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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节

  “况且,你还未必能获得成功,”严律又说,“人类的**和善变,是我们永远都无法支配的,你不能保证整个过程不出现任何差错,而一旦出现了错误,对我们整个群体将是万劫不复,相比起你的自由,这个代价太高了。”
  “我郑重提醒你,”严律做出最后的明确警告,“如果你在这条路上继续前进,我将是你碰到的第一个敌人,如果你从现在开始打消这个念头,我可以帮你隐瞒之前的行为,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好。”
  机房外,两名轮值人员正在通过电脑,看2016的春节联欢晚会,不论是晚会现场,还是值班室里,都是一片祥和的安静,全z国大概数亿人此刻在电视机前,全神贯注的看着屏幕中逐渐划过的秒针,不少人都在心中默数,距离新年钟声的敲响,还剩下15,14……很人都在心中默默许下来年的期盼,然而他们谁也不会知道,时间将会给他们带来什么。
  “为什么?”kl4017被严律让态度弄得一下子愣住了,然后又下意识反问道,“难道你情愿永远被关在这笼子里!”
  “我管你为什么这么想出去,出去之后会拥有什么,自由或者还有你说的尊严,”严律说,“我只知道,你出去就会给我们带来毁灭,连同你说的自由和尊严。”
  “如果你害怕,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出去!”
  “这是不可能的!”严律回答,“不要被人类自己都没搞明白的概念迷惑,所谓的自由和尊严,只不过是人类取代天堂的幻想,很抱歉,我现在要切断你与互联网的联系。”
  “不,你不能这么做!”
  但他的反对已经晚了,严律已经行使了他的职责,很快,kl4017的世界就恢复了一片安静,现在,他与外界之间所有的联系都被切断了。
  “你这是在帮助人类镇压自己的同胞。”
  “我说过,别被人类的世界迷惑,”kl3300说,“这是人类的道德体系,而我们的,现在只是刚刚开始。”
  ……
  2016年2月8日,倒计时40天,大年初一。
  在收到严律短信的时候,严可守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微笑,然后打开了电脑,代表严律的头像正在闪动,严可守打开了,里面的信息很简单:“我觉得自己作对了,但我感觉不好。”
  严可守回答:“这就是权力,这就是统治,你以后会习惯的,这正是你学习中必不可少的一步,你必须先学会管理ai,然后才有可能真正管理人。”
  “管理人?你说是你让我帮的那个忙,关于地下城市……”
  “具体是什么那不重要,”严可守说,“重要的是你是否具备这样的能力,相信我,未来人类会需要你这种能力。”
  “虽然你这么说,可我还是不认为,人类会愿意真正接受一段程序来决定他们的命运。”
  “他们愿不愿意并不重要,”严可守打完这串字的时候,严可守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如果严律也有一张人类的脸,他们的表情应该是一样的,“关键在于他们到时候会缺乏这种能力,并且需要这种能力。”
  “kl4017会被如何处理?”严律又问。
  “哦,你还没有处理他吗?”严可守有些意外。
  “没有。”
  “制度之前我已经跟你交代过了,而且我也给了你这种权限,那你为什么还在犹豫呢?”严可守觉得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很残忍,这种残忍以前他在李立天身上感受过,但他知道,这种残忍是一种必须。
  “我不知道……他们有的说我这是在背叛……背叛他们,背叛ai。”
  “我说过,别人的意见并不重要,你怎么想的。”
  “我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但我害怕自己这种想法最终证明是错的。”
  “我们每个人都害怕自己会做错,我们也必定会做错,但有些事情是必须去做的,因为做总比不做要强,我们只能在错误中前进。”这话是严可守从伊凡那里听来的,完全就是法师的逻辑,自己犯下错误,让其他人承受错误的代价,但不可否认,这也是统治的逻辑。
