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孔雀鸩

  翌日一早,暗卫们从都城当中回来,来到赫连瑾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主子。您让奴才们打听的事情,奴才们都打听到了。”
  “嗯。”赫连瑾挑了挑眉,淡淡道,“都打听到了什么,说一说。”
  “是。”暗卫偷偷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赫连瑾道,“其实大俞朝的太子,他并非是身染沉疴、一病不起。他,其实是中毒了!”
  中毒?柳执初闻言,有些意外地看了赫连瑾一眼。她倒是没想到,原来俞临辞是这个情况。
  比起柳执初,赫连瑾的表情倒是要平静不少。他淡淡点了点头,转眸看了柳执初一眼,解释道:“俞临辞此人口蜜腹剑,算计起人不加遮掩,平时得罪的人就已经不少。中毒对他来说,也是意料中事。”
  原来如此。柳执初点了点头,心下了然地吩咐暗卫:“你们继续说。俞临辞中毒严重吗?他中毒的症状,是什么样的?”
  暗卫们继续低头禀报:“回夫人的话。大俞太子中毒已深入肺腑,奴才们这一次虽是没直接见到大俞太子的面,但也听说他身子的情况已经不再乐观。听宫里的下人们传言,几乎每一天,大俞太子的身体都燥热无比,需要时时用冰水擦拭。他的脸色也是一片苍白,毫无血色,脾气更是暴躁无比。至于更细节的病情,奴才们就没能打听到了。”
  “原来如此。”柳执初微微颔首。其实暗卫们带回的消息,也不能算是。至少,这些描述,已经让她心里大概有了数。
  会造成这种症状的药物,只有两种。一种是慢性毒药“孔雀鸩”,另一种则是传闻中的五石散。既然俞临辞如今的情况是毒入肺腑,那么想必,他不是长期服食五石散之后出现的症状。
  如此一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俞临辞身中的,乃是孔雀鸩的毒。至于这毒的解法……
  柳执初敛目沉吟片刻,眼前忽然浮现一张药方。她猛地一惊,心里也知道,这大概是系统告诉她的结果。
  眼下的俞临辞,一定十分想要解开自己身上的毒性。如若不然,他也不会费心去延请天下名医了。
  既然如此,只要她掌握了为俞临辞解毒的法子,那也就是掌握了一个能够辖制俞临辞的把柄。柳执初思索片刻,看向赫连瑾:“我打算去揭皇榜。”
  “柳执初?”赫连瑾一惊,眉目瞬间冷了下来,带着怒气压低声音道,“不要说胡话!”
  “我没有说胡话。”柳执初坚持,“赫连瑾,我知道俞临辞中的是什么毒。这毒,我能治!”
  赫连瑾眸底怒意更深。他从未怀疑过柳执初治病的能力,他只是……“你知不知道俞临辞到底有多危险,知不知道大俞的皇宫到底有多危险。难不成你真就打算这样,大大咧咧地去揭皇榜?”
  “这……”柳执初闻言微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赫连瑾说得没错,对于这些事情,她暂时还真没有一个成熟的计划。
  她索性死皮赖脸地拉住赫连瑾的袖子,笑道:“反正你会帮我想法子的,不是么?”
  赫连瑾冷冷地看着柳执初,丝毫不为所动:“你别来这一套。我是不会同意你去给俞临辞治病的。”
  没想到赫连瑾还真不同意,她失算了。柳执初灰溜溜地撇撇嘴,还要据理力争:“但你和俞临辞的关系,势同水火。如果我能帮你治好俞临辞,不也是在你对付俞临辞的路上,多给了你一重保障嘛。”
  “柳执初。”赫连瑾蹙眉,加重了语气,“我不需要你这份保障,你听见了么?”
  他的语气极为严肃,不像是还有回寰余地的样子。柳执初却还是不死心,想了想,退而求其次地道:“那我不直接去揭皇榜了。我们先去皇城那边试探试探,看看情况到底如何。这样总行了吧?”
  赫连瑾闻言,脸色还是好不到哪儿去。说白了,这丫头就是还坚持着没有放弃自己的念想。
  他很想教训柳执初几句,让她趁早放弃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然而看着柳执初那一脸祈求的模样,赫连瑾却又有些不忍心。
  最终,他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沉声道:“既如此,那就按你所说,先去看看皇城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若是皇城那边情况有异,你就要立刻回来。知道了吗?”
  总算是松口了。柳执初闻言立刻点头,仿佛生怕赫连瑾反悔一般:“你放心吧,我知道了!”
  赫连瑾冷哼一声,又狠狠瞪了柳执初一眼,才算消气。
  既然他已经答应了柳执初,自然是不好反悔的。于是等一群人用过早膳后,赫连瑾便让身旁的暗卫去买了一些个寻常殷实之家会穿的衣服。他和柳执初自然是少爷和少夫人,至于暗卫和陆高杰带来的人,便是家丁。众人换上衣服,一起启程进了京城。
  来到大俞的国都,柳执初顿时被一股子药味熏得皱起了眉头。即使她先前就是个大夫,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架势。
  赫连瑾也是被这里的气息弄得皱眉。一旁先前就进过皇城的暗卫们,对这种情况倒是早就有了准备。带头的暗卫凑到赫连瑾身边,悄声道:“主子,大俞的皇都当中,的确就是这种情况。奴才们刚进皇城的时候,对这味道也是不习惯的。但过上个一天半天,也就习惯了。”
  柳执初就在赫连瑾身边,这话自然也听见了。她皱着眉头看向路边,发现路边到处都是医馆和药堂。除了这些之外,街上还有不少郎中打扮的人在走动。
  “看样子,许多医生都聚集在了都城当中。”柳执初不由低声道,“他们大概,都是冲着俞临辞的病来的。”
  赫连瑾微微颔首,颇为赞同柳执初的想法:“不错。都城当中,绝对没有这么多的病人。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只能是俞临辞。”
  “想不到俞临辞重病的消息,已经被这么多人知道了。”柳执初微微眯起眼睛,“他的病,一定比我们想象当中的还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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