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我不知道事情会闹得这么严重,原以为你们只是藏了个人,没想到她还有病……”
  “她没有病!有病的是你,长相普通怎么还有一副蛇蝎心肠。”汉子打断她并甩开她的手。
  “张富贵,我知道你们恨我……”
  “闭嘴!你谁啊!看到你就烦!”汉子被叫了名字又炸毛了,拉着一脸看好戏的杨俊博走了。
  覃玉娇情绪低落的回到室友身边,他们被处罚后,她就再没去找过李上源,也许真的是她做过了。
  “我英语系的老乡跟我说,昨晚在川菜馆看到李上源寝室的带了个女的去吃饭,陈默今也去了,那个女的最后坐上陈默今的专车走了。”室友道出八卦。
  覃玉娇记得有一次李上源来找她求和,两人在食堂碰到了陈默今,他当时把她甩一边与陈默今聊另一个人,是那个如画?
  “陈默今学什么专业的?”覃玉娇问室友。
  “好像是临床精神什么的,应该是治疗精神病那方面的吧。”
  精神病,那个如画就是个疯子,陈默今车上的那个女人是那个如画?凭什么?
  **
  景如画每天无所事事,日历上的日期年关将近,她觉得作为女人这个年应该她来办,虽然她还不知道怎么办。
  她看到刚嫁女儿的楼下27层家门上贴着大红的囍字,觉得很喜庆,以前万花楼过年到处张灯结彩更是喜庆,就从茶几放零钱的盒子里拿了些钱去小区外面的超市。五颜六色的布红纸剪刀,她原本准备买浆糊,但是服务员推荐她用一款透明粘粘的东西说比浆糊好用,名字叫胶水。
  卷了很多绣球,剪了很多窗花和囍字,准备工序做完搬着家里的铝梯下楼开始装扮。
  一楼两部电梯石门框上挂上红球和红布,每一层楼家的大门上都被她贴上半个身体大的窗花,特别是装扮自己的家,门口还挂上了纱布,小彩球参差不齐的挂在门上,要开门的话还要掀开帘布。忙完这么大一个工程,景如画停下来喝口茶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小区物业管理请上门来了,她被其他户主投诉了。
  景如画不能理解她这么亲力亲为还能被投诉,不是要过年了吗?贴窗花贴囍是好彩头啊,这没有时代差异吧。
  物业跟她讲不通,只能给户主陈默今打电话,说她这种行为跟那些贴小广告条是一个性质的。
  陈默今赶回来后觉得无语又好笑,只能带着一脸愤慨的景如画去把她贴上去的那些弄下来。
  其实也没多少,有些发现自家门上被贴了马上就扯了下来,两人一层一层的消灭到自己住的楼层,景如画累趴下了。
  “我们的门上可以不弄下来吗?”她剪得很辛苦啊,一整天的精力都放在这上面了。管不了别人瓦上霜,自家门前雪可以管吧。
  陈默今没有再浪费她的劳动成果,看她累成那样,也不指望能吃到学了一点厨艺的她做得饭了,自己进厨房烧水给两人下面条。
  过年都是跟家人一起过,景如画天天能收到汉子的信息,说他在家里很无聊,那么陈默今的家人呢?他要是走了,就是她一个人了。
  “你有什么事要问我?”陈默今戴着手套洗碗,听到身后的她频繁进出厨房,在他身后站一会儿,叹气出去又再进来……
  景如画端着水杯,小声确定:“什么都可以问吗?”
  “嗯。”
  “过年我是回不了万花楼了,你呢,回不回你的家乡?”
  原来是这个事,陈默今把碗擦干放进消毒柜,取下手套:“我的家就在这。”
  “你的家人呢,从未听你提起过。”
  “父亲过世了,母亲跟我断绝母子关系了。”
  不能问了,再往下问就要触及别人的伤心事了,景如画像是找到人生中的知己一样垫脚拍了拍他的肩膀。
  都是可怜的孩子,她是父亲去世继母不要她了,他是父亲去世亲生娘亲不要他了。
  “一直想问你,当时为什么要收留我,我与你们大不同,你不觉得我有病?”
  “你没病。”陈默今牵着她走出厨房,说得掷地有声。
  “你相信我是穿越过来的吗?”她偏着嘴唇问。
  “我相信。”
  景如画暂时不会说话了,他不是医生吗?他不是应该相信科学吗?
