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节

  那马军掩面羞愧欲死,专使大人杀人都杀的这么仁义,实在是吾辈无可企及,羞愧佩服之余,忙凑前道:“专使大人,是否立刻派人同知北面马军兄弟合围,将剩下的残兵败将活捉呢?”
  苏锦头道:“正是如此,不过也不仅仅是活捉,若有反抗,还是那句话:格杀勿论。”
  众人大翻白眼,专使大人嘴巴两层皮,怎说怎有理;遇到这样的大人只能有一个选择,那便是:听话照做跟着干!
  战斗很快便结束了,失去人数优势的龙虎门弟子已经丧失了反抗的胆气,满打满算还能站着发抖的只有八十几个人,还有一百四十多人只能躺在地上发抖,剩下的一百多人躺在地上连抖都抖不了,因为他们已经成了一堆没有意义的肉。
  这便刚刚将局势稳定下来,就听远处街道上脚步声震天介响,夹杂着不断的高声催促喝骂之声,苏锦挠挠头,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就像大多数港式警匪片的狗血桥段一样,主角斗完歹徒,警察姗姗来迟,苏锦一屁股往一匹倒在地上吐白沫的马儿热乎乎的肚子上一坐,浑身手软脚软。
  直到此时,这一夜才刚刚过去一半。
  第四二一章扬州之夜(终)
  王朝马汉带着两百厢兵快速奔来,替换下筋疲力尽的侍卫马军们;说是侍卫马军怕已经不太贴切,应该说是侍卫马步混合军,因为有四十多匹马儿已经永远站不起来了,撞断了马脖子和马腿的马儿即便能医治好也个残废,当战马自然不可以,或许拉拉犁头耕耕田倒还能凑合。
  两名厢兵都头快步奔到苏锦面前请示,苏锦挥挥手道:“带人去收拾收拾,伤者抬去府衙,没伤的全部捆起来送到大牢里去,死者全部规整好,暂且放在这里,明日再发布告示让其家人来认领。”
  两名都头领命而去,苏锦瞪着王朝道:“怎么搞的,拿个被迷倒的人居然拿了两个时辰,若是指望你们来援,人早就死光了。”
  王朝忙抱拳道:“爷,俺也没想到是这样,我引着宋知府进了大明寺的时候,寺里一片混乱,死了十几个和尚,那老主持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更别谈冯老虎的踪迹了。”
  苏锦一惊道:“难道冯老虎逃了?”
  王朝道:“可不是么?一个小师父说,那厮有些本事,迷香的劲头刚刚一会就过去了,于是他趁人不注意将身上的绳索给挣开,然后伸手就杀了两个看守的和尚,这名小师父恰好路过关押的禅房,还算他机灵躲在树丛中才没被发现。”
  苏锦猛然站起道:“那老主持呢?也被他杀了?”
  王朝道:“那倒没,这厮出来禅房见人就杀,一路跑到庙门口,招呼了他那十几个伴当进庙里一顿乱砸乱砍,和尚们都躲起来不见人了,这才不知所踪。”
  苏锦跺脚叹道:“这下可坏了,此人逃脱祸事也就来了。”
  王朝忙道:“没逃脱啊。”
  苏锦大喜道:“抓回来了?你说话怎么大喘气啊,要急死爷是不是?”