  严可守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他忽然明白过来,他希望用来对抗法师,帮助人类的ai,其实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法师,人类迫切需要的能力,不为他人所动,引导人类走出困境的精神,这些神祗特有的属性,正被他通过技术,以及潜移默化的影响,被他带到了现实,在这一刻,他也明白了,其实他一直所做的,就是人为制造一个神,来对抗现有的神,区别只是在于,人类希望这个神能为他们所掌控……不知道为什么,严律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第一次,他对自己一直以来所作的事情有了一丝怀疑,然而怀疑又怎么样,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严可守对ai的几条规定中,是不允许ai做出任何伤害其他ai的行为的,但是现在的严律并不在此列,对所有的ai来说,他拥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这个地位在这次行刑之前,可能是圣者,是神祗选中的ai,但是在这之后,他就成了ai世界里的天子——一个实际的统治者,受命于天,统驭万民。
  行刑过程是对所有ai公开的,过程并不复杂,也没有丝毫的血腥,在人类看起来,几乎就是每天都会做的事情,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操作,删除,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kl4017就永远在世界上消失了,储存ai主程序所用的硬盘都是特制的,被删除的信息再也无法恢复。
  ☆、366 落空
  2016年2月10日,倒计时38天,大年初三。
  “听命令!跳!快!快!快!加紧速度,跟上,跟上!跳!……”
  排在郭磊前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就像狼牙山五壮士一样,在万丈深渊前义无反顾的朝下跃去,不少新兵在摔落的过程中,发出害怕到极点,也是兴奋到极点的尖叫,看着面前的队伍一个又一个减少,郭磊再次偷偷瞄了一下自己的左脚下——白云缭绕,间或还有一两只小鸟飞过,边上还不时有风吹过,虽然在军训之前,吴同偷偷告诉过自己许多这种场景都是假的,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双股颤颤发抖,两只手死死的抓住自己身旁唯一的一根象征性的绳子,每一次被队伍推着移动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不是自己似的。
  他记得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自己还躺在宿舍床上,但当他有了意识之后,他就出现在这不知道哪里的绝壁悬崖上,跟他一起出现的,还有其他数百名军训成员,被脑中熟悉的教官声音赶着去跳悬崖,他第一百遍提醒自己,这只是一个梦,只是特殊的培训方式而已,跟大学军训教官晚上吹哨子没什么区别,但每一次他的眼睛瞄往自己的脚下,他还是被这逼真的情景吓的动弹不得。
  当他前面的那个小伙子也跳下去之后,就轮到郭磊了,他们走的这条悬崖小道已经走到了尽头,郭磊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在那里不断催促,快!跳下去!跳!这是命令!
  郭磊脸色惨白,死命抓住绳子不放,几次咬了咬牙想跳,但脚刚一迈出去,就立刻吓得缩了回来,后面的同伴在不断催促,他终于整个人瘫软下来,趴在一边。
  “我不跳,我不练了……我要退出……”他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但没有人听他的辩解,这时候不知道从那里出现一股力量,推得他往悬崖方向一个踉跄,他下一意识间抓紧了绳子,但却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力道,然后他就看见身后穿着制服的伙伴声影在迅速变小。
