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734. 小鱼

  江辽也笑起来,点点头,“我每次看这幅画,也会找到安定和希望,可是不久就又心浮气躁的,需要时时的看才能找回当时的心境,我倒是不如你。”
  钟临霆在一旁像听天书,怕江辽搞事情,咳了一声道:“那谢谢老师了,知道您忙,我们就先告辞了。”
  楚希静却有点失望,她看了看表,问道:“现在正是晚饭时候,老师要是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楼下就有家不错的餐厅。”
  “哦……好。”江辽竟然答应了。
  钟临霆瞪他一眼,自己说吃饭的时候他明明不肯。这老家伙看静静的眼神直直的,哼……也不是什么正经艺术家!
  在餐厅用餐时,钟临霆见江辽还是一直盯着楚希静,就故意说:“静静~那画儿到底什么意思啊,乌七八黑的,颜色又蓝又绿的,到底哪里有鱼啊?我就没看见……”
  楚希静轻扯了下他袖子,“那是你没好好看,鱼就在海里面,海水投映它身上,或者说它鳞片的光投在海水上,有鱼的地方是不一样的,不一定要把鱼摆在你面前才叫鱼,根据那些痕迹和色彩变化,也能猜到那是条鱼啊。”
  钟临霆却撇撇嘴,“就是不如摆在面前啊。”
  说着他指了指桌子中央的一瓮鱼汤,“要是这里面也是各种色彩变化啊投映啊,没有鱼,你看我告不告他们欺骗消费者。”
  楚希静皱皱小脸,抱歉的冲江辽一笑,然后用手的影子在餐厅里蓝色的墙面上比划着。
  “全画出来哪有这种表现力啊,你想想……在沉闷的,没有边的海底,连日光照进去都变得很弱很弱,这时候,水里好像有什么变化,你仔细看,仔细看……是一条小鱼。它的鳞片反射着很弱的光,在深蓝色的水里游着,这样、这样的游着,在那样深深的海底,有这么一个小小的生命,你不觉得很可爱吗?就好像没有边际的心里,突然有了个小小的希望。”
  楚希静小手的影子投映在墙上,就像一条小鱼,她让它在壁纸上娇憨的游来游去。钟临霆看的心痒痒的,忍不住把那小手抓在手里,恨不能轻轻咬一口。楚希静打他一下,两个人都笑了。
  不好意思的回过头,却发现江辽正入神看着她。
  “对不起老师,”楚希静紧张的说,“您在这里,我还自己瞎解释。”
  江辽摇摇头,“不是,你说的很好,这幅画,应该属于你。”
  江辽低下头深吸了口气,突然说:“你知道那条小鱼一开始代表什么吗?”
  楚希静摇摇头,不敢乱讲了。
  “是一个孩子。”江辽轻轻地说,他的目光慢慢散开,“当时我画这幅画的时候,知道了我有一个孩子……我不知道怎么描述当时的心情,一开始可能是惶恐吧,然后我睡不着觉,在天就快亮的时候,我起来画了这幅画。就像你说的,它就是一个小小的生命。我们的心无穷无尽,就像欲望或者追求,没有任何边际……就像海一样浩广,深沉,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但是,也很静寂,但那天我的心里,闯进了一条小鱼……它摇头摆尾,在水里畅游。”
  江辽也把手抬起来,做出刚才楚希静那种手形,只是他的眼中含着泪水,“就像你说的,它这样游,这样游……在我心里。那是一个父亲对于孩子最初的感觉。”
  楚希静看着,眼睛突然也感觉酸涨,她没有父亲,也很少体会到血缘上的亲情,但是此刻她好像感觉到了江辽说的那种感受。
  她呆呆的看着江辽,突然觉得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他先被她冠了偶像的身份,可如果不把他看做偶像,把他看做一个年长男人,却有种古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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