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陆裕林心脏隐隐发疼。
蠢东西!
蠢东西!
那么容易相信别人,那么容易对别人好,最容易受伤!
陆裕林握紧了拳头。
他在走廊里坐了很久,直到医生来查房他才安分地躺回病床上。木然地看着天花板老半天,陆裕林拿起电话往国内拨。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那边是陆小华的发小,一开口就骂道:“你还有脸打电话给我?”
陆裕林说:“我哥他出事了,你能不能去找找他,他什么事都喜欢往心里憋着。”他把事情简单地转告陆小华发小。
发小急了:“这事真不是你干的?”
陆裕林说:“我不会再干这样的事。”
发小挂断电话,和老婆说了一声就跑出门,边跑边打陆小华的电话:“你小子出了事也不跟我说一声,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
这时老板已经把整件事扫完尾了,连做这件事的人都揪了出来。
这事居然和陆小华去年搞的课题有点关系——当时陆小华的小组不声不响一举拿了头名。
背后推动的人正好和陆小华同届,这人很想参加那次采风,因为这人是文主编的忠实支持者!
那次采风活动之后对方就注意上陆小华了,后来期末考试又被压了一头,新仇加上旧恨,对方拾掇拾掇了解到的情况,决心要给陆小华点颜色瞧瞧。
陆小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无妄之灾。
校长的意见是低调处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老板没说什么,直接把陆小华打包回家。他一路上都没打扰陆小华,让陆小华安静思考。
陆小华也确实在思考。
想到自己这个“学历”来得名不正言不顺,陆小华觉得有点糟心。明明柯老给他指好了路,他只要好好走下去就成了,现在闹出这样的事,他肯定要避避风头……
这事的起因归根到底,大概是因为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所以一心想往上冒尖,一心想证明自己。
那么急切,那么盲目,根本不去考虑自己的一切是建筑在多脆弱的基础上。
原来,他一直都不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
神展开君找遍了所有人都找不到日更君,憔悴得不成人形。
即使是情敌关系,存稿箱君也觉得有点不忍心。
存稿箱君说:“你再好好想想,日更它应该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神展开君说:“如果爱情是这么折磨人的东西,我为什么还留着它!”他抄起旁边的花瓶狠狠砸向自己脑袋。
当神展开君再睁开眼时,眼底已经冷酷得没有丝毫感情。
存稿箱君震惊地发现,神展开君失忆了!
存稿箱君瞠目结舌:“想失忆就失忆的技能到哪学啊?”
神展开君冷酷地看着他,十分冷酷地吐出一句极其冷酷的话:“我都失忆了你还问我?”
#药不够,不够,不够……#
☆、74 一定要公开处分!
以前陆小华从来都没想过“回击”这个词。
因为曾经做出这种事的是他的弟弟陆裕林。
下绊子的人换成了别人,陆小华并不打算忍耐。
接到发小电话时陆小华已经到家了,他没拒绝发小的好意,叫发小来老板家一趟。
这是陆小华第一次叫别人到家里来,老板有点意外,但更多的是喜悦。当然,这种时期他没把高兴写在脸上,而是站在一边看着陆小华。
而陆小华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
老板发现了陆小华眼底的坚定。
陆小华不是需要别人保驾护航的人,他躲着,他离开,只是因为他心软。能伤害他的人,也不过是仗着他心软。
老板有种预感,陆小华会把想要的东西抓得比谁都牢。
因为陆小华尝过失去的痛苦,所以他不会再让别人轻易夺走他任何东西。
陆小华发小很快到了。
看到老板家时发小还是有点惊讶,但这份惊讶一闪而过,马上被妥帖地收了起来。
陆小华邀发小坐下。
发小见陆小华很平静,也冷静下来:“你有什么想法?”
陆小华说:“你不用担心,嫂子快生了,你好好准备就成了。”
发小破口大骂:“你是我弟,出了这样的事你让我怎么不担心!”
