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醒来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病历单己被人抽走,他伸手去抢,可病历单早就落在护士长手上。
护士长打开病历单认真看了一遍,严肃道,“你要看骨科?哪个部位不舒服?”
面对着这样的护士长,黑西装都觉得回到了学生时代,眼前的是拿着教鞭的教务处主任,不自觉挺直了脊背,直愣愣道,“我、我腿不舒服,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护士长看了看他的腿,冷笑两声,笑得他心头一寒,“看起来还不错嘛。”
黑西装心想,这声调倒是像在看肉铺的的猪肉。
他想了想自己的任务,硬着头皮,大声道,“这哪里是看得出来的,当然要检查了!”
“那倒是。”护士长冷笑两声,挥了挥左手,立马身边的小护士推来一个轮椅,护士又挥了挥右手,立刻上来几个大高的护士,齐齐对着黑西装伸出手。
黑西装还想顽抗,那群护士早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黑西装按在轮椅上,其中一个护士还拿出来一条长长的黑皮带,将黑西装五花八绑。
“这下好了,你现在可动不了。”护士长弯下腰,笑着拍了拍黑西装的脸,随即正起神色,严肃地看着余下的黑西装,“还有要一起去的吗?”
“没、没有没有没有。”其余的人看着黑西装的下场,哪里敢拿乔,一个个把头摇得像鼓浪泼一般。
“那你们没事来医院干吗?”护士长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不满地道。
“我、我、我们……”几个吱吱唔唔,却连话都没说清林楚。
护士长不耐烦地摇了摇手,“没事上医院来干什么,特别还是住院部!快给我走!”
几人如蒙大赦,飞速跑掉了,只留下黑西装一个人在轮椅上挣扎。
里面一个圆圆脸的小护士看到他的模样,笑着道,“你可别想跑,你既然挂了号,我们一定要给你好好检查,脚痛嘛,多是长期病,没那么快就不疼了,慢慢治,别灰心!”
黑西装听她的话里的“没那么快就不疼了,”一时吓得心胆俱丧,不停的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各位护士姐姐,我其实一点事都没有,我只是来这里看望病人……”同时给南慕辰打眼色。
南慕辰冷冷道,“我可不认识这人。”
黑西装一听,还要求饶,护士长不耐烦道,“好了好了,这世上讳疾忌医的多的事,我见多了,把他带到骨科去吧,别打扰病人休息!”
众姑娘应了一声,笑着推着黑西装走了,黑西装的求饶声夹杂在姑娘们的欢笑声中,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护士长走在人群最后面,她看了看南慕辰,神色放缓,柔声道,“好好的照顾她。”
南慕辰点点头,正准备开口说些感谢的话,护士长己经挥挥手,转过头快步走了。
南慕辰看着这群女子走的背影,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他本来留了后手,让小方在医院外待命,但没想到医院内部如此团结,竟然没给他出手的机会,就把这一切摆平了。
他转过头,对夏明澄道,“没事了姑妈,以后不会有人再来骚扰阿语了,我想进去看看她。”
夏明澄本来一肚子话想问他,听到南慕辰这样说,当即把话咽到肚子里,道,“好!她!你去看看她吧!”
南慕辰点点头,回头看了看唐璇,唐璇对他点点,露出一个微笑。
意思是,你放心,我会在这里等你。
南慕辰推开门,看到南宫语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神色安详平和。
南慕辰静静地看着她,感觉她好久没有这样平静了,最近这段日子,她精神上受到无尽的折磨,容颜日渐憔悴,平时看到她,那艳丽无双的感觉渐渐褪去,变得消瘦,愁苦,像开在寒露中的一朵菊花。
南慕辰坐下来,倒了杯温水,试了试水温,拿起棉签,沾了水湿润南宫语的双唇。
“你看你,只不过几个小时,嘴角都干到起皮了。”南慕辰一边轻轻沾水擦拭她的嘴角,一边笑道,“我就说嘛,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投缘,总觉得像在哪里见过。”
…………
“我这个人啊,一生没什么朋友,没什么亲人,遇到你之后,总是说不出的投缘,就像有一个亲人在身边那样自然,随意,可以对她说自己心底话。”
“姑妈就说过,我这个人受过太多的苦,所以不轻易对人打开心门,她很奇怪的就是,你在我身边,我做什么都是放松的,自然的,她从没想过我们这么合拍。”
…………
“当南宫勋说出这个秘密时,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原来是这样!”
南慕辰喃喃道,“原来是这样,电闪火石间,我似乎能感觉到你在想什么,原来你想的也是——原来如此!那些疑惑都变成了惊讶,震惊,最后变成了惊喜。”
“我相信你在此刻也是一样的感觉,在这茫茫人世间,找到了一个亲人,让我知道,原来我不是一个人被孤独留在这个世上,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这么可爱,这么懂事,这么体贴……”
一颗泪从南慕辰的眼角落了下来,他的声音哽咽了,“竟然还保护我,把我推开,这本应该是我来保护你啊!你这个傻姑娘,你这个……”
南宫语的睫毛抖动着,像蝴蝶从睡梦中苏醒过来,颤动着它的翅膀,她的眼眸睁开了,一瞬间,这张苍白的脸庞像有了神采,光华在她的眼眸里流动,她又活了过来。
南慕辰忙掩饰地笑了笑,“你醒了啊,你可睡了好久,把我吓坏了。”
南宫宫的嘴角动了动,小巧的鼻尖皱了皱,像做了一个轻轻的鬼脸。
“你、你可真吵啊,我本想一直睡下去,可你一直在我耳朵边叽里呱啦,叽里呱啦,我实在受不了啦,只好醒了。”
南慕辰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笑着,傻乎乎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突然像想起什么,拿起水杯,“你口干不干?要不要喝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