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关门声巨响,几乎地动山摇,房内的东西或轻或重遭到波动,落地窗前的高大人影却丝毫没受影响,俨如一座雕像,昂然傲立着。许久,他回过神来,鹰眸不知所思地左右环视,走去拿起手机,拨通一组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未能接通,请稍后再试。”
  于是,他改为拨到办公室,低沉的嗓音刻意装出来的漫不经心,吩咐道,“李秘书,帮我转接一下凌语芊。”
  电话里,先是传来李秘书愕然的停顿,很快,她恭敬地道,“好的,总经理您稍等。”
  结果,只是毫不间断的音乐电话,他根本接不到想听的那个嗓音。
  他挂断电话,脸色变得更沉,表情更高深莫测,少顷,穿好衣服,漠然离去,留下房内那些浪漫的布置空寂而安静……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53 炙热的吻,灵魂交缠(3)
  傍晚,夕阳西下。
  凌语芊背靠墙壁,静静坐在窗台上,双腿伸直并拢,两只脚上依然包着洁白的纱布。
  她头略微往外侧,眼神迷离而惘然,出神地看着窗外。
  隔着一层玻璃看日落,看金光笼罩下的万物,突然多了一份飘渺空灵的感觉,显得更唯美,更迷人,一切仿佛都是梦,让人直想深深扎在这安宁恬静的梦里,永远不出来,也就永远不会痛。
  振峯中午离开后,再没出现过,但都有打电话给她,中午还安排了住房部的女同事送餐过来,公关部与住房部平日工作本就密切,正好,凌语芊与这个送饭的女同事认识。
  女同事的神态,关心中带着疑惑,凌语芊则只客套地应了两句,没多加表露自己的情感,自然也就满足不了女同事的好奇心。
  午饭的时候,她胃口出奇的好,不但吃光整个便当,连饭后甜点和饭后水果也一扫而尽,结果,她接到了女同事诧异的目光。
  她清楚女同事在震惊什么,凭她这纤弱的身子,加上有伤在身,一般来说对餐食都是应付几口,哪有人像她这样,像个饿鬼投胎。
  对女同事的诧异,她回以淡淡一笑,还有道谢,顺便委托女同事帮她移到这个大约两平方米大的飘窗上,然后女同事去忙了,她则一直呆到现在。
  脚的伤口还在痛,她心情却已平静了许多,回想上午的情况,忽觉自己好傻,好可怜、可悲。自己当时就那样理智全无地疯狂奔跑,万一摔得再严重些,来个半身不遂,自己如何向父母交代,如何向妹妹交代,如何跟自己交代!
  特别专属的总统套房,更奢华高贵、温馨甜蜜,主卧室里摆满鲜花和香槟,非常浪漫梦幻,还有那对亲密缠绵的人影……每一样,都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令人心碎,然而又怎样!他已不再是天佑,他是贺煜,一个只当她是个陌路人的男人!
  所以,她难过伤心绝望崩溃甚至满身是伤又如何?!他不会知晓,他依然在那间精心布置的房间里,与他“喜欢”的人欲海沉沦,极尽缠绵!而她自己,那样自我伤害,根本不值得!不应该!没必要!
