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难道是太早还没有烘焙!?
  季青临的咖啡店设有甜食,是些饼干曲奇,都是季青临自己做的,口感很独特,颇受bate和omega的欢迎。
  鹿淮很喜欢店里的果酱曲奇,但是每天都限量,他因为上课每每抢不找,季青临都特意给他留,后来和季青临熟络了,经常在季青临面前吐槽专业难,作业多。
  那段时间鹿淮的口头禅都是“不辛苦,命苦。”
  季青临都是忙着自己的事情听他哀嚎,不多说话,安安静静的听着,却在他打包带走的咖啡里放一块曲奇或者饼干。
  是季青临独有的细心温柔。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往后每一次鹿淮的包装袋里都比别人多一样。
  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今天的咖啡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苦涩。
  季青临好像不太对劲,怎么感觉他好像在拒绝自己靠近?是错觉么?
  “请第五排的9位同学,起来评析下这幅画,你从颜色里看到了什么?”老师的声音夹着电流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教室。
  鹿淮自己正想得入神,没留意老师抽得是自己,直到旁边的同学推了下自己才回过神,站了起来看清屏幕上的画。
  占据整个视觉的是冰蓝,边缘是橘绯色勾勒,用色很大胆,冷暖对比鲜明。给人视觉上极大的冲击感。
  “振翅的蝴蝶。”鹿淮视线临摹过画面,说出了自己的见解“生命最后的挣扎。”
  全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老师带着满意的笑抬手示意他坐下,继续翻着ppt解读。
  “这是幅画叫《梦》,是杰出青年艺术家梁生学生时代的作品,也是第7届“希望颂”青年艺术大展的压轴作品。”
  一片唏嘘,议论声起。
  梁生哎,一个流传在美院的传奇人物,只要是学画画的都听说过他,没学画画的,也都知道他的作品,去年国际青年运动会的吉祥物就是他设计的,颇受国民认可和喜欢,掀起一阵热潮,各种周边层出不穷。
  “据说,今年的“希望颂”好像梁生就是评委。”
  “真的假的!这么厉害。”
  旁边的人还在议论,不知想打什么,手肘推了推鹿淮“哎?鹿淮,这次“希望颂”你参不参加?”
  “没兴趣。”鹿淮摇摇头,握着温热的咖啡杯汲取温度。
  “为什么?“希望颂”是学校认可的正规大型比赛,拿到名次对保研或者出国都很有帮助啊,而且你的风格也很符合“希望颂”收稿要求啊!!”
  鹿淮耸耸肩摇头“不了,我比较喜欢摆烂。”
  同学甲:......同学乙:......鹿淮今年大三,课程不算多,一周课安排得散也不固定,但周三都是满课。
  这节大课下课都临近中午了,鹿淮翻了翻课表,下午有两节理论,他心里揣着事,心静不下来,想编个理由和导员请假。
  请假的消息还没编辑出去,先收到了他老师的消息,他来美院了,让鹿淮陪他走走。
  得呗。
  第9章
  鹿淮的老师叫陈延博,是位国家级的老艺术家,也是延北美院的分院院长,偶尔会过来开个讲座。
  鹿淮刚到校门口,就看见穿着西装立得板正的陈老,身边绕着两个学生,应该是在找他要签名。
  鹿淮没过去,在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等,陈老身上有种历尽千帆的儒雅,就像是守着人间热闹的冷月,看着疏离遥远,但真的接触起来却很轻松,他风趣幽默,对待学生就像是朋友。
  等两位学生散了,鹿淮才蹭过去“老师。”
  “是不是长高了?”陈延博上下瞧了瞧鹿淮,眉眼舒展“吃得不错。”
  鹿淮摸了摸鼻子,扯开唇傻笑。
  鹿淮是陈老的关门弟子,也是目前唯一跟在陈老身边的弟子。
  好像真的只是走走,一路上陈老都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美院扩修了?”
  “今年的新生有几个状元?”
  “这棵刺槐是新栽的?很特别啊。”
  鹿淮对问题一一回答,他有些猜不准,这次老师过来的意思是?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好歹是陈老的弟子,多少是知道师父的脾气的。
  陈老这人喜欢出其不意,打得人措不及防。
  “今年的“希望颂”你参加吧?”陈老止了脚步,眺望着长汀湖。
  终究还是来了,原来是在这儿等他。
  “老师,我会想想的。”
  “梁生也在,你们可以认识一下。”陈老又提了步子,字字清晰落进鹿淮耳朵“他风格和你不同,但他喜欢研究色彩,你们会有共同话题。”
  很少有人知道,年少成名的梁生和陈老其实是父子,只是关系并不温情,交流都少得可怜。
  艺术家年轻的时候大多是浪漫感性的,他的爱来得热烈凶猛,享受当下的欲望快乐,疯狂又偏执,但...又怯弱阴暗。
  风声吹动林叶簌簌,吹得人面颊痒,长汀湖涟漪层层,良久,鹿淮轻轻嗯了声。
  “这次主题是废墟,草图出来后跟我讲讲灵感,记得颜色不要太清淡。”听见鹿淮答应过后陈老语气明显轻松了,连着话也多了,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我对你很期待。”
  鹿淮笑着应了。
  这句话是陈老还是第一次对鹿淮说,比较他上面的师兄姐,鹿淮应该是最没灵气的一个,也是最佛系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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