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

  “可是陛下,自古以来,都没有女子上战场的先例啊?”左相劝赵燕歌道,很不明白好好的福不享,而跑去边关活受罪。
  “怎么会没有呢,战场边缘地区从来都不乏巾帼英雄的存在,只是史书没有记载下她们的痕迹而已。”赵燕歌道。
  为了守卫自己的家园,别说女人了,就是老人和孩子也会出动,只是不同于将士们,他们没有编制,自然也算不上“兵”。
  没有名分,不代表他们的贡献就能被抹杀。
  “陛下,殿下身份尊贵,俗话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边关非常危险,为了殿下的安危着想,还请陛下打消殿下的念头。”三公们劝道。
  “如果没有做好所有心理准备,你们殿下是不会提出这个要求的。”
  “再说了,你们殿下某方面也是代我前去边关,说真的,我倒是想和你们殿下换换。”赵燕歌说出的话让三公们感到心惊肉跳。
  比起让帝王亲征来,他们还是更信任将门出身的殿下,他们陛下的小身板,一看就不是上战场的料。
  感觉到三公们不信任的眼神,赵燕歌感觉受到了被人以貌取人的冒犯。
  和三公们好好的磨了一段时间的嘴皮子,帝后态度之坚决,三公们无奈道,“陛下,为了确保殿下的安危,您先让我们看看殿下的身手。”
  这就是给公孙起一个展示自己身手的机会。
  如果他们大秦的殿下真的神武无比,他们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为此,他们特地挑选了大秦最顶尖的武将来和公孙起对战。
  赵燕歌回去后宫告诉公孙起这个好消息。
  “娘亲,你要走么?”赵墨白听了连忙抱住公孙起的大腿道。
  长发被梳成马尾状,被好好的固定住,公孙起一身贴身紧束的胡装,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
  “乖,娘亲这是给咱家扩大地盘呢。”公孙起安慰赵墨白道。
  “那我也要跟着去。”赵墨白道。
  “不行,你还小,得留在家里面好好的学习,去了边关功课会跟不上的。”公孙起拒绝道。
  赵墨白小嘴一瘪,感到很不开心,“那娘亲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个得看战场上的具体情况。”公孙起无法保证道。
  赵燕歌回来,赵墨白扑到他怀里哭的很伤心,“哇,爹爹,娘亲要走了,她不要我们父子两个了。”
  公孙起被小家伙的断章取义气了个仰倒,合着她刚才都白劝了是么。
  “傻儿子,你娘亲只是不要你而已,她还要你爹爹我的。”赵燕歌笑着说道,毫不客气的在儿子心里捅了一刀。
  赵墨白眼睛都红了,哭的更大声。
  公孙起送给了赵燕歌一对白眼,连忙去哄赵墨白,“你吓唬孩子干什么?”
  “你出征的事情无法避免,也不可能为了我们爷俩留下,我就只能帮助他认清现实呗。”赵燕歌嘴里酸道。
  公孙起闻到好大一股醋味,知道赵燕歌本身并不想她离开,但是他没有开口挽留她,而是尊重她的选择。
  身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公孙起又何尝想离开他们。
  只是,她害怕,如果不趁着年轻有冲劲的时候好好的拼一把,以后的岁月时光会把她的棱角给消磨光。
  公孙起并不想成为富丽堂皇宫殿中的一个金丝雀。
  赵燕歌她不担心,就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墨白,从出生起,公孙起还没离开他很长时间呢。
  “你放心吧,墨白有我照顾呢,我会照顾好他的。”赵燕歌看着公孙起道,给公孙起吃了一颗定心丸。
  公孙起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她的年纪并不大,却已经是一国之母,一个母亲的身份,此时公孙起的眼睛里面有着光,赵燕歌不忍心看着这种光芒熄灭。
  从一开始,公孙起就为他牺牲良多。
  如果不是入宫为后,此时的公孙起想必早就在战场上驰骋了。
  夫妻之间,必须得有来有往才行,不能单方面的索取和付出,那样的婚姻并不公平。
  “爹爹,娘亲要离开了,你是不是也很不舍得?”赵墨白问赵燕歌道。
  “墨白是不是很不舍得?”赵燕歌牵着赵墨白的小手柔声问道。
  “白白不舍的娘亲,不想娘亲离开。”小家伙道。
  “可是墨白,你娘亲的人生是属于她自己的,她不可能一直陪伴在我们的身边转,这样对她来说并不公平。”既然这是公孙起的追求,再不舍,赵燕歌也会支持。
  “就像墨白你一样,我们当父母的也总有一天会撒开你的手,让你自己走。”赵燕歌对儿子道。
  赵墨白听完这句话后本能的恐慌。
  还没有成长起来,尚未离开父母巢穴的幼崽对未来和成长感到本能的恐惧。
  然而最让赵墨白恐惧的是,他觉得自己父亲的话说的是真的,“爹爹,你和娘亲都要离开墨白么?”