  虽然她现在生活在这个时代,她都还没能接受穿越这个事实,他就相信了?难道说高学识的人都有预见性吗?
  “骗吾乎?”
  “没有。”
  好吧,景如画真正不会说话了,她退后两步打量他。
  久病成良医,久医成良病乎?
  “明天家里会来客人,早上跟我一起去买菜,他话会比较多。”陈默今说完回了卧室。
  景如画放下水杯回了她房间,累了一天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一夜没怎么睡实,做梦梦到她和陈默今一起被抓进康复精神病院了,两人逃跑被一次次抓回去,陈默今安定吃多了变成傻子了,她针打多了也变傻了。
  吓得一身冷汗醒来,开门跑出去闯进陈默今房间,找进洗手间他正对着镜子刮胡子。
  她不管不顾的扑上去抱着他的腰,手再往上一冲碰着他的手臂,悲剧发生了。
  我去!陈默今疼得嘶一声,下巴被刮胡刀划开一道口子,往外欢快的冒着血。
  “我不要回去那个鬼地方,你也不要去,我们都不去!”景如画激动的抱着他的腰摇,手不停的撞着他拿刮胡刀的那只手。
  “哎哎哎!”陈默今下巴被刀锋擦了几下,干脆扔掉刮胡刀把她从自己身上抱开。
  景如画这才看到他一下巴的血,滴滴往他的衣服和地上在滴。
  “怎么了啊你怎么了?”她急得跺脚,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流血了呢?
  陈默今拦腰把她抱出房间,跟她说换衣服等他出来一起去买菜,这次没忘记反锁,再处理伤口换衣服。干干净净的从卧室出来,她也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等他了,只是脸上有浓重的担心焦虑表情。
  陈默今下巴有几道口子,不至于会破相,但是看着也很醒目。他说没事,她脸上的表情从焦虑变成了自责。两人在超市买菜时,只要他眼睛扫到哪里,她就会主动把他扫到的东西放进推车里,狗腿到不行。既然这样能打消她的自责,他就没有阻止,以至于结账时有几大袋东西。
  推着推车往地下车库走,他走到她身后给她定心丸。
  “既然我把你从那里带出来了,不会再送你回去的。”
  “你要说到做到!”她眼眶泛红的看着他。
  陈默今手摸着她的长发,再揽着她的肩,另一手推着推车,温柔的笑着说:“放心吧,谁还舍得。”
  **
  车开回小区,后备箱里这么多东西一人提不上去,陈默今估摸着同学已经到了,就给他打电话,同学果然已经到了。
  电梯到负一楼,一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先对陈默今一笑,眼神再扫到景如画时,眼珠子都快看出来了。
  真是本性难移,陈默今无语,介绍道:“这是我同学,覃玉强。”
  “美女你好,叫我tony就好。”覃玉强对她伸出手。
  痛你?景如画只会回之以笑,“我是景如画。”她不懂握手的礼节,回头看着陈默今,就没有回握。
  高傲啊!覃玉强把伸出的那只没被理的手往上一抬,连贯动作摸着自己的头发,假装没有握手这回事。
  陈默今憋着笑,把车钥匙递给如画让她锁车,他和覃玉强去提东西。
  痛你,景如画关上后备箱的门,嘴里学念这个名字。她也要叫陈默今给她取个这种名字,叫什么好呢?
  第14章 一堆语录
  房产过户手续办完后,原房子主人覃玉强却霸占着另一间客房不走了,说很久没回国要跟房子现在的主人陈默今培养同学感情。
  陈默今说他转业了没有读医了,两人已经不是同学了,覃玉强则说培养兄弟感情,陈默今又说他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
  覃玉强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咬着牙说培养朋友感情,这回陈默今没反驳了。
  丫的怎么,连朋友都不是了吗?那不然他会把这么好的房子卖给他?覃玉强头上正准备闪耀好朋友的光环,又被陈默今打碎了。
  “你毕业了不是要回东北老家吗?房子卖谁都是卖,再说我还义务帮你看了两年房子,做生不如做熟。”
  覃玉强懒得跟他讲了,现在没有回东北但是很想念家乡东北的菜,天天下厨给陈默今和景如画做东北菜。家里餐厅到客厅整天弥漫在酸菜味中,有时陈默今和如画之间默契亲近一些,覃玉强都不用吃醋了,直接闻酸菜味就可以了。
  覃玉强还对着景如画热烈推荐着他家乡菜的好处:猪肉炖粉条是美容的,锅包肉是养颜的,羊肉冬瓜汤是提高免疫力的,小野鸡炖蘑菇更是上等的煲汤补品。
  “鸡是从超市买得速冻的,速冻食物吃多了对身体不好。”陈默今打岔,一勺一勺往碗里盛着鸡汤。
  “安安静静的吃你的饭,很难吗?啊?”覃玉强眼睛都要喷火了,拆台也不是这么拆的!