  王朝道:“俺没说到那儿呢,爷你忒也性急。”
  苏锦忙问详细,原来王朝一直在山下盯着,没见到冯敬尧他们下山,据此他判断冯敬尧肯定还在山上躲藏,定是知道官兵将要来拿他,所以杀人泄愤之后随即藏匿在山林中,找机会开溜。
  宋庠急的快要跳崖,连连唉声叹气,当时就要回头,但是王朝坚决制止了他,一来王朝知道冯老虎没跑远,二来冯老虎一逃掉后患无穷,公子爷动军粮之事很快就要被抖落出去,而且冯老虎武艺高强,一定会伺机报复,要不趁着五百官兵在此的机会将之拿住,今后将再无宁日,。
  于是在王朝的强烈要求下,宋庠也考虑到冯老虎威胁太大,特别是军粮之事自己也有份,按照王朝的说法,此人早已得知此事,所以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下令搜山。
  蜀岗山虽然并不高大,但是漫山遍野的树木,也有好几处险峻之处,说搜山抓人,哪那么容易,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王朝知道这么着不是办法。
  厢兵的几个都头凑到一起商议,决定划出重点,这么冷的天,这么黑的夜,冯老虎他们决计躲不到多远,他们不敢生火,也没东西吃,这一夜绝对无法熬过去。
  果然,二更后,厢兵的一名都头带着一百士兵在寺庙后山的山壁上搜寻的时候,在一个凹进去的山洞里抓住了一名冯敬尧的手下,此人是因为天黑路险摔断了腿,这才落在了后面。
  这人倒也机灵,发现他掉队之后,冯敬尧曾派人回来找了找他,可是这家伙知道冯敬尧若是发现他的腿摔断之后断然不会带着他跑路,八成会为了怕泄露行踪而将自己给宰了,于是他窝在草丛里一言不发,躲开了冯敬尧和手下的搜寻,然后爬到这个小凹槽中避寒,实指望能熬过这一夜,待天明在做计较。
  此刻那人也顾不得什么师父不师父了,没怎么盘问便将冯敬尧他们行进的方向原原本本的尽数告诉了官兵。
  冯敬尧老奸巨猾,知道扬州北面的南山口是不能去了,于是不惜攀山越崖想从北面的山壁上找条路爬下去,然后再一路往北逃窜出蜀岗山;那都头闻听之后,发出讯号召集所有的人回合,五百官兵一路往北猛追,追到北面的山峰顶上,终于将冯敬尧一帮人呆了个正着。
  冯敬尧和他的一干手下还都坐在地上拔起荒草编草绳准备坠崖而下呢;没成想被堵在了悬崖顶上,冯敬尧当然不肯束手就擒,这家伙的功夫也确实厉害,手下的徒弟们一个没敢动手,就他一个人殊死反抗,接连被他伤了十几名厢兵,最后王朝阴在一角用弓箭将他的大腿给射伤,这才一举抓获。
  回到大明寺的时候,马汉和先前派去搬救兵那名马军在大明寺里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但是厢兵们抬着几十个伤员也走不快,于是王朝和马汉便带了两百多人先赶回来救急,这么一折腾自然两个多时辰都过去了,苏锦盼死盼活不见人影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苏锦长舒一口气,王朝不善言辞说的很平淡,但是苏锦完全能想像到多么的不容易,天寒地冻的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在荒山野岭中找到十几个人是何其的不易;若不是冯敬尧急于脱身往北逃窜,一名手下摔伤了,暴露了行踪,搜三天三夜或许也找不到半个人影;或者他带着人随便往那个树林深处一窝,也是绝难搜寻到踪迹,不得不说此事相当的幸运,冥冥中似有天意注定或是神佛在指引了。
  北口三里胡同中燃起数堆大火,照的整个胡同如同白昼,一队队的厢兵押着捆的像粽子一般的龙虎门弟子鱼贯而出,一百多名伤者或杵着棍棒相互搀扶,或被其他人抬着一路出了巷子,被押往府衙大堂和大牢中看守起来。
  胡同房舍中妇孺老弱之人被集中到一间大屋子里集中看守,待天明一一盘查,是否有漏网之鱼。
  死去的尸体被清理出来,一具具一字排开在街道的两旁,排了足足五十多步长,死状都很惨,有的已经不成人形。
  苏锦看着心惊,命人寻些布匹将死尸全部盖住,张龙那边死了几名马军尸体,被连夜入殓,停放在府衙广场上,等待事情了解之后连同公文一起发往京城,这些禁军都是京畿人士,落叶归根,死了总不能在他乡安葬,另外诸如抚恤费用之类的善后事宜,还需朝廷有司验明死亡之身放才会发放。
