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天意
不知山君是如何去给屋外之解释的,总之西君和商君进来看到他时,毫不掩饰对山君的钦佩。
商君为山君打败孔雀之子这一心腹大患,将其击败溃走表示极为感激,恨不得开一个筵席广而告之。
而西君感激之余,更表示要趁这个机会赶紧回家,免得再遇到那煞星,就不这陪大家玩了。
山君才点下头表示知晓,他就直接离开,那速度,快的一点不像熊,倒像鸟。
“如此,亦不便久留,明日一早,就与夷召归国。”山君平静道。
“姬兄难得来北都一会,不若多留数日。”殷流云脸露不舍,试图挽留。
“四方诸君,非王命不得离故土,耽搁已久,早日归去,亦免节外生枝。”山君完全无视了对方期待的神色,断然后拒绝。
姬夷召觉得这种说辞也太没诚意了,北西东三个偷偷摸摸也就罢了,父亲当年直接打入中都揍残了夏帝世都不敢多说一句好不好?
果然,商君黯然离开,连践行的要求都没有提出,当然,他也知道提出对方也照样同意。
看着那几近散发着幽幽怨气的背影,姬夷召有点不忍心:“是不是太过分了?”
山君冷淡地看他一眼:“真想要后爹?”
姬夷召捂住自己的嘴。
山君想了一想,才道:“自长成,倾慕之便如山似海,若一一拒绝,不知何年何月。之形容与相似,日后婚嫁大事,也要仔细掂量。”
“才十五就要考虑终身大事了……”姬夷召觉得太早了,不过仰慕者这个问题还是可以未雨绸缪的,“父亲,是怎么拒绝身边的追求者的?”
“……拒绝,”山君沉默一下,才冷哼道,“孔雀后,还有能于身边出现者,也就商君一。”
就是说不用山君出手那些苍蝇都已经被解决了?
姬夷召真想给孔雀点赞。
“另,若需要法决精要,问便是,休要再去行无礼之事。”山君以指代笔,随着案上刻下一篇金部法决,“虽是基础,但若欲创法决,无需深奥,有微弱溶金之能就可,控金之术,是西岭至宝,同样,东夷祝融之术,也只能用其皮毛。”
“父亲早说啊。”姬夷召松了一口气,早知道就不去非礼别了。
“本欲给一个教训,哪知如此大胆。天地合是那种地方,若要为,便不可助妖!”山君坚持原则问题。
“知道了,下次不会了,看到孔雀再去那些地方就帮把他赶走。”他保证。
山君这才作罢,满意的摸摸儿子的头——
次日,山君带着一晚没睡还精神不错的儿子离开,他来的匆忙只有一,去的时候也只打算带儿子一个,随行什么的一个不要,这样就算是姬夷召也觉得不对了。
总觉得父亲躲避什么。
不过以他的能力,有必要躲什么吗?
介于这个问题太好奇,山君座下的巨雕上,他直接问出来。
“天意。”山君如此回答。
“天意?”姬夷召皱眉,“父亲,其实很奇怪,三皇五帝,明明是,何以为天?”
“天为神道,神道之念,唯南荒天柱与东方大泽最为淡薄”山君想了想,还是仔细地给儿子讲解,“盘古开天,女娲造,直至三皇治世,最早祭祀女娲上神,后每一部族又有各种妖灵祭祀,以保平安,那时岁月,历四万二千余载,后巫妖争天,两相消弭,残存不多,终于族奋起,灭巫逐妖,再不祭祀妖鬼,而祭三皇五帝,与其正神。”
“还是不太明白,开始为了保平安,向妖怪祭祀,就算后来皇驱逐了妖怪,他们就死了啊,祭祀又有何用?”
“傻孩儿,三皇五帝何等功德,便是皆化黄土,他们也是天地同寿。”山君说到此处,顿了顿,才道,“此事也是之心忧,当年祖凤一族皆被高阳帝颛顼斩杀,逃出不过孔雀大鹏这等凡鸟,龙族更是嫡脉皆无,逼得祖龙化身龙门,求鲤蛟这等混血成就金身,使得龙脉不断。至于麒麟……呵。一族尽被镇于中都,成为十方混元根基,血肉成泥,魂不得脱。”
姬夷召听的心惊胆战:“可是,这和有什么关系。”
“儿,”山君沉默地看他一眼,“说与听,是要知其轻重,操火控金之术,若再使之,便去索了孔雀之命。”
“放心,知晓了。”姬夷召当然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不过,“父亲,真舍得杀了孔雀吗?”
“其有命,不过是未到死期。”姬惠微微摇头,便不再多言。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说清楚啊。”姬夷召靠紧了父亲,说话怎么可以只说一半,那还不如不说。
“孔雀若是撒娇耍赖,却知看心情。”山君转头,瞥他一眼。
“现心情不好么?”姬夷召一愣。
“不错。”山君平静地说。
姬夷召乖乖坐到一边,突然觉得父亲和孔雀完全是两个极端。
接下来的时间,大雕掠过天空,一路向南,不过一个时辰,就已经越过千山万水。
姬夷召看着云下大好河山,觉得这种感觉真心不错。只是上次他还觉得天空风大低温,这次却觉得天上的风吹起来舒适宜,正是飞行的大好天气……
不是真的要变成鸟吧,姬夷召心中有些纠结,却见山君突然拿出一只白色木牌,大小不足一寸,阳光之下,浮出数枚蝇头小字。见字之后,姬惠让大雕停空中。
“这是什么?”
“灵犀木,商部异宝,两树自芽而出,纠缠一体,发两枝,一枝受损,另一枝亦同伤。”姬惠收起木牌,看他一眼,才道,“商君让等稍候,东君欲与同行。”
“看来是被吓到了。”姬夷召十分无语,“怕狼却赶着进狼窝,这家伙的眼神是有多不好?”
