为他腾出一块位置出来。
听到大娘的话,谢长钧问:“这种事情到目前为止发生了几次了?”
大娘:“到目前为止一共三起了。”
沈玥看了谢长钧一眼,对他的提问疑惑不已:“你怎么知道这事件不止一起?”
谢长钧:“这些官差处理这起事件规程娴熟,显然已不是处理第一起这样的事件了。”
沈玥看了一眼,果然,命案并没有带来过多的混乱,官差此刻已经登记的差不多了,正准备带着人回去。
再一看向泗水河,那女子失足落水的地方,水面平静,和往日没有什么异常。
沈玥疑惑:“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起命案,这里还是没有人值守吗?”
大娘:“听人说,那些女子失足落水的情形十分奇怪,官差每次都只是带去几个目击者去做证词,而后就没有什么消息了,所以大家都传言那里有水鬼,久而久之,连官差都不愿意多逗留了。”
说完又补充道,“你这个小姑娘云英未嫁,还是离这些腌渍远一点为好,哎——”
她还没说完,就见沈玥直奔刚刚发生意外的地方而去,谢长钧也紧随其后。
到了之后她撩起一捧水,发现水质澄澈,并没有水鬼存在污浊之气。
谢长钧看向水中的暗涌,波光粼粼的光悉数映在他眼中,衬得他的眸色亮极了。
接着,他从沈玥的剑匣子中抽出溪棠剑,缓缓划过水面。
水面只是荡起了几圈涟漪,并没有什么异常。
沈玥:“并没有大家口中的水鬼,那为什么接连发生这么多起命案呢?”
谢长钧:“随我去官府问问吧。”
沈玥:“官府?”
听谢长钧那语气,好像他进官府和去酒楼一样普通。
沈玥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此刻脚趾都快抠出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了。
官府凭什么让他们两个陌生人进去,还让他们翻看卷宗得知具体情况?
她这点心思还躲不过谢长钧的眼。
看到沈玥低头犹豫,他淡淡道:“毕竟是北徵国四皇子的身份,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沈玥这才恍然,泗水镇好像确实是北徵国的管辖镇。
第15章 暗涌。
泗水镇地处北徵国的最南端,因为泗水环绕的地理位置,常年无战事,而且依山傍水,贸易便利,在没有发生这些个命案之前,算是无人问津的桃花源。
镇长府在镇子最中央,虽然面积不大,但因为财政充足,修的倒是很精致。门口站了两个守卫,看到谢长钧和沈玥两个人走过来,毫无意外地把他们拦了下来。
沈玥低头在后面装侍女,余光一瞥,只见谢长钧朝那守卫亮出了一块不知道什么牌子,那守卫立刻跪了下来,“原来是四皇子,小人冒犯了。”
谢长钧摆手:“无妨,去通传你们镇长。”
沈玥瞥了一眼。
他这副模样,倒还真的像回事。
现任的赭镇长听到皇子到来的消息,连官帽都没戴稳就连忙跑出来迎接,生怕怠慢了这位位爷。
见到谢长钧后,他虽然面子上陪着笑,但背地里已经快抖成筛子了,还以为是泗水镇命案的事情已经惊动了圣上,要怪罪到他头上。
谢长钧知道他心里那点小算盘,也不愿让他受惊,简单说了自己在天门学宫的时间,又扯了一点家国责任。
泗水镇多年来平安无事,不用入帝都述职,横竖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四皇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而有了殿下的身份,一切事情都变得简单了起来。
现任的赭镇长听到谢长钧的来意之后,松了口气,立刻将两人带入卷宗室,让两人翻查。
沈玥作为他的小丫鬟,只能协助他翻阅,但就是这样,也已经把事情经过了解的差不多了。
半个月内,已经发生了三起命案。
皆是因为女子白日里放河灯而造成失足落水的记录。
卷宗里面记载的很清楚,三个女子都已嫁为人妇,分别于六日前、三日前以及当日落水,巧的是,三人落水的时间虽然都在白日,但是又不是每日的同一时间,又分别差了三个时辰。
沈玥发现了这个问题,抬头问了一句赭镇长:“在你们这儿,三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镇长摇摇头:“民间百姓大多忌讳四七这两个数字,倒是没听说过有谁忌讳三的。”
谢长钧仔细看完卷宗,问道:“近日可曾查出过什么线索?”
