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的心态,夫人琢磨透了。
景斐妍在家里哭。
她的心腹老佣人劝她:“五小姐,反正颜心死了,您的目的达成。何必为了这些风言风语,哭得伤心?”
“我脸丢尽了!颜心一直都受众人追捧,她何时如此被落井下石?”景斐妍哭道。
一个有威望的女人,一定要有极好的名声,这个道理景斐妍从小就懂。
景斐妍想着,如果颜心被流放,又被炸死了,可以收买报纸抹黑她。
就说她犯了很大的事。
暗示民众,她是被处死了。
死人又不能开口,可以给颜心泼脏水。
将她的声望全部毁掉。
不曾想,她的计划只完成了一半,矛头就指向了她。
没关系,她可以脱罪,哪怕舆论骂她。然而,夫人却极力说相信她。
夫人的这些相信之词,反而激起了民愤,叫人不分真假,一股脑儿质疑景斐妍的“虚伪”。
“……五小姐,人不能什么都要。颜心死了才是关键,您已经成功了。不要哭哭啼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老佣人板起脸孔,严肃对她说。
这个老佣人是她外祖母的人,很是严厉,以教导她为主,并不是服侍她的。
景斐妍收住了眼泪。
“督军的方向是易变的。夫人说相信您,别看她现在误导了众人,将来督军还是会觉得夫人的话有份量。督军的想法,才值得您在乎。”老佣人说。
景斐妍擦了眼角水光,点头:“您说得对。”
她哭完了,发泄了一通,心情好了不少。
“景元钊死了、颜心也死了,如今再搞定盛远山,盛氏就彻底倒台了。”景斐妍道。
她想到这里,隐约有点颤抖,“我做成了大事。”
老佣人也很欣慰:“老太太一直夸您厉害。五小姐,您是真的很厉害,不愧是督军府的千金。”
景斐妍静静笑了。
她母亲愤怒了一辈子,没做成一件事,她出手就如此成功。
“盛远山更难对付,您往后的路还很长。”老佣人说,“五小姐,不可掉以轻心。”
“好。”景斐妍道,“也许可以借助盛远山,替我夺回声望。”
老佣人点头。
两人正在享受胜利的愉悦,突然有佣人急匆匆进来。
景斐妍和老佣人都收敛表情。
“五小姐,不好了。听闻青帮的大公子去找督军,说颜心没死,乘船北上了。”佣人说。
景斐妍猛然站起身:“不可能,我们看着她上了专列。”
老佣人脸色也是一白:“消息可靠?”
“督军大概很不想颜心死,怕夫人彻底和他闹翻。他高兴极了,跑回内院告诉夫人,当时夫人院子里扫地的人都在,不避人,就传开了。”佣人道。
景斐妍跌坐回了沙发里。
怎么可能?
她忙活了一番,想要趁机除掉颜心,难道就是给自己惹了一身腥之外,一无所获吗?
“阿爸为什么不想她死?都要送走她了。”景斐妍怔怔的,“为什么她没死,阿爸还高兴?”
老佣人叹气:“她死了,夫人伤心欲绝,督军怕这个。能哄好夫人,他就高兴。他不在乎颜心的。”
又道,“督军有时候真叫人心寒。大概除了盛氏,其他人都拿不住他。他的性格,一会儿一个变化,比天气都难琢磨。”
唯有大夫人盛氏,把督军吃得死死的,叫他以她的喜而喜、以她的忧而忧。
这本事,足够景斐妍学一辈子的。
第468章 张南姝的哥哥
颜心黯然离场,原本应该受尽诟病。
然而,这场轰轰烈烈中,颜心反而“毫发无损”。
景斐妍的嫌疑,成为宜城上流社会最大的谈资。
这件事太有嚼头,每个人都恨不能分析一番“景斐妍是否有罪”,故而此话题最受欢迎。
相比较之下,颜心的离场,好像只是出国念书。
很多千金留洋,这件事哪怕只是遮羞布,又能扯出什么花儿?
景斐妍替颜心做了挡箭牌。
青帮办葬礼,也是话题之一;颜心预测两年后的危机是否可信,又是其一。
程三娘除掉周君望的一名心腹堂主,两人正式撕破脸,也给周君望掌权增加了难度。
颜心不知这些。
如今的邮轮用发动机,速度很快,颜心月底就到了天津巷的码头。
唐白安排景元钊在天津这边的人接待了颜心,安置她暂住饭店。
颜心派人,前往北城张帅府递信。
她下午派出去的人。夜里九点,张南姝来了天津。
她们大半年没见,两人都瘦了些,张南姝在宜城胖起来的小脸蛋儿,又瘦回去了。
“你好不好?”她才开口,就落了泪。
颜心拿了帕子给她。
故友重逢,说不完的话,颜心与张南姝都毫无睡意,两个人坐在饭店套间的沙发里,聊到了黎明。
“……所以,你是特意周转到天津出发,为了看我?”张南姝问。
颜心:“你的回信不对劲,我很不安。”
张南姝抽了抽鼻子,转过脸去。
她想哭,又忍住了。
“家务事,一团糟。”她说,“猪猪,我只是不知怎么告诉你。我、我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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