这时管家端着鲜榨玉米汁出来,听到这话后忍不住多看了发小两眼。
陆小华高高兴兴地给发小介绍:“瞧,这就是你儿子的干爷爷。”
发小:“……”
管家:“……”
发小很快反应过来,恭敬地说:“您就是小华的干爸,小华经常说起你。”瞧了眼旁边坐着的老板,发小明智地没把剩下半句话说出口——频率比提起老板还高。
管家对文明有礼的发小也挺有好感,点点头说:“小华干儿子出生以后记得请我们。”
发小和管家你来我往地聊了挺久,才猛然想起这次过来的原因。
发小瞪着陆小华:“我怎么忘了你小子最擅长带偏话题!你给我个准话,你准备怎么解决?”
陆小华说:“谁把那些话传开,就让谁把它吃回去。”
陆小华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发小却听得一激灵。陆小华从来都不是软弱可欺的人,以前他护着陆裕林的那种狠劲,连他这个真正误入歧途过的人想起来都会害怕!
当初他能过五关斩六将抱得美人归,出了他真的洗心革面决定踏踏实实过日子之外,少不了陆小华从中出力!
发小老婆家虽然不是什么大门大户,但因为她父母双亡,所以老人们反倒更疼她一些!他要取得“岳家”的认同并不容易,而且当时他还浑浑噩噩呢,哪能想到那么长远。
是陆小华把他拾掇得体体面面,又和他合计着把障碍都扫清了,他才有了一个美满的家。
发小说:“你有什么能耐这么做?你这人就爱瞎逞强。”说着他的目光往老板身上扫了扫。
陆小华也看向老板,笑眯眯地说:“我有他。”
老板几乎同时开口:“他有我。”
听到陆小华和老板异口同声地说出相同的话,发小总算放心了。
薛家的情况他暗地里去了解过,陆小华能和薛家扯上关系简直是走了大运。不过他是怕老板不关心这种小事,陆小华又咬着牙不开口,跟以前一样打落牙齿和血吞!
陆小华转头送走发小,第一次主动给老板倒了杯酒。
老板说:“你想怎么做?”
陆小华说:“你先让我试着处理一下。”
老板不认同地皱起眉。
陆小华举起杯轻轻地碰了老板手里的杯子一下,一饮而尽。
老板盯着他。
陆小华笑眯眯地说:“仇要自己报才痛快。”
管家和老板齐齐看向陆小华,都觉得这一刻的陆小华有些陌生。
但又觉得理应如此。
能独自熬过那么多风雨的人,当然不应该是风一吹就倒、时刻需要人维护的弱小存在。
陆小华这些年赚钱的本领没多强,但交朋友的本领却日益见涨,他找了个开征信社的朋友帮忙调查暗中搞鬼的人。谈到钱,陆小华的小市民嘴脸又暴-露了,在老板眼皮底下像菜市场买菜一样和朋友你来我往地砍价,最后以五折优惠享受征信社的贵宾级待遇。
陆小华的办法很简单,斯文又讲理地要求对方道歉,心甘情愿地收回放出去的言论。
这人的手法纯熟又直接,看起来以前没少干。而这种家伙的出现往往又和家庭环境有关,能砸得出这么多钱,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陆小华很难不去猜测这家伙家里有没有问题。
这种“你压我一头我就毁掉你”的个性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培养”出来的。
陆小华让朋友帮忙去查就是想碰碰运气。
没想到他的运气比他想象中更好,一查就顺藤摸瓜地摸出了不少事儿。
原来这家伙的父亲是个暴发户,搞房产起家的。以前这暴发户还混过黑,后来洗白上岸,做事还是颇有混黑的风格,简单粗暴。但这人死忠小弟多,出了事儿就推人出去顶缸,至今还没闹出过什么大问题。
暴发户赚钱赚得挺认真的,也没多少时间管儿子,只在儿子要钱要人的时候豪迈地说:“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给你老子我省!”
这暴发户的儿子没跟暴发户挨过苦,事事都顺心惯了,突然出现个陆小华这样的家伙三番两次压在他头上,自然非常不高兴!
陆小华大致了解了暴发户一家的情况,凭他自己一个人要“武斗”似乎不太可行。
要文斗不要武斗!
知己知彼之后,陆小华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陆小华没去上课,穿得整整齐齐,拜托司机送自己出门。
他直接去了暴发户公司。
陆小华以“您儿子的同学”的身份拜访暴发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