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已经不哭了
  小身子还抽的一动一动的,却是拽着脖子上的那个白玉片片,已经在边抽噎边抬着满脸的泪痕问他了:“安,安,安哥哥,这,这,这是,什么?”
  孩子的好奇心总是不可小觑……
  陆安轻哼过一声:“唔,这是咱们家传的宝贝。”
  “家,家,家传的,宝贝?”
  陆安叹过一口气,过去抱了小人儿,轻拍了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别急着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咱结巴呢”
  “我,我,我才不,结巴……”
  “我,我,我就是,还,还,没哭完”
  “是是是大小姐”他一脸无奈的笑,“您老暂时免开尊口,小的先帮您把绳子紧一紧。”
  说完,他手指勾过她颈中那根红绳,把绳子抽短了些,又轻巧的打上一个结。
  而那红绳所系的白玉片,形状圆且薄,仿佛整块玉是冰里浸着水,洇着烟,微微透着明,似乎经无数人的手摩挲过的那种温润,又像是少女身上最柔嫩的肌肤。
  陈芃儿双手捧着它,生怕不小心就碰碎了:“这不是安哥哥的东西吗?”
  第二十六章卜卦
  第二十六章卜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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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芃儿双手捧着它,生怕不小心就碰碎了:“这不是安哥哥的东西吗?”
  对啊,她刚才虽然哭的凶,可是还是眼睁睁瞧着是他从自己颈间拉出来,再挂到她的脖子上的。
  “现在是你的了。”
  “为什么……”她偏着小脑袋瓜,小脸蛋上泪痕斑斑,疑惑的小模样十分可爱,“要给芃儿?”
  即便她小,不懂,都瞧的出这是特别好的东西。
  陆安又绞了毛巾,指头掰过她的脸,给她细细擦脸上干涸的泪痕:“安哥哥小时候啊,生过一场大病,几乎都要死了,老太太你知道不?对,就是我祖母,阿斐的外婆。”
  他朝她眨眨眼睛:“这阿斐的外婆,咱们的老太太,你别看她现在最疼阿斐,其实还没有阿斐的时候,她最疼的是你安哥哥,对,就是我。”
  “我那个时候啊,病就要死了,老太太心疼哇,虽然她好几个孙子,可是谁叫你安哥哥打小就最讨人喜欢呢?这白玉片是老太太的陪嫁,听说是这世上最好的羊脂玉,以前还曾是皇家的东西,经大法师开过天光,最能辟邪趋毒……所以,老太太就把这白玉给了我,希望它能保佑我否极泰来。”
  “然后呢?”
  “然后我就好啦!”他噗嗤一乐。
  小姑娘低头想了想,伸手便要去解颈后的红绳:“这东西好金贵,芃儿不能要。”
  "别动"他按住她的小爪子,正色道“现在它是你的了。”
  他重新帮她把结打的更紧了些:“以后芃儿戴着它,遇神杀神御魔诛魔,天下第一你最大,再也不会做噩梦!”
  “不要……”小人儿急的脸都通红了,“这是护佑安哥哥的东西,你给我,你怎么办……”
  “我啊……”他四仰八叉,一下又趴去枕头上,露着半张脸,朝她吃吃的笑,“你就是我的贵人,芃儿。”
  “有了你,安哥哥定能独步天下。”
  绿树红花间,薄烟氤氲,香雾缭绕。
  时值仲秋,身边上香祈福的人群络绎不绝,那俩孩子手牵手早就隐去了人堆里,有阿杰跟着,他倒并不操心,只闲闲抬头望去,但见眼前这座道阁飞檐朱壁,巍然矗立在高大的石基之上,最下层是天尊阁,中层为王母殿,上层名紫微殿,气势庄严,雄伟无比,当真名不虚传。
  于是也去请了三炷香敬在阁前的圆香炉中,虔诚拜了,为父母兄长求个平安多福。
  他本不信鬼神,但此时此景,权当是个心意。
  上完香,也并不随众人去殿里三拜九叩,只四处闲逛了看看风景,不知不觉行到处偏殿,见有人在神像前求签,那签筒子欻欻作响个不停,红漆剥落光滑可鉴,觉得有趣,顺手也便求了一筒。
  一只竹签应声落地,捡起来一看,上面签文写道:一春万事苦忧煎,夏里营求始帖然;更遇秋成冬至后,恰如骑鹤与腰缠。
  看签面意思有好有坏,但结果应还是不错,神像旁侧便坐有道人为众人解签。陆安凑过去,其中一位长须道士,模样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桌前人头蹿挤,全是等着请他解签解惑的善男信女。
  就是陆安一瞧之下忍不住哑然失笑,居然还是熟面孔
  这不就是当时他休学回家,陆夫人请来家里为他看相的那位“大仙”么?
  如果不是拜这位“大仙”所赐,自己也不会小小年纪便娶进门一个更小年纪的媳妇儿……
  陆安不以为然,见另一边还坐着一个面孔稚嫩的小道士,估计是道行看着不足,桌前十分的冷清,便拿签去他面前坐了。
  小道士不提防还有人捧自己的场,赶紧正襟危坐,扶了扶帽子,特别是看对面坐着的竟是个十足俊美的少年,居然还微微脸红了一下下。
  小心从陆安手中取过竹签,小道士默念了下签文,问道:“不知这位香主求问的是?”
  少年竟自皱眉不语,似乎心有纠结,小道士便试探着引导:“是问运势,前程,还是……姻缘?”
  陆安唇角微翘,当时求便求了,没想的这般仔细,现下笑的有些无赖:“都有,可以吗?”
  无奈咳过一声,看在美少年的面子上,小道士还是耐心解了:“此签圣意为‘名利有、莫躁为、行人远、病瘥迟、富与贵、要待时’。”
  “学生懵懂,一知半解,还望道长解惑。”
  小道士又状似稳重的咳过两声:“此签先难后易。如香主是为官者,有超擢之喜。为士者,则名利晚成。万不可因现在忧煎,自行堕志也。”
  少年微笑:“鄙只是一介学子,即不为官,亦不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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