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捕快生涯 第111节
但这样的话不能说出口,否则,气氛就暧昧了,大家都尴尬。
景缃之马上要有侧妃了,她必须全身而退。
秦禛站了起来,“王爷慢用,我先回去了。”
景缃之道:“好。蔬菜不错,明日再来一份。”
居然还点菜了,我们有这么熟吗?
“好。”秦禛略一停顿,还是答应了下来。
景缃之目送秦禛出了内室,心道,井水不犯河水,但河水可以犯井水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第93章 断言
腊月二十四,推官霍大人对重案组的差事做了临时调整--重案组暂时放下对重案的侦查,同普通捕快一样进行巡街,以免过年期间的京城在治安上出现重大疏漏。
秦禛白天溜达一整天,运动量达标,晚上就不用做体能训练了。
回到家,她踏踏实实地泡了个热水澡,半小时后才把自己从水里捞出来,擦干头发,穿着浴袍出了净房。
“怎么洗了这么久?”景缃之翘着二郎腿、一手枕在脑后,优哉游哉地卧在贵妃榻上。
秦禛吓一大跳,赶紧看了一下身上,还好,除了小腿都盖得严严实实。
她不大高兴,责问道:“王爷来三昧院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景缃之微微一笑,“本王昨晚上打过招呼了。”
他指的是点菜一事,的确算知会过了。
秦禛吃了个瘪,看看周围,琉璃和何妈妈都不在,只有景缃之一个人。
她问道:“琉璃她们呢?”
景缃之道:“一个说去厨房,一个说去沏茶,一刻钟过去了,本王一口水没有喝到。”
秦禛摇摇头,她理解何妈妈的想法,只是不敢苟同。
孩子不是争宠的工具,更不是养老的依靠。
她绝不会为了生孩子而生孩子,她们就是创造一万个机会也没用。
再说了,她又不是狗,一见主人给好脸色,就摇着尾巴冲上去,又是扑又是舔。
何必如此卑微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未必讲得通,她暂时也不想讲通。
她们没有她的心态,也没有她的技能,作为一个古代女人,只靠嘴硬活着,还是很艰难的,人要识时务。
秦禛走到衣橱前,说道:“王爷稍等,我换好衣裳就去叫她们。”
景缃之看着顶棚,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秦禛换好衣裳,用大帕子包好乌压压的湿发,便去了外间。
何妈妈守在外面,见她出来,脸上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秦禛冷着脸说道:“我知道何妈妈是好意,但那些不是我想要的,不必多说,快去沏茶。”
这还是秦禛第一次给下人脸色看。
何妈妈的一腔热血被浇了个透心凉,不免有些错愕,有些委屈,但她是下人,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再委屈也不能分辨。
她打了一躬,出了门,径直往厨房去了。
厨房里。
王妈妈和琉璃正在就鸡汤怎么熬更清亮更香浓的问题展开交流。
何妈妈进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王妈妈放下铁铲,笑嘻嘻地凑过来问道:“怎么样了?”
何妈妈抹搭她一眼,“还能怎样,挨训了呗。”
王妈妈臊眉耷眼,“都是我出的馊主意,倒是连累何姐姐了。”
琉璃道:“两位妈妈不用担心,娘娘面冷心善,大家的好意她明白,只是不喜欢罢了。娘娘就是这样,她不喜欢的一定会告诉大家,以免怨气堆得越来越多,到时候大家都不开心。”
她原本就不同意那么干,但两位妈妈逼着她配合,她也没办法。
琉璃跟秦禛的时间最长,也最懂秦禛的行事方式。
两个妈妈反思了一下,便也撂开手,不再琢磨此事了。
琉璃把茶送上去时,秦禛和景缃之正在聊火铳的事。
景缃之说,秦禛设计的图纸不错,尽管在工艺上很难达到要求,但并非做不到。
说完此事,二人一时无言,遂各自品起茶来。
琉璃站在角落里,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他们不尴尬,她却莫名其妙地尴尬起来了。
秦禛不是没话找话的人,景缃之更是,氛围虽然古怪了些,但总体来说和谐。
很快,凉拌黄花菜和鸡汤被何妈妈端了上来。
秦禛放下茶杯,说道:“王爷那边请。”
景缃之起了身,“很香,王妈妈的厨艺只怕不比御厨差,本王今后有口福了。”
这句话蕴含的意思可太多了。
秦禛惊诧地看着景缃之,后者不躲不闪,与她的目光相撞,意思已然极为明确。
秦禛懵了一下,这位若是要求她履行夫妻义务,她怕是找不到任何借口拒绝——一旦拒绝,彼此的关系就会降到冰点,届时外敌不明就里,对她的敌视依然故我。景缃之这边却对她不闻不问,那她的未来就只有困守内宅一条路了。
想到这里,她打了一招太极,笑着说道:“当然,三昧院的饭菜随时欢迎王爷品尝。”
景缃之在八仙桌旁坐下,正要反问一句:只有饭菜欢迎本王吗?
