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谁在嫁祸？

  芊芊姑娘不但带着秘密。
  她还带着一辆马车，马车就在柳家庄的郊外。
  马车已开始行走，人坐在马车的车厢里。
  至于马车会到什么地方，玉飞没有问。
  人世间的很多事，有时候是无法解释的。
  芊芊姑娘在这里等着他，她必然有着属于她自己的理由。
  赶着马车的是一位老者，他留着长胡子。
  不时，玉飞能听到老者的嘴里哼着一种小调，却不清楚它的意思。
  乡间的人自有他们的乐趣，玉飞心中自有自己的苦衷。
  一个男人最大的苦衷莫过于如此，遇到一个漂亮的姑娘一同坐在马车，却始终不愿意跟她说任何一句话。
  女人却不一样，女人不甘于寂寞，她们总能找到说话的理由。
  芊芊姑娘盯着玉飞的眼睛，他们面对面坐着。
  玉飞没有回避，他也看着芊芊姑娘的眼睛。
  女人的嘴巴会撒谎，可她们的眼睛不会，她们的眼睛能把任何心思都表现出来。
  走了很久，芊芊姑娘忽然道：“你这样盯着一个姑娘看，我会害羞的。”
  玉飞的眼睛没有动，道：“这是你今天说的第一句实话。”
  芊芊姑娘底下了头，道：“其实我有很多的实话想告诉你，可惜没有机会。”
  玉飞道：“现在我喜欢听到你的声音，你可以对我说。”
  芊芊姑娘道：“你不怀疑我会骗你？”
  玉飞道：“你让小姑娘交给我竹篮子时，我就知道你不会骗我。”
  芊芊姑娘轻轻一笑，道：“你就这么肯定？”
  玉飞道：“你在这里苦心等着我，应该不会只是为了来骗我。”
  芊芊姑娘道：“你对柳家庄很熟悉，我把杏核交给你，你应该能看得出，它是不是出自这里？”
  玉飞道：“当然。”
  芊芊姑娘道：“若是你能来，我就可以证明它就是出自这里，如果不是，你必然不会来的。”
  玉飞叹息了一声道：“你观察的很仔细，在我看到杏核的时候，其实你就在不远处，你看到了我不一样的表情。”
  芊芊姑娘也叹息了一声，道：“柳依依是你的心上人，她喜欢酿制杏花酒，不一定每一种杏子都能酿出你熟悉的酒味。”
  玉飞道：“杏花酒花香浓韵、醇厚柔和，需要一个人非常有着耐心。”
  芊芊姑娘微微一笑道：“恰好柳依依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
  心中的伤痛再次被掀开，玉飞想起了柳依依。
  她是否已见到了九姑娘？毕竟这个人只是江湖中的一个传说。
  任何传说虽然都有一定的来历，可江湖很大，她怎么能够找得到九姑娘？
  除非有一种可能，柳天龙认识这个九姑娘，他曾经告诉过柳依依。
  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想法，把玉飞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因为柳依依是自己深爱的女人。
  他了解她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有时候他都可以感觉到，他对她的了解甚至都超过了自己。
  眼前的芊芊姑娘从来没有见到过，她怎么会认识柳依依？难道她是九姑娘？
  这一点玉飞心中可以肯定，九姑娘绝对不会是她这种萌样子。
  所有的疑点足可以证明，眼前的芊芊姑娘认识九姑娘，遇到她不是一种巧合。
  就在他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下了。
  马车外传来了车夫老者的声音，道：“五姑娘，这里有人。”
  荒郊野外怎么会有人？他们两个的身影同时跃出了马车。
  这里不是荒郊野外，这里是一片大树林。
  夕阳从树林的高处洒下了一片阳光，偶尔有鸟的叫声从远处传来。
  马车停在了树林中的一片空地上，老者站在马车前，手里拿着赶车的马鞭。
  安静，四周非常的寂静。
  并不是所有的安静都是一种好兆头，玉飞能在寂静中感受到一种危险正在靠近。
  芊芊姑娘手中的剑已拔出，她忽然靠到了玉飞身边，道：“我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情。”
  玉飞道：“什么事？”
  芊芊姑娘道：“我知道昨天有人去过柳家庄。”
  玉飞道：“谁？”
  芊芊姑娘道：“叶小七。”
  玉飞一怔，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去问了。
  老者手中的马鞭突然向着四周的空地上抽去，瞬间从空地上钻出了很多人，他们全部用黑布蒙着脸。