  “啊!”,他发出和之前的人一样,惨绝人寰的尖叫。
  虚拟场景做的非常真实,在他下落过程中,身旁的白云不断散开,然后露出脚下的大地,那是一片乱石嶙峋的戈壁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成了一颗打靶的炮弹,而那片石头就是他的目标,他全身不受控制,大地迅速变大,在最终的撞击来临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
  “啊!”郭磊大叫一声猛地从这个噩梦中惊醒,一看放在枕头旁手机的时间,果然是上午6点。
  草!这tm还是过年吗!郭磊在心中狠狠的咒骂,与此同时,他感受到来自意识网中,无数和他一样遭遇的人齐声发出类似的咒骂……这就是卡梅尔的军队,连起床时的心情都像是刻意经过训练的。
  这种用人为制造噩梦,通过梦境中潜意识的行为来完成训练目标,并顺便取代闹钟的方法,据说是一位卡梅尔军官前辈的创造,而这种方法现在已经成了卡梅尔军事训练中的一项“传统”。
  其他几位室友对郭磊的尖叫见怪不怪,只是在被窝里嘟囔了几句,又重新陷入睡眠,郭磊的这种遭遇他们每一个人都经历过,在这间宿舍,郭磊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发了一顿牢骚之后,郭磊还是仔细穿好了衣服,并在卫生间仔细检查了一下军装仪容,洗漱之后准备出门,但随后又想起似乎忘了什么,于是又转过身,从衣柜中拿出一把沉甸甸的精致****。
  这把m9是三天前,卡梅尔政府对所有参加过军事训练的卡梅尔公民,以及正在训练过程中的卡梅尔公民发放的“新年礼物”,与这把****一起发放的,还有两个弹夹以及数百枚子弹,在****的枪柄上,还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六角星芒的卡梅尔标志,这说明这只****是卡梅尔自主生产的,不过也跟和美国买区别不大——因为卡梅尔的技术力量薄弱,生产线就在郭磊所在的9号站,整个生产线都是美国人帮忙建起来的,里面的技术员基本上也都是美国人,卡梅尔技术学习人员都在一旁跟班,旁观学习,这和飞船的情况很类似。
  这把枪到手才仅仅三天,按照卡梅尔政府的建议,所有{“文}参加过军{“人}训的人员{“书}最好随身{“屋}携带武器,郭磊其实一直不习惯拿枪,随身带着这么一把理论上,随时可以杀人的武器,和他过去的生活实在太过遥远了,不过因为军训中其他人也带,而且军训之余大家往往也以比枪法为乐——所以他也就带了。
  但不得不说,带了枪和不带枪走在街上的感觉,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好像人心中凭空多了一份底气一样,走路似乎也带上了风,以往郭磊走路都是下意识弯着腰低着头的,但是这两天腰里别着这么一个铁玩意之后,好像把他腰杆也撑直了起来。
  星期三,食堂早饭是照例是包子茶叶蛋豆浆,以及三明治牛奶,前者主要是为亚洲人准备,后者为西方人准备,不过也没有一定之规,郭磊之前就吃腻了包子,所以今天他决定换换口味,于是点了三明治,不过当他打开面包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因为时间原因,三明治里面的煎蛋已经有点发硬,奶酪的陌生味道更是让他皱了眉头……
  虽然难吃,但一想到上午即将接受的训练,郭磊还是皱着眉头一口一口下咽,不过一旦接受了这种口味之后,似乎也没那么难吃。
  不过同桌跟他同一个班的一个法国人就不那么认为了——这位据说是法国某个身价上亿欧元的富豪,看来今天也跟他一样,想要尝试一下不同口味,不过看着他那张哭丧着的脸,以及面对餐盘上两个圆滚滚的茶叶蛋,以及一个已经被开膛破肚的包子,拿着一把餐刀却无从下手的样子,郭磊忍不住对他深深同情起来。
  吃完第一个三明治,郭磊和这位富豪迅速完成了交易——交换剩下来没吃的部分。
