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凶险

  只是按照书本记载,这毒药的药性不算凶猛,也并不过人。按理说,即使有人中毒,也不会在京中形成一片瘟疫。
  既然如此,京中如今的情况,又是怎么来的。柳执初皱着眉头,想了许久,却是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索性就暂且不想了。眼下探究这件事的来由并不重要,最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思索到底该如何解决此事。
  柳执初深呼吸了下,正色看向一旁的陆高杰:“陆高杰,你去拿纸笔过来。”
  陆高杰连忙道:“是。”去旁边的厢房寻了片刻,找到纸笔拿给柳执初。
  柳执初铺纸磨墨,很快写了一张药方递给陆高杰,嘱咐道:“拿去煎药,给这个病人试试。”
  “这药,莫非是……”陆高杰知道柳执初的能耐,顿时精神一振。他强压着激动点了点头,“是,奴才这就去。”
  柳执初点了点头:“去吧。”
  陆高杰一溜烟地走了。片刻后,那跟在大夫身后的童儿回来,拿了一碗药给柳执初。
  柳执初一仰头喝下那碗药,连看都没看,直接将碗放在一边。此时此刻,她的心完全放在陆高杰负责煎煮的那碗药上。
  如果那份药方真的可以暂时压制京中的瘟疫,那便是好事一桩。只是,只有好事发生还不够。接下来,赫连瑾还得好好追查一下,这件事的来头才是。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陆高杰总算是拿了药回来。他小心翼翼地端着那只药碗,姿态慎之又慎,仿佛手中端着的,是什么至高无上的珍宝一般:“夫人。您吩咐的药,奴才已经煎好了。”
  “很好。”柳执初点头,“那就去吧。把药喂给病人试试。”
  “好的,夫人。”陆高杰答应一声,递了个眼神,给病人身边的手下。
  手下会意,扶起病人的上半身。陆高杰拿汤匙撬开那病人的嘴巴,将一整碗药粗鲁地灌了下去。
  他灌药的速度飞快。病人受不住这药汁的速度,痛苦地呛咳出声,一张蜡黄的脸扭作一团:“咳咳!咳咳咳……”
  陆高杰没理会那病人,放下汤匙,期待地看着他。
  那病人被身旁的两个护卫丢回床上后,躺在床上呓语了许久。柳执初冷眼旁观,看见他的表情虽是痛苦,脸色却有了好转的征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观察着那人的脸色变化。良久良久,此人脸上的蜡黄病气终于彻底退去。虽说取而代之的是苍白,但即使是苍白,也比先前的结果要好上不少。
  见状,柳执初也就彻底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疑惑。
  看来此人中的毒,的确是痨病丹无误了。只是,到底是谁将痨病丹这种东西,下给了这个病人。
  或者说,如果此人当真是被传染的……那么当初将痨病丹下给第一个传染者的人,又是什么人?
  他的病情来历成谜。就连是不是被传染的,都让人不得而知。
  柳执初心底一阵发寒,感觉自己仿佛接触到了一个极大的谜团。
  一旁的陆高杰和众回味,却没有柳执初想得这么深远。陆高杰高兴地看向柳执初,雀跃道:“夫人,您的药果真有效。”
  “嗯,是的。”柳执初顿了顿,颔首道,“这个人的病情,似乎有点奇怪。陆高杰,你去查查,这个人平时都在做什么。他接触了什么人,或者说……什么东西。”
  说到最后,柳执初的语气当中,不由带了一丝沈毅。
  陆高杰听柳执初的语气有些奇怪,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夫人,您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柳执初皱了皱眉,淡淡道,“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就好。剩下的事情,去自然会和太子殿下说的。”
  “是,奴才知道了。”陆高杰一凛,迅速答应下来。他转头吩咐了身边的侍卫们一声,有几个人迅速从柳执初面前离开。
  处理好这件事,柳执初也就松了口气。她站起身来,吩咐陆高杰一声:“既然事情处理完了,那咱们就该走了。回宫吧。”
  “是,夫人。”陆高杰答应,跟在柳执初身后。
  一行人回了宫城。回到宫中,柳执初想想外头的事情,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仔细推敲了一番痨病丹的药方,一时间并没有想到什么手段,能将这种药物变成可以过人的疫病源头。
  对于自己的医术,柳执初极有自信。她敢断言,放眼整个大陆,比她更出色的医者,连一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
  若是连她都没有办法改写这份药方,那么这种“疫病”到底是瘟疫还是投毒,就相当可疑了。
  柳执初咬着指甲,一时间陷入深深的思索当中。
  这场让京城人心惶惶的瘟疫,真的会是下毒吗。到底是什么人居心如此毒辣,想要害死整个京城的人?
  柳执初想了很久很久,对于这个问题,始终是百思而不得其解。
  ……
  这天晚上,赫连瑾并未回来。大概是京城瘟疫的事情太多,被绊住了。
  第二天一早,柳执初刚刚起床,就听见身边的小太监通报:“夫人。陆高杰陆大人来了,正在殿外候着。”
  “是他?”柳执初挑了挑眉。昨天她曾经吩咐过陆高杰,让他去查一查京城疫症的源头。今天既然他主动来到这里,那么想必,是他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让他过来吧。”
  “是。”小太监躬身答应一声,退下了。再回来的时候,身边已然跟着个陆高杰。
  陆高杰神色凝重,一脸惴惴不安的模样。一进门,便对柳执初行了个大礼:“夫人。”
  柳执初挑了挑眉:“起来吧。是不是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回夫人的话,并未。”陆高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畏惧地咽了咽口水。他小声道,“奴才手下的兄弟们,不仅没能查到什么事情。而且……昨夜里出去查案的那些人,现在,已经全都折在外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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