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啪——”
  隋歌眼疾手快地打落楼雨烟端起来的咖啡杯,鼻息轻哼冷嘲了个嗯字,瞧着她手背迅速染开的红晕,隋歌想起当初在监狱被人打的时候,一开始她也是一碰就红,身上全是淤青紫红,后来呢?
  “扑——”
  “啊呀啊烫——”
  楼雨烟突然就被咖啡泼了一脸,只手捂住被烫得火辣辣疼的脸站起身,紧闭着泪流不止的眼哇哇大叫,“隋歌,你到底想怎样!”
  女人掂着手里的咖啡杯,学着景千的姿势,优雅地将浅浅的一滴喝完,“我想怎样?阔别重逢喝咖啡叙旧,呵呵,我就说呢,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可能忘了我,小阿容?”
  楼雨烟痛的没力气回复隋歌的质问,那声小阿容让她从脚底生起恶寒,“服务员,服务员!”
  服务员连忙将毛巾送过来,正要递给一身狼狈的楼雨烟,隋歌快手一抢丢在一边,看着面色为难的服务员,她温和地笑着解释,“给我一杯加冰柠檬水,我给她清理。”
  服务员自然不想插手这事,唯唯诺诺地记下隋歌点的饮品走了。
  楼雨烟从未如此狼狈不堪过,用袖子擦了擦一睁开就疼出泪的眼,嗫嗫咒骂,“这是什么服务态度,信不信我去起诉你们,服务员!”
  “起诉?”隋歌是真的笑了,语调少有的阴阳怪气,“小阿容,你真的敢吗?”
  楼雨烟不住地挣扎想摆脱隋歌那只骨瘦如柴的爪子,却被她一使力推回到座椅里。周遭已经有人对她们侧目私语,但隋歌无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她无依无靠除了隋乐就是景千,没什么好顾忌!
  再度坐回桌前,看了眼新进来的短信,五指的力道几乎要将楼雨烟的手腕抓破皮,“你妈呢?”
  “你到底想怎样!”楼雨烟几乎是吼了过去,依旧睁不开眼,尝试着睁开后咖啡水全浸入眼里,不断有泪水滚出来!
  隋歌啜了口柠檬水,这个才是她喜欢的,以前和陈容在遥远的a城经常放学后偷偷用零花钱合在一起才够买一杯,你一口我一口的姐妹情深,大多数时候隋歌会让比她小两岁的小阿容喝多点。
  “想喝吗?”隋歌不清不淡地问道,“柠檬水。”
  楼雨烟难受地扭过头啜泣,却不想被她发现自己的狼狈,“隋歌,你到底想怎样!”
  隋歌将柠檬水放在一边,“打电话叫你妈来接你。”
  “你有病!”楼雨烟彻底爆发了,再也控制不住心口的激荡,“当初你活该被抓,我说了让你跑,你自己运气差怨我?你就是活该被抓,活该进监狱,活——!”
  “扑——”
  冰冷的柠檬水一滴不剩地冲在楼雨烟脸上,冰块砸在她裸.露的额头,疼的她下意识闭眼瑟缩,冰冷的水顺着脸颊流到脖子下,浑身打了个激灵,“隋歌!”
  “不好意思,”隋歌淡笑解释,“毕竟在那地方待了八年,胆子变小了很多,我现在都不敢和陌生人说话呢,怎么唯独对你和你妈念念不忘的很。”
  ☆、第055章
  055
  当景千再一个电话打过来时,隋歌犹豫着选择接听。
  “恩,遇上老朋友开心了,就多聊了几句。”
  楼雨烟一边从包里翻出纸巾擦拭脸庞一边听着她亲昵的语气,隐约还能听见从山寨机里面传出的男人声音,低沉清冷却又温柔,重要的是很耳熟。
  “要不你先回去吧?”隋歌瞟了眼对面眯着眼看她的女人,语调依旧温软,“老朋友似乎还有不少话想跟我说。”
  景千早从车里出来,徘徊着要不要冲过去保护那个小女人!可隋歌电话里这调调并不像是被人欺负了,就因为她语调太轻松让他心里更加担忧,他正要快步朝那边赶去。
  “景少!”
  楼乔出来时正遇上独自一人的景千,不觉有些吃惊,隋歌呢,楼雨烟呢?不至于这一极品大帅哥就被人晾着了吧?
  “楼小姐。”他对楼乔无感,和楼乔老公算是几年同学,不过她老公人品不好景千也瞧不上眼。
  楼乔问,“等隋小姐?”
  景千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事情瞎打听,冷瞥了眼楼乔没说话。
  楼乔也不生气,多少听人说过景千的脾气,恐怕也就隋歌那软糯性子受得了他,不过景千能每日来医院等一个有女儿的女人,也是动了心吧?