却听到秦禛又开了口,“王爷,明年开春宫里就要选秀了。王爷喜欢怎样的女子,要不要我跟皇后娘娘打个招呼?”
景缃之知道要选秀的事,但因为一直有更要紧的事,所以对此事从未上过心。
他说道:“皇后娘娘知道本王喜好,但王妃是正妃,执掌王府后院,要和侧妃日日相处,王妃不妨选自己喜欢的,大家的日子也能过得和谐一些。”
她很无语,但又不能否认这是景缃之的好意。
毕竟,这个朝代的亲王、郡王,基本上没有不纳侧妃的。一正二侧四夫人是标配,还有上不得台面的小妾无数。
“多谢王爷。”秦禛思考片刻,又道,“我每日都在顺天府,大多时候顾不上王爷起居,找个王爷喜欢的至关重要,听说王爷爱美人,对吗?”
景缃之还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挖了多大的坑,只当秦禛大度善良,笑眯眯地夹起一筷子黄花菜,“当然,哪个男人不爱美人呢?”
琉璃的小嘴都快撇到天上去了。
她看出来了,她家姑娘一点儿错都没有,明明能凭本事活着,干嘛跟别的女人争一个男人,嫌日子太安逸,嫌命太长吗?
何妈妈是女人,在这一瞬间也理解了秦禛的心情。
她想,娘娘的脾气太好了,如果换作她,只怕要把那会儿的自己骂一个狗血淋头了。
晚上是四菜一汤,白斩鸡、酸菜鱼、清炒时蔬陆续被端了上来。
食欲遣散了郁闷。
在秦禛看来,没有什么比一顿美食更能治愈心灵的了,如果有,那就来两顿。
食不言寝不语——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时候,这句话格外友好。
二人不再说话,一刻钟后,桌面上的菜被吃得一干二净。
秦禛以算账为由,礼貌地把景缃之请了出去。
景缃之知道秦禛是怎样的人,从没想过秦禛会留宿,但也没想到她连话都不愿对自己多说。
这让向来自负的他有了一些挫败感,站在靶子前,有一下没一下地练习飞刀。
一边玩,一边思考。
他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太高估自己了,碗里的还没吃到,就已经想着锅里的了,女人再大度,也不喜欢跟别人争宠。
大意了啊!
那……侧妃就先算了?
不行,这太没面子了,而且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善妒不是好女人,另外,他若这般在乎她,青莲会和北辽绝不会眼巴巴地看着。
呸!
谁在乎她了。
不过是一些些好感罢了。
景缃之甩甩头,把这些奇怪的想法抛开,专心练习飞刀。
“咚咚!”门被敲响了。
承影开了门。
周管家站在门口说道:“王爷,风雨阁前面出事了,庞大人和随从被杀,马车被点着了……”
景缃之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备马,更衣。”
他飞快地出了侧门,翻身上马,正要出发,又停了下来,对周管家说道:“备车,你送王妃过来一趟,但王妃不能露面,明白吗?”
周管家拱了拱手,“是。”
秦禛出来的时候,景缃之已经走了。
她上了一驾下人用的寻常马车,由周管家亲自驾驶,朝丰安大街疾驰而去。
天刚黑,马路上没什么人,马车全速前进,很快就到了风雨阁附近。
马车已经落架了,木头烧得通红,照亮了一方天地,像极了狂欢时的篝火。
周围围着一大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