  幸亏命不该绝,她只受点皮肉之苦,不过,要麻烦了池振峯,那个温柔体贴得让人想哭的男人。
  当时,她叫他订一间普通的单人房,结果他把她带到这儿,房间虽不及总统套房,但价位应该不差,好像是属于第三级别的。
  住在这么好的房间,令她不禁想到高级病房,那种,只有有钱人住院才能享受。
  医生说过,她大约一周才能恢复行走。不想母亲担心难过甚至困惑而追问,她打了一通电话回家,跟母亲撒谎说要临时出差,大约一周后才回来。
  当然,这笔住宿费用,她会自己付,即便有可能得花上一个月的薪水。
  她不想欠振峯的,到时正式离职后,她不想再和振峯有所交集,尽管他很好,很令她不舍,因为,想到彻底忘记过去,任何与贺煜有关的人她都不能再联系。
  这大概就是有缘无份,人的一生当中,总会错失很多,包括一些人和物,振峯于她,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想罢,她沉静的心不由涌上浅浅的惆怅,一声微叹,自干涸的唇间逸了出来。
  恰好,敲门声忽然响起,紧接着,有人开门进来,是中午送餐的那个女同事,她知道凌语芊行动不方便,便直接带了门匙卡进出。
  “yolanda,晚餐送来了,你是回床上吃呢?或就在窗台这?”女同事推着餐桌,一直走到凌语芊的面前,笑容可掬,亲切友善。
  “就这里吃吧。”凌语芊轻声应答,小心翼翼地坐直身子。
  同事把餐食一一呈在她面前,不过,这次她吃得很少,只喝了一碗汤和甜点,饭菜都没有动。女同事也不强求,待她停下之后,收拾好东西,临走前不忘问她要不要回床上。
  凌语芊拒绝了,又是一句由衷的感谢,再一次目送同事离开,继而她重新倚坐,看向窗外。
  太阳已然落山,夜幕降临,外面纷纷亮起了灯火,霓虹闪烁,璀璨绚丽,与傍晚的景观别有不同。
  她半眯着眼,静静地看着,身体也越来越斜,不久,疲倦的眼皮缓缓阖上,平稳而细微的鼾声自鼻子下方传出。
  一会,房门又被打开,这次走进来的,是一个高大修长的人影,一脸冷漠和沉着,先是瞧向床上,而后,走到飘窗来,炙热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蜷缩在上面沉睡的人儿。
  她灵眸微闭,散开的长发像是一个保护层,包围着她苍白的小脸,整个人看起来那么的娇小,那么的脆弱,让他心里禁不止地感到颤抖,还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探到她的鼻子下方微弱的气息,慌乱的心这才逐渐放下,然后目光左移,看到了她裹着纱布的脚,刚舒缓开的心顷刻又绷紧。
  整个下午他都分心惦记着她,打她手机无数次,还吩咐李秘书通知公关部一旦见到她立刻叫她来找自己,奈何结果都是毫无音信,直到刚才,他无意中听到振峯与 别人的通话中提及她,一问之下,才知她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不顾振峯古怪困惑的眼神,把工作都交给振峯去办,自己则刻不容缓地赶到这儿来。
  剑眉还是皱得紧紧的,他高大的身躯在窗前蹲下,结实修长的手指轻轻撩开她如云的发丝,俊脸也跟着柔缓下来。
  兴许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无论平时再冷漠无情,心房一旦被某个女子攻破,便再也无法对她漠然,怜惜之情会不经意涌漾。
  当然,这一切变化他是没有觉察的。
  当他微颤的指尖抚上她冰冷苍白的小脸时,正好把她给弄醒了。
  随着她两扇长长的睫毛缓缓睁开,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迷离无助的水眸,楚楚可怜,即时激起他的疼爱和保护,刚毅冷峻的面庞霎时变得更柔。
  “天佑!”她突然低吟出声,嗓音非常细微,绝美的容颜绽出一抹甜蜜的笑。
  这样的笑,他从未见过,很美很无邪,动人心魄,接着他看到她直起腰,朝他主动靠了过来,扑进他的怀中,强健的腰腹被她柔软无骨的小手圈住。
  他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即侧坐到窗台上去,整个飘窗立时被占满。他反过来,广阔有力的臂弯深深抱住她,感受软玉温香在怀,然后,抬起她的脸,凑嘴过去,毅然吻上她娇嫩的樱唇。
  突如起来的温热,令凌语芊心头一悸,小嘴微张,正好让他舌头窜了进来,快而准地卷住她的小粉舌。
  舔弄,吸吮,交缠,他熟捻地发挥自如。灵活的龙舌勾住她羞涩的丁香小舌,不断汲取着她檀口中的甜美津液,不放过口中的每一寸芳土。
