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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九月的秋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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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去踩到了。」站在我旁边、有双兔子眼大的双眸,头发刺而乱致有型的刺蝟头就是我男朋友,张伊湛。
  而他现在正在做一件白痴的事情,那就是一脚用力地踹在踩口香糖上用学生皮鞋来回摩蹭。
  「白痴,你以为那是菸啊?脚快抬起来我瞧瞧,帮你擦掉。」结果我默默掏出书包里的厚面纸,弯身帮他擦掉那块青箭。
  「喔,谢谢。」身高有一七O的伊湛这么对我说,这傢伙很高,足足高我十公分。
  他好像也觉得不好意思,用单手撑着颈子边向我说。
  真是,这傢伙也会感到害羞啊?
  等等,这股味道是......?
  「你又抽菸了,嗯?」抬起眼,我不爽地瞪向他那双大眼,今天是九月十五号。
  「没有。」他立刻摸摸鼻子说,那是他说谎时惯性的小动作,我生气地瞇起眼来看他。
  「没有?我看你是戒菸一个礼拜受不了,破功了吧?」我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质问他,我们站在南风高中外,停机车脚踏车的地方。
  伊湛今年十七岁,刚过生日不到一个月,他的生日礼物是机车。
  因为没有驾照,所以他都是偷偷骑。
  「才没有,你别胡说。」他狡辩,那双好看的双眼分明躲着我。
  「屁,我都闻到了,说要请我吃薄荷口香糖也是为了遮掩你的味道吧?伊湛,你太好懂了。」我不开心地说,今天是我们的交往一周年纪念日。
  夕阳馀暉映照在伊湛的脸庞上,他回过头来看我,略为不爽。
  「你真的闻到了?我的菸味?」伊湛问我。
  「当然,确确实实。」我说,轻撩了一下我的长头发。
  这傢伙生做是方的圆的、有什么样的个性我会不知道?
  「妈的。」他啐了一声,轻吐出一句脏话。
  「啥,你说啥?」虽然听习惯了,但我依旧习惯性的发火。
  「老子也才抽半根菸就扔了,这样你也闻得出来,真是疯了。」我们站在某棵树荫下,他的黑色机车旁,就这么争执起来。
  「你以为我跟你交往多久了啊?张伊湛,你就是放一个屁我也会知道。」我不留情面地对他说,这傢伙冷笑了一下。
  「疯女人。」张伊湛。
  「去,你今天自己回家吧。」转过身我就要负气走回家。
  「等等。」他一把拉过我纤细的手臂,轻说着,口气变得柔软。
  「干嘛?你抽菸了不是?放手。」我盯着我被他抓着的那隻手,眼神锐利。
  「今天是九月十五号。」冷硬的,他说,不肯放开我的那隻手。
  「我知道。」我说,叹了口冷气。
  「知道就好,戴上安全帽,今天我们去吃大餐。」霸道的张伊湛从储藏座拿出另一顶安全帽,是有着一对粉色猫耳朵的安全帽。
  「哼。」我说,接过他给的猫型安全帽,不甘情愿地坐上他的机车后座。
  一路上伊湛哼着復古的流行情歌,这傢伙很穷,不知道要带我去吃什么大餐。
  「今天要吃什么?」坐在后座我问,双手环抱住他的腰。
  他的肩膀很宽阔,五官清秀,一年级的时候就有许多同级生讨论他。
  我们会在一起是因为一场联谊,因为我的朋友牵线的关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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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呢?想吃什么?老婆。」伊湛忽然嗲声嗲气地说,好噁。
  「随便啦,你抽菸的事情我改天再跟你算帐。」习惯他叫我老婆,我掐指算了算,今天正好是他戒菸第七天,也是破功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我不禁无言以对,对于我的兔子眼男友。
  「好啦好啦,老婆,那我们去吃义大利麵。」说什么都要转移话题,伊湛开始发功哄起我来。
  「随便。」又丢了一句随便给他,反正气头上吃什么都一样。
  「。」闻言,伊湛没有多说,只是将机车拐了个弯来到通往西餐厅的巷弄。
  那顿饭吃得不是很愉快,因为我恨恨地惦记着伊湛背着我偷偷抽菸的事情。
  「老婆,来,啊-,是你最喜欢的明太子红酱义大利麵呢。」伊湛笑瞇瞇地餵我,捲起一叉子的义大利麵。
  「去,别想呼咙我,你偷抽菸,而且才第七天。」阴沉着一张脸,我才不会被眼前的美食所诱惑。
  再说,这也只是区区两三百块的义大利麵套餐。
  「七天了,够长了。」某个天然呆的笨蛋这么回我,还笑瞇瞇地,真是叫人看了就有气。
  「你吃你的吧,我点一样的交换吃一点意思也没有。」我说,低头面对一模一样的明太子义大利麵。
  去,原本好好的庆祝一周年纪念日的心情都被搞砸了。
  「今天我请你吧羽柔,就当作是庆祝我们交往周年的纪念。」家境普通的伊湛说,我的名字是邱羽柔,心如羽毛柔软的羽柔,是妈妈给我起的名字。
  「你不是本来就应该请我的吗?老菸枪。」我低声抱怨,只见伊湛脸色一变。
  「说什么?」他凶狠地轻问。
  「没有。」我弱弱的说,这傢伙其实脾性很差。
  好不容易吃完我最爱的义大利麵,气也差不多消了,我们重新回到停在店外的机车上。
  我戴粉红小猫安全帽,伊湛戴黑色熊猫安全帽,我们风尘僕僕地骑在回家的路上。
  眼看夕阳即将熄灭,我扬起微笑心情颇好地开口。
  「你觉得我身上最美的地方是哪里?伊湛。」没来由地,我忽然问起伊湛奇怪的问题。
  沉默,在我前方的伊湛没有开口。
  一直到某个红绿灯路口我才拍拍他的肩膀,「说话啊。」我说。
  「眼睛吧?」他说,用着不是很确定的语气。
  「为什么?」我追问。
  这下他又沉默了,我开始逐渐怀疑起他沉默的原因。
  噗嚕嚕噗嚕嚕嚕......机车引擎声停在红灯前无情地持续发动着。
  「给我说话!」我对伊湛发怒,捶打起他的肩膀后背。
  「唉唷你身上哪里都很美!哪有甚么鬼原因啊?」他说,边转过身来用手拨开我的拳头。
  「你就不会说我的眼睛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美吗?张伊湛你真的很蠢!」我大叫着,引来用车者一阵注意。
  「......」又换来伊湛的一阵沉默。
  「你信不信再这样我休了你!」我尖叫,就是要个答案。
  「没有的事情我说不出口。」最后,伊湛终于松口。
  「呀!」我发狂似地狂捶他的背部,「张伊湛你给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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