  黑色的夜行衣，黑色的面罩，手里拿着刀。
  没有人开口说话，没有人去问对方是谁。
  剑已出鞘，刀已拔出。
  来到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是弱者，他们的手法非常灵敏，似乎都是江湖中的一些武林人。
  芊芊姑娘转身把玉飞向前推了一把，道：“去找树林中的主人。”
  她的剑已刺向了黑衣人。
  玉飞不是一个怕事的男人，但他明白芊芊姑娘的用意。
  这片树林中住着一个人，这个人跟自己有着某种关系，她是带着自己来找这个神秘的人。
  此刻，他也想拔出自己的剑，可他没有去冲动，父亲的死亡已让他学会了忍耐。
  身影向着没有人的地方，只是几个起落，玉飞便消失在了树林中。
  可惜他没有看到，刚刚发生的打斗突然停下了。
  此刻，夕阳还照着另外一个地方。
  这是一家小院，小院里坐着两个人。
  可以下酒的菜没有吃上几口，可酒却喝了不少。
  桌子上放着四五个酒坛子，老者的脸色已开始发红。
  老者叹息了一声，道：“果然你可以胜比昔日的李探花，不但江湖中传言的飞刀厉害，酒量也是非常厉害。”
  叶小七‘呵呵’笑了两声道：“能与前辈这样的高人坐在一起喝酒，我怎么能把自己先喝醉。”
  老者道：“你认得我？”
  叶小七点了点头。
  老者道：“你怎么能认得出我？”
  叶小七道：“因为贾胖子的卤肉。”
  老者的眉头一皱，道：“跟他的肉有着什么关系？”
  叶小七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他的喜好就是喜欢吃自己卤制的肉，而昔日的江湖中恰好有着这么一个人。”
  老者没有说话。
  叶小七道：“昔日六扇门中有一位前辈叫做‘铁面无情’上官无恨，只是这位前辈已隐退了江湖。”
  老者听着，没有打断他说话。
  叶小七道：“而上官大侠隐退前，最后办的一件案子，是追铺‘肉菩萨’贾松。”
  老者叹息了一声，道：“他应该减减身上的肉，好吃终究不是一件好事情。”
  叶小七又道：“听说这个贾松也没有做什么大的坏事，所以上官大侠放过了这个人。”
  老者又是一声叹息，道：“现在江湖中早已没有了上官大侠，也没有了肉菩萨。”
  叶小七却笑了，道：“其实前辈不该放走铁鹰，因为他也是六扇门的人，不然我不会想起这件江湖中的往事。”
  上官无恨低着头沉思了很久，忽然抬头道：“你对这间旧事知道多少？”
  叶小七微微一笑道：“我只是知道昔日江湖中出现了一些神秘的人，他们联合起来袭击了天山上的百花宫。”
  上官点头道：“确有此事。”
  叶小七又道：“他们袭击百花宫之后，百花宫中的一件宝物从此便在江湖中下落不明。”
  上官无恨的脸色很平静，道：“你可知道是什么宝物？”
  叶小七的眼睛动了一下，道：“这件宝物是白花宫的镇宫之宝，而百花宫中都是女人，它对一个女人非常有用。”
  上官无恨道：“果然是叶小七，你知道的事情果然不少。”
  叶小七笑了笑道：“无论一个女人年轻时多么美丽，她总有变老的时候，而这件宝物可以让一个女人保住自己的青春，犹如昔日的天山童姥。”
  上官无恨端起了自己面前的最后一杯酒，他看着叶小七。
  叶小七没有再去笑，而是认真道：“它的名字叫做九玉还魂丹。”
  上官无恨的脸上没有了笑容，他的眼睛直直看着叶小七。
  叶小七忽然不说话了，他闭上了嘴。
  上官无痕看到叶小七的耳朵动了动，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奇特僵硬。
  他看着叶小七道：“你听到了什么？”
  叶小七没有回话，仿佛也没有听到他在说话，他的耳朵似乎在倾听某处传来的神秘声音。
  忽然叶小七道：“你们这里有人喜欢吹笛子？”
  上官无恨道：“躲在这里的江湖人很多，但是没有喜欢吹笛子的人。”
  叶小七的身子本来坐在椅子上，可他的身影突然向着屋顶冲去，离开的叶小七手里还拿着酒杯，酒杯里还有半杯酒。
  身影片刻消失在了屋顶，消失在了夕阳下。
  小院里只留下了上官无恨，他叹声道：“好快的身法，只是可惜没有人看到过他的飞刀。”
  小院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大胖子慢慢走了进来，道：“有人看到过。”
  上官无痕收回了目光看到了贾胖子，道：“谁？”
  贾胖子道：“柳依依。”
  上官无恨皱起了眉头，似乎不相信。
  贾胖子又道：“因为他在柳家主，亲手用飞刀从杏树上射下来一颗杏子。”
  上官无恨道：“他竟会这么去做？”
  贾胖子道：“柳依依不会骗人。”