  凌语芊则被这久违的熟悉感动连连,混沌的脑子更是一片空白,情不自禁地回应,小手用力掐住他的腰腹。
  他没丝毫的不适或疼痛,反而因她的反应情绪越发高涨激昂,吻得更加狂肆、更加恣意,不规矩的大手还自然而然地袭上她的胸前,先是隔着衣服抚摸,而后索性探手进内,直接覆上去。
  早知她拥有一对傲人的雪峰,不过上次由于喝醉了,所有的感觉都模模糊糊、隐隐约约,如今总算能真切体会到,那感觉,果真销魂,超乎想象的棒,贺煜马上感应到,一股炽热的暖流自身体深处窜起,迅猛地贯穿他的全身。
  前所未有的高亢和兴奋,让他俨如一个黄毛小子,他没去遐顾甚至懊恼这古怪的反应,整个心思集中在如何掠夺和侵袭,如何令他也令她更销魂蚀骨。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54 炙热的吻,灵魂交缠(4)
  他开始停止狂热的吻,改为细啄她的脸庞,带着淡淡烟草味的舌尖一一掠过她精致绝美的五官,沿着细滑的脖子,在美丽的颈间留下轻浅的红印,薄唇渐 渐往下,来到她的胸前,湿热的舌头陶醉地舔吻,间或用牙齿轻咬,煽情拉扯,或轻缓,或恣意,大手也毫不停歇,撩拨另一边,配合着嘴的动作,极具诱惑,极具 狂肆。
  阵阵的快感,顿时从胸前传向全身,凌语芊禁不住地颤抖,欲推开他,无奈已被欲望支配的他把她紧紧压住,结果,她娇吟出声,还不自觉地扭动身子,刚好将自己的绵软更加暧昧地送进了他的嘴里。
  不经意的举动,却挑逗性十足,大大加强了他的欲望,动作不由变得更狂野、更猛烈,他急促地,疯狂且陶醉地品尝着她的美好,以致一时忘了她还有伤在身上, 于是乎,当他迫不及待地想用自己与生俱来的男性阳刚去刺激和侵犯她最柔软美丽的地方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他才闻到一声令人心疼的惨叫,下一秒,那双 柔若无骨却超乎大力的小手赫然推开了他。
  他先是站稳脚,来不及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也来不及失落惆怅于怀间的软玉温香突然离开,连忙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脚,急声问,“你怎样,还好吧,要不要叫医生?”
  凌语芊柔情满布的迷离水眸已经转成哀怨忿恨,暗暗在心里自个责备,他根本就不是“天佑”!他是“贺煜”!自己并非在作梦!
  瞧着她突然转变的小脸,贺煜黑眸即时涌上了懊恼,她刚刚才像个妩媚妖冶的小尤物,那玲珑浮凸的身子,情潮绯绯的娇颜,美妙动听的吟叫,无不勾魂夺魄,令人血脉贲张和热血沸腾,如今才一下子工夫,又变得怨气重重,仿佛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对了!自己好像真的是……细微无奈的叹息,霎时自贺煜唇间逸出,他挺拔的身躯重新在她旁边坐下,修长的手指先是温柔地撩着她凌乱的发丝,低沉的嗓音沉吟地问了出来,“真的很喜欢我?为什么那么喜欢我?”
  凌语芊脊背倏然一僵,美目瞪得更是俨如两只铜铃,他……他刚才说什么!谁喜欢他呀!自己爱的人是“天佑”,才不是他,才不是“贺煜”!回他一记更加幽怨的瞪视,她转首,不愿再看他。
  贺煜不禁又是一番失笑,看着她那小嘴高高撅起的可爱模样,他真想狠狠吻住她,然后把她压在身下,好好爱一回!想罢,尚未完全退却的欲火就这样冲了上来, 但很快又被他极力压抑着,暂且不再想入非非,正经八百地看着她,看着看着,发觉她身体似乎抖了一下,赶忙道,“冷吗?那快回床上去。”
  话毕,他弯腰,作势要把她抱起。
  凌语芊抗拒,还是没有看他。其实,她不是冷,而是……尿急,晚餐没怎么吃饭,只喝了一汤碗和一杯甜点,然后一直没去过洗手间,所以……糟糕,越来越急了!她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
  而他,再也不顾她的拒绝,直接将她抱起,离开窗台,回到床上。
  凌语芊躺下之后,连忙拉起被子盖住自己,两脚蜷曲在一起,使劲地忍着,可惜老天爷似乎要和她作对,这次,她连续打了好几个寒颤。
  贺煜可急坏了,以为她伤口出了问题,继续焦躁地询问,得不到她的回应,他索性取出手机,准备打给医生。
  “别打!”凌语芊阻止他,见他幽邃漆黑的冷眸露出疑惑和不解,还有丝丝关切,再加上生理方面愈加的迫切,终放弃挣扎,讷讷地道出实况,“我……我想去洗手间。”
  她声若蚊蝇,他根本听不清楚,不由剑眉一蹙,“嗯?”