赭镇长立刻朝谢长钧拜了又拜,语气里带着一丝惶恐:“四殿下,不是卑职疏职,在前两位娘子发生意外之后,卑职早已案衙里命案的流程走了一遍了,得知这几位娘子平日里都是安分守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平日里无多夙怨,更遑论仇人了。再说现场人证物证均在,没有任何能查出来有凶手的线索,因此只能将其定为自戕。”
谢长钧:“尸体可曾打捞上来?”
赭镇长:“前两具已经打捞过了,已由亲属带回去葬了,仵作出示的尸检报告证明,除了溺水而亡,并没有其余的伤痕。”
谢长钧:“那几个河灯可以打捞上来?”
赭镇长:“殿下不知,那泗水河虽然看上去平静,但是平静之下却有诸多暗涌,民间都流传那些暗涌是河神归家之路,因此放的河灯一般漂不了不远,就被暗涌卷入水底,百姓们也不在意,都只当这是祥兆,点燃的河灯沉入水底,就意味着自己的心愿能被河神听到。我们接到报告到的时候,那三盏河灯已经不见了踪迹,估计是已经卷入河底了。”
谢长钧虽知不是他的过错,但为官治事,总要承担自己的责任,语气里带了几分不怒自威:“案件有异是事实,但是身为百姓官,自己管辖之地出了如此多的命案,怎么无端静坐于高堂之上?”
赭镇长听到后,立刻跪了下来:“属下知罪,属下知罪。”
谢长钧:“自此往后,你定要加强泗水河的巡查,一有异样,即刻来报。”
赭镇长又连忙磕头道:“属下定竭尽全力。”
再之后,谢长钧又询问了一番府内管杂物的小厮,当他把想了解的了解了之后,天色已经将近黄昏,赭镇长几番挽留,要给两人准备房间休息,被谢长钧以天门门规森严拒绝了。
两人走出衙署时,墨蓝色的夜空中,星辰点点,银河一泻千里,给整个夜空无端平添了几分温柔。
沈玥仰头看星星,没来由地来了一句:“女子们七夕时向牛郎织女星祈愿,邻近新年又向河神祈愿,还有向月老祈愿的,也不知道天上到底谁管这些事?”
听到这,谢长钧无声笑了一下。
凡人的命格都是司命写好了的,什么阶段该做什么事情,自有定数,哪有什么月老织女河神?他只知道按照天律天规,上神不能擅自修改凡人命途,这是明面上的规定,但私下里有什么勾当,他就不清楚了。
泗水镇没有宵禁,此刻入了夜,长街上一盏盏明灯点亮,映在青石板上,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人流如织,小商小贩的叫卖声不断。
以前长仙门规矩严,出门都有时间限制,她没逛过几次这样的夜市,加上临近年关,各商家都是把压箱底的好东西拿了出来,各种商品年货,琳琅满目,目不暇接。
沈玥的目光当即被一个卖彩灯的铺子吸引了过去,小贩看到了她目光里的热切,立刻热情招呼道:“姑娘来看看,咱这儿有荷花灯、羊角灯、八角宫灯,都是些最时性的样子。”
沈玥拿起一盏七瓣荷花灯,那小贩立刻道:“这七瓣河灯祈求姻缘最是灵验,姑娘要来一盏吗?如今夜色正好,正是放河灯的好时间。”
这小贩显然不知道那些个女子都是因为放这河灯而殒命,还在卖力地向沈玥推销。
沈玥不知道要不要买,她心中还有疑惑要验证,没想到刚好碰到卖这河灯的小贩,就是不知道谢长钧是怎么想的。
她拿起河灯,仰头看了他一眼,眼睛亮极了,像是急切觅食的小鹿,巴巴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