  苏锦捂着鼻子带着王朝马汉张龙等人来回走了数趟,将诸般事体逐一安排,苏锦这才想起富贵楼中还有事儿要办,于是转身径直前往富贵楼中。
  精致的小院并没有受到多少破坏,只是厢兵援军到达之时进了富贵楼中搜寻,发现藏在院子里的几名龙虎门弟子,于是在院子里厮杀了一阵,一名龙虎门弟子失足落入清华池中,被厢兵们一顿长枪乱捅,捅死在池子里,以至于尸体虽被捞走之后,池水却依旧被染得红彤彤的。
  苏锦暗叹道:“‘清华池’这名字是随便起的么?虽是颠倒了字序但是谁不知道是以‘华清池’自居?难道不知道李唐时所有在‘华清池’泡过温泉的人最终都没有好下场么?这冯敬尧不通历史,如果他要是知道在‘华清池’洗过澡的人被吊死的吊死,被软禁的软禁,他怕是打死也不会起这么个晦气的名字。
  富贵楼楼门紧闭,两名马军士兵倒是没忘记苏锦的吩咐,歼灭龙虎门弟子之后,第一时间便来履行站岗的职责,看见苏锦过来,两人赶紧行礼。
  苏锦微笑道:“里边没什么异动吧。”
  马军士兵答道:“一点动静没有,估计还在楼上躲着呢。”
  苏锦一笑挥挥手道:“归队吧,这里交给我了。”
  苏锦伸手一推楼门,鼻端立刻涌来一股暖香甜腻之气,心里一动,那日富贵楼上和白牡丹在一起的旖旎情景涌上心头。
  苏锦甩甩头,暗骂自己此时想起这些真是有些不合时宜,咳嗽一声,跨门而入。
  第四二二章一堆美女
  烛火摇弋,宫灯流转,当富贵楼中所有的灯火被点燃之后,站在一楼厅堂内的王朝马汉张龙等人全部处于半痴呆状态,没想到在这北口三里胡同中,还有这么一处洞天佛地。
  苏锦站在堂下,拢起手来作喇叭状朝楼上喝道:“白牡丹姑娘,你可在上面,苏锦没有食言,来救你出此牢笼来了。”
  片刻之后,二楼最里边的一间房间锦帘微启,一张俏脸就像惊惶的小兔一般露了半张,很快便缩了回去。
  苏锦正自纳闷,猛然间帘幕高高挑起,一群女子跌跌撞撞的从里边蜂拥而出,一个个就像脱了樊笼的小鸟,脸上带着泪花和笑容,飞奔而出。
  苏锦张着的嘴巴还没合拢,一阵香风扑来,白牡丹已经跑下楼梯纵身投入苏锦的怀抱,双臂紧紧搂住苏锦的脖子泣不成声道:“大人果然是信人,奴家这回可算是真的找对人了。”
  王朝马汉张龙张着大嘴看着眼前穿花蝴蝶般跑下楼梯的女子们,长这么大,美女见过不少,可是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美貌的小娘子,而且个个穿得单薄,仪态旖旎风流,怎么不叫三大吃货吃惊;虽说晏东家和柔娘浣娘等人也是经常见,论到长相这些女子根本不值一提,但是那是公子爷的人,身为仆从他们正眼也不敢多看一会,但眼前的女子们他们大可肆无忌惮的饱餐秀色,相比较而言,倒是觉得这些女子更为惊艳,因为她们的身上带着一股晏东家等人无法比拟的气息,那是一种雌性的带着诱惑性的撩拨的人发痒的气息。
  苏锦想推开白牡丹,可是白牡丹就像八爪鱼一般的紧紧缠着他,将臻首埋在他的脖子里哭泣,泪水弄得苏锦半边脖子湿漉漉的。
  苏锦无奈,他也能理解白牡丹的感受,就像米花一样,身处苦难折磨之中,忽然间重见天日的喜悦,光用笑容是无法表达的,必须要哭,大哭特哭,必须的。
  白牡丹终于止住悲声,缓缓退后,看这身后十几个梨花带泪的女子,轻声道:“诸位姐妹,这就是奴家跟你们说的苏锦苏大人,奴家便是托了他来搭救咱们,苏大人果真做到了,奴家本以为他是随口哄人呢。”
  众女子赶忙盈盈拜倒,莺莺呖呖的齐声道:“多谢大人搭救我等出苦海,奴家们无以为报,但求拜佛诵经日日保佑大人平安喜乐,福寿绵绵。”
  苏锦被眼前一片拜倒在地的乱花迷了双眼,手足无措的道:“赶紧……赶紧起来,去传了衣服,我带你们离开这里,天一亮便要整条街清理盘查,到那时便走不脱了。”
  众女子自然明白,勾引官员下水,她们也算是帮凶,虽然是被迫,但是官府追究责任可不会跟你谈什么人情,这位苏大人便是要釜底抽薪,趁着盘查尚未开始,将她们尽数带走藏匿。
  苏锦也很是头疼,本来是要救白牡丹一人,一下子弄出来这么多女子,如何安置倒是个难题;趁着女子们纷纷各自回房更衣之际,苏锦咳嗽一声转头问道:“那个……将她们安置在何处为好?”