  凌语芊咬唇,瞪他,樱唇再启时,低缓的声音略微提高些许,恰好让他能听到,“我……我想去小解。”
  贺煜俊颜立时一愣,那表情,出现在他冷硬刚毅的脸庞上,非常不搭调,他冷冽的薄唇还不自觉地扬起,似笑非笑着,稍后,拿开她身上的被子,重新抱起她,进到洗手间,先是把她放在洗手台上,放下马桶的坐板,最后,伸手到她的腰上。
  “你……你要干吗?!”凌语芊紧拉裙子,咬唇瞪着他,本是想叱喝,奈何那软软绵绵的嗓音却就是显得很温柔。
  贺煜的手,立马停止,对哦,自己想干什么?自己竟然……理所当然地想帮她脱下裙子,再打算抱她到坐板上,然后还打算托起她的脚,让她……小解!
  “你……你出去。”凌语芊接着说。
  贺煜回神,眉头一挑,“你确定自己可以?”
  凌语芊抿了抿唇。
  贺煜于是准备再伸手,“还是让我帮你吧。”
  “不要!”凌语芊又是拒绝,身体又一次抖动。
  贺煜瞧着,犹豫数秒,便把她抱下来,放在马桶前,留下一句“好了叫我”,然后,出去了。
  望着枣红色的房门缓缓关上,凌语芊怔着数秒,这才拉下裙子,不过,她刚准备蹲下,便觉脚底蓦然传来一阵剧痛。
  她眉心即时蹙起,嘴里发出兹兹的痛叫,不过,她并没有朝门外求助,而是咬住牙关,毅然地坐在厕板上,为了减轻疼痛,尽量地踮起脚,由两边大脚趾支撑着,待她小解完毕后,小脸已经痛得皱成了一团。
  她继续忍着钻心的剧痛,把裙子拉起来,而后,又坐回厕板上,两只脚完全抬离地面。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低沉的呼唤,“好了没?我可以进来了吗?”
  凌语芊已经痛得说不出话,边低声哀叫,边看着木门,稍会,门被推开,贺煜那显得更加高大伟岸的身躯映入她的眼帘。
  见她还坐在马桶上,他剑眉微皱起,又瞧她是穿着裙子,黑眸闪过一丝愕然,再看到她脚上的纱布被染红了一大片,俊颜陡然沉下,迅速把她抱起,伴随着责备出声,“看,逞强吧!”
  责备的话,不但有气恼,更多的是心疼,而他,是没有觉察到的。心急如焚地挥动着长腿,直奔床前,一放下她,就刻不容缓地拨通池振峯的电话,“立刻把医生叫过来!”
  他把手机随手一放,事不宜迟地解开她脚上的纱布,感觉她在抗拒,不禁再度责备出来,“都成这样了还任性?”
  那口吻,那神态,仿佛在教训一个不听话却又让他无法放下的小孩。
  凌语芊则震愣住了,脑海顿时涌现出曾经的某个情景,有一次,她不小心擦损了手腕,怕疼不肯清洗伤口,天佑于是板起脸,严声训了她一句“都伤成这样了还任性!”
  他此刻的表情,和当年的一模一样,他如此急燥和生气,是否也基于关心和疼爱?看到自己受苦受痛,心中也心如刀割吗?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55 意乱情迷(上)
  幽怨的表情已自凌语芊脸上消失,水眸再现迷离,痴望着他,那棱角分明但线条十分柔和的俊颜,令她日思夜想,深深着迷,此刻是连脚上的痛也暂且忘了,她还无法克制地,突然抬手抚上去。
  这时,换成贺煜愣然,忙碌的大手立马停止,略微抬眸,与坐在床上的她刚好面对面,清楚看到了她的失魂落魄,看到她盈满眷恋的心灵之窗,使得他心头顷刻跃上了一股优越感和兴奋感,薄唇微扬,勾出一抹邪魅的笑,眸色更深。
  四目相对,眼中情潮各有所显,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停止了运动,纷纷转移注意力到他们身上,静静感受那股别样的暧昧与旖旎在两人之间流动与暗涌,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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