  “是啊,在墨白长大以后,你有了属于自己的道路后,就不再需要我和你娘亲了。”赵燕歌实话实说道。
  看着儿子眼睛通红的样子,赵燕歌心中不由泛软,人类幼崽的样子到底是太软萌了,让他差点下不了手。
  在自然界,当幼崽成长到一定程度,把父母的本领都学会以后,父母就会把孩子赶出巢穴,而后任由它们自生自灭。
  赵燕歌骨子里自然也有这种物竞天择的思想,等赵墨白成长到一定程度,他和公孙起两人肯定是要彻底撒手的。
  而身为他们的子嗣,赵墨白也并不像人类幼崽表现出来,很需要父母管束的存在。
  就在公孙起即将应战,墨家和公输家的人过来对赵燕歌道,“陛下,听说殿下想去边关上战场,我们两家人就做了一份东西,可以让殿下带过去,安全绝对有保障。”
  赵燕歌不明所以的跟着去看,到了目的地以后,眼睛难得的大睁,甚至还有些呆滞。
  宛若一个移动堡垒一般,这个大型机械的上方是一尊尊安装好的炮台,中间为铜墙铁壁,最下方的是宽大的履带,此时正在试着行走着,发出来的声音轰鸣响在众人的耳畔。
  不管是开车还是控制,都在铜墙铁壁内进行,一般的兵器根本就破不开这个大家伙的防御,只能被动接受它的毒打。
  这是一个重量级的坦克。
  赵燕歌问道,“这个东西你们是怎么想出来的?”
  “陛下,这个是墨家防御力的极致体现,我们原本想要打造的就是战争堡垒,可以让我们大秦士兵灵活作战的同时也具备无敌的防御力。”墨家和公输家的人道,看着他们的劳动成果分外的满意。
  “很好,这样的武器制造出多少辆了?”赵燕歌问道。
  “回陛下,这样的新式武器有三辆,都可以让殿下带到战场上去。”两家人道。
  赵燕歌点点头,而后带着赵墨白进去体验了一番,里面的空间不小,通过镜面反射来查看外面的情况。
  等出来以后,赵燕歌不由勾唇笑道,“你娘想用自己的本事攻打敌人,只怕是不能让她如愿以偿了。”
  父子两人回去后,地面上已经仰面倒下了一大堆人,唯有中间的公孙起一人还站立着。
  手持长枪负立,有风飒飒,吹的公孙起眼眸有些热血沸腾,战意未消。
  他们的不远处是满脸苦涩的三公们。
  殿下的彪悍……咳咳,实力简直出乎他们的想象,要知道他们挑选的人可都是大秦的好手啊,结果没两个回合就全都倒下了。
  三公们心里清楚,不是他们找来的人实力弱,而是他们的对手实力太强。
  “殿下,去了边关以后,还请您万望保重。”三公们松口道。
  公孙起冲着他们点头,道,“我会注意好自己的安危的。”
  赵燕歌过来,对众人道,“墨家和公输家新做了一样东西,大家可以都过去看看。”
  见到坦克以后,三公们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道,“殿下把这个东西东西带过去吧,安全有保障。”
  那么大的一个家伙,光是看着就能让他们心生满满的安全感。
  公孙起看到后同样一惊,赵燕歌问她,“是不是有些心灰意冷?”
  毕竟他们两人都是以冷兵器为主,现在换成热武器了,难免会有些不适。
  “怎么会呢,要知道热武器用起来更能让人热血沸腾。”公孙起道。
  她对自己的身份定义可不是所谓的猛将,而是能号令三军的将军,这样的身份下,己方的武器自然越高端越好,怎么可能会觉得不适。
  就像赵燕歌身为帝王,不拘男女人才一样,都是为了更好的发展。
  赵燕歌听了微愣,第一次察觉到他和公孙起两人的区别。
  虽然同样都是好战,赵燕歌更喜欢那种来自身体或者兵器间的厮杀,而公孙起则不同,她更注重大局观。
  想必这就是白虎一族和别的种族的不同。
  一切准备妥当,赵燕歌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可以号令三军的虎符亲手交给公孙起,虽然这玩意早就成为赵墨白手上的小玩具,现在则是发挥它象征意义的时候。
  第190章
  看到公孙起从赵燕歌手中接过虎符,朝堂之上,不少人都恍然,清晰的感到到了,有什么东西变了。
  这次公孙起能够以女子的身份统帅出征,靠的是自身的实力,无论是兵法谋略,还是身手实力,都是通过三公们实打实考验的。
  至于公孙起没有统领军队的经验,也不看看他们的武器,直接就能够对敌人造成平推,唯一能够难倒大秦士兵步伐的也就是地势原因了。
  更别说北方边关还有公孙太尉这个老手,当父亲的肯定会对女儿倾囊相授的,是以,公孙起这个将军的名号还真是象征意义居多。
  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公孙起还没有出发,大秦后方就已经运输了粮草前往边关。
  与此同时,民间也知道了大秦皇后将要赴北方边关的消息。
  无论男女皆感到不敢置信。
  象国小公主惊讶道,“你们大秦居然让女子上战场。”男人们呢?
  王生听了嘴角微微抽搐,道,“殿下是凭借自己的真本事出征的。”
  身为大秦的官员,王生自然是知道内情的,他更知道,被公孙起打败的那些人有多厉害,听说事后他们全都心服口服,并支持殿下上战场杀敌。
  武将们败于公孙起的手下,那些文人们则出题考验公孙起的智慧,毕竟空有实力,只是莽夫一个,将军是当不得的。
  结果后来也看见了,公孙起成功的通过考验拿到了虎符。
  “女将军,听上去好厉害啊。”民间女子们感到惊心而又崇拜。
  也有一些感触较深的女子,比如易如玉,在听到大秦殿下得到女将军的称谓以后,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眼中泪水滚烫着落下。
  易如玉捂着自己的嘴,在室内哭的泣不成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可泪水就是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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