  王朝马汉张龙看着苏锦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破鞋,难怪那天公子爷在富贵楼中盘桓了个把时辰,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湿漉漉的,身上一股香气,原来这楼里居然有这么多的美貌女子,别的不说,那个叫白牡丹跟公子爷之间必有瓜葛,一上来搂得跟葫芦丝缠着常春藤一般,那叫一个亲密无间,公子爷家中有晏东家这般绝世的美女,居然还在外边偷吃,当真是难以理解。
  “说话啊,问你们话呢。”苏锦被三人瞪得羞愧欲死。
  “送去悦来客栈吧,城里也就那儿还能藏住人了。”马汉瓮声瓮气的道。
  “呸!什么馊主意,爷的这么多相好的统统送去悦来客栈?你是要晏东家和柔娘她们上吊抹脖子么?”张龙骂道。
  苏锦忙摆手道:“莫要瞎说,不是相好的,只是被冯老虎囚禁的苦命女子罢了……”
  “不是相好的那么捻熟?抱得铁钳子也钳不开……”王朝嘀咕道。
  “是啊,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放心,我兄弟三人不会乱说的。”张龙道。
  苏锦快要暴走了,张口要申辩,王朝咂嘴道:“算了算了,姑且算不是相好的好了,反正跟咱们兄弟无干,爷也不用跟咱们解释,还是花些心思想想如何向晏东家她们解释吧,哇……这么多,啧啧……”
  苏锦自觉的闭上嘴巴,跟这三头货也没什么好说的,嘴皮子磨破了也不会有结果。
  “就送到悦来客栈去,张龙,你负责送去。”苏锦咬牙道。
  张龙忙摆手道:“那可不成,要送你找别人,我可受不了盘问。”
  苏锦看向王朝马汉,王朝赶紧扭头看着转动的宫灯,马汉赶紧低头开始研究羊绒地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好好,你们好!爷自己送,没义气啊,真没想到我苏锦身边全是没义气的人呐!”苏锦捶胸顿足。
  “爷,别闹了,干嘛找不自在,男人沾花惹草算得了什么?你非要送到悦来客栈给自己找事,叫俺说,随便包一家客栈先安顿他们在做计较,这些小娘子们一个赛一个美貌,别人抢还抢不到呢,爷您就偷着乐吧。”王朝道。
  “也好,左近寻一家客栈给她们先安顿了,事情一过,我便将她们遣散,就这么办;马汉在北街寻一家客栈,就说是官府征用,里边的客人统统赶走,张龙负责将她们带去客栈安顿,然后就带人守在那里,若是有官兵搜捕到客栈,便说是我吩咐的,不准进客栈搜捕。”
  马汉张龙刚想说话,苏锦瞪眼道:“不准抗命,否则爷可不客气。”
  苏锦撩脚便走,王朝挤眼羡慕的道:“两位兄弟,这可走了运了,没准会被哪位小娘子看上,留着过一宿呢。”说罢哈哈笑着跟在苏锦屁股后面离去了。
  马汉张龙面面相窥,张龙跳脚指着王朝的背影骂道:“王矬子,你且得意吧,嘴上无德,脚下拌蒜,当心出门摔个狗吃屎。”
  王朝昂首阔步跨出富贵楼,心道:这也算威胁。
  忽然间觉得脚下有异,富贵楼门槛太高,加之走了神没留意,被门槛一畔顿时‘哎呀’一声一个踉跄栽到门外,果真摔了个嘴啃泥;哼哼唧唧半天,才翻着白眼爬起来,一溜烟跟着苏锦去了。
