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4 》等她开窍

  惨澹的高中生活,终于在他们孜孜矻矻、焚膏继晷的努力下,光荣结束了。
  李孟奕顺利的考上台北的某间医学院。
  周晓霖却因为考前半个多月,她的父亲在工厂上班时,一时没留心,摔裂了脚踝骨,打石膏住院好几天,那时周晓霖天天医院、学校、家里三个地方跑来跑去,荒废了好些天的课业,也没什么心情唸书,因而考试时搞砸了生物分数,唸不成医学系。不过幸好,她还是顺利的考上了学校的一间公立大学,总算没跟李孟奕离得太远。
  而许维婷也没离他们太远,她的学校在新竹,离台北也不是太远,要见个面,并不会太困难。
  大学,是一个新奇的花花世界,首先跟高中及国中不一样的是,大学的校风很自由,也没有老师日日拿着棍子逼你唸书……说句难听的:爱读不读,是你家的事!爱当不当,就是老师们的事了。
  李孟奕三天两头的就打电话去周晓霖的宿舍找她,不过女生宿舍的电话真不好打,常常都是佔线的状态,有时好不容易打通了,周晓霖的室友却说她不在。
  李孟奕常常觉得很挫败,他为了能让周晓霖时时刻刻可以找到他,所以去办了个手机门号,也把号码告诉周晓霖了,周晓霖却从来没主动打电话给他过。
  偏偏,她又觉得自己没有办手机的必要,她说:「反正你如果有事,没找到我,那就留话啊,我若回来看到,觉得有必要的话,就会回电话给你。」
  但是不管他留了什么话,她大概都觉得没必要回,所以连一通电话都没打给他过。
  相较于周晓霖的难找人,许维婷就显得可爱多了!
  不管李孟奕什么时间打电话过去,她好像永远都在,而且她们学校的女生宿舍电话异常的好打进去。
  「有没有这么没身价啊?你才大一欸,怎么都没人约你出去啊?每次打电话给你,你都在!」李孟奕忍不住取笑许维婷。
  「哪里没人约?约我的人可一堆了呢!都可以从我们宿舍门口排到校门口了说!可惜姑娘我啊,每天忙着练功打怪解副本,睡觉的时间都不够了,哪里还有什么时间跟他们出去喝咖啡聊事非呢!」
  许维婷边说,话筒那头还边传来她敲打键盘的声音。
  这女人这阵子迷线上游戏迷得很疯,听说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境界,有次她还跟他说:
  「李孟奕,我跟你说,我们那十八年来真是白活了,你不知道这网路世界有多精彩,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游戏里那刀光剑影多刺激,在现实世界里你不敢做的事,在游戏里都能得到某种程度里的满足;而且有很多事,你可能不方便跟自己的朋友们说的,在线上,你可以真诚无偽的跟你那些线上的朋友们说,因为你们只是线上的朋友,你们彼此认识的,只是彼此的id,下了线,就是互不相识的人了,所以你不用担心被出卖、被背叛,在游戏里,你就算不付出真心,也没人会知道!」
  李孟奕对许维婷的观点,不置可否。
  上了大学后,他也玩线上游戏,但那只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用的,但他从不在线上跟人过份交心,也不入迷。
  因为他的心,已经在现实世界中,交给某个人了。
  只是她不知道,而他,却还在等她开窍。
  跟李孟奕同宿舍的室友里,有个叫胡禹承的傢伙,跟他特别聊得来。
  有次,他还被禹承拉去参加联谊,联谊的对象是禹承从小一起长大,名字叫『孙洛英』的女孩子,当然,还有她的同学们。
  联谊时,李孟奕载的人刚好就是孙洛英,基于室友的青梅竹马这层关係,他好歹也该表示一下善意,所以他很尽责的找话题跟孙洛英聊,哪知,他们聊得越开心,禹承的脸就越臭。
  后来去唱ktv时,向来在他们面前温文儒雅的胡禹承,居然跟孙洛英差点吵起来。
  幸好没打起来,不然大概连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么棘手的事了!
  那是李孟奕第一次看到可以跟恰北北的许维婷旗鼓相当的女孩子,他有时会想,要不乾脆就介绍许维婷跟孙洛英认识一下,说不定她们二个可以一拍即合。
  之后,他跟禹承又陪孙洛英去一间杂志社拍照,因为孙洛英被杂志社相中当模特儿,禹承还为此不高兴了好些天,最后拗不过洛英的请求,拉了李孟奕陪他送洛英去拍照。
  「就是不放心她嘛!她那个人那么笨,说不定被骗了,还会跟人家说谢谢呢。」禹承担忧的表情无所顿形。
  禹承曾经问过他,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李孟奕点头,说:「很酸很涩很痛苦,可是又不想要放弃这种又酸又涩又痛苦的感觉。」
  于是禹承知道了周晓霖的存在。
  李孟奕也观察出禹承对洛英的感情,他懂那种无能为力的伤心、那种想跨出那一歩,却又害怕破坏彼此平衡点的挣扎。
  他懂得的!因为,他也正在经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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