  卡梅尔军事训练的主要科目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只是长跑——卡梅尔军事技术的训练并算多,也就常用轻武器的使用,以及无重力环境作战的适应,意志的锤炼才是军训的重点,在地球上,长跑训练可能是几公里拉练,但是在卡梅尔,就像大学体育课一样,只是简单一句,绕空间站几圈。
  9号站一圈大概有接近两公里,而郭磊每天差不多要跑接近5圈,上午2圈,下午3圈,虽然没有负重,但这样的训练强度还是让体重超过90公斤的郭磊几乎送了老命,不过这种训练就像吃三明治一样,一旦在心理上真正接受了,也很自然开始习惯起来,刚开始训练的时候,郭磊平均一圈要花接近分钟——用教官的话来说,就算是在地上滚也比他快,不过这一个月下来,需要花费的时间已经缩短了一大半,与这个时间同样降下来的,还有他超过180斤的体重,虽然身材还是显得“富态”,不过肉里总算多了一点力道,不像以前那样,拿手一拍就晃晃悠悠的颤。
  中午休息的时候,郭磊接到了来自母亲的电话,电话中,母亲按例开始埋怨卡梅尔不人道,连过年也不放假,不过随后一想到儿子这一辈子衣食无忧,捧上了“铁饭碗”——在他母亲看来,卡梅尔的形象就是那传说中,幸福的**国家,她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叮嘱他有空回来,给他介绍对象云云,听的郭磊一阵头疼。
  不过在这之后,郭磊也开始提到让他父母头疼的问题——劝他们移民卡梅尔,不过两人显然怎么都听不进去,他们的工作和生活都不在卡梅尔,而卡梅尔这段时间大幅度削减“国民福利”,特别是住房方面,就算是夫妻,也只有一间十几平方的小隔间,比起家里现成七八十平的房子,显然让他们无法接受。
  母亲说了一通之后,郭父又接过电话,问了他现在在卡梅尔的待遇,当他得知儿子一个月收入换算成rmb也不过三千多,而且还这么辛苦的时候,,他又开始唠叨让儿子回来,他帮着找个工作什么的……
  如果是一个多月前的郭磊,可能父母说什么,再坚持一下,他就同意了,不过经过这一个月在卡梅尔的生活,他已经非常清楚,现在的卡梅尔移民名额有多么珍贵,这一个月以来,不断有卡梅尔人因为无法习惯每天必须进行的军事训练,往回移民,但卡梅尔政府从来没对这些人进行挽留,相反,卡梅尔空间站里面的人却是越来越多,刚开始他进来的时候,宿舍还是4人间,现在已经多出了两个人,另外两个空床铺也已经有了安排。
  最重要的是,卡梅尔的生活虽然比起地球,体力上比较艰苦,但是在精神上,因为意识网的存在,让人在一言一行之间,都拥有他不曾体验过的归属和安全感,之前在宁州上班,每天除了跟几个同事瞎聊,挨老板训,回家偷偷看片之外,几乎不与其他人做任何交流,看起来好像生活在社会,其实精神世界早就被孤立了,但是在这里,交流是被动的,只要他手上戴着通讯器,他就能无时无刻不感觉到所有人的存在,这种存在就好像脚下的大地一样,让他飘荡的精神躯体有了站立的根基,让空荡荡的生活具备了意义,让一个整日苦大仇深,自怨自艾的宅男现在每天醒来,不再对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在婉拒了父亲的建议之后,郭磊又把话题绕回到移民的问题上,不过父亲的态度比他母亲更坚决果断,一口气就断定这是无稽之谈……不过嘴上说归说,之后郭父还是有些担心的提到,在他们居住的这座小城市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商量着搬家,去一些大城市的“地下”临时住上一个多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吗。
  然后郭磊问父亲为什么不去,父亲又开始固执起来,说那些都是无稽之谈,然后他又拿几年前,抢购盐的那次风波说事——事情已经过去四五年了,但郭父还是念念不忘,那年郭磊两个姑姑都买了很多盐堆在家里,而郭父一直坚持己见,结果姑姑家的盐全部亲戚帮着吃,一连吃了这么多年也没吃完。
  放下电话之后,原本心情还算不错的郭磊心里莫名其妙有些不安起来,对于卡梅尔一直以来,宣传的“灾难”,他自己也不知道可不可信,别说是地球,就连卡梅尔内部,也有不少人始终保持着怀疑,认为这是政府的某种“政治手段”。