  她便多嘴了句,“隋小姐从医院出来一会儿了。”
  “嗯。”景千自然知道,礼貌地对楼乔点了下头,正要抽身离开——
  扭头就看见长街对面那家咖啡店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到外面动手了的两人!
  说动手其实不对,毕竟是楼雨烟扬起手想打隋歌,结果隋歌将手里的包朝她腕上打过去。尽管只是一幕,景千动作大于思维地朝那边狂奔,楼乔顺着他背影望去,可不就是楼雨烟和隋歌么,敢情这是正室捉.奸算不上小三的贱.人了?她自然也跟了过去。
  “小阿容,你进过监狱吗?没进过你也敢动手打我?”隋歌背对着景千的方向,她并没有楼雨烟长得高,甚至还没楼雨烟长得丰腴肉多,偏偏脸上那副少有的冷漠阴狠神情让楼雨烟生出惧意。
  她捂着手腕弓腰痛呼,刚才隋歌包包的拉链将她腕口划开好长一道刮痕,已经有血珠映出来,要知道她已经过了七年大小姐的金贵生活,哪里受过今天的气!
  楼雨恶狠狠地瞪向隋歌,气得双眼怒红,“我不会放过你!”
  “求之不得。”隋歌挑唇轻笑,面上几多讥讽,“就怕你不敢找我了。”
  “贱.人!”楼雨烟骂完人就想跑,却被隋歌细胳膊一伸使劲儿拽着肩膀,她怎么也挣脱不了,也真是怒地厉害,顺着隋歌的手臂将她往后一顶一推,张牙舞爪地要去打隋歌!
  口里直瞎嚷嚷着,“信不信我让你在s市混不下去!”
  吼完就望向隋歌身后愣傻了,怎么在这里遇上了——
  隋歌被撞得肩头略痛,反手就要用包伺候楼雨烟的脑袋,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她胳膊,顺势接住她被撞得往后曳去的身体。
  楼雨烟就等着隋歌那抡圆胳膊一包甩过来后装娇弱小白莲遇神经病女人,却被景千给拦下,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瞬间对景千好感度再次飙升!
  隋歌正火大,从耳侧从鼻息有一股淡淡的熟悉清香飘来,那握在腰上的大手有着熟悉力度,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她不知道景千看到了多少、听见了多少,那都是她不想告诉景千的细节,关于她为什么入狱。
  紧绷的身体当即软下,就靠在景千怀里。隋歌琢磨着楼雨烟这幅模样适不适合对景千来一句‘嗨,那就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陈容’。
  “s市是你家开的啊?”景千开口火气不小,他是真不喜欢大街上和人争争吵吵,丢人没教养,可这次是真给惹毛了,每次他小打小闹推推隋歌都心疼的紧,这楼雨烟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楼雨烟被他突然吼得一愣,肩膀一缩,半天没回过神。“千,我——”
  隋歌虽然左耳不给力,但楼雨烟嗫嘴可怜兮兮朝景千说的那个字她是真真切切看清楚,耳边也听清楚!
  敢情陈容认识景千,还叫的如此亲热,千?
  他反应也够快,揽紧怀里的小女人,低头在她耳边解释,“她是楼雨烟,就是你常挂在嘴边的假想敌。”
  隋歌震惊地仰头望向景千,却见他没有一丝玩味戏谑。楼雨烟她自然记得,常给景千乱打电话却没见上一面的女人!
  景千见她一副意料之中的错愕表情,用瘦尖的下巴蹭了蹭她额间软发安抚着。余光瞥了眼在一边看热闹的楼乔,却眸色阴冷地望向楼雨烟,“楼二小姐今天倒是让我涨见识了,原来s市已经是楼家说了算了。”
  楼乔还沉浸在一身狼狈的楼雨烟和衣衫整洁的隋歌错综关系里,这会儿听景千冷森的口气饶是再想看某人出丑也不愿把楼家搭进去,不悦地瞥了眼楼雨烟,“让景少看笑话了,鸡窝里带出来的崽没见过世面不懂事儿。”
  楼家在景千嘴里算个屁,楼乔心里清楚的很,他这话明显是护着隋歌,遂又加了句,“隋小姐没被吓到吧?”
  隋歌没说话,她一会儿看着楼雨烟一会儿看着景千,她不知道该说世界太小还是命运太巧,最后只学着景千的语调问了声,“楼雨烟?”
  楼雨烟被楼乔讥讽又见景千和隋歌这样亲昵!终于想起来为什么那时候在咖啡屋里觉得隋歌手机里传出来的男声那么耳熟,尽然是他!
  一个人的表情居然可以这么有意思,从羞愤到怒火到震惊后的怨恨,隋歌笑望着她,“姓楼?”
  就这两个字,楼雨烟脸上没被柠檬水冲干净的咖啡脏乎乎湿黏黏的,她对上隋歌打量的视线,没能来得及掩去眼里的慌乱与紧张,不可以说出来,楼乔在这里,景千在这里!