山君不答,只是凝视着他。
“上次是意外,保证不会再非礼他。”姬夷召举手保证,“不过好像很意那个东边的小子,为什么?”
“东夷诸部,大泽龙蛇行恶,巫蛊纵横,为王者,皆不得好死,是以东君一任,便是死途。”山君算了一下,才道,“南荒历代王者尽数,不过二十余任,东夷之主仅是位三十余年,就已换去七任。”
“也就是说,东君当个四五年,就得死?”姬夷召愕然,“他是当王,又不是当炮灰。”
“炮灰?”山君虽不解,但并不纠缠,“灵川大河东去,入诸夷,却为(li)山所阻,化为九曲支流,形成千里大泽,龙蛇虫鼠,诸毒横行,又有巫遗脉,祝融火部本是火属,大泽之中为保族,向来身先士卒,是以难有善终。”
“那家伙,也就二十岁吧。”姬夷召决定不记恨他伤孔雀的事情了。
“两月后,十九生辰,便是他的继位大典。到时需代见礼,送上礼品祝词。”
“为什么不用息壤?大禹治水,只治中州吗?”姬夷召略有不满,“南荒东夷皆如此难过,中州万里纵横,皆是沃土,为何们子民要受水患所苦,就他们无事。”
“息壤非是凡土,多出一粒,就可使山成天堑,除去大禹神通修改,少有能估算准量,一不小心,非是利,反为害。大禹治水十三年,三过家门而不入,贯通九河成灵川,穷尽心血,晚年虽成神,但天地渐远,灵气淡薄,已经无力为继。”山君细细说明,其实此事困扰东南以久,但最关键,还不是这些问题。
“这个没问题,计算方量这个交给。”姬夷召还以为是什么大问题。
“那就如此,东君已至,噤声。”山君随意挥手,姬夷召看不到的角度,一股气劲透指而出,直穿云霄而下,轰入一座山头泥土。
“哎哟!”一声痛叫,从乱石中钻出一只油光水滑的白毛大老鼠,无奈地看着天空云中隐有一角的巨雕。
“喂,死鸟,这一跟来,男可能知道们想做什么。”白老鼠身体极长极瘦,动作却极是敏捷,“不然觉得他为什么要向中州飞。”
他身后的布袋里钻出一只无精打采的麻雀,看了一眼一天空,撇撇嘴角:“还用问吗,当然是他想了。”
“上次八卦乾关们差点同归于尽,这次觉得儿子不会再傻傻的当的挡箭牌了。”老鼠无奈地看他一眼,继续打洞去了。
“当然知道,能过一关是一关吧……”孔雀懒懒道,“如果他知道想儿子帮干这事,那就是真的死期到了。”
☆、神人
老鼠随意道:“其实吧,我觉得他不可能杀你,当然乾关都那样了,他都没下去手。更何况你们儿子都有了。”
“夷召啊,当年我可真是不想他出生的,凤凰残留下交合之气……你不知道当时阿惠被气的吐血,”孔雀摇头,“我真的不想骗他的。”
“嗯,为了我族,大王真的是卖身又卖心。”白老鼠抖抖胡须,一副我懂的表情。
“所以我在阿惠面前,心虚的不得了,”孔雀仰望天空,“不过这次若想破五行火眼,阿惠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你说我和阿惠要是同归于尽,夷召不是成了孤儿了么?”
“你就是想用这个理由让儿子帮你,去吧,不用在这拼命说服自己。”白老鼠埋头打洞,“不过我说好,你和山君打起来,我是不会帮忙的。”
“为什么?”孔雀大怒,“你也是天下少有的大妖,就算在十方混元之界里也能用出天阙之力,就让我为我族流血流泪,你就享受?”
“帮你,杀了山君你不为你妻报仇?”白老鼠轻蔑地转头看他一眼。
“当然不行,杀妻之仇不共戴天!”孔雀说的斩钉截铁。
“帮山君,杀了你他不灭我为你报仇?”白老鼠冷哼。
“怎么可能,以前我受了一点伤,他就心疼的向我表白了。”孔雀回忆旧事,骄傲的尾巴都翘起来了。
“那我还掺和什么?你们打完了我帮你收尸就是。”白老鼠直言不讳地道。
“你个死耗子,我不和你扯,快点滚回去把到火眼的洞打好,我先和阿惠商量点事情。”孔雀大怒,在老鼠头上连啄带抓。
“嘁!”老鼠白了他一眼,只是鼠眼一片全黑,孔雀也看不出来。
见老鼠入洞,孔雀思索了一下,放声高歌。
“山有木兮~
其叶灼黄~
秋日归兮
不见其家
茅葛韧兮~
衔其于室~
缺一人兮~
我守空巢——”
末了,他似乎觉得声音不够大,不够悲惨,于是更加大声,“缺一人兮~我守空巢——我守~空~~
巢——”
鸟背上的姬夷召听的大囧,再看山君,不知何时已经拿出涅阿枪,执枪之手,已经是青筋暴起。
“那个,父亲,东君就要到了,要不忍一下?”姬夷召不忍心父母相杀,于是劝慰道。
“孔雀素来得寸进尺,若无回应,一刻之后,他能飞于我眼前吟唱,你于此与东君会和,坐雕自会带你到达。”山君神色冰冷,话一说完,也不由姬夷召应声,就跃下鸟背,直落云下。
数秒后,声音嘎然而止。
姬夷召不会驾云,只能乖乖等着,只是心中不免焦急。
这两位什么时候可以好好坐下说话,明明都放不下对方,那什么责任的,天下这么大,各退一步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