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惩罚

  “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江念推开楼梯间的门，对着进来的中年男人露出标准的微笑。
  男人却看着她的脸愣了下，在冰柜随便拿了一瓶饮料到前台结账。
  “加个微信吗？”正在低头扫码的江念听到这句话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不加。”
  “为什么不加？”男人还不死心。
  江念抬眼将中年男人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露出假笑：“我们都不认识加什么加。”
  有些男的就这样，你对他笑一下，或者说两句话，他就觉得你对他有意思，像条狗一样巴巴地就贴上来了，神经。
  男人却像是被她语气中的嘲讽给刺激到了，脸色涨红，伸手要抓住江念的手腕，还没来得及得逞，就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拍开了。
  “这位客人，你想对我妹妹做什么？”
  江瑞面无表情地垂眸看他，一米八几的身高和气势完全碾压，男人只好颤颤地拿着饮料就走。
  江瑞转过身站在柜台外看着自顾自收拾东西的江念，周身的气质瞬间就变得柔软。
  “念念……”
  江念停下手中的动作坐下，仰头和江瑞对视。
  “江瑞，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听到江念的提问，江瑞浑身一颤，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缓缓垂下了头。
  “记得……”
  “重复一遍。”江念命令道。
  “如果我来找你，就……断绝……关系。”江瑞喉结上下滚动，短短几个字却说得艰难无比，他不敢抬头看江念的眼睛，他害怕从那里面什么都看不到。
  “那你现在出现在这，是想断绝关系吗？”
  江瑞垂在两侧的双手逐渐攥紧，“不！不是的！我只是担心你！刚刚那个男的……太危险了念念！也很辛苦……我想帮你……”
  一句话被他说得语序颠倒，江瑞抬头，眼里露出乞求的光，“不要断绝关系，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就算你不在，柜台下有报警器和剪刀，旁边店里的阿姨我也认识，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怎么算多管闲事呢？我是你的哥哥啊……”
  听到这话，江念嗤笑一声：“把自己妹妹按在身下强奸的哥哥吗？”
  江瑞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去，攥紧的拳头也无力地松开，转身脚步沉重地走出了便利店。
  江念看着江瑞颓唐的背影逐渐变小，眼里没有任何情绪，这就是惩罚，不听话的惩罚。
  本以为江瑞已经不会再来，没想到凌晨到货的时候他又不知道从哪个阴暗角落窜出来帮她搬货。
  江念也不阻止他，他爱干就干呗，江念乐得清闲，江瑞也一言不发，搬完货就自觉地走了。
  早上八点，晨光灿烂，店外的街道开始热闹起来，江念终于可以下班了。
  门口的提示音响起，进来的是陈林，来接江念的班，和她一样是做暑假兼职的，不过他是本地人。
  “早上好，我来接班了。”陈林带着银边眼镜，腼腆地对江念笑了笑。
  “早上好，你终于来了，我感觉我都快熬死了……”江念充满怨气的眼神成功逗笑了陈林。
  “那你快收拾收拾回去睡觉，好好休息。”
  “那肯定啊，谁都不能打扰我睡觉！”江念三下五除二地把账目对完，戳了戳正在身边核对香烟数目的陈林。
  “陈林，你今天下班后有时间吗？能和我出去逛一下吗，媛媛她今天没时间，我想买点特产带回去。”
  媛媛就是江念的同桌，她今天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奶奶家了，要很晚才回来。
  陈林愣了愣。
  “没事，你不愿意也……”
  “啊！当然可以，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喊我一起去。”
  看着陈林微红的耳垂，江念心想，真是可爱。
  江瑞就站在店外，隔着玻璃看着两人的互动，柜台围起来的面积很小，小到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十厘米。
  江念放松又自然的神情，让江瑞忍不住想：原来妹妹在其他人面前是这样的啊，不会生气，不会难过，也不会冷冰冰的，如果念念有一个正常的哥哥，也许她的生活会比现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