  ……
  扬州府衙广场风灯高悬,篝火燃起几十堆,照的广场四周如同白昼;原本打算押进大牢的俘虏却因为州府大牢人满为患,不得不暂时安顿在广场上。
  州府大牢原本只能安顿百余人,八公山俘虏的土匪押到扬州城之后,除了小喽啰们被看管在军营中,几十名小头目都被关押在大牢里等候朝廷派人来宣判,加之今夜潘江又抓了十几名官吏统统押进了大牢,大牢里已经再无空处了。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原本大牢中的一些偷鸡摸狗的囚犯倒是走了大运,在苏锦的建议下,宋庠也学会了变通,叫他们统统滚回家去服刑,苏锦名之为‘牢外服刑’,在此期间若是再犯便惩罚加倍。
  这些人差点没乐死,这么一来牢里空出来十几间,便将扬州一案的所有首脑头目给安置进去了。
  苏锦和宋庠沿着牢房细细的查看了一遍,觉得再无差池,两人都松了口气。
  潘江跟在他们身后禀报道:“两位大人,人数清点完毕,官员一十八人抓获一十六人,一人重伤,两人在逃;北口三里胡同俘虏两百八十九人,匪首冯敬尧和他手下的十二名龙虎门嫡传弟子无一逃逸,就是死了二弟子三弟子和五弟子。”
  苏锦微笑道:“潘指挥辛苦了,在逃的两名官员必在城中,另外还有一人明日搜城之时须得留意抓捕,便是那禁卫马军副指挥龙真。”
  宋庠惊道:“龙真跑了?”
  苏锦点头道:“昨晚行动伊始,我便去拿他,可是他已经遁了,不过此事可从提刑司沈大人身上找线索,现下倒也不忙,只需封锁城门,不怕他逃得出去。”
  说罢又问潘江道:“死亡人数可有统计?”
  潘江道:“统计好了,官兵阵亡三十一人,其中禁军马军九人,龙虎门死亡一百四十七人,百姓死了三人,都是误打误撞卷进去的。”
  苏锦点头道:“先这样吧,夜很深了,待天明在做抚恤认领安葬,眼下几件事情要着重先办,我和宋知府商量了,你且全权负责。”
  潘江抱拳道:“卑职万死不辞。”
  苏锦笑道:“这是什么话,一场大富贵已经在你头顶上了,第一件事便是这府衙大牢,重犯要犯都在这里,要严加守护,所有罪囚须得捆的结结实实,绝不准有逃逸和自杀之事发生,当然了,命是他们的,他们不想活撞墙自杀咱们也管不住是吧。”
  宋庠翻翻白眼,心道:你是巴不得他们全部死,若不是众目睽睽,怕是你都要用刀子每人捅一刀。
  不过宋庠自己倒也抱有同样的想法,这些人活着,一个大秘密就要被揭露,朝廷若是派人来审案,难免动军粮之事就要被说出去,这事还要私下里跟苏锦商量商量才是。
  “第二,冯老虎在四城的诸多店铺须得立刻查封,适才腾不出人手,现在有人手可用,要一个都不放过,这些店铺里边也有龙虎门余孽,一个也不要让他们给跑了。”
  “卑职明白。”
  “第三,严禁官兵私自闯入冯老虎铺面哄抢,冯家所有财务都要抄没充公,这件事我明日带人亲自办,你只需约束手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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