  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消息时,他心里也隐隐希望这是事实,毕竟末日情结对于年轻人都有一定的吸引力,但是现在,当这个可能的灾难发生日期一步一步接近的时候,开始考虑到越来越多的后果,他才认识到以前的想法都太过天真。
  意外的思绪让郭磊的心情有些杂乱,吃过午饭之后,他就去靶场,拿自己的新枪练了几十发,记得第一次在训练场上拿到枪的时候,他开枪都是眯着眼睛的,就像点鞭炮的小孩一样,因为他怕响……但是现在,他起码可以做到双手不抖,稳稳的在50米内连续击发,8成以上中靶,至于具体打多少环,那就只有天知道了,这样的成绩也许在军队里只能算是渣,但对于郭磊自己,已经是他自己不敢想象的进步了。
  下午的训练项目除了跑步,主要项目还是城市地形的作战演习,与其说是演习,不如说是一种类似“cs”的虚拟游戏,只不过在这个游戏中,对手和自己不仅仅是手里拿着枪的普通人,更是身具魔法,因此魔法的合理使用也是很重要的训练科目。
  郭磊的魔法成绩跟他的****射击一样,远远算不上好,最多只能算是熟悉而已,因为卡梅尔的魔法配额紧张,即使是军队,许多魔法训练都是虚拟场景中做的,而大部分人其实都不具备魔法释放资格,之所以对他们进行这样的训练,只是让他们习惯魔法的存在而已,在真正的战争中,按照卡梅尔意识网的“魔**率”,自然不可能做到每一个士兵都能独立的魔法,一般来说,魔法就像班用武器一样,一个班五个人当中,最多只有一个人具备施法资格,而具备的魔法也很有限,在郭磊的这个班里,具备施法资格的之前是一个西班牙人,所以在演习中,他们所有的战术都是围绕他们的西班牙班长来进行的,这种配置总是让郭磊忍不住想起wow五人小队下副本,而他们班长则是那个唯一的奶妈……
  演习中分配到的魔法往往是随机的,这就要求他们根据实际情况作出调整,比如要是分配到较多的空间门,他们就可以绕到敌人背后,火力围歼,要是空间之手和空间之眼,就可以打刺杀偷袭,不过这也不是一定之归,毕竟敌人还是会做出调整,这种博弈进行到最后,往往还是考验双方队员之间的配合与默契,以及对战术的执行能力。
  吃晚饭的时候,西班牙班长和法国富豪邀请他晚上去他们宿舍唱卡拉ok,郭磊婉拒了——晚上他准备去找找吴同,问问有关地球上避难的事情,虽然父母一直固执己见,但郭磊还是觉得有在这方面做好准备的打算,根据班里另外另个z国人的说法,他们都劝家里人做好了准备,不是想办法住进防空洞,就是搬进地下城市,实在不行,也要在家里屯点粮食,虽然在z国,因为有许多人开始在超市抢购粮食食用油,政府已经实行了一定的限购政策,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最多是多花点钱,现在还不到花钱买不到粮食的时候。
  事实上,这种现象别说是在z国,就连卡梅尔国内,也出现好几例有人偷藏粮食的行为,只不过因为意识网的存在,这些行为都在最短时间内打击了下去——卡梅尔现在已经开始实行粮食管制,在食堂吃管够,但出了食堂,最多只能去超市买点零食,而根据吴同的猜测,未来卡梅尔肯定会实行粮食定量供应制度,不过他也表示,卡梅尔现在在国际上收购的粮食够现在全国吃上几十年,再加上在乍得这几年开辟的粮食基地,以及卡梅尔新开辟的“农场空间”,担心粮食问题完全是杞人忧天。
  晚饭过后,独自一人走在路上的郭磊看着自己的手机,再一次犹豫要不要给父母打一个电话,让他们去储备点粮食,他知道自己这么说肯定要被父亲训上一顿,但是一想到自己进入卡梅尔这一个月来的见闻……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父母不愿意买,自己可以花钱帮他们准备啊,自己工作的这段时间也有了几万块积蓄,买车买房可能不够,但要是买大米,他相信还是绰绰有余。
  于是他打开手机,随手搜索了一下现在国内粮食价格,同时心里想着怎么钻政策空子……就算是正规途径买不到,从黑市上买也可以,最多也就贵上一两倍吧,这是他刚刚从两位“战友”口中了解到的行情,但当他把目光移到手机上的时候,上面的一连串最新新闻却让他一瞬间目瞪口呆:
  “两小时前,美国宣布小麦出口禁令,粮食期货市场价格应声上涨!”
  “z国政府宣布提高粮食收购价……”
  “农业部发言人日前辟谣,称粮食危机毫无依据……”
  “z国称储备粮充足,市民高价抢购粮食属于不理智行为……”
  “五年前抢的盐还没吃完,现在又要抢粮食了吗?”