  隋歌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有机会,一起出来喝咖啡,我请。”
  她说完朝站在一旁的楼乔抿唇意思意思地点头说了再见,便拉扯景千离开。于她而言,自然也不希望景千知道更多,更何况想到陈容喜欢过景千,还那么多年她就觉得恶心!
  已经六点多了,城市已经渐渐暗下来,暮色正在从暗淡的云层拉开,路旁的灯早早的亮了,周遭繁盛的店铺明光耀眼,应了那句华灯初上。
  “没想到你先遇上了,”景千单手牵着她过马路,隋歌既然不说这事他就不提,“我还准备等见着后再告诉你上次让我查的车牌号出来了。”
  隋歌本指望着靠景千却没想到她会先遇上,这会儿没发现他这话里的不妥,“我也没料到会这么巧。”
  似乎害怕景千问她和陈容的恩恩怨怨,隋歌抢先开口,“你和陈,楼小姐认识?”
  “一个圈子里见过几次。”
  他打开车门待隋歌坐下后贴心地替她系上安全带,却被她猝不及防地亲了下侧脸。
  “她喜欢你。”
  因为景千没有主动从她香软的唇瓣上移开脸,她说话时嘴唇贴着他光滑紧实的面颊上蠕动,就像是舔.吻一样,声音也软的有些娇媚。
  从喉咙里传出沉声闷笑,他扭头吻在她眉心,“松手。”
  隋歌没理他,两只小手继续掐着他窄腰追问,“她跟你告白过没?”
  按住她不安分的爪子,“别闹。”
  “你和她做过?”她不安。
  这小媳妇儿的模样,景千是真想抽了皮带在这儿把隋歌给就地正法了!撒娇还是醋劲儿?怎么看怎么喜欢,顺势将她往座椅里一按,发狠地咬上她喋喋不休的嫩唇……
  好不容易在她窒息前松开她,他滚烫带电的舌尖描绘着她动人心魄的唇线,隋歌不过才呼吸了两口清新气体又被他捞过去吻住,呜唔地摇头想躲,细嫩湿.滑的唇瓣被他大力吮吸,发出滋滋地暧昧水声,丁香小舌想要推出他舌头却被他使坏地勾住纠缠……
  楼乔走在楼雨烟身侧,经过景千那辆车时自觉地没说话。楼雨烟气得脸上泛白,恼怒地甩上车门坐上去,楼乔紧跟着上了车,挑着下巴吩咐,“不想自己开车,你开吧。”
  楼雨烟被气得冒烟,一踩油门飞速离开这个地方。
  “你认识隋歌?”楼乔今天看了出好戏,见楼雨烟这幅模样她倒是为当年的事情出了小口恶气。
  楼雨烟虽然不以为意地轻哼不作声,眼神却紧张起来,她的过去是个禁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视她为眼中钉的楼乔!
  “趁早死了心,景千对隋歌可不是玩玩。”楼乔是不情愿说这话,她更希望楼雨烟不怕死地去招惹隋歌,去惹怒景千,去闹腾去丢脸等着被赶出楼家!
  可今天不过是小试一把,景千跟护小牛犊似的护短劲,轻描淡写地把楼雨烟的错归于楼家,这不是她希望看见的。
  楼雨烟又哼了声,语气洋洋,“你怎么就知道不是玩玩!”
  楼乔不愿意和没脑子还没眼色的贱.人多说,该说的也说了,但真怕楼雨烟这个傻货惹怒景千给楼家摊上事。“景千刚才的态度你是看见了的,一般女人他会管?呵,你知不知道隋歌有个七岁半的女儿?”
  她自动省略了句,那个女儿还不是隋歌和景千的,足见景千把隋歌摆着的位置!
  而楼雨烟却听出另一种……
  星河月朗,夜色无边。
  从回来的路上到吃完晚餐,除去接吻和嗯嗯啊哦不成曲调的呻.吟外,隋歌的嘴就没消停过,使劲儿问着景千和楼雨烟的关系。
  直到景千忍无可忍将她翻身压下,重复早晨那个后入式姿势,隋歌果断老实不瞎问了,捂着口滚到他大腿上躺好。
  “媳妇儿?”舒坦完的景千声音明显慵懒低沉,大手顺着她散落的长发,“你还可以再问多一点,比如她有没有给我生孩子或者她有没有在我身下求.欢?”
  隋歌羞恼地将脸埋在他大腿里没吭声,不过是想试探他和楼雨烟的关系,却被他狠狠地欺负了一番,果然她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情,给广大女性朋友丢脸了。
  就在她扭头不想面朝他时,微肿的唇残留热吻后的余温扫在他腿上,滚烫的呼吸全扑在他腿根,景千胸口一窒,按住她扭动的小脑袋。
  嗓音一哑,性感地城,“就这样趴着,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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