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原著里,凡是被亓官锐认为是背叛者的人,下场都相当凄惨。
他现在肯定也被记入黑名单,成为亓官锐誓死不休的歼灭对象了吧……怎么想都很不甘心。
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顾白越想越暴躁,越想越……等等,天都城!
他好像突然被泼了一桶冰水,从脚冷到了头。
天都城,亓官锐发现他不见了,会不会去找天都城的麻烦?
顾白忽然想起原著里天都城的结局……死城。
在原著里,亓官锐化作吞天玄蟒吞吃了喜堂上的所有人,然后屠灭了整座城。
而那一次惨况,被人当做魔人作乱,而引起惨状的人,也的确成为了魔域的最终boss。
想到这里,顾白打了个寒颤,心里有些慌张。
是,他穿越到子车书白身上之后,接下天都城的担子,只是为了合理利用身份让自己过得更好,他以为只要避开主角,就能免除这个惨剧,让他借助这个城市快活一生。
——本来只是利用的,只是为了他性命而存在。
可是时间久了,顾白培养出了很多心腹,他得到了整座天都城的爱戴。
人非草木,就算顾白再怎么心狠,再怎么习惯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他也依旧对天都城的人,产生了一点感情。
这点感情不足以让他牺牲自己的性命,可却在这个时候让他想起了城民们的尊重,还有那一群为他愿意奉献出一切的忠犬……让他一瞬间如坠冰窟。
不不不,或许还没到最严峻的时候。
如果他自己回去……
他可能会延续原著的结局,被亓官锐吞吃。但也有可能亓官锐或许会看在他主动回归的份上,愿意收下他的投靠,也接受整个天都城的投靠——如果他愿意被蛇蛊控制的话。
顾白早已查探过,他的体内没有丝毫异状,这也许是亓官锐觉得时机还没到,也许亓官锐跟看重他本身的利用价值,也许……也许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他还是有机会可以不死的,但绝不能等着亓官锐抓到他。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真的会被认为是背叛,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想明白之后,顾白开始懊恼自己的冲动。
他明明不应该逃掉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得那么鲁莽了呢?
亓官锐在他面前暴露蛇蛊,这本来就是一种考验,他要是通过了这个考验,或者就可以跟陈元昊仇凃一样成为亓官锐的小弟,那也不用去死啊!
结果被他搞成了这个样子。
也不知道弥补还来不来得及……
顾白叹了口气。
都怪他多年对变态主角的忌惮之心太重,结果条件反射搞砸了。
就算亓官锐是演戏又怎么样呢……顾白压下心里的一点酸涩,冷哼了一声。
大不了,以后也跟着演就是了,装亲密谁不会啊!
总之,现在还是赶紧回去最重要了。
还有借口,一定要找个好的!
顾白想清楚了,立刻元气满满,站起身来。
回去回去回去,这简直一刻也不能停留了嘛!
就在这时候,一条修长的影子从山洞外移了进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极温柔的嗓音:“哥哥,你怎么逃到这里来了呢?真是让我找得好辛苦……”
顾白的脸青了。
有什么比刚想清楚就被抓了个现行更坑爹的事啊摔!
他张开口,就要解释。
尼玛虽然晚了点解释总比不解释强啊!赶紧开口赶紧说酷爱点!
但下一刻他感觉到一阵眩晕,随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最后的念头是:卧槽好卑鄙!进门就放毒气!
亓官锐不记得过了多久,他只知道他久等不回子车书白,胸中升腾的狂躁越来越难以压制。
后来……后来好像是出现了什么小虫子,他懒得去看,就化作了本体,让本能操纵了身体。
似乎吞吃了很多人……体内的力量,在不断地攀升。
他循着一种极淡的气味爬行,路上却不知为什么出现了一些拦路的蠢货,也一样被全部吞下。
这样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拦路的越来越多,渐渐又越来越少,他的力量一直上涨,直至武王中级,才慢了下来。
这个时候,那萦绕于鼻端的气息也越来越清晰。
当那庞大的巨蟒来到荒芜的山脉间,却忽然化作了一个极俊美的青年。
终于……找到了。
扭曲的蛇影飞速地攀爬,一瞬间,已经到了那孤零零的山洞。
俊美青年抽了抽鼻子,露出个笑容,走了进去。
那个他思念已久的身影,就如同以往一般,冷傲地站在洞中。
他看起来永远那么高贵,那么高不可攀。
这么长时间属于亓官锐的煎熬与寻找,在那个人冰冷的眼神里,仿佛只是一抹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那样高高在上,看着亓官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团污泥。
——如果顾白知道亓官锐的内心活动,必然觉得自己冤枉透了好么。
污泥泥煤!尘埃泥煤!
话说劳资就看你一眼那么多情感情绪还自带的比喻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啊喂!
脑补过度是病得治啊亲!
但顾白昏迷了,所以没能咆哮。
然后,他就被人密密实实地搂在怀里带走。
顾白醒来的时候,感觉和平常每一次睡得深沉后一样精神焕发。
他当即就想道:玛蛋!果然睡不醒都是中了毒啊变态主角你害我好苦!
紧接着,顾白睁开眼,就想要动一动,动……动不了这是肿么回事!
手腕脚踝都传来束缚感,动作大一点,还能听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这让他一瞬间,心里就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顾白转头去看,恨不得自挖双眼。
被!绑!住!了!
为什么会被绑住!
而且还是被绑在床上……这真的不是走错片场了吗?
是的,顾白现在外袍被脱去,只穿着里衣仰面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而大床的四角有四根床柱,看起来像是用什么特殊金属浇铸而成,那种坚硬冷酷的样子,仿佛无法摧毁一样。
同时,他的四肢也被同样材料的金属锁链禁锢,长长的链条没入那四根金属柱里,就像是个微型的牢笼。
顾白深呼吸,然后长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