  陈默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他不出声了。
  其实景如画已经自卑到不行了,两个男人做得饭都比她好吃,她是女流又谈何贤惠?洗碗拖地扫地也不让她做,并且发现覃玉强看她的眼神很炙热,这种炙热的意思她很明白。直白如万花楼那些来喝花酒的客人,她是从客人们手上拿了银子,却没有从覃玉强手上拿银子,雇主是陈默今。
  新年的前一天,趁覃玉强出门说办事,景如画把她的疑虑跟陈默今说了。她无依无靠,三餐温饱都是陈默今为她解决,情爱这方面她还没考虑上来。还有,她说希望过完年后,陈默今能为她找份工作。陈默今一直待她似那种摸不着的亲近,她知道他对她没有那种思想,总有一天他要婚娶,那时的她不可能再跟他一起,她不能做他的小妾或是消遣,现在只允许一夫一妻制。
  “你跟我住得不习惯吗?”陈默今问她,“其实覃玉强这人本性不坏,只是对于女人这方面天生没有抵抗力,在你那里碰了几次壁后收敛了很多。”
  朋友妻不可欺,这句话赵辛跟景如画提过,陈默今能这么说,她更是确定他对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终究是影响不好。”景如画憋出一句话,对他影响不好,这个世界的女人嫉妒心和包容心近乎为零。听说李上源的女友就是因为嫉妒她的存在,两人才没成。
  “不要乱想,要是觉得无聊就去房间玩电脑,游戏我已经帮你下好放在桌面了。”陈默今给她买了个粉色笔记本,给她只申请了qq,加的第一个好友是他,不过他听到她给李上源打电话问他们的号码应该都加上了。
  “覃玉强是典型的做事三分钟热度,过几天他就不会用那种态度对你了。要是你还是觉得不喜欢,那我就叫他买票回家。”
  “不用这样,我没有不喜欢。”景如画又反过来替覃玉强说好话,说他厨艺好,性格开朗,是个好人。
  覃玉强提着东西进家门时,就发现景如画对他热情了,还主动问他外面冷不冷。
  寒风那个刮啊,冷啊,但是有美女的嘘寒问暖,要他从南北极走一遭他都愿意啊。
  “一点都不冷。东北冬天一般零下几十度,比这里可冷多了。”
  “东北人到了南方,气温到了零度就会受不了南方的阴冷,你把大衣脱了到外面跑一圈试试。”拆台王子再现江湖,陈默今笑着说。
  景如画捂着嘴笑,说回房间小睡一下。
  覃玉强愤愤的在陈默今旁边的沙发坐下,“我上辈子杀了你爸是不是,你不针对我会死啊?”
  “不会。”陈默今如实以答。
  “既然你跟如画不是情侣关系,我追她又没碍着你什么,你这么护犊子不是你对她也?”覃玉强又攻他心房,见一次面的漂亮女人不动心很正常,天天待在一起还不动心,要么心是石头做得,要么就是个基佬。
  “第一,我性向很正常;第二,你觉得你一时的新鲜感能保她的未来吗?”陈默今用眼睛睥睨他。
  “饭还没开始吃,就知道能不能吃饱?”覃玉强不敢苟同。
  “爱情不是请客吃饭,吃完擦了嘴边的油就什么事都没了……”
  “得了,下句话是不是‘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你这毛`主`席`语录用得炉火纯青让我不得不佩服。”覃玉强打断他,一脸鄙视。
  陈默今笑笑不说了,那就走着瞧吧,景如画不是纸老虎,她却是只母老虎。她双腿夹着他挂在他身上,手捏他屁`股,和倪胜男吵架的战斗屌样一直在他脑海里。别看她现在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似的,惹到她底线她能让你风一吹就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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