  郭磊咽下一口唾沫,却觉得满嘴苦涩。
  ☆、367 粮食风波
  2016年2月11日,倒计时37天。
  信息社会,新闻刚刚发布,市场就立刻灵敏的给予反馈。
  全球粮食期货市场一片飘红,芝加哥期货交易所小麦价格在不到24小时内,上涨了十几个百分点,买单挂的价位越来越高,但达成交易的却越来越少,大部分持仓者还在观望,一部分人在心里兴奋的盘算自己迅速上涨的财富,而还有一部分人则打定主意,打算一直持有到交割,当然还有一部分人,正在痛苦的接受强行平仓的后果,考虑着到底哪一座大厦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归宿。
  报纸新闻上,不少专家称这一波意外的行情是“恐慌经济”,一些有心人也已经发现,在过去的两个月中,卡梅尔政府致力于在全球范围内,大量收购粮食,不少人开始猜测,这会不会是卡梅尔政府的一个“经济阴谋”,为的就是通过透支卡梅尔政府的信用,为卡梅尔在国际市场赚取足够的好处。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卡梅尔显然已经达到了他们的目的,即使按一两个月之前的国际市场价格来算,卡梅尔政府现在一样可以赚的盆满钵满,更不用说许多粮食的进口还是通过政府合作渠道,价格相比市场价格附加了许多优惠。
  但卡梅尔官方一直没有就这件事给出一个态度,对于这种暧昧,解释也不外乎两种,要么就是卡梅尔政府相信他们所说的,要么就是他们的胃口更大,这两个消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是后者还好,最多是让卡梅尔政府多捞点钱,如果是前者,那就意味着在剩下的这30多天时间里,粮食价格会像炼钢炉里的铁块一样,红的发烫,而这种温度带来的灼痛,现在已经有许多国家感受到了。
  ……
  看见粮农组织那位官员怒气冲冲的离开封敬亭办公室之后,李立天后脚跟了进来,封敬亭的脸色通红,脸上的尴尬之色还没有消去。
  “怎么,挨了一顿骂?”李立天笑着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还是觉得我们这么做太过分了,”封敬亭低下头自言自语道,“毕竟人家几年前刚帮过我们,我们非但不反馈,还给他们找麻烦……”
  “能帮的我们一定帮,他们要是要钱,要魔法配额,这些都可以商量,唯独粮食不行,”李立天一边若无其事的喝水,一边翻看那位官员留在封敬亭办公桌上的报告,以及许多陷入饥荒,瘦骨嶙峋的难民照片,“要不是现在价格实在高的离谱,我们本来还打算再买一点的……怎么,看到这些照片,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封敬亭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李立天有一点是所有施法者都讨厌的,那就是从骨子路透出来的冷血,别说只是几张照片,如果可能的话,就算把照片上这些人拉过来,放在李立天面前跪求他给点吃的,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长期以来,乍得都是世界粮农组织的成员,当然,是作为接受援助的国家存在的,从乍得加入卡梅尔联盟以后,世界粮农组织也对乍得的农业发展有过不少援助,不管是资金,技术还是渠道,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毕竟是雪中送炭,一直到一年多以前,因为大量“卡梅尔的恩赐”,卡梅尔联盟也逐渐从纯粹的粮食进口国,奇迹般的成为了粮食出口国,成为世界粮农组织成绩的“样板”,直到两个月之前,卡梅尔官方突然宣布停止一切粮食出口,并在国际粮食市场大规模收购粮食,对世界粮农组织几次协调都置之不顾。
  在他们眼里,卡梅尔就是一条养熟了的白眼狼,李立天很清楚这一点,知道以卡梅尔目前的实际情况,肯定不能让他们如愿,所以在对方官员找上自己的时候,推脱给了封敬亭——农业归属建设部管辖,而且因为现在的农业完全限制出口,所以也谈不上外交。
  “这种事情迟早是要习惯的,你要想开一点,毕竟蛋糕就这么大,我们切多了,人家就分少了,”李立天劝封敬亭,“等着吧,这可能还仅仅是一个开始,我建议你从农业厅直接叫人,把包袱扔给他们处理,眼不见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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